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書頁竟然朝著那病小子飛去了!」
「是,我也看見了。愛睍蓴璩」
「師兄,師姐不會輸吧?」羅高擔憂的看著前方,那金字域典說來也奇怪,前一眨眼還在不停的往千媛女那個方向飛去,再一眨眼卻已經改了方向,以更快的速度往歐陽蒲草方向飛去。
「輸?」洪辰搖搖頭,「不會,千媛女的潛力是連我們師父都夸贊過的,難不成你還不相信師父的眼光?」
提到他們共同的師父,羅高的眼神里終于露出了一抹安心,「對,連師父都夸贊師姐天資過人,我們的確沒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說不擔心,兩個人卻依舊很緊張的盯著前方的戰局,沒有親眼看到結果,就都是會有意外發生。
此刻千媛女心中很是震驚,她詫異的看著站在她對面的歐陽蒲草,臉上哪里還有之前的冷凍如霜,千媛女一臉驚愕,只有她心中最清楚此刻的情況,「金字域典前一刻還在不斷朝我這邊飛,可現在卻似乎已經離我遠去,任憑我再怎麼召喚,它都仿佛沒有听見一般。」
只有一種情況可以解釋這個現象,那就是歐陽蒲草的潛力比她更強。
「金字域典只會親近有天賦的人,當兩個人天賦相當,金字域典則會呈現兩邊同樣的頁數,一旦天賦之間有高低,則金字域典則會更傾向于天賦更高的那一邊,而現在金字域典已經完全不听我召喚,難不成這叫雲舒的小子天賦真的比我高?」千媛女不得不懷疑這個可能。
「可是……怎麼會?連師父菩提老子當年都夸贊過我天賦過人,當世能比得過我的人極少極少,難不成我就遇到了這樣一個極少人其中之一?」千媛女盯著歐陽蒲草,「如此平凡,根本看不出有過人之處,醫者醫術高明,可他自己卻臉帶倦容,連自己都醫不好的醫者,天賦能高明到哪里去?」
千媛女心中詫異,震驚,不敢相信……許多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任憑她心中如何呼喊,那金字域典卻是頭也不回,直接朝著歐陽蒲草那邊翻頁而去。
「輸了。」千媛女看著這結果。
「輸了。」洪辰和羅高也是詫異的看著前方。
「輸了,輸了,三大聖手的代表千媛女輸了。」大家都是看著。
眾目睽睽之下輸了,千媛女臉色有些蒼白,有些難堪,她推開圍觀的眾人走了出去,身為天之驕子的她,從來都沒有輸過,可第一次品嘗失敗的痛苦,竟然如此難以下咽。
「贏了啊!」百草堂的眾人終于回過神來。
只因為他們不敢相信自己能贏,所以反應過來完全是慢了好幾拍,直到看到千媛女落敗走出人群,才有人輕輕出聲,終于這輕輕的聲音不斷響起,匯成巨大的歡慶聲音。
「贏了贏了,我們百草堂贏了!」
「按照賭約,你們回春堂日後就不用開門了,這繁榮街在今後就只有我們百草堂了!」
「哈哈哈,什麼三大聖手,什麼百年老店,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啊!」
大家都高興的吆喝,甚至有些得意忘形,說話都有些夸張起來,歐陽蒲草看著,卻也沒有出聲指責他們,既然贏了,就讓他們高興高興,熱鬧熱鬧,這也是炒作的手法。不過這金字域典也僅僅是比天賦的一方面,若說真要比起實力來,自己不一定能贏得過這千媛女,千媛女醉心醫術許多年,能從她的雙眼當中看出這是一個很虔誠于醫術的女子,實力也定不一般。
「承認。」歐陽蒲草抬手,向這羅高和洪辰等人所站的方向。
羅高和洪辰兩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可是,他們有言在先,輸了就是輸了,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也做不出賴賬的事情。
「雲舒兄弟醫術天賦過人,我百草堂甘拜下風,今後就……」洪辰正說到一邊,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且慢。」
這聲音相當耳熟,頓時洪辰和羅高二人齊齊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
不僅僅是這師兄弟二人,當這聲音響起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是抬頭望向遠處。
百草堂中走出一個駝背老者,老者模樣十分睿智,每走一步,都讓人感覺到一股不一樣的氣勢。
「好強的氣息……」歐陽蒲草在心中暗嘆。「每走一步,都能讓我心髒一顫。」
這老者,很強,強到歐陽蒲草心中瘋狂的產生念頭,一直在尖銳的提醒歐陽蒲草這個老者的強大,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自己即使遇到龍胤,在龍胤身上感覺到的也是一股危險,卻不像遇到這個老者這樣,直接心中開始瘋狂預警。
「是你。」老者卻對著歐陽蒲草露出一抹微笑。
歐陽蒲草一怔,「他在對我笑?為什麼?」
「師父!」
「師父!」兩道聲音一同響起。
這老者身邊,剛進門的千媛女也是安靜听話的立在老者的身邊,冰冷的臉上有一抹尊敬和愛戴。
看到千媛女等三人的表現,歐陽蒲草就已經在心中猜到了這駝背老者的身份,菩提老祖!
