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
華寧修轉頭一望,嫣夜來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雙手撐起上半身,有些迷惘的看著突然出現在她房間的華寧修。
「師傅,你來看我?」嫣夜來頭暈暈的,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恩,你身體不適,好好休息。」華寧修淡淡道,轉身準備走。
「師傅……」嫣夜來有些急切,雙手一用力坐了起來,無奈全身像被抽走了力氣一樣,軟綿綿的,只能靠著鑼床的扶欄上。
「我有話和師傅說。」嫣夜來看著他翩然的背影開口道。
「不早了,早點休息」華寧修沒有回頭,語氣淡淡。
嫣夜來見他要走,急了,開口就道︰「有一個問題,我一直都想問師傅。」
華寧修頓了頓腳步,在不遠處停下,俊臉上淡漠的神色依舊。
嫣夜來見他停下,心中才一緩,抬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師傅可否告訴嫣兒,我的身世?」她一介孤兒,無親無故又失了記憶,如若不是跟這個絕情宮有關聯,那就是跟他有關系,才會那麼幸運的被救下來,武術酒藝盡得他親手相授。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是應該知道一點的
「你的身世,我並不清楚。」
「那師傅為何待嫣兒那麼好,授我武術傳我酒藝」嫣夜來急切的問道。
華寧修淡漠的臉上涌起一股莫名的惆悵,痛恨、矛盾、歉然在他的臉上一掠而過,他看著倒影在窗欞上的紫竹影,沉默不語,半響他才淡淡道︰「一切,都是機緣罷了。」
嫣夜來握著錦被的手緊了緊,隨緣?!她不信!
她看向華寧修,黑暗中他雪白碩長的身影特別醒目。閣樓外燈籠弱弱的光反射進來,昏暗中只看見華寧修冠玉般的臉上神色不明,他垂著眼眸,修長的睫毛在燈光下留下一小截陰影。他就是那樣的淡漠,像一只離群的白鶴,遠遠的,就可以有一種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她突然覺得這五年來的相處,她對他熟悉又陌生。時常在一起卻猜不道到他的想法,模不透他的心思。他對她忽冷忽熱,若即若離,這感覺快把她給逼瘋了!
「別胡思亂想」沉默一會,他開口道。
「絕情宮的宮規,就一定要遵守嗎?」不知道是不是頭暈乎乎的緣故,這些平日里她不敢說的話,現在說的特別順口。
華寧修皺眉,看著臉色泛白的嫣夜來,冷聲道︰「不準胡言亂語!」
眼角泛起酸酸的感覺,嫣夜來看著不遠處華寧修恍若仙諦的臉龐,看著他冷然的神色,終于沒能抑制自己的情緒,失聲道︰「你知道我喜歡你,早就知道,對不對?」她沒有喊他師傅,她說的是你,只是一個女子對心儀男子的最普通的稱呼。
「放肆!」華寧修的臉色鐵青,冰冷的目光注視著嫣夜來「你忘了當日入宮,自己立下的誓言?!」
他心里沒有她!嫣夜來從他冷然的臉上看到這幾個字。即使早有這樣的準備,心卻還是如預料般跌入冰山嶙角,撞得鮮血淋灕。她咬著唇瓣,強忍著眼眶中的濕潤。
「以後不準再說這種話!」華寧修冷冽的目光逼向嫣夜來。
「為什麼?」嫣夜來顫抖著問道「我喜歡你,是我的事,都不可以嗎?」她說到最後,聲音變成了嗚咽,連她自己都听不清。
廣袖之中修長如玉的手已握的骨節分明,咯咯作響。華寧修鐵青的臉上看向嫣夜來,薄如片的唇瓣終于放下了狠話︰「沒可能!」他甩袖離去,留下嫣夜來獨自在黑暗中嗚咽。既然事實是殘酷的,他又何必給她希望。他不要自己去想,更不允許她一腳踩進去!
望著他憤然離去的身影,眼角有滾燙的液體涌出。她撫上自己的臉頰,淚水浸濕全部,留下滿臉的涼意。她擦去眼角的濕潤,竟是輕笑出聲。她本就是個自我保護意識極強的女子,五年的相處,關于自己的情感,她毅然對他袒露心扉。她做了,捧著滿滿的一顆心,卻被人無視,摔的粉碎。他心里沒有她,更不允許自己喜歡他!那麼決然的話,從他的口中就這麼輕易的說出。
「也好……」她輕笑出聲,兩行清淚從她眼角蜿蜒而下。
也好,就此絕了念頭,斷了情絲!做回原來的嫣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