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來了。愛睍蓴璩」監獄官眼前一亮,高興的迎了上去,「罪犯七已經斃命,臣已經一塊白布蓋在她身上,準備將她丟到焚尸爐里去了。」
一听這話,後來趕到的德公公臉色一變,扶同情的看了那監獄官一眼,愚蠢,愚蠢啊!
那監獄官尤不自知,依舊在高興的邀功,「皇上放心,臣一定將這罪犯碎尸萬段,讓她死相淒慘,這等罪犯,即使死了,臣也不會讓她好過的,定要弄得淒慘無比,臣懂皇上的心意。」這監獄官可是听說了罪犯七被關押進星域之前是個皇後,之所以被關押進來,完全是因為給皇帝帶了綠帽子,這等該死的女人,皇上應該巴不得她死的越慘越好,所以監獄官才會這麼說。
但等了半天沒有等到皇帝龍顏大悅。
監獄官皺眉,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龍浩然一眼。
龍浩然表情陰沉的恐怖。
「你懂朕的心意?」龍浩然一張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這一刻監獄官心髒嘎登一下,直覺得龍浩然像是一只張牙舞爪的怪獸,隨時可能撲上來咬死他。
監獄官不由自主的顫抖了,同時他卻也不知道是哪句話惹怒了龍浩然,他在心中回顧了一番,沒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啊。「皇上,不知臣哪里惹怒了皇上……皇上若是嫌臣對待罪犯七刑罰太輕,皇上只管說……」監獄官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一個新的主意,「對了皇上,臣還可以鞭尸,據說尸體死後五個小時之內實行鞭刑,靈魂到了地獄也是會痛不欲生!」說完監獄官討好的看著龍浩然,皇上這下總該滿意了吧?
龍浩然氣的整個人都顫抖起來,「鞭刑?你要鞭尸?好主意啊,天大的好主意!」
監獄官靦腆的笑了,正想謙虛兩句,一轉眼看到德公公望向他的那副看白痴一般的眼神。
監獄官一愣。
下一刻頭頂傳來龍浩然暴怒的聲音,「把他給我拖下去,先亂棍打死,打死之後再實行鞭刑,鞭刑完了白布蒙頭,碎尸萬段,再送進焚尸爐,讓他好好體驗一番!」龍浩然說完不再看那監獄官一眼,直直的走了進去。
監獄官完全愣住了,等到龍浩然走的身影都快消失,監獄官驀地爆發一陣撕心裂肺的吼聲,「皇上饒命啊。」
「住嘴。」德公公斜了那監獄官一眼,「禍從口出,誰讓你多嘴。」側頭看向幾個侍衛,「還不拖下去照皇上說的做。」
那監獄官一路哭吼著被拖了下去,直到死前還不清楚自己是哪里惹怒了皇帝。
他哪知道龍浩然表面上雖然對歐陽蒲草恨不得殺之後快,可實際上心中卻在期望著歐陽蒲草能求他一求,只要歐陽蒲草肯求情,龍浩然就會馬上放她出來。
龍浩然快速的走進監獄之中。
「讓開。」一腳踢翻了擋在身前的幾個奴才,龍浩然直直的蹲下,掀開了白布,白布之下是一張青色的小臉,顯然是毒藥藥性上來了,此刻歐陽蒲草這張臉都是青色的,往日容顏嬌艷比花更嬌美,此刻她就是一朵凋零的花,一碗望去一片死意。
「歐陽蒲草。」龍浩然盯著她命令道,「朕命令你趕快給我醒過來,只要你肯醒過來,朕也不用你道歉了,直接讓你出了這星域,回到朕身邊。」
這里的人都是知道龍浩然身份的,此刻听到這話,所有的人都是露出了詫異的眼神。
冷姐,黑子,一個個望著他。
龍浩然身後帶來的呼啦啦一群奴才侍從也是眼楮里出現驚詫。
不能不愕然,皇帝的底線在一步一步的下降。
但是歐陽蒲草卻一動不動,躺在地上像是沒有生機的雕塑。
「你總是這樣,總是這樣。」龍浩然像是突然被歐陽蒲草刺激到,一下子握住歐陽蒲草的肩膀,用力的將她搖晃起來,「之前朕也說要帶你出星域,條件多簡單,只要你道歉,你居然給了朕一個巴掌,還讓朕滾,現在朕說了只要你醒過來就答應你出星域,你又是不理朕,朕在你的眼里就真的一文不值?」龍浩然氣啊,「你听見沒有,你給我醒過來,偏偏是你這樣對朕不屑一顧,朕卻老是要貼上來,朕是不是犯賤?」
的確是犯賤啊!不然為什麼老是一而再二三的要撞上來?明明都已經如此難堪……
「皇上,皇後她已經死了。」德公公看不下去,上前提醒了一句。「皇上不如讓皇後娘娘安心的走,這樣搖晃她,她上路也走的不順心……」
「讓她安心的走?」龍浩然怒看了歐陽蒲草一眼,「她休想,就算她人已經坐在閻王面前,朕也要將她拉回來。朕看上的東西,從來沒有不到手的,從前是,現在也是!走!」說著龍浩然一把抱起歐陽蒲草,瞬間起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去御書房,趕緊叫來太醫!」龍浩然邊走邊吩咐,頓時有人快速的先一步跑了出去。
龍浩然從星域中出來,動靜可不小,所有的人都是看到龍浩然抱了一個滿臉青紫的女人一臉怒容的走過。
一個丫頭一直盯著這塊區域,此時看到這幅場面,頓時一怔,下一刻就立即急匆匆的往華貴宮去了。
「王嬤嬤,王嬤嬤,我有事要上報。」那丫頭找到王嬤嬤。
「說。」
那丫頭頓時將這一路看到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說了。
「從星域出來?皇上手中抱著一個女子?」王嬤嬤心中暗想,那女子定是歐陽蒲草無疑了,只是沒有想到,皇上居然會親自去星域將歐陽蒲草那個賤女人帶出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說著王嬤嬤進了內院,里面貴妃陳貴華心情很好的正在給一株碧落澆水,見到王嬤嬤進來,陳貴華招呼道,「嬤嬤,你快來欣賞欣賞我中的碧落,最近出落的越發嬌媚動人。」
