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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碧螺春(四)入V公告

朱氏的臉色大變,上前一把捂住了衛寒聲的嘴巴,「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麼?是不是今日出去撞了什麼邪事了,這種話我再也不想從你口中听見了。」

衛寒聲還是一直盯著朱氏,眼神異常的堅定。

朱氏對唯一的這個兒子一點辦法都沒有,最後還是一步步的向後退跌坐在了玫瑰椅上,「這些話你到底是從哪里學來的。」

朱氏虛弱的一手撐著自己的額頭,不敢去看衛寒聲。

「娘,這還用我去和誰學嗎?便是出去問問誰人不知道這是衛家的家業,與朱家一點關系都沒有,而且這些年您還沒看透父親嗎?」

「你不要再說了,他,終究是你的父親啊。」朱氏到底是沒能忍住出口制止,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朱家曾經的老人都被一點點的辭退,她說話也不再有掌櫃听。

這些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當初是她求著爹娘要嫁給衛游的,她從第一眼開始就愛上了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人,但是他愛的卻從來都不是自己。

朱氏痛苦的搖了搖頭,衛寒聲還是堅持的上前扶正了朱氏。

認真的看著她,「娘,我們已經忍了夠久的了,您不想爭不代表外祖母他們不介意,不代表我和依兒不介意。」

「我……」朱氏的眼神有些渙散,最後還是捂著額頭避開了衛寒聲的質問,「聲兒,娘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娘,你睜眼看看方氏都已經要爬到你的頭上了,爹爹已經多久沒有踏進過我們的院子了?不要說他是沒有時間,人心總是肉長的,他有這麼多時間陪著方氏為什麼沒時間來看你?」

本來還掩在門後面的衛珞依,听見他們兩說的話突地跑了出來,抱住了朱氏的腰,「娘親,我不要爹爹老是去那個壞女人那里,娘親你就幫幫哥哥吧。」

朱氏的眼角滑落了些許的淚水,衛珞依忙掏出帕子要去擦,就被朱氏給攔住了,「娘沒事,依兒真是長大了,既然你們都這麼說娘還有什麼辦法。」

她知道今天必然是要在兒女和夫君間做一個選擇了,她也知道做了這個選擇之後便是再難回頭的了。

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又恢復了往日朱氏的容光。

「既是你們都這般說了,為娘的還有什麼話好說的,自然都是听你們的了。依兒你好好的呆在院子里不管是誰喊你都不要出來,娘親和哥哥去找你爹爹馬上就回來。」

安撫好衛珞依,朱氏回屋子換了一身衣服重新的打扮了一下,帶著衛寒聲出了院子直奔方姨娘的小院而去。

剛到方姨娘的院子之外幾十步遠,朱氏還有些猶豫不前。

直到離屋子不遠處從里頭傳出了方姨娘和衛游的笑聲,朱氏才冷笑出聲,「原來平日都是我想多了,我的一再忍耐不過是可笑。」

衛寒聲雖是有私心但是更多的還是為了朱氏,只有他知道他的母親這些年來所受的苦。這是一種無聲的冷落,也許這樣才是對她最好的幫助。

之後的事情衛寒聲記得不是很清楚,因為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衛游答應了第二天和他一同去見安恪。

而且至少有一段時間,他不會再看到方姨娘那張臉了。

第二日剛過巳時衛寒聲就和衛游準備出發,衛游一路上全是冷臉對著衛寒聲。下車的時候,一不小心踩空還是衛寒聲出手扶著才沒摔著,衛游卻是摔了衣袖走在了前頭。

衛寒聲不置可否的,他一點也不用擔心衛游會半路反悔。

若是可以當初他就不會甘願娶朱氏為妻,果不其然走到門邊衛游又換上了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在等衛寒聲。

