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耳恭听。」月綰綰不卑不亢的答道,看向明妃的眼神仍是一派淡然從容,好像根本就不害怕明妃一樣。
「你知道,尹佑瑾為什麼要殺了姚雪心麼?你該不會以為尹佑瑾真的是為了讓你難過吧?要知道,尹佑瑾那麼愛你,怎麼舍得你受一點點傷害?」明妃故意露出一抹高深的笑意,看著月綰綰變化的神色,笑的更是開心。
「你這是什麼意思?」月綰綰冷冷的問道。
「先說說你的好姐妹姚雪心把。你以為你現在中的香消玉殞是誰下的毒?那是我給姚雪心的毒藥。想必尹佑瑾是發現她給你下毒,一怒之下才殺了她的吧。」明妃看著月綰綰,輕笑著說道。
月綰綰的臉色變的蒼白。她回憶起那天的場景。姚雪心眼神閃爍的給她喝了一碗有著異香的茶,而尹佑瑾進來之後就聞到了那茶的味道,然後很生氣的掐住了姚雪心的脖子,並給自己吃了藥。
尹佑瑾給她吃的是解藥而不是毒藥。真正給她下毒的人是姚雪心。尹佑瑾殺姚雪心,是因為氣姚雪心傷害了她。
「可是他為什麼不解釋?」月綰綰看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尹佑瑾,慌亂的說道,一直以來都是她誤會了他麼。
「他如何解釋。若是你知道是你的好姐妹要殺死你,想必會更難過吧。對了,蘇修一家也是你的好姐妹派人殺的,尹佑瑾只是怕你難過,才擔下了所有的罪名。還有,解香消玉殞的毒,必須要每日放掉一碗血,然後經過藥物混合,取精華給你喝,真不知道,他哪里來那麼多血。」明妃滿意的看著月綰綰慌亂繼續說道。
月綰綰眼神的鎮定終于一點一點的脆裂。是她一直誤會了他。一直以來,他都待她這樣好。他為了不讓她傷心,隱瞞了所有的真相。可是她卻因此而嫉恨她。他每日一碗鮮血的為她治病,可是她卻棄如敝履,認為他是罪有應得。甚至當她把匕首扎進他的心髒時,他都不曾怪她。
他說,綰綰,別離開我。
他說,綰綰,我求你,別死。
他說,綰綰,我以江山為聘,你可願真心嫁我。
他說,綰綰,我愛你,所以我不怪你。
這樣一個情深的帝王。卻被她誤會至斯,傷害至斯。她到底做了什麼啊。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可是她呢,竟送了他一把匕首。
「怎麼樣,很難過吧。要不是你的幫助,尹佑瑾怎麼可能這樣輕易的死了呢?」明妃繼續說道,「方才在外面我牌殺手刺殺你的時候,他為了你還擋了一刀呢,想必你也不知道吧?原本我還想著過來殺他可能還要費些功夫,可是你卻幫我做好了。」
月綰綰被明妃一說,這才注意到尹佑瑾被鮮血染透的左臂。難怪他推開她的時候,她听到了他的悶哼,可是他為什麼都不說。為什麼什麼都不說,默默的承受了那麼多。她欠他的情,如何還的起啊。
「為了表示我對你的感謝,我會留你個全尸的。」明妃慢慢的起身,身後的兩個高手向月綰綰襲來。
「羽軒。」月綰綰輕輕喊了一聲,月羽軒破窗而入,那兩個西域高手措手不及,竟是一人挨了月羽軒一掌。
「綰綰,你沒事吧?」月羽軒看了一眼月綰綰,問道。
「我沒事。抓住明妃。」月綰綰看向明妃的目光變的銳利。
在她剛才遇到刺殺的時候她就想到了一定是有什麼隱沒。那些黑衣人的目標似乎不僅是她,而且有能力調動御林軍,想必一定是久居宮中清楚御林軍路線的人。橘濃是玉辰的人。應該不會這麼早就采取行動。畢竟玉辰行事極為謹慎,步步為營,不到萬勝的時候不會出手。
上官馨兒如今還被握著把柄,更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宮中行刺她。而且以上官馨兒對尹佑瑾的感情,也不會舍得傷了尹佑瑾。
這麼一想。就只有明妃了。明妃最近總是稱病,很久不曾出現在眾人面前。月綰綰幾乎都已經遺忘了她。可是她記得玲瓏還在的時候,安插在明妃宮里的暗人曾經說過,明妃暗中和西域人有聯系。
于是月綰綰進屋之前就燃了月影樓的信號彈。如今月羽軒就在宮中,想必趕過來應該很快。而她故意和明妃拖延時間。一來是為了確定月羽軒已經趕到,二來是為了知道明妃真正的目的。
「走。」明妃一眼就看出了月羽軒的武功更在兩名西域人之上。當機立斷的對兩名西域人說道。幾人很快撤離。
月羽軒正要追上去的時候,被月綰綰叫住了。
「羽軒,別追了。快救救尹佑瑾。」
月羽軒被月綰綰叫住。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經昏迷許久的尹佑瑾。臉上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剛才月綰綰和明妃的對話,他也听了個大概。對于尹佑瑾為月綰綰付出的一切,他也是很感動的。
