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八卷饑荒]
第2節第六十六節馬二蛋
過了兩天,公社的通訊員騎著車子送來個通知,掏下之後也沒喝口水,說了聲急著呢,扭頭搭上腿就走了。長山展開看,通知上說是第二天上午公社召開大會,要各大隊干部務必準時參加,不得有誤。
第二天,長山起了個大早,吃了口紅薯就往公社趕。到了公社小禮堂里,見已經坐了不少人,就扎到人堆里打听開啥會。
這幾年在山上大煉鋼鐵,各村的干部都混熟了,馮村的馮老蔫見長山啥也不知道,就指著主席台上方的會標說︰「恁咋啥也不知道呢,今天要開批斗會。」
長山抬頭一看,主席台上今天沒掛毛主席像,只有簡單的三個大字︰批斗會。」
「批斗啥呢?」
「批人呢。」
「批啥人?」
「看來你個龜孫子還真是不知道,俺告恁說,馬村,馬二蛋,知道吧?」
「知道呀,他不是馬村的隊長麼?他咋了?」
馮老蔫撲哧一聲就笑了︰「那小子騷情呢,得不是時候,事發了。」
這馮老蔫咽了口唾沫,拉開架勢,細細道來,周圍幾個不知道的人也都湊過來听。原來這馬二蛋平常就好干個撩毛兒、遞爪兒的事情,他人長得五大三粗、愣頭巴腦,性情又粗野,在村里是大戶,弟兄們多。干了欺男霸女的事也沒人敢說。
這次事發還得從一件事說起︰秋收時節,馬二蛋怕人害鬧地里的莊稼,就一個人到地里轉悠。正是玉米、高粱成熟的時候,他從地堰上、渠 上往前走,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和劉村的交界處。兩村的地隔著一條渠,經常不澆地,渠早就干了,長滿了雜草。這地方莊稼常丟,也說不準是本村人偷的,還是鄰村人偷的。他隱隱約約听到前面有閨女、媳婦的說話聲,就隱身到莊稼地里,悄悄往前瞅,瞅見三、四個年輕媳婦都挎著籃子挖野菜,仔細瞅了瞅,一個也不認識,估計是劉村的。馬二蛋賊精,知道這些媳婦可能要趁機對莊稼下手,就蹲下來等著。果然,那幾個媳婦見周圍沒人,就伸手從馬村地里掰玉米棒子、高粱穗子往籃子里藏。這馬二蛋看得真切,大吼一聲,往前沖去。那幾個媳婦子一聲驚叫,慌不擇路,作鳥獸散。馬二蛋瞅準一個跑得慢的,直追上去,眼看就要抓住,那媳婦忽然放下籃子,解開褲襠,露出雪白的,朝馬二蛋撅起來。這是村里婆娘們的慣用伎倆,擱一般人,就臊得不攆了,回頭就走,由她把莊稼拿回去。這種事情哪村里都有過,一般人都知道,婆娘們不到絕境上,是輕易不使這招數的。這招數既然使出來,就是殺手 ,一般爺們都會望而卻步,呸呸吐兩口,說一聲晦氣,然後扭頭就走,算是自找台階下,鄉里鄉親的,誰也不希望把事情弄到沒法收拾的地步。
偏是這馬二蛋平常蠻橫慣了,又是個二半吊子,根本就不認這一茬。他見那媳婦撅起了白,就沖上前去,朝著就揲了一巴掌,嘴里還說︰「馬王爺三只眼,老子才不吃這一套呢!」
那媳婦經這一掌,早嚇暈癱倒在地下。馬二蛋前後看了看,另外幾個早跑得不見了蹤影,地里靜悄悄的,只有微風吹得玉米、高粱葉子沙沙響。馬二蛋細看那媳婦,見她臉上雖有菜色,可生得還算白淨,兩只大辮子上系著紅頭繩,因為疾跑,臉上泛著紅潮,像是才開過臉,紅碎花褂子,綠褲子,腳上還穿著紅繡花鞋,像是沒開過懷的新媳婦,可是小肚子微微鼓著,又像是懷了胎。那媳婦閉了眼,大喘著,大襠褲子褪下去半截,把白白的和大腿露在外面,可憐兮兮地癱在地上,像是待宰的羔羊。馬二蛋欲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他上前抱起那媳婦,就鑽進了高粱地,進地有丈數遠,他踩倒一片高粱稈,放下媳婦,松開褲襠就騎了上去……。
泄完之後,馬二蛋站起身,抿好大褲襠,見媳婦還昏迷沒醒,就往地外走,看見媳婦的籃子還扔在干渠里,略一遲疑,他撿起籃子,從對面劉村的地里掰了半籃子玉米棒子,從渠幫上薅了幾把草蓋上,返回地里放在媳婦身邊,這才吹著口哨走了。
那媳婦醒來,見自家癱在高粱桿子上,大襠褲子褪下去半截,知道著了歹人的道兒,欲哭無淚。再看看身邊的籃子,已經裝滿玉米棒子,心里五味雜陳。待要起身,覺得肚子隱隱作痛,低頭一看,一絲血跡慢慢洇開,趕緊弄了幾片玉米葉子墊上,挎上籃子趔趔趄趄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