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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古石城 第十一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

趙家後院,諸葛蒼面前的茶杯已經續了六次水,歷經坎坷磨練出來的沉穩心性此時也有些浮動,天快黑了,陳家那個庶子怎麼還沒有來?

這也難怪,被白家壓制多年,翻身的機會就在眼前,叫他如何沉得住氣,如果不是礙于身份,他恨不得站到門口去等。

昨天城里那場轟轟烈烈的抓捕行動他自然知道,以他的能量,很快就查清了那天出售藥劑的少年正是白家要抓的白狼,白家的人抓白家的子弟,這叫窩里反,他也樂得看戲。

對于白家所說的白狼偷竊藥劑,諸葛蒼一百個不信,白狼的身份他也知道一些,白家不受待見的子弟而已,恐怕走進白家大院都會受到盤問,存放藥劑的地方防護何等森嚴,蒼蠅都不一定能飛進去,那個一看就是未曾修煉的少年,能進得去?

能把藥劑偷出來?

白家護衛都是吃屎長大的?

既然藥劑不是偷來的,那是哪里來的?諸葛蒼猜想,有一個可能是他發現了前人留下的寶藏,里面有白藥露,他就拿出來賣,不過藥劑這種東西的保質期有限,一般來說不超過一年,丹藥的保質期一般也不過三五十年而已,寶藏里面如果有保存完好的藥劑,那這個寶藏大概是剛剛埋好主人還沒有走遠就被白狼給挖了出來。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這些藥劑是某個藥劑師遺失的,被白狼撿到,可是听陳振梁說話的口氣,以後是要長期合作的,哪個二逼藥劑師會閑著沒事每天丟藥劑玩?所以,他最終判斷,白狼被哪個藥劑師看上了,收為弟子,出售藥劑給趙家是為了報復白家。

藥劑會不會是白狼自己配的?打死他也不信,他諸葛蒼七歲開始學習藥劑,二十歲才配制出第一瓶低級藥劑,如果白狼十四五歲就可以配制藥劑,那麼別說是身份來歷不明,就算明明白白是野種,白家也會當成寶來供著,哪里會逼得他離家出走。

不管怎麼樣,趙家能夠廉價拿到藥劑用以打壓白家,這就足夠了,至于這些藥劑是偷來的搶來的還是騙來的,諸葛蒼沒有興趣管,也管不著。

「去看看,陳公子來了沒有?」諸葛蒼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抬頭看看天色,有些煩躁的對身旁的僕人道。

「是。」僕人躬身答應,就要出去。

就在這時,大廳外傳來輕快的腳步聲。

「諸葛老先生,不好意思啊,路上耽誤了,您老多多包涵。」陳振梁快步走進大廳,一臉歉意的抱拳道。

「無妨無妨,陳公子一路辛苦。」見到陳振梁進來,諸葛蒼臉上的愁雲一下子煙消雲散,起身迎了上去。

二人寒暄一番,各自落座。

「老先生,這是一百瓶白藥露,您過目。」陳振梁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百個小玉瓶,堆放在諸葛蒼面前。

諸葛蒼臉上泛起喜色,隨手拿起一瓶藥劑,拔去塞子,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喜色更濃了。

一百瓶藥劑,這個數量可不少了。要知道,配制藥劑雖然不需要動用元力、念力,但是配制藥劑是個十分精細的活計,要求配制者全神貫注,對精神力的消耗非常大,年富力強精力充沛的藥劑師每天拼命工作大概也只能配制出一百多瓶藥劑,他諸葛蒼已經八十多歲了,精力有限,每天最多只能配制八十幾瓶藥劑,趙韻月才二十來歲,能力不足,每天也只能配制三十多瓶藥劑。反觀白家,三個藥劑師除了白承業年紀稍大,其他兩個都是正當壯年,整個白家每天可以配制出來的藥劑在一百七八十瓶上下,穩穩壓制趙家。還好,那兩個客卿藥劑師知道涸澤而漁的道理,故意控制藥劑產量,稍微壓制趙家,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白承業要依仗他們,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如果每天都能有額外的一百瓶藥劑,趙家就有了資本和白家硬踫硬干一仗了,雖然誰勝誰敗未曾可知,總比現在被白家一直壓制要好,長此以往,趙家必亡,還不如搏一次。

