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法寺’位于京都雅安山之山谷月復地,環形群山圍繞,它在其間整體形狀猶如一朵盛開的蓮花,寺廟周圍種滿參天杉木,郁郁蔥,更襯得寺廟幽清。
凌雅風坐于後院,听著晨鐘鳴蕩,奇異的內心竟升騰平靜之感,怪不得人說踏入佛門仿若進了至善境界。
正聆听著鳥鳴清音,如期的,他又派人來了。
「娘娘」靈兒將張公公領至主子跟前,「張公公到了。」
張公公手里拎個籃子,「娘娘,這桂花糕是皇上今晨做的,皇上命老奴送來給娘娘嘗嘗。」
語畢,張公公將籃里的瓷碟拿出,擺在石桌上。
凌雅風看著越加精致的桂花糕,眼眶泛熱。
這樣的日子有多久了,似乎很久了,她自己都記不得。
張公公看著凌貴妃,怯怯開口,「娘娘,可有話要老奴帶回去?」
「沒有,有勞公公了。」
「是」,張公公頷首,滿臉失意退了開去。
看著桌上的桂花糕,靈兒忍不住囁嚅起來,「娘娘就喜歡折騰皇上。」
明明就是暗喜不已卻偏偏表情冷漠,明明就是舍不得吃掉卻偏偏假裝厭棄。
話音雖小,但凌雅風卻听得明白,她置若罔聞,拿起桂花糕,輕呷一口,糖放太多,甜得膩口。
靈兒見主子仍舊不動聲色,悻悻然往主子旁邊的石凳上一坐,「娘娘,你別折磨皇上了,若再是這樣下去,指不定有你哭的時候。」
真是想想就來氣,皇上天天起早做糕點,每每都盼張公公能捎點話回去,主子倒好,每次都讓張公公空手而回,她都可以想象皇上那張令人心疼的臉。
見靈兒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凌雅風打趣道,「靈兒倒是心疼了,要不這樣,明日張公公再來,我便請他捎話,說是這里有個丫頭念著皇上,請皇上把她要了去。」
靈兒一听,忿忿蹬腳,「娘娘就會尋我開心,眼下若真有心情,就好好想想與皇上的以後吧。」
說完,靈兒也不知哪來的脾氣,昂著頭離開。
這丫頭倒被自己慣壞了!
睨著她背影,凌雅風抱怨道。
不過,想著靈兒的話,凌雅風又牽強的扯動嘴角,會嗎?自己真有後悔那天?
第二日,凌雅風照常坐在後院,不知是真享受山間清靜還是在靜候默許的等待。
可是,很意外,張公公沒來。
這可把靈兒急壞了,「看吧看吧,我的話應驗了,皇上真不來了,娘娘,這都怪你!」
靈兒急得鎖緊了眉,活月兌月兌被失約的人是她一般。
相較之下凌雅風卻很悠然,她噙笑猶如盛開的白蓮,「靈兒別急,待張公公來後我定會請他回話替你做媒。」
「唉呀,我說主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等談笑閑情!」靈兒氣得歪鼻子斜眼的,真不知道主子的淡定真假有幾分。
凌雅風合上手中的書,眼神定定看著院中的一顆參天大樹,不知話是說與誰听,「該來的總會來,不來的也莫強求。」
其實倒不是凌雅風真灑月兌,每天都如約的重復已經變成習慣,突然之間失去她又怎會感覺不到悲涼呢,但卻被她隱忍下來,也許是因為早已有此預期。
看著踅步不停的靈兒,她輕揉鬢眉,「靈兒,你坐下吧,你這樣晃得我眼楮都花了。」
「花了正好,反正睜著一雙明眸也辨不清世理,讓它花了去吧。」
靈兒少了往日柔順,惡狠狠刁蠻起來。
听著靈兒的冷言閑語,凌雅風竟發不出一絲氣。
如今自己倒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惡人了,自己眼中,也是。
正在主僕二人倏自憋氣的時候,張公公來了,靈兒立即如飛燕迎上上去,「張公公,我們等得好辛苦,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凌雅風妍容有些染紅,不自然冷斥,「是你等得辛苦。」
靈兒輕哼,不多看主子,扭頭雙眸流彩盈盈看著張公公,卻見他在抹淚。
靈兒疑慮,輕聲問道,「張公公,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