他喜歡,衛寒聲自然是願意配合他。

進了院子明顯的感覺到這次的侍衛比上回還多,葉相還是比較關心夏雪芽的事情。

夏家有相思糊弄沒有問題,但是昨天碧雲天已經亂成一團了,先不說相思一直哭個不停白鷺則冷著臉。還有幾個伙計需要安撫,到了後來反倒成了他在住持大局了。

若是今日夏雪芽還沒回去,那可就不止是鬧騰這麼簡單的事情了。而且一想到夏雪芽頭上的傷,不覺得又頭疼起來,「少爺,夏姑娘的事……」

「我自有主意,一會你只要都听我的做。」衛寒聲跟著衛游面色不改的進了安恪的院子。

安恪今日換了一身頗為貴氣的長袍,很是恣意瀟灑的請衛游上座。

之後便是商討合作的細節,衛寒聲看著雖是很認真的在听,其實自己也沒有什麼大的把握,手在暗處一直慢慢的扣著柚子里的東西。

一直說了很久,葉相在外頭都等得有些發急了,門才從里面被推開衛寒聲帶頭從里頭走來出來,「王爺,您與家父先行用膳我去去就回。」

衛寒聲和安恪默契的都沒和衛游提起,衛游只當是安恪有事讓衛寒聲去辦,也就沒有在意。還讓衛寒聲做事謹慎些,莫要粗手粗腳。

帶著葉相朝著放夏雪芽的屋子走去。夏雪芽正安靜的躺在床上,若是忽略她蒼白的臉大約是副不錯的風景。床邊的婢女正在給她喂藥,基本只能喂進去一半。

衛寒聲本是大步的走著,到了屋子里就自覺的放慢了步子,屋內的婢子早就得了命令見到衛寒聲就站到了一邊。

听葉相說和自己看到是另外一回事,衛寒聲的眉頭從看到夏雪芽起就沒有舒緩過,而且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不滿的問道︰「她怎麼樣了?」

「回公子的話,太醫說性命是沒有什麼大礙,但是一時半會怕是清醒不了。而且……」說到這里就停了停抬頭看了衛寒聲一眼,才繼續道︰「運氣若是好調養幾個月就能好,若是運氣不好有可能會壞了腦子……」

「什麼叫做運氣不好?難道太醫也是這麼給你們王爺看病的?還有壞了腦子又是什麼意思,是指失憶還是痴傻了?」

「奴婢只是照看姑娘這些都是今早太醫說的。王爺吩咐了若是公子來帶姑娘走,就請公子把藥方帶上,還有那包袱的東西是給夏姑娘的賠禮。」那婢子一听衛寒聲發怒,嚇得跪在了地上。

衛寒聲不用看到都知道里面是什麼,把人弄成這副模樣卻還想著那些銀子就擺平,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雖然明白事有不公,但是這是給夏雪芽的東西他沒有權利拒絕。

心里雖是有怒氣,手上卻是小心的很,將夏雪芽打橫抱了起來,「葉相將夏姑娘的腦袋托好,還有那些東西都一一提上。」然後一步步慢慢的往外走。

馬車特意的墊了三四層厚厚的毯子,衛寒聲還是不放心並沒有把人放下,還是這麼抱著上了馬車。

青子在外頭駕車,衛寒聲看著懷里的夏雪芽,有些失神過了好久才輕嘆了一口氣,「我和你的勝負還未定,你可要早些醒過來,這麼聰慧的腦子摔壞了便是可惜了。」

到了碧雲天的後頭停下,衛寒聲小心的抱著夏雪芽在馬車上等,葉相急匆匆的進屋去喊人。

相思是最早沖出來的,忙不迭的爬上馬車看到夏雪芽的樣子,眼淚就嘩嘩的流了下來。不管不顧的就往衛寒聲的身上捶,「是不是你把我家小姐弄成這個樣子的,我們家小姐……」

接著的便是哽咽的怎麼都說不出來了,好在後來跟上的白鷺有些頭腦,和衛寒聲道歉加道謝從他手上接過了夏雪芽,「衛公子今日這事多謝您幫忙,碧雲天上下感激不盡。」

衛寒聲也不計較相思的事,對白鷺點了點頭,把包袱遞給了葉相,「既然人已送到我便要回去了,這是太醫開的方子每日給她喂下,若是你們不放心可以再找幾個大夫看看。」

說完又回了馬車,青子駕著馬和來時一樣匆匆的離開了。

相思早就哭成了一個淚人,由葉相扶著一邊哭一邊進了院子,「白鷺你說現在可怎麼辦是好,若是被夫人他們知道怕是更要傷心。」

將夏雪芽安置在院子里,相思給夏雪芽掖著被角,打了熱水小心的給夏雪芽擦臉。

白鷺也是一直憂心忡忡的,家里已經有一個病人了現在又來一個,而且一個比一個不省心的,讓他這個初當家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既然昨日已經與伯母說了是為了我爹留下的,那就繼續這個由子吧。而且這事也不假爹爹確實是病重了,能拖一時便是一時吧,只是要苦了你兩處奔波。」

相思搖了搖頭,「和小姐所受的比起來,我這一點都不算什麼苦,但願老天保佑讓小姐早日醒過來才是。」

說著眼淚又要流出來,白鷺只能上前安慰了拍了拍她的背,「她會好起來的,只是這事還不能讓我爹知道,不然他的病怕是更重。」

兩人在說話沒有注意,一直躺在床上的夏雪芽,不知何時眼角也溢出了兩滴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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