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溪決定采納官纆的建議,並且,出于對官纆的信賴,她任命官纆為侍者,特意避開百里卿,快馬疾馳前往北域與北域帝北離宸談判。
十日後,官纆回宮。
「怎麼說?」子溪匆匆地沖到門口,追問道。
「陛下……」官纆為難地看了子溪一眼。
直覺告訴子溪,官纆帶來的是壞消息。但是,不管結局如何,她都得接受。「說!事到如今,朕還畏懼什麼!」
「九座城池,他們不接納。他們要……要三殿下!」官纆倏地跪了下去。
子溪踉蹌了一步,指著地面的手指顫顫發抖,「一定是百里卿!不是他,北離宸怎麼會知道引歌!」
「陛下!」官纆連忙上前扶住了子溪。
子溪在官纆的攙扶下回到了軟榻之上,她氣不過地喃喃自語︰「百里卿……百里卿,你究竟意欲何為!」
她不願意服輸,尤其是輸給百里卿,她絕對做不到!就算是最後一搏,她也要一試!「官纆,依你看,傾全國之兵,朕御駕親征,可有勝算?」
官纆如實答道︰「恕臣直言,若百里將軍尚在……」
子溪擺了擺手,呵住︰「朕知道了。」
官纆看著子溪愁眉不展的樣子,試探性地說道︰「北域想要什麼,咱給他便是。三殿下過去未必會受苦啊!」「朕不可以這麼做,朕答應過引歌,不會拋棄他。」
那一日,接引歌回宮,她曾說過︰「朕答應引歌,此生一定不離不棄,不會讓其他人欺負到引歌。」君無戲言,她說得到也要做得到!
「陛下,今時已不同往日。而今三殿下一人關系到國家的生死存亡,他若是知道了,一定會體諒的。」
子溪低垂著眸子,一股黯然的氣息冉起。她嘆了一口氣,第一次將內心真正的想法道了出來︰「官纆,你不懂。我自知並非男兒身,無法盡男兒之責。父皇膝下唯有二子,楉哥哥已歿于異鄉,留下的只有引歌了。若引歌也……我該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子溪的話,不無道理。官纆對此,也無話可說。兩人瞬間陷入了沉默之中,此事一日不解決,子溪就無法安寧。想她多日來期盼官纆的回來,連覺都睡不安穩。如今官纆終于回來了,消息傳來卻是空歡喜一場,她又不得不再想他法。
北離宸……
子溪的眼前突然浮現出北離宸那雙冷漠的雙眼。
——姑娘莫怕,在下只是經過。
——敢問姑娘芳名?
她突然間,想到了些什麼。那雙眼楮,在那一夜,卻是異常得柔和啊!
子溪的嘴角挑起一個弧度,「官纆,還記得百里卿那日說的話嗎?」
「記得。」官纆狐疑地看著子溪那突然的變化,心里有些不安。
子溪心下已做好了一個決定,她的眼楮突然冷冽了起來,「他要的絕不只是引歌這麼簡單。而他要的,我偏偏不給。引歌不能走,扶子溪也不能走!但,嫵然可以!」
縴縴素手,摘下了她的玉冠,瀑布般的秀發傾瀉了下來。一身男裝的子溪,在此刻看上去異常得俊逸。
那一夜,連百里卿都懷疑的一夜,是子溪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深信,那一夜北離宸迷上了自己。而事實上,在回國後的每一夜,北離宸都無時無刻不在思念那個「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