北山燕明也是眼神閃爍,顯然也是猜到了,「蒲草兒。」北山燕明不知何時站在歐陽蒲草身邊,「你說這駝背老頭出來是干什麼的?」
「不知道。」歐陽蒲草搖搖頭,北山燕明能猜到歐陽蒲草的身份也不奇怪,這小子眼楮尖的很,就算自己不和他打招呼,他也能看的出來,畢竟是商人嘛,眼楮不尖一點怎麼行,更何況自己本就沒打算瞞他,一出來就伸手悄然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北山燕明自然知曉。
「我猜,是你欺負了他的這三個愛徒,他出來找你算賬了。」北山燕明挪耶道,「放心,我北山別府,雖然比醫術不行,比內力,我身邊高手多的是,必定能護你安全。」
「我覺得不像。」歐陽蒲草搖搖頭。
剛才這駝背老者,一出現在視線里,第一眼看的不是自己的徒弟,而是自己,而且他還沖自己微笑,笑容很友好,不像是來找自己算賬的樣子。況且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讓歐陽蒲草也否認了北山燕明的猜測,「江湖當中也是要講輩分和道義的,同輩之間切磋,那沒事,說出去是交流技術,可若是長輩和晚輩比試,那就是長輩在仗著年紀和輩分欺壓小輩了,說出去太難听,這長輩也是會丟面子,菩提老子都是上了年紀的德高望重之輩,肯定不會和我計較。」歐陽蒲草緩緩道。
同輩之間比試,那是切磋。可如果兩個人輩分相差很大,那就是以大欺小,傳出去是要被人不屑的。
「師父,你怎麼出來了?」洪辰和羅高一起走到駝背老者身邊,兩個人臉上都是一抹喜悅,對于他們的師父,他們心中是很尊敬和欽佩的。
菩提老祖對弟子都是傾囊相授,一點沒有藏私,對他的三個徒弟也是平等對待,即使是最為頑劣的羅高,對于這個師父,也是對父親一般的尊敬。
「我察覺到有人偷了我的金字域典,自然是要找回。」說這話的時候,菩提老祖笑著看了羅高一眼。
滿臉絡腮胡子一臉粗獷長相的羅高頓時紅了臉,「師父,我不是故意要偷的,我偷拿也是為了比試。」
「是的師父。」洪辰在一邊也是羞愧的低下頭,「這件事情不能全怪師弟,說來也是我的主意,是我讓師父去拿金字域典的,師父要怪就怪我。」
「怪我吧,師父。」一直站著沒有說話的千媛女也是開口了,「師父,偷拿金字域典是我們不對,可是輸了比賽,讓百草堂日後再也不能開張,這就全是我一人的過錯,師父請責罰。」
三個人都是齊齊羞愧的低下了頭。
「也罷,我不想再追究今天的事情。」菩提老祖臉上神情還是微笑的,很和藹的樣子,「我今天出來,不是和你們追究這個,甚至我這回出來,也不是為了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
「不是來找我們的?」
「不是為了我們當中任何一個人?」羅高,洪辰和千媛女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難不成師父你除了我們三個徒弟之外,還有另外的徒弟?」洪辰開口問。
菩提老祖只是莫測高深的微笑,「或許馬上就會有了。」
三個人听的越發是一頭霧水,忽然,千媛女猛地抬頭,「不會是?」
菩提老祖已經走向遠方,走向歐陽蒲草所在的位置。
「三大聖手都叫他師傅,難不成他是……」
「好舒服的氣質,一臉微笑,仿佛成佛了一般。」
「駝背?三大聖手都叫他師傅,是菩提老祖,是菩提老祖!」
有幾分眼力的人都是猜測出了這突然出現的老者的身份。
一時眾人看著老者的眼神都充滿了激動。
平日里去百草堂問診,出診的都是一些普通的醫師,看一些小病小痛,這些普通醫師足夠,但遇上一些稍微棘手一些的大毛病,則要出動一些大師,偶爾三大聖手之一的羅高也是會幫忙看看,至于更難的其難雜癥,三大聖手則都會出動,羅高解決不了,則是千媛女出馬,一般輪到千媛女出馬的很少很少,可他一旦出馬,這些病癥也都是會解決,所以百草堂的名氣也是越來越大。
眾人都知道百草堂有三大聖手,天賦最高醫術最厲害的是千媛女,千媛女之上更是有三大聖手共同的師父菩提老祖,據說菩提老祖在醫術方面已經能達到枯木生春的地步,不過那一直都是傳說,先不要枯木逢春了,眾人甚至都懷疑菩提老祖這個人存在不存在,因為從來都沒有人見過。
可今日……
「就是他,他一定是菩提老祖!」
當菩提老祖一出來,當家卻都已經認定。
就是他,那氣質,讓眾人都一眼認定,這駝背老者,就一定是菩提老祖無疑。
「年輕人,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
就在眾人都在討論菩提老祖怎麼突然出來,出來干什麼的時候,菩提老祖卻突然開口了,這一開口。就是一道驚雷,眾人瞬間都是愣了,包括歐陽蒲草在內,一個個都是傻眼的情況。
「菩提老祖要收我為徒?」歐陽蒲草听到這個提議,內心也是火熱。
從周圍人的口中,她已經知道這駝背老頭有多厲害,枯木逢春,即使她自認為自己醫術已經高于這個世界上很多醫師,卻也還不敢說自己能達到枯木逢春這種地步,枯木逢春,對于現在的歐陽蒲草而言,境界還差太多太多。
不用說從周圍人口中听到的了,就算是歐陽蒲草自己感覺到的,也能察覺出這駝背老者實力很是高深。
「前輩您好。」歐陽蒲草不敢造次,趕緊恭敬的朝著駝背老者鞠了一躬。
有實力的人,歐陽蒲草向來都是尊敬和欽佩的,就像是那千媛女,歐陽蒲草心中其實也很是欽佩,如果有機會,定要和她在比拼比拼醫術,而非剛才的比拼天賦。
至于之前歐陽蒲草表現的狂傲……那自然是因為別人狂,她則是更狂,別人傲,她也自然是傲,但並不意味著歐陽蒲草就是個一味狂傲的人,對于長輩,對于謙虛有才能的對手,歐陽蒲草都會表現出足夠的尊敬和謙虛。
