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說,官纆擁有這世上最美的眼楮,可他們卻不知道,這雙眼楮,在遇見陛下以前,就是一潭死水。因為遇見了陛下,才得以煥發光彩……」
那雙如畫般的眸子,散發著炙熱的光線,正目不轉楮地盯著子溪。它看著子溪,看著她從一開始的玩味,到驚愕,最後轉為怒意︰
「官纆,你夠了!」她撇開頭,帶著一絲尷尬。
官纆話里的意思模糊,但那炙熱的眼神讓子溪料到了些什麼。可是現在的她,什麼都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她要走了——她要無牽無掛地走,而官纆此時提起這些,無疑是在給她一個枷鎖。她厭惡透了此刻的他,她不想再听了!
捂上耳朵,子溪吼道︰「朕不想再听這些東西!朕要為聖旨蓋上玉璽了,官纆你別再說了。」
官纆的力氣真的很大,他將子溪捂著耳朵的手扯了下來。他已經豁出去了,一定要把這件事說清楚,更不能讓她離開他,去那個什麼北域!
「陛下必須得听!」
子溪咬緊了牙關,垂著腦袋看著官纆,她的身子在顫抖;而官纆,緊握著子溪的雙手,像是害怕她逃離一般,臉上的神色令人捉模不透。他們兩個人,似乎是約定了般,在瞬間停止了說話。這樣的官纆,很可怕,這樣的子溪,也很可怕。
「陛下不可以去南襄!」官纆斬釘截鐵道。
「理由!朕,憑什麼不可以去!」子溪也豁出去了,官纆這般待她,令她傷透了心,她亦何必再客氣。
「因為官纆喜歡陛下。」
書房陷入了死寂,靜得似乎只能听到他們彼此間的呼吸之聲。官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終于把內心積壓已久的一切道明了。他逼視著子溪,迫切地期許著她的反應。
迎接他的,是子溪的一聲冷笑。「可是朕,不喜歡你。」子溪一用力,將手掙月兌了官纆的禁錮。
官纆的心猛地收緊,子溪的回答像是將他這麼多年所支撐的抽走了一般,一下子失了氣力。他看著自己被甩開的雙手,那里還殘留著她的余溫,他慢慢地攥緊雙手,但心里卻空蕩蕩的。
「呵……」他幽幽地笑了一聲,「陛下傷到官纆了。」他言,雖然還是平時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但子溪卻看著變扭。
子溪以為自己剛剛的話有點過了,可是卻放不下架子收回。她選將眼神落向別處,她怕自己再這麼看他,心會軟。「你先下去吧,打點一下明天的行裝。」她承認,她就是想支走官纆。
子溪覺得,她與官纆之間發生了某種質變,且是不可逆的變化,她和官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而事實上,她沒有變。實然是官纆,關上宮門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被抽走了魂,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游離在皇宮之內。
「官大人。」路過的宮女喚了他一聲。
官纆陰鷙地睜開了眼,「滾!」他大吼了一聲,嚇得那位宮女落荒而逃。
天色灰蒙蒙的,靈鸞宮的秋天快到了。屆時落英繽紛,一定很美。只是,昔年作伴的佳人,不再屬于他。
可是,他不服氣,不服氣……
她是他的,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