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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心懷天下型丞相5

然而,梁硯為難的模樣似乎半分也不曾傳達給白蘭玖,手間一動便將長弓收在身後。臉上溫潤的笑容半點不減,右手點了點臉頰,狀似無意地笑了笑,其神態,十足的顧左右而言他。

"夫君認為,我會乖乖回去,安心地待在丞相府麼?"

白蘭玖不作卻是淡笑著反問,然只一問候,梁硯原本停在她臉上的視線移開,嘆息從口中漫出,斂去眉眼神色,滿是無奈。

"不,我不認為…"

頰邊燦若桃花的微笑蕩漾出靈動的味道,白蘭玖向前一步走到梁硯身畔,右手將他左臂勾住,左手指著東邊已泛著魚肚的天色,笑道︰

"前面就是錦州,也許今日後便不會再下雨,水災情況也不會加重,夫君你說呢?!"

回以白蘭玖這話的,是梁硯臉上輕淺的微笑,恰當的弧度,迎著清晨那細微的光芒,讓人看得有些眩暈。

然而,白蘭玖的話卻不曾應驗。從梁硯踏入錦州的那天夜里,雷鳴交加,傾盆大雨由天際下落,淅瀝瀝的雨點打在屋檐上。看著這般強力的雨勢,白蘭玖坐在窗前,恍然覺得白日里那明朗的陽光似乎只是存在片刻的幻覺。

側眼看著搖曳燭光下,梁硯仔細閱讀地方官員陳辭,清逸出塵的臉上布滿凝重之色。從他神色,白蘭玖自是看得出錦州的災情嚴重,但是,小說中水災在梁硯實行許多治水和安置災民之策後,卻依舊收效甚微。

"去休息,幾日未曾休息。"梁硯難得從陳辭中抬眼,食拇指捏著楮明穴,語氣中難得帶著幾分柔軟。

轉身看著竭力斂去慮色的梁硯,白蘭玖合上窗欞,走到書桌畔,替他剪短燒過燈芯,又從衣袖內拿出兩截蠟燭道︰

"我在蠟燭內加了些提神減困的藥,不過,夫君還是要適當休息的好,日夜兼程趕到錦州,夫君可是不曾有過一次好眠。"

白蘭玖的話中有些許嗔怪之意,半點也不應梁硯讓她先行歇息的話。反而從書架上隨意抽出本書,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也不看梁硯,徑自出聲道︰

"夫君無需理會我,這話本我上回就想看來著,可惜府中只有上冊我如何也無法找到下冊。幸好在這里看到下冊,夫君先忙我自己翻翻看。"

言訖,白蘭玖竟也不看他,自顧地對著話本仔細閱讀起來。像是看到書中精彩處,不時還點頭附和。

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梁硯低眉看著桌上那繁復的文字,原本蹙緊的眉心卻是微微淡了淡,唇角微動卻未語出聲。站起身形走到書櫃旁,拿出燭台後將她置于桌上的蠟燭擺上,湊近燃著燭火點燃後,走到白蘭玖身側,將燭燈放在右手小小的木制案幾上。

"謝謝夫君~"

那一句小小的音色似在梁硯心下漾開一抹漣漪,看著她倏然將小臉從書上移開,白蘭玖淡棕色的眸子直直看入梁硯眼中,繾綣滿滿,唇畔蜿蜒的弧度一瞬讓他有些恍然。然那眸底驚訝之色只停半秒,便似風撥開的雲霧般,迅速散去。

輕悠送上一抹微笑後,梁硯便徑自回到案幾旁坐下,修長而分明的右手拿起陳辭。對著燭燈正欲看時,眼角的余光卻又不意落在不遠處白蘭玖身上,掃過她臉上認真的神色,又立時收回來。

除了進城那日白蘭玖有些許時間看到梁硯外,接下來一連幾日,白日里她竟是連梁硯的模樣也沒有見到。

又是持續了五日的雨天,雖比剛來錦州那夜的傾盆之勢要小上許多。但,即使是雨勢變小,對于已泛濫錦州卻更是雪上加霜。

如劇情所言一般,救災策略擬出後,災情的蔓延得到了有效控制。但對于錦州過于分散的百姓而言,這就意味著救災之策需要實行打量的人力、物力。但現在朝廷的補給跟不上,而梁硯所想出的策略也因此實施困難。

其實,小說曾提到,補給難以及時到達的原因,除了朝廷糧庫不如往年充足外。更重要的原因是,皇帝心知穆婉雪喜歡梁硯,心生妒忌,除了讓梁硯以堂堂丞相之位下錦州治理水災外,在他遞上奏折請追加糧草時,暗中操|控他心月復大臣對梁硯所奏之請以國庫空虛為借口,進諫皇帝不予批準。

而現在,盡管梁硯與穆婉雪的感情線斷了一環。但白蘭玖打探到的情報,卻比小說中好不了多少,皇帝雖未完全拒絕糧食補給,卻也只給了三分之一的糧草。而這三分之一,加上錦州之前剩下的,也只有十日之用。