駝背老者滿意的點點頭,「小朋友,我看到了你和千媛女的比賽,你的天賦,比她更強,依照你的實力,日後你要超越我,達到枯木逢春的地步,完全有可能。」
听到這話,遠處站著的千媛女臉色一白,雙眼露出震驚。
那羅高和洪辰二人也是雙眼快要瞪出來的模樣。
「師兄,我沒有听錯?」羅高側頭問洪辰。
洪辰自己也是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听錯了。
「師父說她有可能達到枯木逢春的地步……」千媛女雙目中流露出苦澀,「師父在收我為徒的時候說過,我天賦超越一般人,可要達到枯木逢春,卻還欠缺了一點,可師父看見那雲舒,卻直接說她有可能超越師父,達到枯木逢春,難不成我真的比她差……」
之前以為自己是天才,所以對別人都不屑一顧,認為自己是最好的,即使師父說她達不到枯木逢春,也不在乎,因為她達不到,別人也達不到,可今日,師父卻對另一人說她很有可能達到枯木逢春,這種差異感,讓千媛女一直以來的優越蕩然無存。
「師姐,天賦並不能代表什麼,後天不努力,照樣也是一事無成!」羅高不忍心看到千媛女這幅表情,出聲安慰。
「是,師弟說的對極了,天賦不能代表什麼,後天努力才是關鍵。」洪辰也說道。
「我懂,你們不需要安慰我。」千媛女點了點頭。「繼續听師傅怎麼說,說不定我們今天會多一個小師弟。」
遠處,菩提老祖看著歐陽蒲草,「你知道枯木逢春是什麼嗎?」菩提老祖笑容充滿睿智,他從地上隨意撿了一根枯木。
本就是寒冬臘月,萬物都是蕭條,枯木更是隨處可見。
菩提老祖一手握住枯木的一端,眼楮看著歐陽蒲草,「看好了,小朋友。」
說著,手上微微一動。
歐陽蒲草看著,北山燕明也是緊緊盯著,周圍的人更是眼珠絲毫不動,大家都想見識見識傳說中的枯木逢春。
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出。
「難道真的能讓枯木重新煥發出生命力?」歐陽蒲草眉心緊皺,心里有些不敢相信,「死了的東西,還能活?這枯木,內里都已經干枯缺水,離了根,就好比魚兒離開了水,植物缺了泥土,怎麼還能活?」
「看牢。」菩提老祖再度出聲,出聲的同時,只看見他手輕輕在枯枝的表面劃過,下一刻,原本干枯的枯木中卻有點點綠光劃過,然後那綠光一點一點匯聚,豐富濃郁的氣息在眾人的鼻端匯聚,歐陽蒲草眼尖的發現,「生命力!」
那是生命力啊!
一個人,正是因為有生命力,才能顯得朝氣蓬勃,一個垂暮之年的老年,那是暮氣沉沉的,生命力也即將用盡,而枯木也是一樣,之前歐陽蒲草沒有在枯木上感受到一點生命力,可此刻菩提老祖手一撫模而過,濃郁的生命力卻開始出現在枯木之上。
下一刻,枯木的頂端慢慢的長出了一片新芽,說慢,實際上卻也壓根不慢,用肉眼可見的速度。
「新芽,是新芽!」北山燕明也發出了聲音。
大家的情緒都有些激動。
「長大,在長大,那片新芽在長大!」
原本就一個月牙大小的新芽緩緩展開,展開,變成了一片綠葉。
大家都是震驚了,一個個都是呆若木雞的模樣。
「神跡。」歐陽蒲草眨了眨眼楮。
別人或許只是當一件有趣的事情在看,根本不清楚老者這行為的意義,可是懂醫術的歐陽蒲草卻是一清二楚這件事情本身的重大意義,能讓枯木逢春,那是枯木,可木頭和人實際上卻是同樣的道理,木頭能枯木逢春,人也不是照樣可以?
「如果這木頭是個人,現在豈不是死人變活人了?」歐陽蒲草想。當然,這樣的想法是有些夸張的,木頭和人之間雖然可以想通,但實際上,讓人死而復生比枯木逢春要難得多得多,但是老者的這一手卻給歐陽蒲草開闢了不一樣的世界,枯木逢春是存在的,人死而復生也是醫術可以達到的。
「小朋友,看楞了?」菩提老祖笑著開口,「拜我為師,對你有益無害,你這天賦,浪費可惜,有個師傅,比你一個人瞎琢磨要強。」
菩提老祖說的這些,歐陽蒲草都知道,可是她此刻心中也有顧慮。
「有了師傅,我做事情也會有點束手束腳。」畢竟有了師傅,就意味著有了規矩,自己拜入菩提老祖門下,肯定要接受菩提老祖的規矩。
「而且我身份特殊,也不常能見到菩提老祖……」歐陽蒲草在糾結,一方面,菩提老祖醫術極高,自己自然是希望能拜他為師,對這個世界的醫術,歐陽蒲草也不是很熟悉,就像老者剛才這一手,能讓生命力如此濃郁的匯聚在手上,就是歐陽蒲草聞所未聞的。
另一方面,她卻也在擔憂自己被束縛。
「這小子還在猶豫什麼!」羅高看著歐陽蒲草遲遲不肯應答,不僅不滿出聲,「當初師父說要收我為弟子,我可是滿口應下一點都沒遲疑呢,她居然還思考了這麼久,我們的師父也由著她!」
「羅高。」洪辰道,「這雲舒天賦過人,考慮的自然也多,師父也說了,她將來的成就很有可能超越師父,這樣好的苗子,扔出去眾多人都要爭搶,她考慮的多一點謹慎一點也沒有錯。」
其實這一點羅高也明白,天賦越高,能選擇的余地自然也多,他這麼說,也只是嫉妒,這種好事怎麼砸不到自己頭上,不過能拜師傅為師,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小朋友。」菩提老祖看著沉默的歐陽蒲草,「你這天賦,浪費可惜。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放心,我不會過多約束你,醫術的修煉,講究的是一個磨練,過多的約束,反倒會折損了你的天賦,你也不必擔憂其他,我知道你身份復雜,從你這偽裝中我便能看出你身份不一般,你盡管做你自己該做想做的事情,醫術上遇到困難,就來這百草堂找我,其余就隨你自己而定。」
