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深淵同學的言行,有時候會讓他的某個隊友覺得「這孩子腦子沒問題吧」,但是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個讓別人覺得還算靠譜的家伙。♀
比如他一路的出行都是自己準備,自己收拾好東西,自己規劃好路線,自己去尋找性價比高的交通方式,自己聯系好落腳的地方與當地的交通路線,這一切看起來都井井有條,足夠叫人放心。
當然在這里,那個人也就是來接待他的葉重華而已。
葉重華一直十分安逸地送深淵去酒店,陪他到大堂登記,然而深淵登記著登記著一拍腦袋︰「糟糕,完蛋了!」
雖然深淵的表情看起來還很正常,但是聲音還是透露了一些奇異的不淡定︰「我記錯了!我和同學約定調研的時間是下周不是這周!」
……這種事情都能記錯,你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嗎?!
這不算什麼吹吹就過的小事,于是葉重華當然也沒把這話說出口,他先是以前輩的姿態冷靜而無用地安慰了一句「沒事」,然後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雖然以葉重華的作風,他不可能做出記錯要去某個還不算近的城市的時間這種事情,但是這時候他依然設身處地地為深淵想了一下︰假如他遇上這種事情,他要怎麼辦。
兩個選擇:回去,或者住下去待到和自己同伴約定的時間。直接回去,固然免得在陌生的城市白白花費時間和金錢,但是兩番來回,也是白白折騰;住下去的話,似乎安逸一點,反正深淵這孩子看著就是有個電腦就差不多夠了的人,但是深淵畢竟還是外鄉人,在這兒吃住花銷不可能少到哪去。
當然其實還有個算是兩全其美的選擇,那就是住到本地人,也就是葉重華的家里去,葉重華供他吃住。
——就算葉重華心里有這樣那樣的顧慮,但是為朋友做出一點讓步,他不會做不到。
不過說到底,哪怕葉重華為深淵考慮再多,這些決定還是得深淵去做,葉重華還是得看深淵怎樣打算。
深淵用仿佛壯士斷腕的語氣說︰「我還是留下到那時候吧。」
葉重華微微揚起眉來︰「那你就一直住這兒?」
「對。」深淵毅然決然。
「算了吧。」葉重華說。
深淵卻似乎沒有听到這話,他已經登記好,拿到房卡,準備先到房間放東西呢。
葉重華沒有再跟深淵糾纏這個問題。
他陪深淵上去的時候還是有點奇怪——深淵提早出來,為什麼他爸媽沒意識到、不去阻止?深淵對此的解釋是︰他爸最近根本不在家,他媽媽確實覺得不對勁,他收拾東西的時候反應有點奇怪。不過可能因為他以前野慣了,他媽媽覺得他是順便出去玩玩。
「那就當順便出來旅游好了。」地主•葉重華說。
「必須的。」深淵回答。
深淵搞出的這個烏龍很快就找到了處理方式,深淵本人除了有點「這麼長時間都不知道做什麼」的煩惱外,別的都很淡定。
他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便順勢倒在床上,伸著懶腰「嗷」了一聲。
大概也是這一路勞頓有些累了。
葉重華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來,看著深淵。
「那麼多出來的幾天你打算怎麼過?」
深淵的目光從天花板慢慢移到葉重華身上,他難得有點遲疑︰「不知道呢……」
「算了,我替你安排吧。到時候你有別的打算再改。」葉重華看來十分果決,他抬手看看表,「現在是九點四十五分,法爺大概會到十三點左右才把事忙完,跟我們見面,這段時間你打算干什麼?」
躺在床上的深淵舉起一只手,看起來稍微精神了點︰「我們去網吧一日游!」
「……反對。」葉重華無情地否決了他荒謬的計劃。
「哼,網吧一日游明明是見網友最不尷尬的活動!」深淵不服。♀
「對對對,」葉重華拖長了語調,「一人找個電腦,在距離不到一米遠的地方打字聊天,或者帶個語音。」
「就是這樣!帥!」深淵還在胡鬧。
葉重華直接不想理他。
深淵在床上翻了個身,又翻了個身,然後歪著頭看著葉重華,忽然輕輕地笑了︰「不過我們不需要這樣就是了。」
葉重華只是望著他。
深淵姿態很放松,攤在床上隨便得很,他與葉重華短暫地對視了一下,然後似乎顯現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葉重華讀取到這個訊息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想太多了。
總而言之,深淵的目光與葉重華短暫接觸之後,他便轉過臉去,看著天花板。
「其實我來之前,還有點擔心我們見面沒話講會怎樣。」他說。
葉重華听了挺驚訝,于是他月兌口而出︰「你居然會‘擔心’‘沒話講’?!」——這種事情,換了叫葉重華做還比較正常,雖然葉重華這人待人冷淡說話少,但是社交禮儀之類,他還是不會含糊的。
而深淵那家伙,且不說他那無法被正常人理解的腦回路,他哪天不是一天到晚和葉重華聊個不停?甚至葉重華工作不順態度更加冷淡他都沒有搞冷場過。
「我會想啊,」深淵接話說,「真沒話那也挺尷尬不是?不過真好,殘花花還是殘花花,跟在網上沒什麼不一樣。」