從手上的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張二百五十金幣的金票遞到陳振梁面前,諸葛蒼別有深意的問道︰「陳公子以後就是我們趙家的貴客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麻煩是需要老夫幫忙的,力所能及的話,老夫一定竭盡全力。」

陳振梁注意到諸葛蒼的語氣,心中咯 一下,暗道姜還是老的辣,這個老狐狸肯定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心中思量一番,斷定諸葛蒼還要依賴白狼配制出的藥劑,斷不會出賣自己二人,陳振梁也不扭捏,道︰「最近有一些蒼蠅很煩人,不知道諸葛老先生能不能幫幫忙?」

諸葛蒼會意,微微頷首,起身拍了拍陳振梁的肩膀,道︰「呵呵,陳公子放心,只要藥劑能夠穩定供應,我們連蒼蠅窩里都要去鬧騰鬧騰,一些小蒼蠅而已,不用在意。走,陳公子,老夫在古石酒樓已經訂下了宴席,不知道那位藥劑大師有沒有來?」

「那位藥劑大師不喜歡人多的地方,所以沒來,與趙家合作的事情,由我全權負責。」

「哈哈哈哈,陳公子真是年少有為,來人,備車,去古石酒樓。」

白家,白承業正在大發雷霆。

「廢物,都是廢物!一個陳家庶子都盯不住,你們都是干什麼吃的!」白承業揮手將一個茶杯砸到地上,吼道。

「老爺,我們也是無奈啊,那個小子連什麼時候出門的我們都不知道,察覺到不對後我們滿城搜索,好不容易發現一輛可疑的馬車,那馬車卻跟條泥鰍一樣滑,幾下子就把我們轉暈了,我們在城里找不到,就去城外找,可還是一無所獲。直到剛才,我們才發現那個小子已經到了趙家,也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負責監視陳振梁的侍衛戰戰兢兢的道。

「下去吧,加派人手,給我把那個小子盯緊了。」白承業強忍住怒火,揮退了侍衛。

「是,老爺。」侍衛如獲大赦,飛也似的跑了。

白承業捏了捏眉心,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他昨天已經詢問過劉水和孫西泛,二人都否認曾經提供白狼藥劑,他也只能派人暗中監視二人,對那兩個藥劑師不能太過得罪。昨天的抓捕行動一無所獲,今天陳振梁神秘出城,這些都表明白狼很可能已經帶著那個女人離開了古石城。

他們能躲到哪里去?

他的藥劑又是哪里來的?

陳振梁為什麼會和趙家聯系,他們有什麼企圖?

白承業越想越煩,再次摔碎了一個茶杯。

古石酒樓是古石城歷史最悠久的酒樓,據說,幾百年前,古石城還不存在,古石酒樓只不過是路邊的一個涼茶棚子,因為生意很好,所以老板就在棚子邊上住了下來,後來又有來往客商要求借宿,老板就湊錢蓋了一家小客棧,客棧越做越大,有別的商人眼紅這里的生意,也過來開客棧,一家客棧,兩家客棧,又有了店鋪、民居,古石城也就這樣一磚一瓦的被建了起來。

沒有古石酒樓就沒有古石城,這是古石城里的一句老話。

今天,古石酒樓的五樓包間高朋滿座,古石城里面能說得上話的頭面人物來了七七八八,一直擺了四桌酒席才坐得下。

這些人中地位最高的二人便是趙家家主趙穹和李家家主李鶴鳴,趙家家主到來自然是想籠絡人心,李家家主前來則是因為陳振梁剛剛給李家送去了三十瓶白藥露,並且承諾可以每天提供十瓶白藥露,長期供應,自然,價錢是三個金幣一瓶。