菩提老祖這話是傳音給歐陽蒲草,所以其他人都是沒有听到。
歐陽蒲草頓時詫異的看著菩提老祖,菩提老祖能說出這話,的確超乎了歐陽蒲草的想象,給她自由,不干涉她的任何一件事情,自己有問題來找他,每一個條件都是從她的角度出發……
歐陽蒲草感激的看了菩提老祖一眼,「師父,我考慮好了,我決定拜您為師,師父請受徒兒一拜。」
歐陽蒲草決定了就不再改,當即給菩提老祖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
「好,好。」菩提老祖笑了,「能在我有生之年受到你這樣一個小弟子,我內心十分開心。千媛女,洪辰,羅高,你們過來。」
菩提老祖一揮手,三個人立即走了過來。
千媛女,洪辰和羅高看著歐陽蒲草的眼神都十分復雜,畢竟前一刻他們才輸在她的手上,後一刻她就成了他們的小師弟。
在他們眼中看來,歐陽蒲草自然是小師弟。
「小師弟,我們既然都已經拜入師父門下,前塵往事一筆勾銷,我如果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也請你忘記。」千媛女冷若冰霜的臉露出一絲微笑,她的性格就是這樣,偏向冰冷,能對歐陽蒲草露出微笑,盡管是一絲,卻也是她展現友好的方式了。
歐陽蒲草自然清楚,也回以微笑,「師姐客氣,之前只是切磋而已,師姐的實力也讓我十分欽佩,改日我們一定要再切磋切磋。」
提到切磋,千媛女的眼楮亮了,火熱的看向歐陽蒲草,「一定。」
兩個人就是這樣約定了。
「師弟,師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們共同學習進步。」洪辰也說了一句。
羅高則是從鼻子里哼出一聲,看著歐陽蒲草的臉色很是不自然,「我沒什麼話要說的,就是這樣。」
羅高和歐陽蒲草之前爭鋒相對,羅高這樣子,顯然還是在耿耿于懷之前在歐陽蒲草手里沒討到好,失了面子。
「哈哈哈。」歐陽蒲草則是被羅高逗笑了,「小心眼。」
羅高哼了一聲,絡腮胡子臉更是紅了。
「師弟,既然你已經拜師傅為師,見面禮自然是少不了的,這東西,是師姐送你的。」千媛女遞給歐陽蒲草一樣東西。
歐陽蒲草看著手里的這件薄如蟬翼的衣服,「師姐,這是?」
對這個冷若冰霜,但實際上內心卻火熱的千媛女,歐陽蒲草心中還是有不少好感的。
千媛女道,「這件衣服,名叫‘天蠶絲’,是天蠶吐出來的絲所織成,這天蠶絲可是一件好寶貝,是我一次奇遇所得,這天蠶吐出來的絲十分堅韌,即使是用神兵,一砍之下也是砍不斷。」
「什麼?」歐陽蒲草听了這話大大的驚訝,「神兵一砍之下都是砍不斷?」
神兵,那可是當世最鋒利的兵器了,歐陽蒲草自己就有神兵‘寒刺’,寒刺當初是由虹鱒劍改造成的,虹鱒劍的鋒利歐陽蒲草可是自己親自體驗過的,削鐵如泥不過如此,而如此鋒利的寒冰,一砍之下竟然砍不斷這天蠶絲?這天蠶絲是有多堅韌?歐陽蒲草眼中露出駭然。
千媛女眼神中流露出驕傲,「天蠶絲本就以防御著稱,能擋住神兵一擊,一點也不夸張,不過師妹你要記住,這天蠶絲也只能擋住神兵一擊而已,若是多次被神兵擊中,那天蠶絲也是失去了效用,不過如果是普通兵器的攻擊,那就不用擔心,天蠶絲自然能抵擋。」
這天蠶絲無異于一件防御盔甲啊!歐陽蒲草眼神中透露出了這樣的意思,但隨即,她就搖了搖頭,將天蠶絲還給了千媛女,「師姐,這樣的禮物太貴重了,我受不起。」
千媛女堅持道,「給你,你就收下。」
看著兩人僵持不下,菩提老祖笑著出口,「雲舒,讓你收,你就收下,這是你師姐的一番心意。」
師父都已經開口,歐陽蒲草自然不敢推辭,感謝的看了千媛女一眼,「謝謝師姐。」歐陽蒲草感激道。
「謝什麼。」千媛女露出微笑,「這禮物代表的是我的心意,我送的開心,更何況這天蠶絲對你來說是珍貴之物,對我,卻也只是一般。我現在內力修為達到五重天,已經自身有防御氣罩,故這天蠶絲對我用處已經很小,送你也不過是順手。」
歐陽蒲草自然知道千媛女這麼說只是為了讓她這禮物收的安心,內力修煉即使達到五重天,防御氣罩也並不是萬能,再說,五重天的防御氣罩可是抵擋不住神兵的一擊,這天蠶絲能擋住神兵一擊可是相當難得的報名手段,千媛女能送出這份禮,歐陽蒲草自然是將千媛女的恩情記在了心里。
洪辰哈哈大笑,「師姐送出那般寶物,可我這個當師弟的手頭卻有些緊了,我翻遍了寶庫,也拿不出一件像樣的禮物來。」
听到洪辰的笑聲,歐陽蒲草下意識的是眉頭一皺,對于自己師傅收的這三個徒弟,千媛女,歐陽蒲草心中是十分有好感的,這個師姐表面上雖然冷酷,但實際上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對這羅高,歐陽蒲草也是有好感的,只因羅高真實,高興就是高興,不高興就是不高興,為人十分直爽,有什麼說什麼,可是對這洪辰……歐陽蒲草卻是暗暗提防,因為歐陽蒲草發現,洪辰雖然在沖著她笑,但是眼神里卻沒有多少笑意。
兩世為人,歐陽蒲草一眼就發現這洪辰是個虛偽的人。
歐陽蒲草卻也不說穿,「師兄什麼話,即使沒有禮物,我雲舒也不在乎,禮物只是討個彩頭,要我說,有沒有,都是一樣。」
「不行,要有,要有。」洪辰笑看著歐陽蒲草,「不過現在讓我拿,我也拿不出來,不如先欠著,等日後師兄我發現了好的珍奇的東西再送給師弟,師弟你說怎麼樣?」
歐陽蒲草自然說好。
洪辰看著歐陽蒲草,「師弟你不會心中認為師兄我小氣,故意不給師弟你的吧?」
