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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來!」一對官差拿著兩幅畫,沿街挨個挨個的檢查著過往的行人,就是坐在酒樓茶館里頭用膳喝茶的,也一個都沒放過。神色那叫一個張狂,嘴里嚷嚷著在抓通天大盜。

「來,哥哥,你餓得緊了吧,多吃點兒。」薛雲陽在桌子底下用腳踢了一下十皇子,這男人的表情冷得可以凍死個人,那渾身冷厲的氣勢,仿佛地獄羅剎一般,更淡淡地透著高貴和上位者的優渥。這一切都表明,這男人不是個普通人。可明明男人穿的是粗布麻衣,頭上簪的是竹制簪子,各種情況都能表明,這男人是喬裝的啊。要是官差稍微有點兒眼力勁,不抓他抓誰?他想死自己也不想,好不!

十皇子被薛雲陽這麼一踢,總算回過神來,渾身冷厲的氣勢一收,人扒在桌子上刨食,仿佛餓了幾天了似的。這模樣,瞧著才正常嘛。

「吃,就知道吃,跟餓死鬼投胎似的,沒瞧見本官爺來嗎?趕緊抬起頭來,讓本官爺瞧瞧,到底是不是通天大盜。」那拿著畫卷的官差,眼見十皇子只知道吃,愣是沒理他,狠狠地拍著桌子說道。

薛雲陽一見不對趕緊起身道︰「官爺,您別見怪,這是我家哥哥,他……他耳朵不太好使喚。官爺您大人大量就饒了他吧,他真不是故意的。」說著,還從懷里掏出一把銅錢,數了數,仿佛十分舍不得的樣子,正準備抓十個給那當差的。當差的一看有錢,哪里容得了薛雲陽去數?大手一揮,所有的銅錢都被他取去,瞧著薛雲陽穿得也是破破爛爛的,身上還有補丁,臉黃黃的,桌子上幾個清炒的素菜,一大盤饅頭,旁邊的行禮包袱也是打了補丁的。很明顯就是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想來這些是他所有的了,沒去搜身,畢竟大庭廣眾之下也不好。

美美地收好銅錢,一把抬起十皇子的下巴,這時候的十皇子滿嘴都是飯,嘴巴里,還有幾滴湯水從嘴角留下來,流到下巴上的那顆碩大的,上頭還栽了一根長毛的黑字上,眼角還有塊大大的紅色胎記,在黑釉的臉上,顯得分外丑陋,要多丑有多丑。《》

嘴里還說著旁人听不懂的話︰「……」沒法子,嘴里填滿了飯,哪里還能說話了?

「咳咳……官爺,我哥哥他這是餓得緊了,如若官爺覺得我哥哥不是您老要找的人,就容我們哥倆先填填肚子吧,為了趕路回家,我們哥倆可是好幾天沒吃頓飽飯了。」薛雲陽舌忝著臉說道,那模樣,翹起來十分畏縮,弓著背站在那里,瞧著就是膽小如鼠的小老百姓。臉色跟他哥似的也有個大黑字,黑字上同樣有跟長毛。只是,沒有胎記就是了。這模樣,瞧著說不是哥倆兒都沒人相信,字都長一個地方嘛。

「罷了罷了,本官爺忙著呢,沒閑工夫搭理你們。」說著就提著畫卷檢查旁邊的人去了。

吃晚飯,二人各自背著個包袱往小鎮外向北而去。

走了許久,確定周圍沒人後,十皇子才一做地上,心里那個氣啊!

他十分清楚,只怕,是他的那些好哥哥怕他不死,四處查找他呢!真是好兄弟啊。

「弟弟啊,你說,哥哥我該如何謝謝你?」十皇子眉毛一挑,眼楮一瞪,渾身煞氣一露,那紅胎記頓時顯得分外猙獰,這家伙居然把她伴得這麼丑,這胎記干嘛不往他自個兒臉上弄啊,非要來毀他的俊臉,他就是想惡心本王是吧。

「哥哥沒瞧見那畫吧,一張有九成像,一張也就三四成。顯然,那個三四成的,只是個小嘍,畫師都不耐煩細細描畫呢!按著那畫,想找明白人,只怕不容易呢!說得也是,這江南只怕撒了幾百幾千張畫出去,要都細細描繪了,那得費多少工夫啊。」薛雲陽也往地上一坐,十分沒形象的盤著個腿歇氣。從那小鎮出來,他們大抵都走了一個半時辰了吧,腿都快軟了。好在二人都是習武之人,平日里也練著,要不然,還真吃不消這份苦。

「你就得瑟吧。弟弟啊,咱們還得走多久?就不能顧個車嗎?哥哥我的腿都快走斷了。」十皇子一臉臭臭地沖薛雲陽說著,這家伙,真的是皇商家出來的嗎?

薛雲陽一瞧,心里那個氣啊,要不是為了你,我犯得著跑這一趟嗎?他是不缺錢,可身上帶的,大多是銀票,這玩意兒水一泡,不就啥都沒了,還能用?再說,那銀子那麼重,他身上能帶幾個?也就是寫散碎銀子,這一路都用了不少了。而他們也不是不能進當鋪當身上的首飾,可十皇子的,是皇家出品,當了不是引災嗎?只要一當出去,只怕上頭就曉得十皇子沒死了,還不下追殺令?

