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燭台點昏暗的燭光,鳳彤萱黝黑的眸子仔細打量著面前,這個衣衫折皺,就連發絲都有些凌亂的人兒,她平靜去眼眸間的趣味,極力佯裝出一臉平靜,緩緩的問道︰「殿下,你這是怎麼了?」
順著門縫張望了眼鳳彤萱身後,游龍涅二話不說,一步跨進屋子,將整個門大力的關上了。♀舒愨鵡
眼前這一幕明顯讓一旁的鳳彤萱眼眸中,滿是疑惑,她看著那一臉慌張,又是藏在屏風後,又是躲在洗澡盆後,張皇失措的游龍涅,一步走到他面前,滿是疑惑的問道︰「殿下,您這是怎麼了,干嘛躲啊?」
瞅了眼那整理的干干淨淨的床榻,游龍涅幾步跑過她身側,一步跨上床榻後,鋪開床榻上的錦被,整個將自己從頭到腳蓋住了。
「啊,殿下!」
——我去!那可是她的床啊,鳳彤萱瞪大著雙眸一臉驚詫的望著那鼓囊囊的錦被,她強忍住心頭的不爽,緩步走到床榻旁,慢慢揭開那被游龍涅攥的緊緊的被角,含笑問道︰「殿下,您這是鬧哪一出啊,大晚上您不睡覺,跑到小的這里做什麼?」
丟了個白煙,游龍涅面露尷尬,吞吐的回道︰「本王怕你大半夜一個人睡不著,所以來視察下,不可以嗎?」
——這樣的理由,听在誰耳朵里,恐怕也透著那麼一股子奇怪吧。
鳳彤萱暗暗打了個寒顫,她閃爍著雙眸,耷拉下那略帶愁苦的眉毛,抱著拳,附和的開口道︰「沒想到殿下這麼掛念小弟
她佯裝做一副感動的模樣,將手中燭台放在桌案後,滿是愁苦的嘆了口氣,道,「只是小的還是擔心,怕皇後娘娘知道了,小的又給殿下當貼身侍從,那小的會不會被趕出將軍府去
她無奈的搖搖搖頭,閃爍著趣味的眸子豁然抬起頭,一拍桌子道︰「卻也不如小的現在去找綠萼姑姑稟報,說殿下在小的這里,然後再求姑姑和娘娘一求情,那估模著皇後娘娘還會對小的寬大處理,不把小的趕出將軍府啊
听著她的話,錦被里的游龍涅卻也已經一身冷汗了,他緊緊的注視著她,見她話音剛落,就嚷嚷找要出門的架勢,急忙從床榻上跳了上來,整個人擋在了門上。
「不行,你不能去!」
「這為什麼啊殿下?」閃爍著一雙水汪汪的雙眸,鳳彤萱滿是疑惑的望著面前這個飛快阻攔在自己面前的男子。
「本王說不許去就不許去,哪這麼多廢話他眼神閃躲,只是撇過頭望著右側的角落,便不再多說。
他越加吞吐的樣子,卻讓鳳彤萱內心的趣味更濃了。
堂堂一國太子,大晚上不在自己房里睡覺,衣衫凌亂出現在她門前,還眼神這麼鬼鬼祟祟的,思前想後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是逃出來的。♀
鳳彤萱眼眸一亮,緩緩湊到游龍涅耳邊,強忍住嘴角的笑意,問道︰「殿下,您老實告訴小的,是不是有關于皇後娘娘新賞給您的那兩個姐姐?」
「你!」
收獲住他眼眸中的那一絲波瀾,鳳彤萱更加肯定她猜的沒錯。
她干咳幾聲,隱藏去笑意,滿是無奈的開口道︰「看來小的猜的沒錯,卻不知道這一次那兩位姐姐是哪里得罪了太子殿下,引得您大晚上不睡覺,跑到小的這里來
陰沉著雙眸,游龍涅一臉寒意的望著面前的人兒,他回憶著方才種種,卻也總不能告訴一個下人,自己這一次差一點被人強了吧?
