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陸雲邪再次下跪,這次是貨真價實雙膝下跪,圓圓的小臉蛋變的鐵青鐵青的,可見嚇的不清,都有點兒口不擇言了,「王爺恕罪,小民,小民……小民不知她是王妃,小民不知王爺已成婚,小民無意冒犯王妃,只是王妃生的太過美麗,小民這才將她當成……王爺恕罪,王妃恕罪。愛睍蓴璩」
「當成什麼?詳細給本王說說。」夏夜辭緩緩吹了一口茶,茶煙裊裊而上,將這張溫潤容顏襯的愈加如謫仙,也愈發深不可測,陸雲邪頭都不敢抬起來,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小模樣怪可憐的,其實他也沒什麼惡意,至少沒強搶民女,而是拿了一百萬兩來,若清歡有些不忍心,清咳兩聲,預備說說好話,遺憾的是還沒張嘴,被夏夜辭瞥了一眼,默默的又沉默了。
「禮部尚書陸晨紳是你父親?」威壓的差不多,夏夜辭放下茶杯,起身踱步到他身前,跪著的陸雲邪雙目下垂,正好對著王爺的一雙靴子,心想這回栽了,搞不好還會連累父親,嗚嗚嗚嗚,一失足成千古恨。
豁出去了,陸雲邪聲淚俱下,抱住夏夜辭的腳開始哭訴求饒,「王爺饒了家父吧,一切過錯都是小民一人惹起的,小民願意一人承擔,要打要殺全憑王爺一句話,懇請王爺放過家父,家父完全不知小民的行徑,請王爺饒了家父。」
畢竟還是小孩子,經不得嚇,哭的愈發可憐大聲,哪里有半點兒貴公子的模樣,殿里的丫鬟小廝各個忍著笑,兩名侍衛上前撥開他抱著夏夜辭腿的手,喝道︰「大膽!王爺也是你能踫得的!」
陸雲邪被下手不知輕重的王府侍衛一推,倒在地上滾了兩滾,滿臉淚珠,很是狼狽,若清歡于心不忍終于也看不下去了,親自扶起陸雲邪,道︰「好了,王爺跟你開個玩笑,不會對你爸怎麼樣,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放心。」話雖這麼說,但知道這個陸雲邪是禮部尚書的兒子之後,她就敢斷定夏夜辭是不會輕易放人了。
陸雲邪一抽一抽的望著她,一雙大眼楮水汪汪的,小狗一樣可愛,若清歡喜歡這樣萌萌的東西,完全忘記昨晚是這小子撞壞自己的青燈,情不自禁就把手搭在他腦袋上模了模,勸了兩句︰「最近沽帝城里不安全,天黑之後你最好不要出門,凶手連三皇子都敢殺,你在他眼里就更可有可無了,一個倒霉被撞見,只有死路一條。」
「王……王妃,小民以後……以後再也不敢……輕薄您了。」沒想到昨晚的美人是王妃,更沒想到王妃這麼溫柔,明明昨晚還扇了自己一下來著,陸雲邪往後縮了一縮,若清歡笑道︰「一百萬兩是從你爸那偷拿的吧?」不然哪家長輩會花一百萬兩讓兒子一度春宵?
偷錢被說破,陸雲邪紅了臉,趕忙擦擦眼淚,低下頭時不時瞄眼夏夜辭,若清歡無奈,她就算有心要放陸雲邪走也不可能了,對方是禮部尚書的兒子,對夏夜辭可能有很大的用處,而且是對方自己撞上門來的,可謂千載難逢的機會。
這人啊,倒霉都是自己作的。
若清歡瞟了夏夜辭一眼,示意他差不多夠了,要怎麼對付人家直接點,別神神叨叨嚇唬人,病雞王爺卻不肯,勢要嚇唬陸雲邪,慢悠悠道︰「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你拿一百萬兩到王府來要求與王妃過一夜,是對本王的公然挑釁,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若是就這樣放你走,全府上下如何看待本王?本王顏面何存?」
就知道不可能那麼輕易離開的,陸雲邪也不哭了,只要不連累父親,自己……死就死吧,「請王爺降罪,小民什麼都服。」
當然得服,不僅你,以後你們整個禮部尚書府都得為本王所用,夏夜辭下顎微抬,招來兩名侍衛,道︰「去禮部尚書府上通知陸晨紳,他兒子從今日開始就留在本王府上,本王什麼時候氣消了,什麼時候放他回去,若他有異議,盡管讓他來找本王。」
「是,屬下遵命。」
「帶陸小公子去花園修剪梅花,你們睡哪,他就睡哪,吃喝都與你們相同,不需特殊待遇。」吩咐完,夏夜辭優哉游哉,前呼後擁的走了,不僅傲嬌的用鼻孔哼了若清歡一聲,還一個‘不小心’踩了把陸雲邪的手。
所以說,吃醋又滿月復壞墨水的男人最討厭了!