王嬤嬤看了碧落一眼,臉色卻不似以往開懷。
「怎麼了?」陳貴華放心水壺,看了王嬤嬤一眼,臉上高興的申請也收斂了,「剛才外面有人咋咋忽忽,是誰在說話?」
「是奴婢派去監視星域動靜的丫頭。」王嬤嬤輕聲道。
「哦?那丫頭怎麼說?」陳貴華隨意的問。
「那位,已經服下毒藥,現在已經死了。」王嬤嬤看了陳貴華一眼,看到陳貴華眼楮一亮,下一刻陳貴華展露出一抹美艷的微笑來,「死了?死了就好,死了我就開心了,碧落,我的小碧落,你是不是已經預感到好事來臨,所以最近出落的越發水靈了啊?」
陳貴華一邊說著,一邊撫模著碧落。
「可是……」王嬤嬤一個轉彎,下一刻就看見陳貴華緊緊盯著她,王嬤嬤心中暗嘆了一聲,說道,「皇上親自去了星域,此刻正抱了那賤女人出來,前往御書房喊太醫給她治病去了。」
嘎達。
陳貴華一手將碧落剛開放的花蕊攔腰折斷,陳貴華死死掐著手中的花心,嘴唇咬的死死的,快要要出血來。
「歐陽蒲草。」陳貴華一字一頓喊著這個名字,心中的恨簡直快要溢出來。
「娘娘,恨什麼?」王嬤嬤擔心陳貴華將自己弄痛,手掌輕柔的撫過陳貴華的手心,「反正那賤女人死都死了,難不成這世上真的有讓死人復活的法子不成?」說到這里王嬤嬤突然想起那日出宮看到過的駝背老者,她搖了搖頭,不可能,那等世外高人,即使是皇權相逼,也是請不來的,「既然沒有那等法子,娘娘擔心什麼?那歐陽蒲草死都已經死了,皇上現在一時被迷了雙眼,也不過是一時而已,今後數十年的歲月,都是屬于娘娘的,娘娘還氣什麼?」
「說的對。」陳貴華的怒氣消散,說怒就怒,說笑就笑,陳貴華收放自如,心思不可謂不深,「反正她死都死了,我從來不和死人爭什麼。」
可是她卻不知道,歐陽蒲草下了一盤巨大的棋,正等著她自己往下跳。
……
「太醫,太醫來了沒有?」龍浩然將歐陽蒲草抱進御書房里的床上,他自然可以將歐陽蒲草抱進寢宮,可寢宮的距離要遠的多,龍浩然能縮短時間自然就縮短時間,直接抱進御書房里來了。
一個皇家軍團的暗衛進門,兩只手上一手拿著一個老者,直接將他們拎了進來。
听見龍浩然的詢問,那暗衛立即方向兩位老者,「皇上,太醫已經帶到。」
「磨蹭什麼,還不滾進來。」房間里面傳來龍浩然一聲怒吼。
那兩個太醫心髒砰砰直跳,也顧不得捋順衣服,直接連滾帶爬走了進去。
「拜見皇上……」
「拜見皇上……」
「廢話少說,快過來。」龍浩然瞪了那兩個太醫一眼,「給我想辦法救回來,沒有辦法也給我想,若是救不回來……」龍浩然露出森森白牙,「那你們就去給她賠命。」
那兩個太醫心髒嘎登一下,立即走到歐陽蒲草身前。
足足一炷香之後……
兩個太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楮里看到絕望。
「唉……」
深深的嘆息了一口,兩個太醫知道自己今日難逃一死,眼神中一片灰暗,在龍浩然跟前跪下,「皇上,臣等無能。」
「臣無能啊!」
龍浩然怒氣蓬發,握住椅子的手青筋暴起。
「救不回來了?」
那微胖的一個太醫點點頭,「皇後滿臉青紫,顯然是中毒的征兆,可是臣看了半天,也是沒有看出皇後中的是那種毒藥,中毒就要解毒,臣連是哪種毒藥都看不出來,就更別提要給皇後解毒了……」
「是。」那稍瘦的太醫跟著點頭,「而且皇後生機已經斷絕,若是現在還吊著一口氣,臣還可以面前施針救上一救,可現在連生機都是一點也無,顯然已經是沒救了啊!」
「砰!」龍浩然站了起來,一腳踢翻了眼前的桌腿。
那兩個太醫都是戰戰兢兢的跪著。
「廢物!」龍浩然怒罵,「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龍浩然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遍。
那個微胖太醫硬著頭皮答道,「皇上不用抱著僥幸了,我和鄭太醫,醫術雖然算不上絕頂,可好歹也是站在巔峰一層的人物,連我們都看不出皇後是中了什麼毒,這當世能解這個毒藥的人怕是少之又少了。」
言下之意是,我們都救不了太後,這個世界上怕是沒人救的了了。
龍浩然瞬間臉色灰暗一片,「真的不行了?」他喃喃自語,「真的不行了?」
龍浩然呆呆的看向歐陽蒲草的方向,「就這樣死了?」
「還有救。」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大門傳來,一個容顏冰冷的女人跟在德公公的身後走了進來。
「皇上。」德公公走到龍浩然身邊,「皇上,這名女子說自己是當世三大聖手之一的千媛女,能救皇後娘娘的中毒之癥,奴才便斗膽帶著這女子走了進來,請皇上責罰。」
「責罰?」龍浩然搖搖頭,嘉許的看著德公公,「朕要感謝你才是,無需多說,大師請快進去。」說著就帶著千媛女走進了房間之內。
千媛女身後,一個奴才裝扮的男子畏畏縮縮的跟著,身量也不高,矮龍浩然一個頭,龍浩然不知怎麼的將目光放在這太監身上看了一眼,「你是?」
那太監低著頭,聲音細小如蚊子,「回皇上,奴才是皇後身邊跟著的貼身奴才,這回是奴才出宮找了人進來的。」
听到這話龍浩然點了點頭,「干的好,蒲草兒能有你這樣忠心耿耿的奴才,連朕都替她高興,若是這次蒲草兒能挺過這關,回頭朕就重重的獎賞你。」
那一直低著頭的奴才頓時誠惶誠恐的在地上跪下,「奴才能就回皇後娘娘心中就已經十分高興了,別的不求。」
龍浩然恩了一聲,跟著進了房間。
那一直低著頭的奴才在龍浩然進門之後抬起頭來看了龍浩然一眼,眼神深深,哪里有之前那副奴性的樣子?