這話一出,在場的幾個人都是皺了皺眉,羅高出聲,「二師兄,我不是記得前些日子你進了神煌閣,在里面花錢買了一個火神種嗎?你現在就可以拿出來送給小師弟,你怎麼說你沒有拿得出手的寶貝?」
羅高這話一出,洪辰就變色了,臉色變得很難看,有種被人揭穿的羞辱,他怒道,「師弟你胡說什麼,什麼神煌閣,什麼火種,那火種我自己早已經用掉了,哪里來送給小師弟?」
羅高听了嘟囔,「明明早上還看見你從口袋里拿出來的,這會兒就說用掉了?」
洪辰听了臉色更是差了。
「好了,不用多說。」菩提老者看了羅高一眼,「送禮物,本就是隨了心意,想送就送,不想送就不用送,不必撒謊騙人。」
洪辰一噎,開口,「師父,我……」
「不必多說。」菩提老祖卻根本不給洪辰說話的機會,直接道,「羅高也不用送了,我就簡單說兩句,雲舒,你到我跟前來。」
歐陽蒲草乖乖走了上去。
「我這里有一份地圖。」菩提老祖左手上一份地圖,「這里有一個戒指。」右手上一個戒指。
「這兩樣東西,都是給你的。」菩提老祖道,「這戒指,名叫納戒,用處很簡單,就是給你放東西用的,這戒指,等于說讓你多了隨身的空間,你只需要心念一動,就能放東西進去,心念再一動,則有東西出來,控制東西進去還是出來,就是你的心念。」
一邊說著,菩提老祖一邊操作給歐陽蒲草看,菩提老祖手中的地圖一下子消失在手上,一下子出現在手上,歐陽蒲草瞬間就懂了。
「這納戒,也是我從一處遺跡中所得,十分寶貴,送給你了。」菩提老祖慈愛的看著歐陽蒲草。
「師父,你居然給了她納戒?」洪辰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開口說道。
越是在菩提老祖身邊修煉,他的見識也是越多,納戒,在這個世界上十分珍貴,普通人要收納東西,都是隨身放在衣袖里,口袋里,哪里有這種隨身的空間可以放?若不是在遺跡中所得,這種物品暴露出來簡直就是驚世駭俗。
當然,有一些能工巧匠利用相當名貴的材料也是能打造出納戒來,可這物品的價值就是十分高了,高的遠超一般人的負荷,不過一般的超級大家族也是能擁有這種納戒的。
這納戒菩提老祖都是戴在自己手上的,以前自己也是問他要過這納戒,不過當時菩提老祖也是笑笑拒絕了他,沒想到這雲舒一來,菩提老祖就是將納戒給了她!
「要是把納戒賣出去,都是一筆飛來橫財啊,足夠我買足量的固本培元液,將我的內力修為提升到六重天了,到時候升上六重天,連風隱國皇室的皇家軍隊都要沖我招手,我還在這里當什麼徒弟,當什麼醫者?自然是進皇家軍隊,有足夠的前途在等著我,偏偏……」洪辰念頭千千萬萬,當看到歐陽蒲草接過納戒的時候,憤恨的咬牙。
「你有什麼不滿?」菩提老祖看著洪辰,「如果有不滿,說出來。」
洪辰立即低下頭,遮住臉上的表情,同時心中一驚,也擔心菩提老祖看出來,畢竟此刻他在菩提老祖底下當弟子,還是不敢將自己的情緒表露的太明顯,「弟子沒有不滿。」
菩提老祖繼續道,「這納戒,在我看來,也只是珍貴而已,普通人沒有,可一些身份尊貴的人,或是實力高強的人,還是有能力得到納戒,我真正要說的,是這個。」菩提老祖抬了抬手上的地圖,「這才是我要說的重點。」
歐陽蒲草看向地圖。
「你日後,必定要出風隱國。」菩提老祖微笑,「你這天賦,讓你窩在風隱國,你肯定呆不下,日後若是跑遠,跑出了風隱國,去了更廣闊的大陸,這份地圖你就需要了。我也算是為了你日後多做準備,至于這地圖用得到用不到,你自己心中最清楚。這地圖里面記錄詳細,一些危險之處都是標明,你一看便知。」
說著,這兩樣東西就飄到了歐陽蒲草的手上。
「我話就說到這里,你們離去吧。」說著,菩提老祖打了一個響指,頓時周圍的人都清醒了過來。
歐陽蒲草詫異的看了看四周緩緩張開眼楮的人,下巴都快掉了。
她還說怎麼都听不到周圍人那驚奇,詫異倒抽口氣的聲音了,原來都是在不知不覺中被菩提老祖給弄暈了,至于是什麼時候弄暈的,歐陽蒲草更是連察覺都沒察覺。
「師父的確實力非凡。」歐陽蒲草握緊了手上兩樣東西,那戒指已經戴在手指上,心念一動,千媛女送的天蠶絲和師父給的地圖都是已經消失在手上,被收進納戒中了。
「恩?發生了什麼?」大家清醒過來,迷茫的看了眼周圍。
北山燕明也是瞪著眼,「怎麼感覺好像錯過了什麼。」
所有人都是一副如夢初醒的模樣。
「師妹,我就先回回春堂了。」千媛女道,「放心,賭約我還是記得,今後這回春堂就會消失。」見歐陽蒲草想要開口說話,千媛女打斷她笑著補了一句,「這百草堂,我就不開了,不過我會把牌匾換成百草堂,日後,我就替你管理店鋪,你歡迎不歡迎?」
听見千媛女的話,羅高笑著道,「這個主意好,師妹,日後我就到你這百草堂來當坐堂大夫,你可要給我漲月錢,我們身為三大聖手,出堂的費用可是很貴的。」
歐陽蒲草笑著道,「放心,你們肯過來,價錢自然好商量。」
「師兄,你呢,你過來百草堂嗎?」羅高轉頭問一直沒說話的洪辰。
歐陽蒲草也是看著洪辰。
洪辰笑了,「大家都過去了,那我也過去吧。」
菩提老祖已經先回了回春堂,千媛女和洪辰也依次走了,羅高看了歐陽蒲草一眼,「師妹,我沒東西送給你,這一張銀票是我存了一年的錢,就當給你一個紅包。」
歐陽蒲草連忙把這銀票往外推,「我不收,師兄你收回去。」
羅高嘿嘿一笑,「不收就說明你還惦記著之前我得罪了你的事情,你也別嫌棄,我的禮物雖然俗了一點,和師父和千媛女師姐沒法比,可好歹是我的心意,你接下便是。對了,洪辰師兄沒給你禮物,你別往心里去,他說不定是最近手頭緊,真的拿不出東西來。」
「我沒在意。」歐陽蒲草搖搖頭。