是以,當今梁硯最頭疼的,便是這極其短缺的糧草物資。若不出白蘭玖所料,此刻梁硯只怕正在書房中,想著應當如何讓皇帝回心轉意。

走在抄手回廊之上,白蘭玖手中端著一精致的白瓷盒,頰邊略略彎著弧度,眼底卻沒有半點笑意,或者說,布滿了認真之色。

走入驛館書房院落外回廊時,門內傳來幾下高揚的議論之聲,而門口則是站著兩個把守的士兵。如此警戒的樣子,白蘭玖倒是第一次見到。

在院落之外回廊處站著,直到屋內議論聲結束,才見到三五個錦州官員從屋內出來,撐著傘離開後,白蘭玖才進了屋。而剛踏入屋內,映入她眼簾便是梁硯閉目沉思,神色憂慮的模樣。

"你來了?"

即便是臉上情緒不曾顯露,梁硯那低沉的聲音帶著難以掩藏的疲憊。這幾日,他確然是累了。據白蘭玖不完全統計,每日他休息的時間,最多不過3個小時。若這種情況換到白蘭玖這具武者身體上,持續七日便已有些吃力。

然而,梁硯這具文弱書生的皮囊,從離開陽都到錦州這些日子,已過了十數日。真不得不佩服,即使梁硯此刻臉色不佳,卻未曾如白蘭玖所預料般弱到病倒。

"听侍者說夫君今日又只休憩了一個時辰,長此以往,白蘭怕夫君身子受不住。"

她柔聲的勸慰似乎並未傳達給梁硯,因為,他此刻正蹙緊眉心,緩緩睜眼看著正施施然走進內間的白蘭玖。視線掃過她手中拿著的白瓷盒,想要說話,卻始終未曾開口。

一片沉寂在書房內蔓延開去,留下的只有漏過窗欞縫隙透入的雨滴之聲。

滴答…滴答…

仿佛在數著時間的每一秒,又似在提醒著屋內正在僵持的兩人,那流逝的時間。

"夫君別生氣,白蘭只是關心夫君身子。若是夫君此刻不愛惜自己,那錦州深處水災中的數萬百姓,可又當如何?"

故意將聲線壓低,口中吐出那曉之以理的話已極盡委婉。然而,梁硯溫若墨玉的眸底卻是滑過一絲莫名,唇畔蜿蜒出笑,卻是讓人看不出半點溫度。

仿佛未察覺到此刻空氣中有些異樣的氣氛,白蘭玖狀似無意地將手中白瓷盒至于桌上。視線不意看到桌旁那卷二十厘米厚的白布,白色之上漏出幾點黑色痕跡,雖看不太清內容,她卻知道其上大約寫了些字。

故意斂去拿停留在白布上的目光,白蘭玖側過身迎上梁硯清涼的視線,停在他習慣性的微笑上,接著方才的話,續道︰

"所以白蘭為夫君準備些安神補氣的法子,希望能讓夫君好好休息一番。"

輕松靈動的意味由話中流露而出,與梁硯此刻慎重認真的神色形成對比。而未待他回答,白蘭玖便

徑自將白瓷盒置于桌上,打開蓋子,盒內露出的是鮮紅的朱砂。

清朗的眉心皺成一處,視線在朱砂上停留片刻後,梁硯未曾開口,便又被白蘭玖搶白道︰

"白蘭早听聞夫君一手楷書聞名陽都,書法上的技藝便是我師傅也得稱贊。不知,若是將用著朱砂為墨,書寫出一封請願書,陛下看了,是否會對錦州情況更加動容些?!"

"朱墨請願書?!"

從梁硯唇間月兌口而出的話,帶著濃濃的驚嘆。視線移到案幾那卷白布之上,除了奏折,梁硯讓錦州官員收集萬民書,而白布上一道道黑色的墨跡,是錦州百姓親自書寫的名字,目的便是請求皇帝能夠再多加些糧草。

而為了能讓皇帝動容,除去那卷萬民書外,他確然打算再寫一封請願書,陳述錦州百姓困苦之狀,以此與奏折和萬民書相互襯托,達到他預期的效果。

他所驚訝,不是白蘭玖能夠想到請願書這個主意,而是她竟考慮到用鮮紅朱砂書寫。這點,梁硯真的從未想過。因為,朱砂素來是皇帝批閱奏章專用。一般臣子遞上的奏折,向來禁止用紅筆書寫。

可是…

梁硯又實在明白白蘭玖的用心,他所寫的請願書,即便再如何文采飛揚,但若無法再皇帝眼中區別開來,便只會如同以往那些被皇帝皺眉看完的奏折一般,丟到一邊。但是,紅筆醒目而吸引人目光,只一眼,便能夠抓住皇帝那一刻因奏折而倦怠的神經。

想及此處,梁硯唇角笑容越發深邃,竟是結果朱砂倒入端硯中,正欲徑自磨墨,便被那雙白淨的玉手搶去。

"夫君只需考慮陳辭便可,磨墨之事,交給白蘭便可。不過,若是請願書寫完,那夫君可願意先就寢,將這些傳遞出去的任務,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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