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最喜歡叔叔了~和喜歡爹爹一樣~」小豆子果然是個人才,兩句話說的忒圓滿,一是將林木擺在最高地位,巋然不動,二呢,又提拔了向陽!能跟爹爹搶兒子,向陽自覺一個半路叔叔能做到這份上,著實也厲害,實實在在地被安慰到了!
正在得瑟時,小豆子又驀的冒出了一句︰「叔叔~還疼麼~」小孩子們的心思你別猜,原本還以為轉移了心思,這不,居然又繞回來了!「不疼不疼,別擔心!」
林木見這一大一小都在相互擔憂著對方,感覺很奇怪,一是高興有個人跟他一起來疼小豆子,關心小豆子,另一方面,又覺著小豆子在慢慢長大,或許將來的不久,他就會慢慢遠離,或許再過幾年,他就有了自己的生活,會娶妻生子……
替一個五歲的孩子擔心成家立業的事,果然是爹爹當久了才會做的傻事!
林木苦笑,想著自己以後可能會一個人孤老,心下注入了一股苦澀,吞咽不得,同時也越發舍不得!瞪大眼楮死死地盯著傷口,仿佛只要盯緊了,傷口就會愈合,小豆子也不會離開……也罷!林木收收神,繼續忙活著。
「叔叔~你也喜歡爹爹~喜歡小豆子麼~」小豆子女敕女敕的嗓音響起,問出的問題可是相當的勁爆,就連在一邊研究著向陽傷勢的方東忍不住豎起耳朵,想看看他家爺會如何應對。
「嘿嘿!是啊!叔叔可喜歡小豆子,可喜歡你的木頭爹爹了!」向陽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男子漢大丈夫,情情愛愛地雖說不能常掛在嘴邊,但是該出口時就出口,現在這機會,即使算不上天時地利人和,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有小豆子這個緩沖劑,還有自己這受傷的胳膊,林木好歹也會顧著點吧!
然說完後,向陽又瞬間懊惱︰這算是他第一次直接而又慎重地表露出自己的情感,萬一,林木被嚇到了怎麼辦?萬一林木不接受怎麼辦?萬一林木有喜歡的人怎麼辦?
向陽腦袋里咕嚕嚕冒了好多的泡泡,話出口後很多擔憂一個勁兒往上冒,這作風與往日的灑瀟愜意全然不是一碼事,攪得他心頭就跟住著個兔子似的,一蹦一蹦的,若不是一只手被小豆子握著,另一只手還受著傷,估計他能撓出一層皮來。
不過可惜的是,枉費了他一腔不安的心思,林木專心致志目不斜視地盯著他的傷口,絲毫沒有把兩人之間的對話放在心里,更別提注意到他剛剛意味深長的真心告白了!
向陽有些沮喪,這算是出師不利麼?倒是小豆子吧唧著嘴巴,再次拍拍手安撫道︰「爹爹也喜歡叔叔~」
「……」果真是個好孩子!連他爹爹的喜好都決定了!
林木也听到了這話,嘴角抽了抽,只是現下他所有的注意都在傷口上,沒多余的心思回復。
抓了抓下巴,想著原則上肯定先得把毒液清理出來。別的法子沒有,也不可能用嘴去吸,萬一一個沒救成另一個又倒下了,那就太不劃算了,再說,這傷口稀稀爛爛的,一口下去,還真有點在啃生肉還是人肉的錯覺,味道實在重口了些!別說是小豆子,林木自己都怕產生某種陰影,思來想去,就直接動手吧!
說干就干,林木抬起向陽的胳膊,使勁捏著傷口的上下端,直接將那帶著黑色的血液直接往杯子里擠,擔心擠不出來,他還特地加大了的力道。
向陽方東兩人愕然,雖有猜到林木是準備把毒液擠出來,只是這動作,怎麼瞧著怎麼奇怪,最後還是小豆子眼尖,開口就道出了真相︰「爹爹~你是在擰衣服麼~」
「……原來這是在擰衣服啊!」向陽听完小豆子形象的描述後,恍然大悟,顧不得手臂上的傷,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已經滿頭黑線的林木手下的動作更凶猛,疼得向陽嘶嘶的吸著,牙口冷風直入,只得開口求饒︰「嘶——哎呦喂——衣服都干了,輕點擰,輕點擰,疼!」
林木悶不做聲,雖沒答復,可那往中間會面的兩道眉頭很好地表達了他的內心,滿頭黑線的他不介意再加把力,擰得向陽那皮都泛起了一層層小褶皺了,眼神狠狠地瞪了向陽一眼,默默道︰「叫你笑!叫你笑!疼死你算了!」
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心思樂呵,得了,既然是擰衣服了,那就徹底擰干一點吧!只是看到向陽疼得直抽抽,林木自然而然地把勁道給減了下來。
向陽疼痛雖在繼續,不過顏色已經不似最初那般慘白,似乎傷勢並未加重。
待傷口黑色血液差不多被擠出,林木轉身從包袱里翻出了好幾包藥粉,都是以前在村里的時候研制的,各種藥粉,驅蚊的,提神的,祛疤的,止瀉的……每包分量不多,但種類卻是十個手指頭數不過來,不得不說他想得周到,就不知……
林木拿起藥包嗅了嗅,總算拿出了一包適合用的,交給方東,「這個是紫草,有活血涼血及解毒的功效,你去燒點開水,把這個放進去,嗯,再把這包黃連也加進去,熬成湯藥就好了!」
一听到黃連,小豆子和向陽兩人同時做出了一副干嘔的姿態,那玩意可是苦的要命,小豆子喝過,為此不知道掉了多少金豆豆,對那滋味避之毒蠍,恨不得這輩子都別再見它,至于向陽,那更加甭說了,這麼一包黃連加進去,不是在解毒,是在謀殺啊!
向陽中的究竟是什麼毒,大家都是門外漢半點底兒都沒有,不過麼,黃連怎麼著也算是解毒的必備良品,試試總該是有效的,林木很認真地分析著。
此番言論過後,方東二話不說毫不懷疑就直接出去忙活了,向陽這頭捶胸頓足,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當然,阻止了也不抵用,事關他的安危,方東是絕對不會屈服的,只會把黃連加的更多,以求解毒。
緊接著,林木往向陽手臂上撒了些止血的粉末,待藥粉慢慢融入肌理後,又在周邊抹了一層去腐生肌的膏藥,細細包扎完畢後,才總算松了一口氣,「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至于其他的,就只有等方北把大夫找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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