「那就好。」羅高點頭。「這銀票不管你收不收,我就是放在這里了,你不收,被別人拿去,可就是浪費了你師兄我一片心意,你自己看著辦啊。」說著羅高把銀票我往地上一方,自己則刷的一下離開了。
「這師兄。」歐陽蒲草失笑的搖搖頭,沒辦法,只好收了銀票,準備日後尋個機會再給他還回去。
「蒲草兒,收獲頗豐啊。」北山燕明帶著阿寶阿玉兩個丫頭走了上來,北山燕明盯著歐陽蒲草左手食指上的戒指看,顯然認出了這是納戒。
「納戒價值可是不便宜,你這回賺大了。」北山燕明笑著道。
「的確。」歐陽蒲草點點頭,「我那二師兄,可也是眼饞的緊呢。」
對于北山燕明會認出納戒來,歐陽蒲草一點也不覺得疑惑,首富北山家的三公子啊,從小在金錢窟里長大的公子哥,怎麼可能不認識納戒?恐怕北山主府里面就有好些個呢。
「你二師兄?可是那洪辰?」北山燕明問。
歐陽蒲草點了點頭。
「這洪辰看的就是虛假之人,你可要小心點他。」北山燕明直接道。
兩個人的眼光倒是對到一起去了。
歐陽蒲草笑笑,「我知道的,對了,還有件事,明日開始,我那三個師兄師姐就要這里過來坐堂,這事情就交給你了。」
北山燕明眼楮一亮,「放心,今日之後,百草堂的名氣肯定如日中天,你就坐等收錢吧。」
陳貴華坐在二樓,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
「這叫雲舒的病小子,能查出是什麼來頭嗎?」陳貴華問。
王嬤嬤道,「奴婢已經吩咐下去,相信過會兒就有答案了。」
「好,那我便等著。」
過了一會兒,一個黑衣人埋首陳貴華腳下,「回稟娘娘,屬下慚愧,屬下查不到這雲舒的信息。」
陳貴華臉上沒有意外,「這等高人,要查他信息本也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你下去吧,這里沒有你的事了。」陳貴華揮揮手,通過剛才一場比試,又京東菩提老祖出現,在陳貴華心中,已經將歐陽蒲草認為高人了。
「娘娘,這菩提老祖看實力應該比這叫雲舒的更加高強,不如我們直接請菩提老祖給我們煉制毒藥不是更好?」王嬤嬤說道。
「傻啊。」陳貴華不贊同的看了王嬤嬤一眼,「菩提老祖這等人物,豈是我們請的動的?我懷疑這雲舒,我能見著不能見著還是個問題,更別提菩提老祖了。」
菩提老祖,那是世外高人,用人世間的俗事去煩高人,陳貴華也不敢有這個心思。
「就按照原來的計劃吧,我們去拜訪一下這位雲舒。」陳貴華帶著王嬤嬤走下樓去。
「路不平,你回避一下。」歐陽蒲草對著路不平吩咐道。
陳貴華當初是見過路不平的,陳貴華地位高,不一定記得路不平這樣的小角色,可是出于保險起見,歐陽蒲草還是讓路不平下去了。
「待會兒會有一個貴氣逼人的女人過來要求見我,你別拒絕,她若要見我,你就進來通知我一聲。」歐陽蒲草對百草堂里的小童子吩咐道。
小童子認得歐陽蒲草,立馬點頭,「是。」
歐陽蒲草則坐在包廂里面喝茶,看書。
百草堂的格局多參照現代的中醫館,用上好的紅檀木隔開,形成一個個獨立的小包間,外面則是大堂,一些普通醫師則坐在大堂里面給一些病人看病,若是嚴重一點的,則進到包廂里面,由醫師出堂看病,能在包廂里的,自然費用貴一點,越是往里,對應的醫師越好,費用則越貴。像是三大聖手這樣級別的醫師,價格基本上已經相當于天價了,所以之前北山燕明才會說讓歐陽蒲草坐等收錢。
這等三大聖手的吸金能力可是很強大的。
過了一會兒,小童子敲門在門口說道,「少主,門口真有一個貴氣逼人的女人要求見少主。」
百草堂的人都是叫歐陽蒲草少主的。
歐陽蒲草听到這話就是笑了,這貴氣逼人的女人,不做他想,就是陳貴華無疑了。「讓她進來。」歐陽蒲草道。
「是。」小童子立馬下去了,過了沒一會兒,腳步聲再度想了起來,這會腳步聲多了兩個。
「我們的雲舒醫師就在里面了。」小童子機靈道,「二位進去吧。」
說著小童子退下去了,王嬤嬤則是在陳貴華的授意下敲了敲門。
「請進。」
听到里面的聲音,陳貴華率先推門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看見一個病弱的少年坐在椅子上,一手拿著茶杯,一首拿著本書,坐姿隨意,很是自然瀟灑。
歐陽蒲草此刻已經把斗笠拿了下來,她這易容術,她有信心陳貴華辨認不出來,一來兩人距離不算近,隔著有五米以上的距離,二來就算陳貴華和她面對面鼻子對鼻子,依照陳貴華對易容術完全不了解的水平,也是辨認不出她就是歐陽蒲草的。
陳貴華卻是渾身隱藏在黑袍之中,只露出一雙眼楮。
「雲舒大師,我有一事相求。」陳貴華開口,「只要大師能幫我這件事,無論什麼代價,我都可以應允。」
「這里是我的一點心意。」陳貴華一個眼神,雲嬤嬤立即從袖口里掏出一張銀票,遞給歐陽蒲草。
歐陽蒲草看了一眼銀票的數字,心下也是跳了跳,十萬兩白銀,這陳貴華好大的手筆。
不過她面上依舊不動神色,定定的看著陳貴華,「姑娘什麼意思?」
陳貴華笑了笑,「雲舒大師,我所求只有一件事情,這件事情對你就是舉手之勞,十分簡單,對我卻是大事。我想要向大師求一瓶藥,當世毒藥。」
「毒藥?」歐陽蒲草看著陳貴華。
「是,我要求一瓶最毒的毒藥,沒有解藥的毒藥,喝下這瓶毒藥,這個人就會立即死亡,再也救不回來,而且這瓶毒藥最好無色無味,讓飲毒之人發現不了。」
發現不了,自然也就不清楚下毒之人是誰,她陳貴華也就能兩手干淨,殺人于無形,到時候歐陽蒲草死了,別人也就懷疑不到她頭上來。陳貴華雙目之中透露出陰毒。
歐陽蒲草在心里卻是咂舌,這女人好狠,居然要害她,把計劃謀算的這麼清楚,如果不是她提前知道了她的計劃,如果真被蒙在鼓里,真有這種毒藥,自己不是死透了?