可是尹佑瑾傷的很重。手臂上的傷原本不礙事,可是沒有包扎,流了不少的血。加上這幾日尹佑瑾每日一碗血的給月綰綰喝藥,本就氣血不足。如今又流了這麼多血,必然元氣大傷。
最嚴重的莫過于心口上的那一刀。雖然月綰綰心中不忍扎偏了一寸,可還是很靠近心房。一旦把刀拔出,只怕又要流不少的血。能不能救得了他,還得看老天爺奠意啊。
「怎麼了?很嚴重對不對?」月綰綰看月羽軒一臉凝重的表情,月綰綰也略通醫理,知道尹佑瑾目前的情況很危險。可是她想著月羽軒的醫術要比她高出不少,或許會有辦法的。可是沒有想到月羽軒也是一臉凝重的表情。
「都是我的錯。羽軒,你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月綰綰看著尹佑瑾緊緊閉著的眸子,眼淚不斷的落下。
月羽軒看著月綰綰的樣子。心中一陣酸楚。月綰綰從小就要強的很,即便是受了再重的傷,也不曾哭過。如今卻為了尹佑瑾哭的如此傷心,可見尹佑瑾在月綰綰心中的分量。
「我盡力。」月羽軒一邊幫尹佑瑾止血,一邊給尹佑瑾喂了幾顆補氣血的藥丸。手臂上的傷口很快處理好了。可是心口的傷勢很難處理。月羽軒準備拔刀的時候,尹佑瑾竟有些要醒過來的趨勢。
「我不能死。我要還要救綰綰。」尹佑瑾的眼楮仍然緊緊的閉著,只是口中喃喃的說道。
「尹佑瑾。」月綰綰听到尹佑瑾的話,只是緊緊的握著尹佑瑾的手,只是喊出了尹佑瑾的名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了。
「是藥效發作。他可能會短暫的清醒一下,然後更深的昏迷。到那個時候,我再拔刀。」月羽軒看了月綰綰一眼,幫尹佑瑾止住了所有的血,包扎好傷口。
尹佑瑾慢慢睜開了眼楮。看見了月綰綰臉上的淚痕,他想要身後幫月綰綰拭去眼淚,卻動彈不了。
「綰綰,別哭,別哭。」尹佑瑾的聲音很虛弱,看向月綰綰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寵溺和溫柔。
「我不哭。你答應我,一定要好起來。」月綰綰緊緊的握著尹佑瑾的手,看著尹佑瑾說道,「我全都知道了。你怎麼那麼傻啊。你若是死了,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我不會死的。我還要救你呢。」尹佑瑾露出了一抹安慰的笑容,臉色蒼白的看著月綰綰。
「馬上你就會陷入昏迷,我會替你拔刀,可能就會醒不過來。你還要什麼要說的麼?」月羽軒看著尹佑瑾虛弱的樣子,出言提醒道。
「我的心頭血。可是緩解綰綰的毒性。喝了之後三月之內都可以行動自如。就不必每日喝藥了。」尹佑瑾看到月羽軒也並不驚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說道。
「我知道了。」月羽軒听到尹佑瑾的話,也微微動容,沒有想到尹佑瑾對月綰綰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
「尹佑瑾,尹佑瑾。」尹佑瑾說完之後就又昏迷過去,任由月綰綰怎麼呼喚,也不再說話。
月羽軒示意月綰綰讓開,他要拔刀了。月綰綰站到一邊,可是眼眸之中卻掩蓋不了擔憂。她望著尹佑瑾蒼白的臉色,只覺得心痛的很。
尹佑瑾的眼楮緊緊的閉著。平時充滿霸氣的眸子被長長的睫毛覆蓋。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可怕。就連平時總之帶著邪魅微笑的嘴唇,此刻也是一片蒼白。
月綰綰靜靜的看著尹佑瑾的臉。心中的感覺很復雜。她不知道這是愧疚,擔心,亦或是別的感情。總之她害怕。害怕他永遠也醒不過來。害怕再也听不到他的霸道語氣。害怕再也看不到他的邪魅笑容。害怕再也感覺不到他目光中的寵溺。
月羽軒的手輕輕的握住了匕首。月綰綰緊張的盯住了月羽軒的手。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月羽軒一邊運足內力把匕首迅速拔出,一邊用碗接住了因匕首拔出而噴涌的心頭血。
「你還接血做什麼,快幫他止血啊。」月綰綰知道,匕首拔出必然會有血噴出,若是不能止住,那麼尹佑瑾就凶多吉少了。看見月羽軒還在接那血,她著急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