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二卷上山拉煤]
第6節第十七節騷古
這村里人被嘲笑，心里不舒服，就有一個黑胡子大漢編排對方村里︰
「說是恁吳村有一個能人，娶了媳婦吧還惦記小姨子，這天村里唱戲，這人就生下了狎心，對媳婦說︰咱村里唱戲呢，恁也不說叫恁妹妹來看，知道的人說是恁不叫，不知道的還說她姐夫跟人難搿。那姐姐本來就想叫妹妹來看戲，心里怕丈夫不情願。听了這話放了心，就高高興興到娘家村里把妹妹叫了來。吃罷晚飯，這人扛著凳子，仨人廝跟著到大廟里看戲，凳子放到人群里，這人一就坐了一頭，另一頭往起翹，他嘴里就說︰快坐，快坐。小姨子在大庭廣眾中不好意思坐，只好姐姐坐。小姨子就站在倆人身後。開戲後人多擁擠，這姐夫就趁機背過手去往小姨子腰里模，這小姨子沒法啃聲，只好往後躲，三躲兩躲就被擠到了人群外面，個頭低，又看不見，只好站到後邊一塊大石頭上看，這姐夫暗中早操著心呢，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戲演到中間，這人對媳婦說︰恁坐好，俺可能吃壞了，要出去拉稀。媳婦心思全在戲上，嗯了一聲往中間挪了挪身子。這人擠出人群，找到小姨子說︰「嗨！恁咋還在這里看戲呢，恁姐姐肚子疼得厲害，俺還以為恁跟她回去了呢。說著就往回走，這小姨子只好跟著，到家一看，姐姐不在。這人說︰可能喝了口熱水好了，又看戲去了，反正戲也快完了，俺是不去了，恁要看就去吧。說著就打水洗腳睡覺，這小姨子怕走夜路，自己不敢去，也不好意思再去，就到西間月兌衣裳鑽被窩睡了，這人悄悄赤條條起來，在外間弄出老大動靜，小姨子害怕，就咋呼︰姐夫，有老鼠，怪害怕。這姐夫就搭腔︰不怕不怕，俺來了。說著就竄進西間鑽進了小姨子的熱被窩……」。
「倆人正干到熱鬧處，姐姐散戲回來了，听到西間動靜，扛著凳子就進來了，借著月光見男人趴在妹妹身上，舉起凳子就要砸，妹妹說︰且慢！接著就吟出四句詩來︰
恁兩口定下害人計，
說是請俺來看戲，
他這里才要拔出來，
恁凳子又要砸進去。」
「哄」地一聲，眾人爆了一陣大笑，有人笑出了眼淚，有人笑得小肚子轉筋，長山嘎嘎的笑聲最為突出，他笑得喘不上氣來，後來他听到隔壁白鮮銀鈴般的笑聲中間還捶了幾下床鋪，想必也笑出了眼淚。
笑聲漸止，大家正七嘴八舌搶話頭，準備說出更有趣的段子，就听到隔壁「桄榔」一聲，老大的動靜，似乎是摔了什麼東西，掌櫃慅氣地說︰「累塌腰子也累不垮個泊池嘴，該挺尸不挺尸，圖嘴上快活，就沒想想屋里有老婆閨女，當著自家老婆閨女也能發嘴騷麼……。」
象是被掐住了脖子，嘈雜聲嘎然而止，眾人不好意思，個個閉上臭嘴，訕訕地鑽進被窩睡覺。
長山剛才也積極地搶話頭，被掌櫃的罵聲嗆住，他心里咯 一下，感覺掌櫃這是不是在警告自家，聯想到大得進來的表現，他心里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擔心人家嫌自家輕佻，擔心撩擲白鮮的事被他爹娘知道，擔心人家以為剛才的騷故事是自家講的，擔心人家操蛋自家講騷故事挑逗人家老婆閨女，他有點後悔自家不夠穩重，看人家小得、大得，話不多說，活不少干，穩重敦厚，不惹事，不出頭，到處落得圓滿。
他又乍起耳朵听了一陣，隔壁悄無聲息，他心情不安地進了夢鄉。
第二天天不亮，長山和小得、大得怕見了掌櫃難堪，早早起來，逃跑一樣地離開了騾馬店。
其他煤客跟著也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