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宮當然知道那些是本宮力量所不能及的,但本宮不信討不回公道,不信只有以道制道才能報仇!朝夕楓清冷一笑,是時候終結了,終結本宮在異國他鄉多年所受的恥辱!
午夜十二點,很快就到來了,彼岸道人派了一頂轎子把若清歡從梅林小院里接出來,一路搖搖晃晃出了宮,她坐在轎子里閉目養神,兩手攏在袖子里,牢牢握著裹滿符號的桃木劍,暗暗警惕著周圍的任何動靜。睍蓴璩曉
午夜的沽帝城靜無人聲,相當安靜,街道上基本已無行人,連醉漢都很少見,有的只是無盡的風雪,以及那一縷縷飄蕩在人世間,不肯離去的亡魂。
「大師,到了。」
轎子從宮里到現在,差不多走了兩個半時辰,也就是在凌晨兩點半左右,轎子終于停了,大內高手掀開簾子撐起傘,若清歡裹了裹身上的貂毛大氅下轎,一雙鳳目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隨即轉移到彼岸道人臉上,不冷不熱道︰「這條小巷有什麼過人之處?」
他們現在所處的是沽帝城萬千小巷中的其中一條,看不見盡頭,也沒有燈火,幽暗的很,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這讓她更加堅定了名聲與這老道心懷不軌。
「若姑娘請。」彼岸道人並不答她,率先走進了小巷,身後數名大內高手站在若清歡身旁動也不動,仿佛在給她施壓,她知道,從踏出宮門那一刻,自己就已經受到無力威脅了。
可笑,區區幾名大內高手,真當奈何的了她?若清歡不緊不慢跟上去,雙手一直攏在袖里不曾拿出來,這條小巷相當深,走了十分鐘竟然還不見底,但她走的越深,感受到的陰氣便更加強烈,仿佛有智慧一般跟隨她的腳步漸漸釋放籠聚,待到彼岸道人停步在一戶人家前,她已經可以確定嗅到沉瀲瀲的氣息了。
對方是沖著她來的,並且道行已經高深到了一定的地步,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鬼氣,甚至已經到了隱藏的地步,若清歡腦中警鈴大響,小巷里排山倒海的陰氣向她一個人涌來,將她盤桓在其中,仿佛一個無形的籠子,而籠子外面正有千萬把刀刃對著她。
哼,即便你再強悍,在我蜀青弟子勉強,亦容不得你如此囂張,若清歡推開擋在面前的彼岸道人,一腳將門踹開,那鋪天蓋地的鬼氣一鼓作氣涌出來,好比颶風,將所有大內高手全部吹的全部倒退數步,卻不見有任何損傷,由此可見彼岸道人在他們身上貼了符。
「若這是你與明聖帝送我若清歡的成婚大禮,那我就大方的收了!」原來明聖帝和彼岸道人打的是這個鬼主意,想借著沉瀲瀲來除了她,到時就算她出了任何意外,即便死在沉瀲瀲手下,也無關朝廷之事。
呵呵,明聖帝的如意算盤打的未免也太精離開,若清歡大步跨進院門,頭也不回,彼岸道人隨即跟上,命大內高手將院門關緊,並且在門上貼了符,制止一切鬼怪逃出這間屋子,不止門上有符,這戶人家四壁恐怕都貼上了,正散布著一種濃烈的殺氣。
若清歡豈會將這些符看在眼里?想必沉瀲瀲也是不畏懼這些符的,否則鬼氣怎還會如此收放自如?