「龍浩然。」那奴才嘴巴動了動,吐出了龍浩然的名字,隨即他就收斂了表情,再度低下頭去。
「皇上。」千媛女擋在門口,「我救人不喜歡有人在一旁看著,皇上就請先出去。」
龍浩然也知道有些醫者有其自己的規矩,點了點頭。「請大師一定盡力而為。」
「放心。」千媛女一點頭,關上了門。
就當門關上的剎那,歐陽蒲草緩緩睜開了眼楮,「師姐。」
臉上哪里還有青紫的死氣沉沉?
歐陽蒲草將內力從臉上收回,臉上早已經恢復紅潤,她笑著坐了起來,「沒想到是師姐來了。」
「恩,師父正在閉關,我替師父來也是一樣。」
「自然是一樣,麻煩師姐跑一趟了。」歐陽蒲草笑道。
「怎麼回事,怎麼被關到監獄里去了?」千媛女不了解情況。
歐陽蒲草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包括自己將軍府和皇家的一些情況,講到雲姑姑的死時,千媛女也是深深的嘆了口氣,「節哀。」
「不說了。」歐陽蒲草眼眸深深,「師姐,再過一炷香,我們出去,待會兒找個時間,你就自己先溜,不用管我,出了宮門,你多繞幾圈再回百草堂,我怕龍浩然跟著你,像你這樣的醫者,皇宮里還是很缺的。」
「我明白的。」千媛女點了點頭。
「裝死,一來是為了光明正大出星域,二來,則是為了給陳貴華下圈套,這步棋,是我整個棋局中最關鍵的一步,必須要走。」歐陽蒲草在心中笑了,「事實證明,我走的很完美。」
一炷香時間轉瞬而過。
千媛女從房中走了出來。
「如何?」龍浩然緊張的看向千媛女,「她怎麼樣了?」
「無礙。」千媛女表情依舊如進來時那般冷漠,也不會因為龍浩然是皇帝就對他和顏悅色,千媛女讓了讓,「皇上進去看看吧。」
「能看了?那我進去了。」說著龍浩然就進了房間,身後德公公等人自然是跟上。
千媛女看了一眼那一直低垂著頭的小太監,「我先走了。」
「恩。」那小太監頭也沒抬,從鼻子里恩出一聲。
千媛女轉身就走出了宮門之外,按照歐陽蒲草的叮囑饒了幾圈,果然發現身後有人跟著。
「皇家軍團的人?」千媛女眼楮輕眨,也有些頭疼,「皇家軍團的人一向難纏,每個內力最少都有內力六重天,我如果要避開他們的視線,有些難。」
「姑娘跟我來。」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千媛女的耳邊,一個身穿破爛衣服的乞丐抬頭看著千媛女,「我奉我家主子之命帶姑娘避開這些耳目,姑娘放心跟著我來就是。」
「你主子是?」千媛女問。
「我家主子姓龍名胤。」那乞丐回答。
千媛女了然。
乞丐帶著千媛女走進一個巷子,在巷子中七轉八拐,下一刻千媛女就覺得身上氣勢一松,那一直緊追不放的皇家軍團的人已經沒了。
「跟丟了?」千媛女驚訝。
那小乞丐笑了,「我對這個皇城了如指掌,他們被甩丟是意料中事。姑娘現在就可自行回去了,我先走咯。」說著小乞丐左右一竄,不知鑽進哪個巷子里消失了。
那皇家軍團的人此刻已經完全迷失了方向,「跟丟了?那也沒辦法,回去復命先。」
龍浩然听到消息也只是很平淡的揮了揮手,「下去。」
名醫難求,這等室外高人,要想請進宮來,很難,龍浩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並不強求,「既然那位大師不願意,那就算了。」龍浩然心中想罷,低頭看著歐陽蒲草。
歐陽蒲草已經醒了,正定定看著她,神色間倒是少有的和顏悅色。
龍浩然笑了,「你這回醒過來,對我倒是和氣許多,以前一看見我,這眉毛就是要皺起來,現在這樣不是挺好?」龍浩然心情很好的道,「我就是喜歡看見你這幅模樣,以後對我多笑笑吧。」
下一刻歐陽蒲草還真的露出一個微笑來,「好。」甚至點頭應下。
這回龍浩然是真的又驚又喜了。「蒲草兒……」龍浩然拉起歐陽蒲草的手,將那小手貼近自己的臉頰,龍浩然眯著眼楮感受手中傳來的溫暖,他笑著道,「日後可別服毒了,朕知道之前對你太過分,都算朕的錯吧,過去的事情我們就不要再談了,從今天之後,你就好好的呆在我的身邊,就像現在這般乖順,我自然會愛你護你。」
歐陽蒲草嘴角笑容款款,像是一點清秀白蓮,有清雋典雅的美,「听皇上的。」
龍浩然看著這抹笑容,心神一蕩,雙手不自覺的伸了出去,環住歐陽蒲草的肩膀,整個人飄飄然,有點像是在做夢,「蒲草兒,你真是太美好了。」
龍浩然一直在夢著有這麼一天,歐陽蒲草能對他和顏悅色,當這一天真的來臨,果然如想象中美好,龍浩然嘴角笑容不由自主的勾起,整個人都身處甜蜜之中。
「皇上。」一個一直低垂著頭的太監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進來,「那個大師說了,皇後娘娘需要休息靜養,皇上這樣抱著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如何敬仰?」
這奴才說話間語氣沒有起伏,吐字也是口吃情緒,一言一語也是充滿恭敬,可龍浩然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這在想著的時候,手臂已經被隔開,那太監力氣倒也是大,直接抱著歐陽蒲草走了出去,「皇上,皇後娘娘認床,躺不慣御書房的床,奴才這就抱著皇後娘娘回正陽宮了。」
