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靈元年十月初四,靈鸞宮傳出消息,新帝突發惡疾,崩于子夜。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遺詔書一份,上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于七月獲悉先帝遺子引歌之下落,並于次月驗明正身接其回宮。念諸事繁瑣,故秘而不宣。朕膝下尚無子嗣,三皇弟天資聰穎、秉性純善,實為治國之人才,朕決意冊封其為皇太弟。若朕偶遇不測,諸位大臣當立即輔佐皇太弟登基,並于日後竭盡心力行輔佐之事。欽此。
南襄始歷三朝,皇太弟一說還是首例。並且,皇帝駕崩太過于突然,諸位大臣根本無法接受。對于此,不少大臣在朝堂上都提出了質疑。可是宣旨的僅是靈鸞宮里一名不知名的小太監,他們也根本問不出什麼。只能好好地按照聖旨行事了。
大臣們怎麼也想不到,這位突然消失的年輕皇帝和那位位高權重的大太監官纆早就連夜離開了皇宮。而他們的目的地,正是出于休整狀態的敵營——百里卿軍隊的駐扎地。
走進百里卿的營帳,還是一如過去的他那般干淨利落,只是帳內的那面旗幟突兀地暴露了他已投敵的事實。
「官大人,真是好久不見。坐。」通傳者早已將官纆到來的消息告知了百里卿,是故人,他自然熱情相迎。
官纆看了打量著百里卿,一身戎裝,全是域外的裝束,他的心里冉起了一絲諷刺︰「不必了,我只是奉陛下之命來給將軍送件東西,送完就走。」
聞之,百里卿的態度也硬了下來︰「我想官大人也清楚,若是求和的話,唯有貴國三殿下可作誠意。其余的,一概不予考慮。」他的目的很明確,此番定要將南襄連根拔起,一點余地都不能留。而三殿下,這個鮮為人知的男孩,就是他鏟除南襄的障礙。
「陛下只是讓我送來,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提起子溪,百里卿的心就猛地一揪。這股莫名其妙沖入的情緒,也不是第一次產生了。可每次產生時,百里卿就會選擇去發泄一下自己。而這次,他選擇用表面的不在意來掩蓋內心。
「那便勞煩官大人回去轉告陛下,還請她不必再費心思了。」
官纆輕笑,這份大禮百里卿必須得收下。「陛下還告訴我,這份禮物會比三殿下更令貴國陛下滿意。」
百里卿狐疑地看了官纆一眼,然後朝著一旁的士兵點頭示意。
士兵出帳沒過多久,帳內就走進了一名頭罩黑紗的女子。
「妾身見過將軍。」
這冷冽干淨的聲音,百里卿聞之一怔。竟,這般熟悉。
百里卿轉過身,微眯著這個不及他肩高的女子。「把面紗摘了吧。」他的聲音渾厚有力,子溪起初听見還有一點心顫,但很快就被她遏制住了。是他負她在先,她又何必犯賤?
緩緩地摘下面紗,子溪低眉頷首,寵辱不驚地面度百里卿。
眼前的女子略施粉黛,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面容瘦削,五官精致,膚色如凝脂般無暇;丹唇未啟,涂上胭脂後,更是嬌艷得仿佛能滴出血來;鼻梁挺拔卻又不失秀氣,鼻尖輕盈向上輕挑;柳眉用眉筆勾過,彎彎的而又細長,卻在眉間流露出淡淡的清冷。
百里卿看著她,唇中不自覺地溢出兩個字︰「子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