葉重華聞言微微一笑。
面前這個人,和他一直以來認識的那個人,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這樣便很好。
然而葉重華嘴上卻也沒有溫和下來,他眼角微微有點上挑,看人就會有一種說不清是引誘還是挑釁的意思,他就那麼看了看深淵,輕輕巧巧一笑︰「我倒不覺得我開始的時候跟你有話講。」
深淵看著葉重華愣了愣,然後很快回過神來︰「感覺牧師大人剛開始的時候是不太待見我,但是我倒覺得可能跟你會很聊得來。」
「嗯?」
「感覺是一樣的人吧……」深淵輕輕地說,然後自己想想又遲疑起來,「唔,應該是指游戲態度上?喜歡戰斗,不喜歡認輸,喜歡這游戲的各種技能玩法,本來就是隊友,一起打架肯定很爽,雖然你是個牧師,不過是個少有的很有攻擊性的牧師,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你這家伙居然會想那麼多。
葉重華想那麼說,但是他自己也知道,深淵其實就是一個這樣的人。看著或許就是個邏輯沒在正常線上的二貨,可在要緊的事情上,從來不會含糊。于是他沒有提起這個,只是說︰「雖然是個牧師?」
他的語氣里千回百轉,倒顯出幾分沒有惡意的玩味來。
深淵習慣了他說話的語氣,只是模模頭,干笑︰「好吧好吧,而且還是個牧師……」
「哈,牧師控。」
「啊哈哈哈哈哈……」
兩人就那麼在酒店的房間里邊一個躺著,一個坐著,追憶了一下似水年華。回憶著回憶著,葉重華發現,深淵那家伙……居然已經不記得他殺過葉重華的npc,他甚至認為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在賣隊友最美妙,葉重華深陷圍攻,然後深淵霸氣側漏一劍西來眾人拜服。
「你的記憶力能好點麼。」葉重華鄙視他——倒不是這次初遇有什麼戲劇性值得叫人印象深刻,而是葉重華曾經問過幾次他殺npc的問題,按理說深淵多少也該知道那個被他搶npc的牧師就是他隊伍里的牧師,結果他居然不記得他殺的就是葉重華的npc。
深淵做出了這樣一個姿勢「_(:3∠)_」,他說︰「那野外殺女乃的我見多了,因為我覺得打女乃媽的都是恃強凌弱,所以不忙的時候就會幫一下女乃媽,這也不算一次兩次了;然後npc的話我這邊看來只是個會說話的精英怪而已……」
然後他裝出一種軟綿綿的語氣來︰「人家不知道嘛……」
葉重華踢了踢他︰「難看死了,給我躺正常一點。」
于是深淵立刻、馬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個身,作出一種風干咸魚般的姿勢,面朝天花板,直挺挺躺著︰「是,大王!」
之後深淵還說了什麼自以為出場十分拉風帥氣犀利一套結果紅名,可惜事情比較緊急不能從容控藍只能用爆發收割,沒有淋灕盡致表現出他的霸氣和凌厲,真是有損他英俊威武的形象之類的話,毫無疑問,又被葉重華嫌棄了。
兩人半是玩鬧半是聊著天,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了。
最後葉重華看看手上的表,站起來︰「我覺得法爺事情快要忙完了,我們去接接他。」
深淵一個鯉魚打挺起來︰「yes,sir!"
葉重華忍不住去拍拍深淵的頭,然後忍不住揉了揉,他看深淵的毛被揉亂了有種特別的愉悅感,深淵對他的蹂躪毫無意見,反倒顯現出一種接近于心滿意足的神情來。
「k莫幾~牧師sama再一次~more~more~」
葉重華嫌棄地把他拍走。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帶著面具的貓、葭臨、慣性偏頭痛的地雷~
上次的作者有話說好像叫人誤會了?我其實不是男人啊,每次說男人的承諾和像我這樣的男人什麼的,都是……在賣萌啊……(這個賣萌方式萌點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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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無意中圍觀到一件略萌的事情。
我有一個朋友,這人是怎樣的呢?我有點難描述,總而言之,跟他說話久了,好像只有切換到逗比模式才比較方便和他溝通。(當然這只是我單方面的看法,可能對方認為我是個難以交流的逗比也不一定……)
比如打副本的時候,我被分配治療他那個部分,打完我說︰是不是,感覺沒掉過血?他︰我輸出第一,你治療第一,正常的。
又或者,某天我跟他聊天,他︰你要不要會員號撒,你說的話,哥給你,很簡單的。我︰會員有什麼好處?他︰紅名啊!多威風!我︰不要,紅名都是怪,你不懂。他︰紅名都是精英怪,你這種灰色的低級怪不懂。
總之大概就是這樣的人,然後最近我發現他們團隊在招人,他們團隊比較精英嚴格,所以要求都挺高的。然後看到有個新人來應聘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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