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的如同一團化不開的墨。
嵐月閣,一陣夜風吹來,吹得房門前的一片紫竹彎了腰,沙沙作響。
嫣夜來躺在鑼床上,香汗淋灕。可怕的夢魘作祟,她在床上不安地掙扎著,臉上血色全無,月兒般彎彎的眉毛緊蹙,濃密的長睫不停的顫動著。縴長的十指深深的扣進床下的案板里,扎的血肉模糊而不自知。她痛苦的扁扁嘴,極力想從噩夢中醒來,但卻無濟于事。額頭上的劉海已經全濕,濕噠噠的搭在前額,蒼白的小臉讓人情不自禁的憐惜。
華寧修一身雪衣,負手站在床前。將嫣夜來每一個痛苦的表情,每一個掙扎的動作收入眼底。然而寡淡的眸色掩蓋了眼底一切的復雜,他彎了彎緊抿的薄唇,移開看她的視線。
她對他的感情,他不是沒有察覺。五年的相處,他對她亦不是如他最初所想的那樣,是單純師徒關系,他知道卻不想去承認。因為他走的路從一開始,就絕無回頭的可能。
他心愛的女子生命還在等他最後一搏,他做了這麼多事,等了這麼久,熬得這麼痛苦,不就是在等待那一天的到來嗎?他又怎麼可以對一個即將被自己利用致死的女子,有過多的憐愛或者給她愛情的期盼!
如刀的長眉沒入鬢發之中,鳳目中那一抹漆黑,濃得如化不開的墨一般。他望著雕花窗外被星光映得有些斑駁的紫竹,眸色不禁有些柔和起來。
此時,床上的女子突然痛苦的呻yin起來,她全身散發著微紅的光,疼痛使她不由地拱起縴瘦的脊背,她顫抖著,細膩光滑的肌膚不斷滲出冷汗。華寧修急忙走近床邊,搭上她的脈搏。體內有紅色的氣流正逆著她的筋脈倒行,並且強悍的吞噬屬于她的內力。兩兩相撞,猶如兩條惡龍在體內纏打著,像是要沖破她的身體。「痛,好痛」她艱難的喊著,身下的長發被汗水浸濕,像一條靈蛇纏在她雪白的內衣上。
華寧修滿眼肅然,他翻身躍上床,扶起她,疾手點上她的幾個大穴後,盤坐到她的身後。將自己的真氣聚攏,然後運于丹田,周圍有無數華光包圍著,他的身體漸漸上浮。他倒立于空中,頭頂對著嫣夜來得頭頂,雙手翻翻,手指在氣流間翻成好看的拈花狀,他打開她頭頂的天池穴,全身的內力從嫣夜來的頭頂注入,把互纏的兩道真氣硬生生的分離。正當他準備回收內力之時,那倒被他壓制的紅色氣流突然躥了上來,開始反噬他的內力。
「孽障!」他怒喝一聲,抬手使出久未使用的神力,把它抽離嫣夜來的身體,一掌將它打散在空氣中。
邪氣抽離體內,嫣夜來如一個被車輪碾過的紙女圭女圭一樣,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在她倒在床上的前一刻,落入了一個清冽的懷抱。
內衣濕噠噠的貼著她凹凸有致的身體,將妙曼的身材展現地一覽無余。女子馨香在側,軟糯的身軀在懷,饒是正人君子,面對這樣的畫面,也會血口膨脹,難以坐懷不亂。
他微微別開頭,確認她呼吸平穩後,才伸手繞過她的身體,搭上她雪白縴細的手腕,脈象已經正常。他松了口氣,將她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放回床上,替他蓋好被褥。他回頭看了躺在床上的她一眼,眼中有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擔憂。正當他邁步走的時候,一直小手抓住了他雪白的袍角,輕喃道︰「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