可憐陸雲邪被踩的食指抽筋不敢吭聲,等他走遠,才腿一軟坐在了地上,眼眶又開始泛紅了,他平時確實愛玩,吃喝嫖賭抽樣樣都是各中好手,但從來沒有仗勢欺人,也不會欺負良家婦女,雖然愛花錢,但不偷雞模狗,膽子也沒多大,就是個職業的紈褲,哪里料的到昨晚驚鴻一現的美人會是王妃,這回可算惹上大麻煩了,不知道父親會被自己怎樣連累。
一想到禮部尚書府也許會被抄家,自己的哥哥和父親以及母親都會被砍掉腦袋,陸雲邪就止不住的痛哭,若清歡在一旁听的冷汗直流,這孩子完全沒往深處想,光想著會被殺掉,殺了有什麼價值?活著利用你們才有價值。
果然還是太年輕的紈褲子弟,雖然與他年紀差不多,但經歷完全不同的若清歡有點兒同情他,就安慰了兩句︰「你放心,夏夜辭不會對你爸怎麼樣的,也不會殺你的,他就是……」就是會借著你的過錯,令你爹俯首稱臣,倘若你爹不屈服,那麼你就真的……有可能會被殺掉。
「那……听說王府有養鬼,連皇上的道士斗不過,王爺會……會不會放鬼……嚇唬我父親?」陸雲邪緊張的望著脾氣還算好的王妃,他今天可是鼓足了勇氣才敢來王府的,以為昨晚的美人是王府的一個小丫鬟什麼的,哪里想到居然是王妃啊。
如果知道是王妃,他今天就會來負荊請罪,不會帶一百萬兩干這麼蠢的事。
「鬼啊……額,王府確實是藏了鬼,但不是惡鬼,你安安分分的,鬼不會跑出來嚇唬你的。」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就是個抓鬼的,平時專門和鬼打交道,王府里藏的鬼就是自己養的,還不知道要把這小子嚇成什麼樣。
又安慰了他兩句,若清歡就走了,回到房間開門見山就說︰「禮部掌握著朝廷的國庫,如果禮部尚書能為我們所用,那就太好了,慢慢一點點吞噬國庫架空整個沽帝王朝的感覺一定很棒!」
才剛趕回來,一身風塵僕僕的冷曼還不太明白她在說什麼,光看她這一身灰不拉幾的衣服,一下子還真認不出來,冷魂倒是明白的很,不過他沒發表意見,只听一肚子月復黑水的自家王爺笑道︰「陸晨紳向來寵愛小兒子陸雲邪,本王早年便盯著這個小子了,只不過他看似紈褲好玩,卻並非大殲大惡,故本王也一直找不到機會下手。」
「這麼說,還得多虧了我昨夜穿著,暴,露,出門溜達?」若清歡鳳眸一挑,露出幾絲風情,夏夜辭听罷臉蛋兒一陰,只差拍桌而起了,「昨夜你穿著,暴,露?」
膽敢利用她,還錄用的這麼開心,若不捉弄回來,豈不是吃虧了,若清歡自然不干吃虧的勾當,謊話扯到底,「只穿一件薄紗,若隱若現擋不住什麼,不然也不會把陸雲邪給,勾,引,到手。」
薄紗!若隱若現!什麼也擋不住!很好!看本王不現場家暴!夏夜辭半眯雙眼怒拍桌,「冷魂!給本王從院子里折根粗點的梅樹枝來!」
完了,孩子氣又卷土重來了,這回連王妃也智商蛻變了,冷魂苦著臉,企圖勸說︰「王爺,正事要緊,冷曼已經把符合當替死鬼的死刑犯綁回來了,八個,等著王爺親自過目。」
夏夜辭大手一揮,毫不在意,繼續和若清歡鬧︰「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本王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哦!誰怕誰!病雞王爺,你敢和姐單挑麼!」同樣被挑起興趣的若清歡作勢要開揍,夏夜辭不滿被瞧不起,擼起袖子就要揍她,這時,一聲不吭的冷曼突然把沒出鞘的劍橫在兩人中間,一本正經面無表情道︰「王爺,若是要好好教訓,恐怕梅樹枝難以達成效果。」
言下之意,用劍直接捅死這個養鬼的女人吧,快點,不要遲疑,一劍下去,保證老實乖巧再也不跟您唱反調。
若清歡︰「……」
夏夜辭︰「……」
「你干什麼!別添亂。」冷魂忙把劍給她拿回來,人家小兩口鬧鬧情趣,你還當真了。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冷曼的冷暴力比冷魂的勸說要有用的多,夏夜辭和若清歡雙雙老實,訕訕對視一眼,喝起茶來。
「稟王爺,屬下抓了八個在逃的死刑犯,他們曾都是武林高手,正綁在王府的密室里,只不過他們沒有一個願意頂罪。」冷曼把消息帶來,說到那幫高手,她也頗有些頭疼,無論怎麼威逼利誘,那幫人就是要命不要錢,給他們家人錢,也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