龍浩然瞪著自己空落落的手,前一刻還美人在懷,下一刻這美人就出現在了另一個男人的懷里,哦不,也不是男人,那分明是個太監,自然不算男人。
龍浩然盯著那矮他一個頭的太監的背影,心中又是狐疑又是古怪,可若要讓他說出哪里古怪,他卻又說不出來,只能作罷。「算了,先讓蒲草兒休息一會兒,我過會兒再去看她。」
「放手。」歐陽蒲草盯著那張小太監的臉,眯起了眼楮,盯著盯著,歐陽蒲草忍不住就笑了,「我沒想到你會扮作小太監混進來。」
龍胤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很理所當然的答,「皇宮里除了太監就是丫頭,這兩個里面選,自然選太監。」
「你這易容術倒是比我要高明許多,這近看都是發現不了破綻。」
「自然。」龍胤勾起唇角,「那本《易容大全》你只看了初級,一點皮毛而已,你若是將後面中級和高級都學會了,自然是露不出破綻來了。好了,到了。」說著說著,竟然已經到了正陽宮。
一來自然是這兩者距離短,二來是龍胤步速快,又抄了近路,瞬間就到了。
龍胤放下歐陽蒲草,「我不管你想要做什麼,剛才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想看到了。」
龍胤說的是什麼,歐陽蒲草心中也是清楚。
龍浩然剛才又是對她模手,又是對她摟摟抱抱,龍胤在一旁看的瞳孔充血,這種事情再看第二遍,那是絕對忍受不了的。
「話放在這里,你可得听到心里去。我先走了。」說著龍胤深深看了歐陽蒲草一眼,離開。
「听你的?憑什麼。」歐陽蒲草嘟囔了一句,「我想干什麼還不是隨我自己,你管不著的。」
「愚蠢,愚蠢。」小七搖頭晃腦的從袖子里鑽了出來,「多麼好的男人啊,你居然還是這副態度,愚蠢的主人啊。」
「去!」歐陽蒲草手指一彈,小七額頭吃痛,又鑽回袖子里去。
過了正午的時候,賞賜源源不斷的落到正陽宮里。
那兩個靈族奴隸也被龍浩然放出來了,至于雲亭輕……歐陽蒲草現在暫時不打算叫他回來,龍浩然那日可是認出了雲亭輕的喉結,對于龍浩然來說,雲亭輕就是一個眼中刺,若是讓他看到雲亭輕,指不定又要發怒,歐陽蒲草也是聯系到了雲亭輕說明了情況,讓他再在宮外避一避,等自己有事情要聯系他,自然是會聯系上的。
「主子,好多賞賜!」兩個靈族奴隸,男的叫阿莫,女的叫小春,此時都是一臉激動的看著源源不斷涌進宮里面的賞賜,尤其是小春,更是激動的滿臉通紅。
德公公站在最前面,一臉微笑的看著歐陽蒲草,「恭喜皇後聖寵正隆,恭喜賀喜了。」
歐陽蒲草只是淡淡笑笑,沒有太過高興也沒有明顯的潑冷水。
德公公看了心底嘆了一聲,直道要討好皇後真是難啊,普通妃嬪見了這陣仗哪個不是喜極而泣了?可這皇後居然神色淡淡,沒什麼反應的樣子……
「不打擾皇後了,奴才就先告退了。」德公公說著就帶人退了出去,將皇後的反應回給龍浩然听。
「沒什麼表情?」龍浩然眉頭皺了,「怎麼會,一般妃子見了不都是高興的不得了?」
「回皇上,皇後娘娘雖然嘴上有笑容,可這笑容奴才看來也是出于禮數,的確是沒什麼驚喜的模樣。」德公公回道。
「恩……」龍浩然拄著下巴思索起來,過了半會兒,龍浩然說道,「公公,你去把朕房間里,陳赫送給我的書給我拿過來。」
陳赫是龍浩然幼時一起長大的玩伴,龍浩然當太子的時候,這陳赫就是太子伴讀,如今龍浩然當了皇帝,兩人之間雖然多了君臣之禮,可和這陳赫的關系卻也還是一如從前。
陳赫父親也就在朝中官拜從五品,不算大官,也不算小官,庸庸碌碌平平穩穩的樣子,也不起眼,這陳赫更是連官都不要當,最後還是龍浩然看不過去,賞給了陳赫一個肥的流水的職位,讓他混混日子。
這陳赫就是一個游手好閑之輩,混跡在皇城之中,每日過著逍遙日子。
龍浩然倒是還蠻羨慕他這個朋友的,每日有肉吃,有美人在懷……提到美人,龍浩然眼楮一深,又想起了歐陽蒲草,「再多美人,也比不上你之一。」
龍浩然叫住德公公,「算了,不用拿書了,直接宣陳赫進宮,就說朕有事情要找他。」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就當龍浩然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一個嬉皮笑臉的聲音傳來。「臣陳赫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龍浩然繞到陳赫面前,「你還和我有這麼多的虛禮。」兩個人可是一同長大的玩伴,之間的情誼自然是不同的。
陳赫抬起頭來,白白胖胖的臉,一雙眼楮很是討喜。
「又胖了。」龍浩然毫不客氣的打擊,「最近吃的太好了吧。」
「是太好了。」陳赫點頭承認,「每天大魚大肉,有美人在懷,生活過的滋潤,不胖都是不行啊。」提到美人,陳赫眼中閃過一道笑意,「皇上,要不要跟我出宮去,我介紹幾個青樓的頭牌姑娘給你認識認識,放心,絕對是處子,干淨的很,而且論才情論性格,都是一等一的好,更是由你挑選,要火辣火辣,要溫柔溫柔,總之只有你想不到,沒有我兄弟拿不出手的。」
龍浩然卻是一臉不贊同,「美人?我可沒興趣。」
陳赫傻眼了,下一刻爆發了大笑,「兄弟,你在開我玩笑吧?當初是誰央求著我讓我帶你去青樓逛一逛的,說後宮的女人都沒有青樓來的夠味,你現在居然說出沒興趣這樣的話來,你這在兄弟我面前你裝什麼裝啊!」
