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桃色匆匆趕至太傅府邸的時候潤生竟然不在,柳桃色頗為納悶的看著宋長玨,疑惑的問道︰「這麼晚了,潤生會去哪里呢?」
「興許是去了玉笙鄉。愨鵡曉」宋長玨模著下巴,頗為淡定的言道,卻被柳桃色毫不客氣的給了一腦門子。
柳桃色頗為怒其不爭的言道︰「宋長玨,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天下男人不就不是男人了。」宋長玨頗為大言不慚。
柳桃色冷笑一聲,涼涼的言道︰「怪不得倩娘姐姐一直不喜歡你。澩」
「柳桃色,不帶你這麼人身攻擊的啊。」宋長玨怒了,瞪大眼楮很是不高興的喝道。
柳桃色嘿嘿一笑,知道自己壞心眼的戳到了宋長玨的痛處,卻也沒覺得多少內疚。她其實一開始完全想不到宋長玨會喜歡倩娘,畢竟看上去,宋長玨更像是會喜歡顧謙之的人。
顧謙之跟她講宋長玨對倩娘有好感的時候她還嚇了一大跳,完全不能相信。可後來觀察下來,還真是這麼一回事鏵。
可是,倩娘不喜歡宋長玨,一點也不喜歡。柳桃色便是再沒有眼色,也看得出來倩娘對于顧謙之的喜歡。
「宋長玨,你為什麼會喜歡倩娘?」柳桃色思及此,忽然就開口把宋長玨問了個措手不及。
宋長玨思忖片刻,回答道︰「喜歡便是沒有理由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喜歡她,只是看她一直悶悶不樂的就覺得心疼。」
柳桃色歪著腦袋沒有多說什麼,卻一臉渴求的開口同宋長玨言道︰「宋長玨,我想念顧謙之了,我們去天牢看望他好不好?」
宋長玨沉吟一番之後便是頷首答應,兩人又上了轎子往天牢趕去。
宋長玨永遠記得這日,幸好柳桃色的一念之間要去探望顧謙之,不然,日後這世上就會少了一個鮮活的人。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的湊巧。只是在做的時候誰也不知道罷了。
「什麼人想闖天牢?」柳桃色同宋長玨兩人剛想進去就被攔在了門口,天牢外的侍衛沉聲喝道,「天牢重地,滾。」
宋長玨攔在柳桃色的跟前,滿臉堆笑的往人手里塞了一張銀票,笑的一臉菊花開,言道︰「這位官人,我們就是想來探望一下朋友,不會耽誤您什麼事情的。您就通融通融吧。」
那人一看手里銀票的分量,就立馬喜笑顏開了。宋長玨以為有戲,卻沒料到那人將銀票塞回了宋長玨的手里,一臉痛心的言道︰「不是我不想放你們進去,今日剛關進來一個重犯,上頭吩咐,一只蒼蠅都不能放進去。」
宋長玨又將銀票塞了過去,還多給了兩張,笑容款款的言道︰「這都夜半了,里外也就幾個人,你們兄弟拿著這個分了,誰還會說出去。這位官人,就通融通融吧。」
那人被宋長玨說的有些動搖,柳桃色看他這般,立馬上前,紅著眼眶言道︰「這位大哥,我官人被關在里頭,還請您就讓我進去看一眼吧。」
柳桃色生的本來就好,如今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那侍衛極為的不忍,別過臉有些不耐的言道︰「快去快去。」
柳桃色立馬收起哭臉跟宋長玨相視一笑,提裙入內。
侍衛也跟了進去,對這牢頭耳語了幾句,牢頭便領著兩人走近牢獄深處。
牢里頭犯人很多,見到柳桃色他們前來覺得很是新奇,紛紛探出手站起身子來看。只不過瘦骨嶙峋,骯髒不堪的模樣讓柳桃色目不忍視。
宋長玨將柳桃色護在身後,往前走著。走了沒多久,柳桃色忽然拉著宋長玨停了下來,宋長玨回過身去用眼神問她怎麼了,就听柳桃色哀怨的回答道︰「我忽然不想去看顧謙之了。」
「為什麼?」宋長玨大惑不解,極為訝異的問道。
只見柳桃色癟癟嘴,很是可憐兮兮的言道︰「要是顧謙之跟他們一樣了,我寧願不要見到。」
宋長玨啞然失笑,無奈的扶額︰「柳桃色,你是喜歡顧謙之的皮相還是內涵的啊。」
柳桃色眼楮睜大,很是無辜的眨了眨,水汪汪的全然無害的模樣,狀似天真爛漫的言道︰「我是個很膚淺的女孩子。」
「我明白了,你喜歡的是顧謙之的皮相,對吧?」宋長玨真要為顧謙之哭泣了,感情這麼久了,也就他的模樣勾,引的柳桃色啊。
柳桃色立馬反駁,對宋長玨言道︰「我話還沒說完呢,雖然我很膚淺,但是顧謙之的內涵也是我所喜愛的。我就是不想見到顧謙之邋里邋遢的樣子,太毀他在我心目中妖孽的形象了。」