而他身上佩戴的,不說是頂級的,可也差不到哪里去,哪里敢在出事的地方當啊,還不被官差抓去盤查?

其實這些,十皇子哪里不知道,瞌睡,他就是氣不過眼前這人那氣定神閑的小模樣。他一個草民,為何比自己來淡定好幾分呢?剛剛要不是他拉著自己,自己只怕就發火了。

二人為了喬裝所有值錢的都收起來了,至于會喬裝成這樣避災,還得從他們逃離那顆洪水中的樹說起。

那日他們眼見洪水退了不少,就一致默默等著,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薛雲陽驚醒了一看,水又推下去兩尺,估計這就是極限了吧,一晚上足夠水位平穩了。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江面廣闊,他們要上到岸上,只怕還得費好大的勁。

薛雲陽晚上睡覺,怕自己一不留神掉江里,是取下腰帶,用它把自己跟樹干綁一起的。當然,十皇子也不是不害怕,所以,眼見薛雲陽如此,有樣學樣。

他們沒工夫一直在江里這麼耽誤著,所以,薛雲陽搖醒睡得昏昏沉沉的十皇子,直接問他打算怎麼做。

迷糊中的十皇子瞧見薛雲陽收拾妥當,似乎要走的樣子,猛的驚醒,喊了一句︰「薛雲陽,你可不能拋棄我。」

「……」薛雲陽听了那叫一個氣啊,這男人這是什麼話?怎麼听著好像個娘兒們似的,他反到成了那負心漢?也因為這句話,十皇子悲劇了,喬裝的時候臉上被薛雲陽弄了個差不多要蓋住整個右眼的大紅胎記。

「謹郡王,您老,就不能爺兒們點兒?瞧瞧您說的什麼話?」薛雲陽瞪了上頭的人一眼,看了看淘淘江湖,想著這樹還是能利用的吧。「好了,趕緊收拾收拾,趕緊下水。」不走,難不成等那些人想起了,然後沿江來追殺?在水里,想逃命,難啦。雖然因為爆發了洪水,江上來往的船只稀少,可也不是不能行船啊。

「下……下水?咱們繼續順水漂嗎?」說實在的,十皇子現在很怕水。

「嗦嗦干什麼,還不下去?難不成您想在這樹上呆一輩子?」薛雲陽沒好氣地說著,眼前的十皇子哪里有半點皇子氣度。

十皇子還能說什麼?只能順著薛雲陽的話慢慢地爬下去,爬到水里,死命地攀著樹干。

還留在樹上的薛雲陽,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在那里慢慢地砍樹。

「薛雲陽,你弄這個干嘛?咱們不是要走嗎?」十皇子見他居然不下來,反而坐樹上在那里砍樹干,納悶地問著。

「王爺不是不能鳧水嗎?草民這是在給王爺做舟呢。」薛雲陽眼皮都不翻一下地說著。

「……」這玩意兒是舟?他怎麼從來不曾見過。

本來習武人的力氣就很大,而那把匕首更是寒鐵制造,鋒利無比,沒多久就被薛雲陽給弄斷了。薛雲陽抓著個樹枝防止截下來的這一節樹干順水飄走。然後借著水的浮力,托著樹干,把枝葉枝椏都剃掉。讓十皇子抓著他截下來的樹,這才順著剩下的樹樁往下爬。

「好了,王爺扒著這樹,扒穩嘍,咱們這就走吧。」薛雲陽眼見十皇子抓牢了,借著樹樁的力量,推著樹干往岸上靠,就是靠不了岸,怎麼也得離岸邊近些不是?他會這麼做,只是再也不想嘗試被人當救命稻草似的死命扒著的滋味了。

又順著江河漂亮好長一段,忽然,江分成了兩道,一道比較窄,薛雲陽鳧著水,推著樹干往窄的那頭去,剛好把樹干掐在當頭。

一邊岸上是石岩,可石岩上卻長著可大樹,借著樹,能上到岸上去,這是絕妙地逃生機會,也許,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薛雲陽取出自己的懷里的匕首,把腰帶解開,有撕了衣服,弄成一條一條地,牢牢地接上,一頭捆在匕首上,往上使勁一拋,總算把「繩子」套在了底部的樹干上。慢慢地把帶子往上送,匕首最終回到手里。把帶子地兩頭打個結。

了眼眼巴巴地望著他的十皇子,沒奈何地說道︰「王爺,還等什麼?上吧。」

二人翻過岸上的山,眼見遠處有了人家,趕緊把自己收拾得跟被強盜打劫了的,臉也用泥巴抹得看不出本來的眼色。身上的首飾都收起來,外面值錢的衣服,直接月兌了丟了。跟農家人說被搶走了。

最後,才在那戶好心的農家找了兩套滿是補丁的衣服,要了個滿是補丁的包袱離開。

當然,離開農家後,又進行了一番喬裝,順著農家人指的路,走了兩天,才來到那農家人說的鎮上。

一入鎮,就發現,他們被通緝了,還是通天大盜,十皇子的一張俊臉,見此,黑得都快能擰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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