要知道,如果平常敢有人對他有這樣想法,他不但可以馬上殺了她,滅她九族都不在話下。
可是這一次——自打他前些日子去慕容雪瑤那反對過,他本以為這樣的事她們會收斂些,也就忍下綠萼時時處處帶了的那幾口怒氣。
只是今天——好不容易安靜三天左右的他,才真正發現安靜是暴風雨來的前兆啊。
用了晚膳,他收了宮里慕容雪瑤派人親自賜下的酒後,才剛剛喝一點點,他立刻覺察出這其中的不妥,一種熟悉的濃香將他整個鼻子都包裹住了。
他反復查看過那個酒,確認絕對是皇室貢品,而再回憶起送酒那個人,卻也真真是慕容雪瑤身邊的侍女,他實在想不到——他的母後,為了逼他就範,連這個招都想到了。
想看清楚她這接下來招數的游龍涅故意裝醉,倒在桌案上。
只听著酒壺翻落地面,「啪」的一聲。
門外領著梅花,荷蕊的綠萼捧著一爐濃香曼溢的燻香爐,推開了房門。
「姑姑,殿下已經暈了,我們接下去怎麼做?」
瞥了眼角落里,那爐香煙裊裊的燻香爐,綠萼緩緩走進,她掀開爐蓋,望著書案前那杯茶盞,笑道︰「還怎麼辦?按照皇後吩咐的辦嘍
「是,姑姑
會意的荷蕊撫著長袖,端著那杯茶盞幾步來到綠萼身旁,她翻過手掌,卻只听「 啦」一聲。
燻香爐內卻只見到那漸漸黯淡下的火光,點點隕滅。
綠萼望著荷蕊的臉龐,滿是贊賞的將手中另一個燻香爐放下後,將原本的那只揣進袖子里,開口道︰「難怪皇後娘娘這麼器重你們兩個,看來,只要今夜過後,就算你們二人不能為殿下生下個子嗣,對于皇後娘娘而言,她也定會封個什麼夫人的給你們做做。再等到太子一登基,什麼妃,什麼嬪,卻也比你們如今地位好上不知道多少了吧
綠萼的話好似一朵妖冶的陀羅花,引得梅花與荷蕊黝黑的眸子里,閃爍著無限的向往。
「姑姑說的可是真的?」
「你覺得,我需要騙你們嗎?」跟在慕容雪瑤身旁這麼久,綠萼有足夠的自信可以將後意揣摩的絲毫不差。
听了她越加肯定的話,梅花與荷蕊相識一點頭,她們攜手幾步走到桌案前,望著那個昏沉而睡的男子,綻放出一絲嬌媚的笑容。
「既然皇後娘娘吩咐的,那殿下,奴婢二人就奉命,伺候您更衣了
她們解開自己自己衣裙上的衣扣,隨著那身衣裙落地。
上身只穿著一個肚兜的她們,穿著褻褲夾起游龍涅的雙手,幾步朝著床榻邊走去。
望著那縷漸漸放下的床幔,原地的綠萼卻顯得欣喜了許多,她淺淺一笑,瞥了眼書案前那爐裊裊香煙的催情香,邁著穩落的步伐,小心翼翼的掩門離去了。
听著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床幔後那人兒的手指緊緊扣住自己的系扣。
當那絲多情的香味,彌漫住整個房間,游龍涅心底的一團火球似乎也越聚越多。
他緊咬著唇,希望借此能將自己頭腦中最後一絲清明留住。
感受到那冰涼的指尖拂過他臉頰的觸感,游龍涅心中第一次產生一絲陶醉。
——該死!這樣下去,真的只怕會出大事!
不甘心被人算計的游龍涅仔細思索著改如何應對的法子,如果就這麼貿貿然把她們趕出去,只怕綠萼又會第一時間稟告皇後,那到時候只怕逼不得他就範的皇後,又會想出第二個,接著第三個,第四個……等等更多的法子。
不能明著硬踫硬的他,卻也只能選擇那個窩囊許多的法子——走為上計。
聞著鼻尖那越加香濃的香味,游龍涅放慢了呼吸,此刻的他已經明顯能感受到先前那團火苗竟然已經不知不覺燒成了一團火球,開始一點點蠶食著他心底最後一道防線。
風搖曳起一旁那妖冶的燭火,床榻前正用手指撩撥游龍涅周身的荷蕊,俯子,她的眼神有些飄渺,越加紅潤的臉色似乎在宣告,她自己早已經深深陶醉在那催情香的攻擂下了。
她拿下發髻上的釵,烏順柔美的發絲順著腦後,一點點觸踫在游龍涅的指尖。
絲滑的柔軟冰涼就好似夜下的明月,一點點包裹住游龍涅心底那越加狹窄的鏡台。
——可惡!本王不信卻真想不到法子了。
他乘梅花與荷蕊不備,一點點將頭瞥向了另一側。
他的眼楮微微睜開一條縫,擱著一層曖昧的床幔,桌案上那盞別致的燭台,似乎讓他來了主意。
他漸漸松開自己靠外側的一只手,借著二人正在自己身上撩撥只刻,從枕畔下取出折扇,朝著燭台直直的扔了過去。
「 !」
瞬然間黑
暗的房間,讓梅花與荷蕊有些許驚恐,她們望著那人兒依舊緊閉的雙眸,心中的那團熱火微微被理智澆滅。