兩人私底下相處都是這樣說話的,陳赫吊兒郎當,龍浩然也早已經習慣,自然是沒有放在心上,再說,平日里都是要帶著面具面對眾人,裝得多了,自然也需要有個發泄的地方,這陳赫倒是能讓龍浩然有片刻的輕松。
「我是說真的。」龍浩然臉色嚴肅,「我今天找你來,就是讓你幫我出出主意。」
一見龍浩然真的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陳赫倒是好奇了,「怎麼了,和我說說,要我出什麼主意啊?」陳赫盯著龍浩然這幅模樣,突然出口,「你不會是為情所困吧?」說完這句話,陳赫自己先搖頭了,「不會不會,堂堂皇帝,要女人,哪樣的沒有?為情所困,不現實,不現實。」
龍浩然啞口無言,瞪著陳赫。
陳赫一看到龍浩然這幅表情,是真的驚訝了,「不是吧,被我猜對了?」
「還真的被你猜對了。」龍浩然說,「我找到了我的夢中情人,可是她卻對我沒什麼意思,送她東西,也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樣,你說我若要哄她開心,有什麼辦法?」龍浩然真誠的請教著。
比起討好女孩子的手段,陳赫可是要有經驗多了,陳赫紅顏知己遍布全皇都,這一點龍浩然可是自愧不如。
「討好女人還不簡單?我教你幾招。」陳赫在龍浩然耳邊說了幾句,越听龍浩然眼楮越是亮,連連點頭,「知曉,知曉了。」
「知道了吧?」陳赫拍拍龍浩然的肩膀,「在這方面,你還要不斷向我學習啊。」
「等我成功了再說這話,若是不成功,拿你試問!」
「保管成功,說不定今夜人家姑娘就月兌光衣服出現在你床上了。」陳赫露出猥瑣的笑容。
「去。」龍浩然雖然這樣說著,可眼楮里也是流露出向往。
……
「還在不停送禮。」歐陽蒲草眉頭皺起,「前一會兒送的是金釵這些首飾,後一會兒就改成送衣服,現在改成送花了,他在搞什麼?」
小春則是滿臉興奮,都快尖叫了,「好多美麗的東西,娘娘,皇上對你可真好啊。」
這個世界上的女人,都像小春一樣,喜歡首飾,但是更喜歡漂亮衣服,如果有鮮花,那則是大大的喜歡,送花,說明男人在心底里在乎自己,而送寫金銀首飾,則只是代表男人給女人提供好的物質生活罷了。
阿莫也是點頭激動,「娘娘,皇上許是覺得愧對娘娘,所以要把之前對娘娘的壞都彌補起來,現在送了這麼多禮物,更是听都沒有听過,別宮的娘娘也沒听受過得到皇上如此對待啊。」
「對,對。」小春也是不住點頭,「娘娘,皇上對娘娘太好了。」
「就這麼點禮物就把你們收買了?」歐陽蒲草看著兩人。
「不過是送點禮物而已,就值得你們這樣?」歐陽蒲草淡淡道,「你們若想要,都送給你們就是。」
小春和阿莫傻眼,自家主人居然一點都沒有心動?
「還在送,還在送。」正陽宮門口也是聚集了不少別的宮的丫鬟奴才,一個個都是瞪著正陽宮猛瞧。
「德公公都已經來了三趟了,看樣子還會繼續來。」
「送的這都是什麼東西,八成都是破爛吧。」
「你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皇上送的東西能是破爛?真是笑話了。」
一個個都是羨慕嫉妒的厲害。
「忍。」遠處陳貴華將這一切都收進眼底,看著進進出出的奴才們,陳貴華眼底血紅一片。
「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必須要忍。」陳貴華默默對自己說道。
一連三天……
後宮都在流傳著,皇後盛寵正濃,皇上為了皇後茶飯不思。
也的確是這樣……龍浩然將歐陽蒲草捧在手心里,討好她,逗她開心,好東西第一個往正陽宮里送,每夜也都是翻歐陽蒲草的牌子,白日里就帶著歐陽蒲草出宮游玩,儼然一副寵慣後宮的模樣。
「第四天了,還不動手嗎?」歐陽蒲草逗弄著小七,一邊逗弄,歐陽蒲草也是笑了,「她也真夠能忍的。」
小七翻了個白眼,突然小七蛇頭一動,鑽進歐陽蒲草的袖子里,「那個粘你粘的要命的皇帝來了。」
歐陽蒲草站著不動,身後有腳步聲傳來,連帶著一股酒氣涌進歐陽蒲草的鼻端。
「沒用的陳赫,還說那些主意保管有用,有什麼用?」龍浩然顯然醉的不輕,整個人走起路來都是搖搖晃晃,「送花,她不屑一顧,帶她出去玩,她也是神色淡淡,還說會月兌光衣服在床上等我,混賬,出的什麼餿主意?」
龍浩然眼神酒意朦朧,看到前方站著一個身姿婀娜的女人,「女人,你長得好像她啊,轉過來讓朕看看。」說著一只手就抓住歐陽蒲草的胳膊,將她轉了過來。
當看到那張熟悉的臉的時候,龍浩然眼神越發迷醉了,伸手撫模著歐陽蒲草的臉,「蒲草兒,你說你怎麼樣才能喜歡朕?你告訴朕,朕全部照做好不好?」
歐陽蒲草看著龍浩然,「你喝醉了。」說著躲開龍浩然要觸踫自己的手。
「我沒喝醉!」龍浩然一瞬間就怒了,直接將歐陽蒲草往牆上壓,「誰說朕醉了,朕壓根沒醉!」
龍浩然的動作幅度很大,一瞬間就撞翻了桌子上的茶杯,一下子叮咚 啷聲傳來。
門外,德公公和陳赫都是在外面候著。
一听里面傳來這麼大動靜,陳赫就眯著眼楮笑了,「那女子就是皇上的夢中情人?面貌生的倒是出眾,我見過的女子算是多了,她也能排的上數一數二,而且這氣質……的確不是出生紅塵的女子可以比的,唯一的缺點就是年紀還小了點。」陳赫點評道,「若是再給那女子幾年,想必就會出落的更加水靈了,到時候要迷倒多少男人的眼啊。」