陳貴華看著歐陽蒲草,「雲舒大師,有沒有這種毒藥?」
歐陽蒲草悠悠道,「這種藥,自然是有的,不過……」
一听有這種藥,陳貴華眼楮就亮了,「雲舒大師,條件好談,只要你能將這種藥給我,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無論是錢,是身份,是地位,都可以。」陳貴華說出這話的時候底氣十足。
歐陽蒲草卻是道,「這等毒藥,屬于禁藥一類,按照風隱國皇律,擅自出售禁藥,被發現是要處死的。」
像是鶴頂紅之類能讓人致命的毒藥,都是被劃分到禁藥這一類去的,這種禁藥在藥房之中是不能出售的。
陳貴華臉色一變,但隨即就恢復正常,「先生要怎麼才可以賣給我?」
歐陽蒲草盯著桌子上那張銀票,只盯著,不說話,陳貴華瞬間明白了,她笑了,「王嬤嬤,再拿張銀票出來。」
「爽快,給你。」歐陽蒲草從袖口扔出一瓶藥,「這就是你要的至毒‘毒仙子’,無色無味,服下瞬間就死,死相安樂,別人只會以為她一夢夢醒就死了,根本不會懷疑到你頭上來。」
「謝先生。」陳貴華又是掏出一張銀票,「這是封口費,希望先生牢牢守住自己的嘴巴。」
「放心。」歐陽蒲草財迷的將三張大面額銀票都收進袖子里,「我懂得。」
走出門外,王嬤嬤不屑道,「我以為這種大師品行有多高潔,原來也不過如此,看見錢也是兩眼發光,和宮里那些見錢辦事的人沒有什麼兩眼。」
陳貴華卻是放心的笑了,「這種人最好對付,我怕的就是怕她執著不肯給我要,見她如此財迷,我到時放心了。」
說著,這兩人離去。
房間里面,歐陽蒲草收了財迷的表情,三大張銀票放在她的面前,她卻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不知道接下來這陳貴華會何時讓我服下這毒仙子啊。」歐陽蒲草很期待。
咚咚咚。
北山燕明站在門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笑著看向歐陽蒲草,「你給她的真是毒藥?」
「是啊,劇毒。」歐陽蒲草也沒瞞北山燕明,北山燕明這麼聰明,即使她一句話不說,依照他的觀察力還有他家族驚人的情報網,也能把事情的始末查的清清楚楚,因此瞞他根本沒有必要,況且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好瞞。
「這可真有意思,她從你地方買來毒藥再用來對付你。」北山燕明想著就是笑了。
皇宮里,太後所在的慈寧宮,一少女盈盈走來,慈寧宮中的太監婢女們一看到這道身影都是下跪,「給未央群主請安。」
司徒未央是太後一脈的嫡女,又頗受太後喜愛,早在太上皇還在的時候,太上皇就是給還在襁褓中的司徒未央封了郡主,太後更是說司徒未央可以隨意進去慈寧宮而不必下人通報。
司徒未央一路微笑暢行無阻。
那些奴才們在司徒未央走後都是呆呆的看著司徒未央的背影。
「未央郡主這些年是越來越美了。」
「是啊,真不知日後哪個男人有幸會娶到未央郡主。」
「太後一直想要郡主嫁進皇家呢!」
「好了,皇家的事情,別討論。」
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傳進耳朵里,司徒未央往日都不會在意,可今日卻難得皺了皺眉,嫁進皇家?她心里一點也不想。
「未央郡主來了!」太後身邊伺候的大丫頭茹星見了,笑著道,「太後娘娘這些日子正在念叨郡主怎麼不來看她了呢,這不,今兒個就把郡主盼到了。」
「未央丫頭來了?」在房里面休息的太後听見了,立馬從美人榻上坐了起來,「未央丫頭,快進來陪陪哀家,哀家想念你的緊。」
司徒未央立即順著聲音進了房間里面。
司徒柔一把拉過司徒未央在她身邊坐下,保養得益的臉上有著一抹埋怨,「怎麼這麼久才來看我?你這丫頭,虧我這麼寵你,你是一點沒有把我放在你的心里頭,否則會這麼久不來看我?」
司徒未央立馬黏在司徒柔身上撒嬌,「姑母怎麼這麼說我?我不是前些日子才來看過姑母嗎,再說,我這不是怕姑母看見我這張臉看煩了,所以隔了些日子才過來嗎,看來我的目的達到了,姑母的確想念我了。」
司徒柔白了司徒未央一樣,「你這丫頭,我的預感告訴我,你今日來找我絕對是有事,說吧,什麼事?」
「姑母這是什麼話!」司徒未央嬌俏的嘟著嘴巴,她身著紅衣,容顏俏麗,這嘟嘴巴倒是顯得可愛調皮,「我來看姑母姑母就說我是有事相求才來的,不來看姑母姑母又嫌我沒良心,說沒把您放心上,姑母這是想要我怎麼樣嘛!」
「哈哈。」司徒柔被她逗弄的笑起來,「好好好。」
「不過……」司徒未央眼珠子轉了轉,笑道,「不過我這回來,也的確是有一件小小的事情要麻煩姑母。」
司徒柔白了司徒未央一眼,「看吧,被我說對了吧。」
「只是小小一件事情嘛!」司徒未央拉著太後的手不停搖擺,「我主要的目的自然是來看姑母的。」
「說吧,什麼事?」司徒柔道,「你這丫頭,一般不提要求,能讓你過來求我的事情,我倒是好奇。」