任誰都能看出,陳振梁背後肯定有一個藥劑師站著,而且是自由身份的藥劑師,交好陳振梁就能交好那個藥劑師,李鶴鳴自然要來。這也是因為李家和趙家親近的緣故,否則,趙穹哪里會把嘴里的肥肉分別人一口。

眾人一番推杯換盞互相恭維自不必說,酒酣耳熱之際,趙穹給諸葛蒼使了個眼色,諸葛蒼心領神會,對陳振梁道︰「陳公子,老夫年事已高,配制藥劑越來越有心無力,不知道陳公子能不能和那位藥劑大師說一下,提供更多藥劑給我們趙家?」

「這個……好說,好說。」陳振梁的舌頭都有些大了,仰頭灌下一杯美酒,道︰「不過,諸葛老先生,事情成與不成,我可不能打包票啊。」

「只要陳公子盡力就好。」見到陳振梁點頭應諾,諸葛蒼也是十分高興,又與他踫了幾杯。

「陳公子,你賣我們李家的白藥露真是好東西啊,治療外傷的效果非常明顯,就在昨天,我們的四個弟兄被鋼甲獾重傷,多虧了白藥露才撿回一條命。」李鶴鳴先是對白藥露夸贊一番,臉色一變,愁眉苦臉道︰「不過,只有一種白藥露的話顯然不能應付所有情況,不知道陳公子能不能和那位藥劑大師商量一下,提供更多種類的藥劑給我們,當然,價錢方面不是問題。」

諸葛蒼和李鶴鳴也豎起耳朵等待陳振梁的回答。他們之所以對陳振梁如此熱情,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白藥露的效果極佳,比趙家和白家提供的治療外傷的藥劑都好,而且價錢也差不多,有了白藥露以後,趙家已經決定停止外傷藥劑的配制了,這也沒什麼,諸葛蒼可以把精力用在配制其他藥劑上。既然那位藥劑大師掌握著這麼好的外傷藥劑配方,那麼其他藥劑的配方也應該不錯,能夠搞到品質更好的藥劑,他們自然是求之不得。

陳振梁舉起酒杯示意大家安靜,待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以後才開口道︰「我要宣布一個好消息,從明天起,會有包括白藥露在內的五種藥劑提供給大家,總數量為兩百瓶。」

這可不是陳振梁在說醉話,白狼已經提前說過了,有了一套專業的藥劑配制工具,以他的技術,每天配制出兩百瓶藥劑不是問題。

「兩百瓶藥劑!」諸葛蒼倒吸了一口冷氣,有哪個藥劑師能夠一天配制兩百瓶藥劑,不吃飯不睡覺麼?思量半晌,他腦中猛然跳過一個念頭︰難道,這個陳家小子背後不只一個藥劑師?!他看向陳振梁的目光變得更加鄭重了。

其他人可沒有諸葛蒼這麼專業,一听說有兩百瓶藥劑,一下跳了起來將陳振梁團團圍住。

「陳公子,都是些什麼藥劑啊?」

「陳公子,價錢如何?」

「陳公子,我們青雲布莊要買五十瓶。」

「陳公子……」

「陳公子……」

被眾人包圍的陳振梁好不容易才從人堆中擠出來,揮手示意眾人安靜,這才說道︰「因為李家主是開武行的,對于藥劑的需求量比較大,所以,每天會有三十瓶藥劑提供給李家,其余一百七十瓶藥劑,將提供給趙家,大家可以向趙家藥房購買。」

听到這個消息,趙穹和李鶴鳴仿佛是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到了腦袋,半天回不過神來,待到眾人將泛著綠光的眼楮轉到他們身上,這二人才恍然大悟,連忙聲明這是早就商量好了的,尤其是趙穹,反復表示趙家會以一個合理的價格出售藥劑,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一定量的優先購買權。

眾人這才滿意,再度歡宴,推杯換盞,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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