德公公問道,「陳大人,您給皇上出的主意真的能行?」
陳赫自得一笑,「自然,你且看著就行,今晚保管能成事。」
德公公看著自家皇上這兩天求而不得的落魄樣,心中也是在著急。
听見陳赫這麼一說,德公公眉頭就皺了起來,「前兩日您也給皇上出了不少主意,可沒一個是能成事的。」
「這怎麼一樣?」陳赫說道,「前兩日我那是根本沒有見過皇後,我還以為皇後是一般女子,可現在我見了皇後,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心中就有數了,對于這樣冷若冰霜的女子,要的就是用強,直接上,壓倒就行了。你听見里面傳來的動靜沒有?皇上顯然已經得逞,說不定正壓著皇後在牆上強吻一通呢……」陳赫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皇上可是喝了不少的酒,我就怕皇上酒勁上頭,到時候反過來被皇後欺負……」德公公憂心忡忡,對于皇後的手段,德公公心中多少還是有點清楚的。
「你這太監,真是嗦,一下子擔心這個,一下子擔心那個。要我說,喝酒能夠壯膽,皇上喝了酒,顯然正好,一鼓作氣把事情辦好了,女人不就到手了?女人這種動物,只要身體到手了,腦袋也自然跟著到手了。唉,真是,我和你說這麼多干什麼,說了你也不懂。」陳赫搖搖頭,顯然不準備在和德公公多說。
德公公被氣的臉色發青,話不投機半句多,也不準備和陳赫說話了。
房間里面,龍浩然是真的發起酒瘋來,「你說,你告訴我啊,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我哪里不好?萬人至尊,天底下還有誰比我更加尊貴?我對你又好,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你說話啊,怎麼對別人你就那麼能說,對我你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歐陽蒲草的沉默顯然更加刺激了龍浩然,他瞬間握住歐陽蒲草的下巴,雙眼死死盯著她,但到了下一刻,他的目光就落到歐陽蒲草的嘴巴上,那雙嘴巴不點而紅,冒著順潤誘人的光澤,看起來柔軟,讓人想要低下頭狠狠的親上一口……
龍浩然的頭越低越下……
歐陽蒲草整個的臉黑了,看著不斷向自己靠近的那顆頭顱,歐陽蒲草忍了忍,直接一巴掌揮了過去,龍浩然整個人被打歪,下一刻歐陽蒲草已經坐在她的身上,不知道從哪里變出繩子來,直接把龍浩然捆成麻花狀。
龍浩然迷迷糊糊看著歐陽蒲草。
歐陽蒲草拍拍他的臉,「听著,我有話對你說。」
「恩?」
龍浩然迷茫的看著。
「真醉了?那好。」歐陽蒲草開口,「你現在去貴華宮,找陳貴華。」
「陳貴華?」龍浩然重復了一遍,酒醉之下迷失了神智的他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
歐陽蒲草低下頭,「她會給你你要的東西。」
「我要的東西?」龍浩然眼楮亮了,「去貴華宮,現在就去。」
「很好。」歐陽蒲草松開了龍浩然身上綁的繩子,「快去吧。」
龍浩然走出了正陽宮,一路催促德公公,「去貴華宮,去貴華宮。」
德公公雖然奇怪皇上怎麼突然又想去貴華宮了,但想來應該是在皇後那里受了刺激,所以要找另一個妃子發泄一下,很正常。
「你又在動什麼壞主意?」袖子里面,小七直問。
「陳貴華這麼能忍,都這麼多天了還不準備向我動手,那我就幫她一幫,讓她受一些刺激。」歐陽蒲草模著小七的頭微笑道。
「快去,快去,太慢了!」一路龍浩然都在催促著,終于到了貴華宮。
陳貴華早已經收到消息,整理好儀容在門口等著了,一見龍浩然,盡管心中有怨恨,但此刻還是喜悅多于埋怨的。
喜悅的是龍浩然還沒有忘記自己,還知道到她貴華宮來。
「皇上,喝酒了?」陳貴華扶著走路搖搖晃晃的龍浩然,一路將他帶進了貴華宮中。
「皇上,臣妾替你寬衣。」陳貴華溫柔大方,說起話來,眼楮都是帶著笑意。
龍浩然呆呆開著,腦海里想著那句話,「她會給你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龍浩然自言自語的嘟囔,「我想要歐陽蒲草,我想要她把自己給我。」
「什麼?」聲音太小了,陳貴華沒有听清,「皇上在說什麼?」
龍浩然突然抬頭直直的看著陳貴華。
那眼神如火,瞳孔之中享有兩簇火苗在熊熊燃燒。
陳貴華對著這樣的眼神並不陌生,她笑了,她的皇上在渴望她,這很好。
陳貴華主動的將自己的嘴巴湊向龍浩然,「皇上,臣妾想你了。」
龍浩然的神智在酒精的迷醉下越來越迷糊,在她的眼中,陳貴華大方的面容緩緩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冰冷的面貌,天仙似的氣質。
粉女敕的臉蛋,一雙眼楮瞪著你的時候會有殺氣,但在龍浩然眼里看來,卻是勾引,那雙眼楮就如同那張看了十幾年的畫中人一樣,是那麼的鮮活。
龍浩然心中隱隱激動了。
感受著身上那柔軟的觸感,他漸漸有些分不清楚在身上親吻他的到底是陳貴華還是歐陽蒲草。
他記得自己來到了正陽宮,正按壓著歐陽蒲草在牆壁上強吻,可是他好像也來到了貴陽宮,找了陳貴華。
所以現在站在他身邊的到底是陳貴華還是歐陽蒲草?