「姑母,你看。」司徒未央在司徒柔身前的桌子上攤開一副畫,這畫里自然是那紫天吉的手下畫的畫像,畫像里是一男子。
「姑母,你可認識畫像中的男子?」司徒未央問道。
司徒柔只匆匆一瞥,皺起了眉頭,「未央,你怎麼有男子的畫像,還拿到我這里讓我看,莫不是你喜歡上了畫里這男子?」
「不是。」司徒未央搖頭,臉上有一抹憤恨,「我恨她還來不及。姑母先看看,認不認識這男子?」
听到司徒未央這麼說,司徒柔這才下了心思去看,這一看,司徒柔皺起了眉頭,「這人,怎麼這麼眼熟。」
太後身邊的大丫鬟茹星也是跟著看了一眼,這一看頓時出口,「這畫里男子,長得和皇後娘娘好像!」
茹星這麼一說,太後頓時也是反應過來,「的確有點像,細看有六七分相似。」
「皇後?」司徒未央皺起了眉頭,「她怎麼可能是皇後?」司徒未央心中也是在猶豫,畢竟她所遇見的那個人是個男子,而太後口中所說的他卻是個女子。
「姑母,這人害我丟失了我一件最重要的東西,因這人,我錯過了一個天大的機會,我恨這人入骨,也必須要找到這個人,請姑母務必幫我。」因為歐陽蒲草,害得司徒未央不能跟紫天吉去萬獸國,豈不是丟失了最重要的機會?因此司徒未央這麼說,也沒錯。
听見司徒未央說的這麼嚴重,再抬頭看她的表情,的確是一副痛恨的模樣,太後低頭思索了一番,站了起來,「行,我們就先去正陽宮,看看皇後再說。」
太後和司徒未央一同前往正陽宮。
「不好了,不好了!」那另個靈族奴隸看見遠處而來的陣仗頓時慌亂的跑了進來,「雲姑姑,太後來了!」
雲姑姑嚇了一跳,扮作歐陽蒲草坐在床上的雲亭輕听見了也是一下子站了起來,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見了慌亂。
「鎮定,鎮定。」雲姑姑對自己說道,但神色還是慌亂。「太後怎麼突然會來?」
「顧不上想這麼多了,不能讓他們進來。」雲亭輕當機立斷對著兩個靈族奴隸吩咐道,「你們先去守著門,一定要攔住他們,不能讓她們進來。」
兩個靈族奴隸立即下去了。
雲姑姑看了一眼,搖頭道,「這兩個靈族奴隸怎麼可能攔住太後?不顯示,不顯示。」
身份地位擺在這里,太後如果要硬闖,怎麼攔得住?
「雲姑姑,想辦法也得攔住!如果讓太後知道歐陽蒲草不在房間里,肯定要揪住她的錯處不放,到時候事情鬧大了,歐陽蒲草要吃虧!」雲亭輕皺著眉頭道,「如果我沒記錯,風隱國皇律上有記載,後宮妃嬪擅自離宮,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什麼?」雲姑姑頓時花容失色,瞬間站起身,「我去幫著他們守住門,你是最後一道保障,在里面坐著,千萬不要出身,更不要出來,如果我攔不住了,到時候就靠你遮掩著了。」
「放心,」雲亭輕道。
雲姑姑點了點頭,「我先出去了。」說著匆匆離去。
太後已經行到正陽宮前,兩個靈族奴隸正跪在地上,正中央的位置,堪堪擋住路。
太後身邊的大丫鬟茹星正在發怒,手指指著兩個靈族奴隸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擋住太後娘娘的路,我數到三,你們給我退下去,再不退下去,就別怪太後娘娘不客氣。」
「三,二,一。」越往後數,茹星氣的胸脯起伏越大,顯然這兩個沉默不語只擋著路的靈族奴隸的確是把她氣到了。
茹星回過頭看著司徒柔,「太後,這正陽宮的奴才也忒沒教養了,看見太後您來了,居然不讓路,一直擋在路口,這壓根是正陽宮的人不把你放在眼里啊。」
「拖下去。」司徒柔開口,眉頭緊皺,顯然心中也是有一股氣在。
茹星開口對著身後吩咐,「還不把這兩個刁奴拖下去,驚擾了太後娘娘聖駕,平白看著厭煩!」
頓時有人上前去托那兩個靈族奴隸。
靈族奴隸頭腦聰明,但言語上表達並不出彩,因此面對茹星的刁難,也只是一味遵循著雲姑姑的命令攔著他們,卻是一句話不吭。
「等等!」雲姑姑立即加快腳步沖了上來,一把跪在太後跟前,「太後娘娘,您今天來的實在是不巧啊,我們娘娘生了水痘,怕傳染到您啊,所以這兩個奴才才死命跪在您面前,不肯讓您進去,就怕您的身體有個三長兩短啊!」
「水痘?」司徒柔緩緩出聲,「皇後生水痘了?」
「不瞞太後,皇後娘娘的確生了水痘,已經兩三天沒有出過正陽宮的大門了,一直就在房間里捂著呢!」
「怎麼都沒听人說起過?派御醫看了沒?」司徒柔關心的問了幾句。
雲姑姑道,「沒呢,我們娘娘倔強,說是小毛病,過個一個星期就會好的,所以都沒有叫御醫過來。」
「既然生了水痘,那我們就回去吧。」司徒柔拍了拍司徒未央的手。
司徒未央咬著嘴唇,眼楮里有一抹不甘,好不容易到了這里,就快要接近真相了,就這麼回去?「不,不要。」司徒未央搖頭堅定道,「既然皇後娘娘生了水痘,就更該派人來看看了,一直躲著怎麼行?姑母。」司徒未央央求的看著司徒柔,「這水痘可不是小毛病,弄不好輕則毀容,重則也是能要人命的,我們派個御醫過來給皇後娘娘看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