「荷蕊姐,屋子里只有我們和殿下,這殿下好好躺在面前,會不會——」
不好氣瞪了一眼梅花,荷蕊深吸一口氣,不悅的回道︰「別瞎說,弄不好是門窗沒關嚴實,闖進來一只黑貓撞到燭台的
她隨手抓起一件袍子,披在肩膀上後,將床幔掀起一旁,躡手躡腳的趴下床榻。
她掃望了片刻,門窗緊鎖的廂房,哪有一點透光的影子。
荷蕊滿是疑惑的走到桌案前,借著那一絲絲月光的昏暗,她拾起地上的燭台,而不遠處那把折扇卻也在同時落入她的眼簾。
「怎麼還有把折扇在地上?」
她話語剛落,梅花的一聲驚叫將她所有注意力又一次迎上了床榻。
「荷蕊姐,荷蕊姐,我左邊好像有冷風
緊閉著雙眸,梅花卻一片黑暗僵硬著身子微微顫抖著。
「現在,現在是右耳了
湊在梅花的右側,游龍涅微微抬起頭,輕輕朝著她的臉頰吹著氣。
「啊!有東西掐我
感覺到手臂一吃疼,梅花一步跳下床榻,她捂著自己手臂滿是驚恐的打著寒顫。
模黑走到她身旁,荷蕊抱著她的肩,不好氣的告誡道︰「別亂說,肯定是你踫到什麼,等我找到火折子把燭火點起來,非給你看仔細不可
拉緊身上的衣袍,荷蕊小心翼翼的走到桌案前,她借著那一點點微弱的光線,不斷在桌案上模索著。
先是茶壺,後是茶盞,然後又是將將她放在桌案上的燭台,她實在不知道按照游龍涅的脾氣這火折子到底會被他放到哪里去。
她一手拿著燭台,轉過身繼續在那銅鏡旁模索著。
因為是男子居住的地方,台子上,除了平常用的一把木梳外,就連瓶瓶罐罐都幾乎沒有。
「是這個嗎?」
觸踫到黑暗中那只健壯的手臂,一絲驚恐瞬然間劃過荷蕊心頭。
她大喊一聲,一步退到桌案旁,顫抖著聲音,驚慌失措的問道︰「你的聲音不是梅花的,你的手也不是梅花的,你到底是誰?」
拍了拍被方才被她踫過的地方,游龍涅淺淺一笑,他走到桌案旁,拿起桌案上那把折扇,快步掩門離去了。
只听著門漸漸合上,聰明的荷蕊才算從事情中回過神,她點上燭火,一步走到床榻前一看——此時床榻上哪還有半個人的身影啊。
也就是這樣,忍氣吞聲的游龍涅才得了空閑能夠一路小跑,跑來鳳彤萱這。
他思前想後,如今皇後鐵了心要他在將軍府不能安生,回去太子府只怕自己日子會比現在更糟糕——無奈的他只能想到另一個地方避難,那就是奕王府。
而如今考慮這一夜他的安全,他也只能來到鳳彤萱門前了。
他回憶著方才的種種,卻也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後,將頭繼續瞥向另一邊。
對上鳳彤萱眼眸中那深深的笑意的模樣,可憐的游龍涅只能將心一橫,把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噗——皇後娘娘她」
完全因為這個事實,樂的前仰馬翻的鳳彤萱,瞬然間將自己平常那些個涵養全拋去腦後了。
她打量著面前人兒那一身凌亂的衣袍,望著他那雙冰冷寒徹的雙眸,笑意滿布的雙眸,又一次完全將她心底的嘲諷全部展現了出來。
「沒想到娘娘為了殿下能早點綿延子嗣,連這樣的招式都用上了,哈哈!當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撐著頭,游龍涅收獲去那人兒愈加囂張的笑,眼眸中的波瀾,卻有一半被那絲寒意佔據了。
他努力佯裝出平常那副高人一等的模樣,仰著頭,滿是不悅的冷哼,道︰「本王知道母後愛本王,這話不需要你說。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在等等他們來你這找本王的時候,給本王瞞過去,哼!不然,本
王會讓你知道,本王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個軟柿子
他只看了眼桌案上的木盆,卻只听「 嚓」一聲,木盆的一半搖搖晃晃的滾落在了鳳彤萱的腳畔邊。
收止住嘴角的笑容,鳳彤萱蹙著雙眸,一臉復雜的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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