龍浩然面前打起精神看著眼前的女人,但是他發現這個女人一會兒是陳貴華的臉,一會兒是歐陽蒲草的臉。
「皇上?」陳貴華奇怪的問,「皇上你怎麼了?」
在龍浩然的眼中,卻是歐陽蒲草冰冷如霜的面孔展現出了一絲媚色,在嬌俏的問,「皇上,皇上你怎麼了?」
龍浩然的腦中再度出現了那個聲音,「去,她會給你想要的東西,快去……」
「我想要的東西是你啊,是你啊歐陽蒲草!」龍浩然一下子撲到了她眼中的‘歐陽蒲草’,反被動為主動,直接攻略城池,像是一頭野獸,不停的親吻著‘歐陽蒲草’。
而龍浩然眼中的‘歐陽蒲草’此刻卻是一瞬間愣住了。
陳貴華被龍浩然不斷的親吻撫模,身體卻也是瞬間冰冷了下來,她整個人哪里還有剛才的熱情,一下子比冰棍還要寒冷。
她被龍浩然壓在身下,身體卻像是死了一樣,在龍浩然叫出歐陽蒲草的名字的時候,陳貴華就像是被人凌遲,心髒瞬間抽痛。
「他竟然是把我當做了那個女人。」陳貴華的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我以為他今天來找我,是心里還有我,但真實的情況卻是,原來我只是個替代品,是那個賤女人的替代品。」
「可笑啊可笑,我居然成了我最恨的女人的替代品。」
「諷刺啊不是嗎?」陳貴華感受著身上龍浩然的親吻,只覺得一陣一陣的惡心,同時還有不斷的從腳底冒上來的寒冷,「為什麼偏偏是那個女人,如果是司徒寶珠我也算了,偏偏是歐陽蒲草。」
陳貴華對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忍耐,但對于這種事,只覺得像是被人當面打了一個巴掌,只覺得很難堪,很難堪。「她指不定此刻就躲在角落里笑我,真是可恨。」
在這一刻,陳貴華是真的不想忍耐了,包括龍浩然,包括歐陽蒲草,陳貴華心里都是記恨上了。
龍浩然越是在她身體里深入,她越是心中發恨,「你且等著,這一切我都要在你身上討要回來,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第二日,龍浩然緩緩醒了過來,一看到身邊躺著的不是歐陽蒲草而是陳貴華,一愣之下匆匆忙忙起身,出了貴華宮。
陳貴華假裝睡著的眼楮緩緩睜開,臉色平靜。
就算有恨,也全部被他藏在心底,就算想哭,眼淚也早已經在昨夜流干。
「王嬤嬤。」陳貴華叫了一聲。
王嬤嬤立即從房間外面小跑了進來,滿臉微笑,「恭喜娘娘,賀喜娘娘,今夜之後,想必皇上的心又會回到您的身上了。」
她哪里知道昨夜龍浩然在親吻著她的身子嘴巴里卻在叫著歐陽蒲草的名字?
陳貴華也不想多說,直接說道,「王嬤嬤,你去把我房間最底層櫃子里的那一樣東西取出來。」
「哪樣?」王嬤嬤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陳貴華說的是什麼。
陳貴華定定看著王嬤嬤。
王嬤嬤臉色逐漸變了,「是,是……」
「對。」陳貴華點頭,「取來給我。」
王嬤嬤皺著眉頭,「娘娘,您怎麼突然要那樣東西,這……不到萬不得已,你不是不會動那樣東西的嗎?」
「廢話少說,取來便是。」陳貴華道。
王嬤嬤沒辦法,只能照著陳貴華說的做了。
過了片刻,王嬤嬤折回來了,手上捧了一個盒子,交給陳貴華。
「娘娘,東西取來了。」
陳貴華接過,打開盒子,里面躺了一塊令牌,令牌全部用黑色古木做成,中間刻著一把刀,刀上染血,整塊令牌顯得殺氣沉沉,很是血腥。
陳貴華撫模著這塊令牌,手指一動,在反面模到三個字︰血刀牌。
「當初我剛進皇宮,有一日突然有一個渾身是血的黑衣人躺在草叢中,我冒著大風險將這黑衣人性命救回,他給我我這塊令牌,讓我有難時去找他,無論多困難,都會幫我擺平,但只有一次機會,這次機會用完,這塊令牌就會被他收回。」陳貴華撫模著這塊令牌,回憶起當初,「事後我找人打探這個黑衣人的身份,都是打探不出,則證明這黑衣人身份十分詭秘。後又有一次意外的機會,我打听到了血刀教的存在,估模著,當初這黑衣人,很可能就是血刀教的人。」
血刀教,江湖中最凶神惡煞的殺手組織。
王嬤嬤擔憂道,「娘娘,皇宮和江湖就是兩個世界,我們皇宮中人,從來都不和江湖中人打交道,井水不犯河水的,若是被皇上知道你和江湖中人接觸,到時候可是大事不好的啊。」
「我顧不了這麼多了。」陳貴華道,「嬤嬤,今日我們就出宮,去找當初給我這塊令牌的人,我要用這塊令牌,解決我的心事。」
「娘娘,光看這令牌,就知道血刀教是個血腥的幫教,我勸娘娘還是三思……」
「我心意已定。」陳貴華堅持道。
王嬤嬤見勸說不了自家主子,長嘆一聲,也只好作罷。
一炷香時間之後,城門口出現了兩個人的聲音,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之中,緩緩出了城門。
「主子,她真被你逼急了。」城口的牆上,迎風站立著一個女人的身影。
黑發飄飄,容顏冰晶如雪,再細看,這面貌卻十分年輕,甚至還透露著一點女女圭女圭的脂粉氣,瞳孔卻是超越年齡的成熟,細看還有一抹沉澱的殺氣。
