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回答,凌雅風竟呆愣片刻,忘了呼吸和哭泣,只是紅腫的雙目死死盯著他,很長一段時間,她失去所有知覺,那些愛過的,恨過的,痛過的,苦過的,宛若統統消失,這是心死的極致亦或重生的開始?
滿意了吧,當然滿意,這個結果最好不過。
凌雅風隨便用水袖擦去臉上的污漬,很奇怪,這一刻居然感覺不到心痛,眼淚不知是流盡還是干涸,停了下來,眼內只剩浩瀚空白。
看著不哭不鬧的她,皇儀冽覺得在自己面前這個凌雅風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好像要如雲煙飛走,他心一急,拑住她雙臂的手改成要去握她的手,卻被凌雅風強勁的拍開。
「為什麼,就因為我的身子被人看光?」真是這個原因嗎,但她認為這只是他敷衍的借口,真愛怎麼抵御不過寒冬呢?
皇儀冽一把捂住她嘴,機警的四下張望一翻,蠻橫的把她拖到角落里抵在宮牆之上,身體疊復上去,聲音陰冷透著殺氣,「這件事以後不許再提。」
那一夜不能被人知曉,就算心里再憋屈他也要維護她的顏面。
可凌雅風卻拼命想要掰開他的手掌,實在掙不開就改為咬,皇儀冽吃痛放開她,眼內全是震驚。
凌雅風看到受挫的他笑了,笑得放肆狂戾,「我知道,皇上怕我污了你的聖顏,可我就是被你的部下看光了,你要怎麼樣,殺了我嗎?」
「朕說了別再提。」她的誤解讓皇儀冽很是惱怒,他想要怒吼,但卻又必須壓低音量,僵持的結果就是臉色越來越沉,猶如漸墨的天空,霧氣靄靄。
看到盛怒的他,凌雅風卻越來越平靜,到後來衍生出欣喜,原來快樂真是要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尤其還是天子頭上,怎不叫人驚喜若狂呢?怪不得他喜歡看她痛苦,那時他心里一定得意極了。
她的沾雨帶笑看得皇儀冽真想狠狠捏死她,又想緊緊狂吻她,更想牢牢壓在身下折磨她,可每一樣此刻他都做不到,「回宮去,沒事別再出來」,他們已經習慣了互相傷害。
凌雅風挺直脊梁,這一次是她的眼光漫過他,落在他身後房檐的冰稜上,「好,皇上,我說過,得到答案以後都不會再煩你,從此你我形同路人。」
紅顏未老恩先斬,轉身陌路情仇斷!
皇儀冽氣結的再次將她壓在宮牆上,身體的重量全都倚向她,她究竟想要怎麼樣?
她已經把自己逼成一個暴君,現在還想把自己逼瘋嗎?
背脊撞到堅硬的宮牆上,凌雅風只略微皺眉,這點痛不算什麼,她的眼光依舊漫漫,映上的只有幽遠。
看她無波無瀾,莫大的驚遽襲向皇儀冽,怎麼會,她眼里再也沒有自己的影象,沒了,她眼里什麼都沒了。
吻,像冰雹,急速的,重重的。
鑽入口腔的靈蛇熟悉又毫無掩藏的探尋掠奪,可這一次,只是獨人入戲。
過了很久,恍若一個世紀,凌雅風嘗到咸腥,空氣依舊冷澀,但沒凝絕熾熱的血。
皇儀冽無力的放開她,頹靡又沮喪,「然兒」,無人應答。
凌雅風推他,他亦放開,靜默,越過,身後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去哪里?」
她只是微微側身,吟笑,低語,「回宮」,繼續。
看她越走越遠,皇儀冽第一次恐懼距離,腳步跟了上去,但她已經消失在回廊盡頭。
皇儀冽憤慨的捶著宮牆,反身欲再次跨進‘靈虛宮’,但踏上台階之後又低咒一聲離開。
這時,新妃站了出來,皇上心痛的樣子凌雅風沒看到,可她卻銘記住了,原來那一夜有這麼一個真相,凌雅風,你就乖乖呆在宮里別惹我,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