這戶人家的院子相當小,只有主臥與廚房兩間,她率先靠近主臥,還沒靠近,門邊砰的一聲,在她眼前碎掉了,繼而無數雙鬼手伸來,欲將她拖進虛幻的綠色空間,也就是鬼門。
「魑魅魍魎,速速退散!」若清歡隨意掏出一張符,輕輕一搖,鬼手消失,幻像散去,闖入眼簾的是被四肢大綁披頭散發的沉杯雪,以及沉杯雪身旁無數個小鬼。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一群幼鬼圍在沉杯雪身旁嘰嘰喳喳,不斷鑽進他的衣服里,再冒出來,玩的樂此不疲,見到她來,全部都躲到了沉杯雪身後,並沒有四處逃竄,若清歡知道,這是因為屋里還有一一只鬼,這只鬼的修為十分高深,鬼氣也極其強盛,正是沉瀲瀲。
「若清歡……快走……」沉杯雪艱難的抬起頭,在看到她的這一瞬間,身子不斷劇烈掙扎,然而始終掙月兌不開束縛。
傻瓜,你所有的力氣都被控制住了,怎麼可能動的了,看見他這樣狼狽,若清歡憤怒不已,轉身惡狠狠瞪向彼岸道人,「沒想到你竟然和鬼合作就為了要我死!」
既然被她發現了,彼岸道人也不再遮遮掩掩,卻也未直接承認,而是冠冕堂皇道︰「沉瀲瀲何其狡猾,已非你我任意一人能對付,若不利用沉杯雪,如何引她出來?」
「哼?還要假仁假義?以沉杯雪引沉瀲瀲出來不假,利用沉瀲瀲來對付我也非虛假!」若清歡冷笑,手中符盡數往沉杯雪身後拋去,沉聲一喝︰「天氣正氣,神明借法,滅!」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十道符在沉杯雪身前燃燒,化作一股青煙迅速鑽入他的身後,將那群幼鬼纏住,繼而化散,彼岸道人見這一手,眸光愈發深沉,若清歡自不理他,握緊袖中桃木劍,喝道︰「孽障!好歹沉杯雪也是沉瀲瀲的親哥哥,你上了沉瀲瀲的身,有了她的意識,竟然還敢危害他哥哥,這老道欲令我們相互廝殺,借你的手來對付我,好讓他漁翁得利,你可甘心!」
她不認為彼岸道人最後會放了沉瀲瀲,畢竟沉瀲瀲的存在太過于威脅,一日不除,明聖帝一日難安,她想的到的,沉瀲瀲自然也想的到,緩緩現身在人前,腳尖不著地的飄在沉杯雪身旁,用冰冷的雙臂環住沉杯雪的腰,親昵的蹭了蹭他的頸脖,道︰「殺了你之後,我自會對付這個老道,他完全不是我的對手,我不會饒了他的。」
彼岸道人聞聲變色,倒也鎮定,緩緩舉起手中拂塵,對準的方向卻是若清歡,沉瀲瀲亦沖著若清歡笑,笑的陰森詭異,不錯,她就是與彼岸道人合作,錄用沉杯雪,最大限度的控制住若清歡,聯合鏟除!
「若清歡,快走,走啊……」被冰冷的手臂緊緊抱住的沉杯雪快透不過氣了,沉瀲瀲肌膚上的陰涼深入他的皮膚,傳遍了四肢百骸,令他的四肢在一瞬間便動彈不得了。
「哥哥,你怎麼可以向著外人,哥哥,我們殺了若清歡,好不好?」沉瀲瀲露出受傷的神色,嘴角卻掛著冰涼的笑意,雙臂更加用力,勒緊了沉杯雪的腰,直到沉杯雪的臉色被勒的發紫,她才慢慢松開力道,往對方的耳里吹了一口陰氣,嗔怪道︰「哥哥,不要再為她說話,我會生氣的。」
「你……不……是……瀲瀲,你這只……惡鬼。」沉杯雪努力提起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眼楮始終看著若清歡,他知道,她被誘入陷阱了,而他就是那個誘餌。
「哥哥,你這麼說,我好難過。」沉瀲瀲眼里蓄滿了淚水,愈發用力的抱著沉杯雪,嘴角卻始終掛著陰森的笑意,整個人怪異極了,那幫大內高手沒有一個敢靠近的,就連彼岸道人都不敢大意,只有若清歡知道,這只鬼有沉瀲瀲的思想和感情,確實是敬愛沉杯雪的,但不會像以前那樣感情深厚,她一時也無法確定沉瀲瀲究竟會不會對沉杯雪下手,所以萬萬不能離開!
「既然你們倆都那麼想殺我,呵呵,那就放馬過來吧。」掏出袖中的桃木劍,若清歡割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在上面,血的氣息一散開,沉瀲瀲仿佛是一頭受了刺激的猛獸,突然間仰天長嘯,「嘶啊!!!!!!!!!!!!!!」
「啊!!!」
「啊!!!!」
同時慘叫的還有被鬼音震耳的大內高手與沉杯雪,若清歡伺機身形一閃,到了沉杯雪面前,啪,貼了一道符在他額頭,符上龍飛鳳舞寫著一個蜀字。
「蜀青第七代掌門座下大弟子若清歡!上次你就是用你的血,你們蜀青一脈的血,幾乎打散了我全部的修為,若非你!我也無須落得如此慘淡,險些魂飛魄散!」沉瀲瀲瘋狂嘶吼,五官在鬼氣中逐漸扭曲,彼岸道人看見她的雙手正在凝聚鬼氣,那些肉眼察覺不到的鬼氣仿佛是從無盡的黑洞里吸取出來,強大程度令人膽寒。
彼岸道人有自知之明,如果被這道鬼氣侵襲入體,不耗費個十年時間,他是無法恢復的,所以當鬼氣攻向若清歡的這一刻,他舉起了手中拂塵,風一般掃了過去。
「去死吧!蜀青第七代大弟子!」
沉瀲瀲的咆哮聲與彼岸道人的拂塵一同向若清歡逼去,而若清歡卻手持桃木劍,巋然不動,沉杯雪不由嘶聲大喊︰「若清歡!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