「我就是要她急。」歐陽蒲草撫模著小七的腦袋,「她越急,她就越會出錯,我怕就是怕她不急,她如果不急,我還真抓不到她的錯處。」
「主子,你猜她這回出宮是去哪兒?」
「不知。」歐陽蒲草搖了搖頭,「真是期待啊,陳貴華,你會給我準備一份什麼大禮?」
聲音越到後來越是輕,「你還有一次機會,若是輸,這回你可就輸的慘了……」
陳貴華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一步步入獵人為她準備好的洞穴。
「就是這里了。」陳貴華在一扇破舊的小門前面停了下來,「那個黑衣人當初告訴我,如果有事相求,到這里來就可以。」
咚咚咚。
在陳貴華的示意下,王嬤嬤上前敲響了門。
嘎吱一聲,一個睡眼朦朧的童子上前打開了門,「你們找誰?」
陳貴華看著童子,拿出了袖子里藏著的令牌。
一看到這個令牌,童子臉色變了,「你們等等。」說著就掩上門跑進里面去了。
陳貴華和王嬤嬤就在門外等著。
不一會兒的功夫,門再次打開了,一個身量很高,國字臉型的男人走了出來。
兩人目光一對視,郭峰就認出了陳貴華。「是你。」
陳貴華卻是不清楚眼前這人是不是當初那個黑衣人,畢竟從頭到尾,當初那個黑衣人遮臉的黑布都是沒有摘下來過。
「跟我來。」郭峰點點頭,將陳貴華呆進房子里。
陳貴華也不敢隨處亂看,一味跟著郭峰往里面走。
兩個人在大廳坐定,郭峰說道︰「五年前你救下我,我給你令牌,如今你有事求上門,盡管說,無論什麼困難,我都會幫你解決。」
「好。」陳貴華拿出一幅畫,將它遞給郭峰,「先生請看看。」
「女人?」郭峰眉頭皺了起來,「你要我干什麼?」
「殺了她。」陳貴華說道,「先生,我要你殺了她,這對你簡單易如反掌,你一定可以辦到對不對?」
郭峰沒有說對,也沒有說不對,他問,「這個女人什麼身份?」
「這個先生不需要知道。」陳貴華盯著郭峰看,「先生只需要告訴我能不能幫我辦成這件事情就可以了。」
郭峰其實是想要拒絕的。
一來皇家和江湖,兩者井水不犯河水,血刀教殺皇室中人自然有,可那是收人錢財替人辦事,要殺皇室中人,這價錢自然很高,因為風險很大,皇宮有皇家軍團,一個不好,就會受傷甚至死亡。
當初羅峰就是接下一個任務,結果殺人之時被皇家軍團的人發現,在身上砍了致命一刀,如果不是陳貴華順手救下她,現在郭峰很有可能就已經不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二來最近血刀教已經換了個主子,新主子下令不能和皇室中人接觸,尤其是接任務,更是要避免接到皇室中人的任務,郭峰作為新主子最忠誠的追隨者,自然是要听新主子的命令。
「這活……」郭峰搖了搖頭,「恕我……」
「我們接了。」就當郭峰想要回絕這任務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下一刻,一個帶著半張面具的男人從里間緩緩的走了出來,坐在了陳貴華的對面。
男人看著陳貴華,「這位小姐放心,這活我們接了。」
陳貴華看著這個男人,「當真?」
「自然。」男人笑道。
「主子。」郭峰愕然瞪著自家主子,不是說不接和皇宮有關的任務的嗎,怎麼自家主子先一步接下來了?
龍胤笑了笑,「我說接。」
郭峰頓時不說話了。
陳貴華的視線在龍胤和郭峰中間穿梭,以她眼楮的毒辣,自然看出這兩人當中,說得上話的就是這帶著面具的男子,顯然這男子地位更高……既然他都說接下這任務了,那顯然是已經接下了。
陳貴華滿意的點頭,「那就先謝謝兩位了。不知二位準備何時行動?」
「你想要我什麼時候行動?」龍胤托著下巴問。
陳貴華道,「自然是越快越好。」心中把不得歐陽蒲草早點死在自己眼前!
「好辦。」龍胤笑了,「那就今晚。你今晚記得來驗收成果就好了。」
「今晚?」陳貴華也是跟著笑了,「先生真是爽快人,今晚就太好了,今晚,那就今晚。」
「恩,今晚你會來嗎?」龍胤問道,「可千萬要來,你若不來,我殺死她,誰知道?」
「放心,我肯定會來。」陳貴華也沒有想太多,只當血刀教規矩就是這樣,殺一個人就要當場驗收成果,「既然事情已經談妥,我就先離開了。」
「慢走。」龍胤微笑。
等到陳貴華走後,房間里只剩下龍胤和郭峰兩個人。
這里是血刀教一個分支點,血刀教本是江湖中人,自然要將分支點立在江湖中。
龍胤接受血刀教之後,進行了一次大清洗,原本屬于血刀薤白的一些頑固手下,龍胤全部都清除,換上了一批忠誠的手下,全部進行了提拔和整改,至于根據點,則沒有任何改動。
同時也確立了新的規矩,其中一點自然就是不能接皇室中人的任務!
郭峰萬分不解龍胤今日行為,但是卻也明白龍胤有自己的打算,看著龍胤心情很好的樣子,郭峰也沒有多問。
龍胤嘴角勾起,「歐陽蒲草,這回你肯定要感謝我。」
「郭峰。」龍胤回頭看著郭峰,「今晚的任務我替你去,這事你不用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