「重點還是在皮相啊。」宋長玨仰天長嘯,無奈的言道,「你也不想想,顧謙之才被關進來一天,哪有那麼快就成那副德行。」
听得宋長玨這麼一點撥,柳桃色才回過神來,恍然大悟的言道︰「對哦,那我們走吧。」
看著柳桃色一蹦一跳輕快的往前走去的背影,宋長玨一時無話。
看到顧謙之的時候柳桃色眼淚都流了下來,牢頭將門一打開,柳桃色就沖進去撲到了顧謙之的懷里。
宋長玨看到此場景嘖嘖稱奇,方才還在嫌棄牢里頭的骯髒環境,現下又覺得好了,女人還真是善變。
「我沒事。」顧謙之將柳桃色攬在懷里安慰道,然後在柳桃色沒看到的情況下用眼神惡狠狠的射殺著宋長玨,問道,「你帶她來牢里干嘛,這麼晦氣的地方。」
宋長玨失笑,言道︰「她自己要來看你,我還能攔著不成?再說了,這還不是體現了人家對你的愛。晦氣又能怎樣,來都來了。」
柳桃色被宋長玨沒皮沒臉的幾句話給弄得臉紅,嗔怒的瞪了一眼宋長玨,癟嘴問道︰「顧謙之,你在這里好不好?」
顧謙之模了模柳桃色的腦袋,溫和的言道︰「我才進來一日,沒有什麼好不好的。倒是你,在外頭可不要焦躁起來而生事。明白嗎?」
「我知道,可我總擔心你。」柳桃色癟癟嘴言道,忽然又想到樂正衍與她所言的,立馬言道,「你在里頭,萬分小心,我害怕樂正丞同薛定二人會不擇手段。」
顧謙之雖然知道那兩人必定還會使手段來對付他,但是如今是柳桃色在提醒他,自然是頷首應承下來,言道︰「我知道了。」
柳桃色這才稍許的展露笑顏,可是宋長玨的面色卻凝重了起來,沉聲問道︰「顧謙之,你今日一日三餐的飲食,你自己查過沒?」
顧謙之笑著點頭,道︰「放心,我沒吃這里頭的東西。」
「那你不得餓難過?」柳桃色又急了。
顧謙之趕忙撫慰,言道︰「我的吃食都是從太傅府邸送進來的,不會有事。對了,潤生前去救倩娘回來。我不在外頭,宋長玨你要替我照管好他們。」
柳桃色癟嘴,正要反駁,就被顧謙之一個眼神給制止了。宋長玨臻首,方要開口說什麼,就听到了一聲破空而來的聲音給打斷了。
宋長玨的反應很快,一下子就將顧謙之和柳桃色一同推開,自己則閃身退開。柳桃色不明所以的倒在顧謙之懷里,看著牆上出現的三個細小的洞,轉頭去看外頭。卻發現牢頭不知道何時已經倒在地上了,而他們的跟前則站著三個黑衣人。
顧謙之嗤笑一聲,道︰「薛定就這麼看得起我,我都入獄了還要殺我滅口。」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連我都懂,何況他堂堂的太尉大人。」宋長玨笑眯眯的諷刺道。
黑衣人一聲不吭的拔劍刺了過來。顧謙之上前幾步將柳桃色護在身後,宋長玨則是提軟劍迎上三人。
不得不說,宋長玨雖然看上去不大靠譜,但是在關鍵時期還是挺靠譜的,現下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宋長玨一對三游刃有余,也不用顧謙之他們操心。當然,如果操心了,按照柳桃色那本事也就是幫倒忙的份。
「薛定為什麼永遠手段那麼卑鄙,但卻又做不干淨?」柳桃色好奇的問道,「我都不明白了當年顧家的時候他是怎麼做到那麼手腳干淨的。」
顧謙之輕笑了一聲,把玩著跟前的鎖鏈,言道︰「有人替他擦,自然是干淨了。如今樂正丞自顧不暇,我看他能如何。」
柳桃色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開口問道︰「你說這次被打回去了,薛定接下去會不會還派人來?」
柳桃色跟顧謙之說完,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出了企圖。顧謙之沖宋長玨懶洋洋的言道︰「別死了,留著還有用。」
宋長玨立馬心領神會,黑衣人自然也明白了顧謙之的意思,三人很是默契的要往外撤,卻被宋長玨纏住沒辦法逃開。
宋長玨跟貓逗老鼠一般的逗弄了三人一會,才將三人制服。顧謙之冷眼睨著,道︰「薛定出多少銀兩,我出雙倍,不用殺人,你們替我說一句話就成。」
那三人本就是拿錢做事的,如今巴不得顧謙之這麼說,立馬點頭答應,言道︰「說。」
「告訴薛定,顧謙之已經死了。」顧謙之笑的雲淡風輕,涼涼的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