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下呆到大年初三就迫不及待想要回城里。
再這麼待下去,恐怕整個縣的人都會說,夏家有個英俊有錢的二女婿。
都怪那禍害,今天跟村長談談贊助希望小學的事,明天又被鄉里鄉親纏著問他家里還有沒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傅牧,憑借明星般的外表,賭神般的牌技,男女老少通吃,成為全村人氣最高的香餑餑。
以至于夏曉迪走到哪兒都會听到諸如此類的話題︰「二姑娘這個男朋友找的好啊……」「明年吃喜糖差不多吧……」
傅老板深諳媒體公關必殺技︰無中生有,以訛傳訛,弄假成真。
要是再這麼呆下去,估計話題會延伸至三年抱兩,早生貴子之類。她得趕緊把這禍害帶走。
于是大年初三一早,鄉親們十八相送,浩浩蕩蕩目送傅牧帶著二姑娘回城撈金。
路上,傅牧一面開車,一面不時同路上巧遇的相親們,熱情的打招呼。
夏曉迪傻眼,那人是誰?她在這兒活了二十年都不認識,他怎麼就跟人家那麼熟呢?
「sixdegreesofseparation。」他順溜的拽了句英文,「最多通過六個人,你就能夠認識任何一個陌生人。」
「好像有這種說法,」夏曉迪心虛的應付,「這麼說,整個村的人你都認識了?」
「沒那麼夸張,管事的基本熟悉幾個。」傅牧一笑︰「你說你想做生意,我覺得你的性格不適合。在這兒生活這麼久,怎麼連老村支書都不認識?」
夏曉迪嘁了一聲,「我認識他做什麼。」
傅牧笑了,「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就沒想過自己開個店?」
夏曉迪眼前一亮,「想啊,我不正朝這個目標努力麼!先做幾年銷售,積累點經驗,存點錢,然後開個自己的店。」
傅牧又在心里笑她單純,「幾年?照你這速度,開店起碼得三十歲。」
夏曉迪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要不我投資你吧。」傅老板拿出老道的態度來,「但是作為投資公司,肯定得往有潛力的項目上砸錢,我還得評估一下,你到底有沒有這個實力,能不能為投資者創造價值。」
夏曉迪本來還想拒絕,但被他這麼挑剔鄙視的一嫌棄,也很不服氣,「你怎麼評估?」
「銷售自然是看銷量說話。」他說︰「看在咱倆關系不錯的份上,我給你友情提供一些建議……」
「不稀罕!」她被他氣的腮幫子都鼓鼓的。
傅牧捏了她被暖氣吹得粉嘟嘟的臉頰,佯裝不高興︰「我年初就得去你們天天電器就職,都說我是丫環掌鑰匙,當家不做主,都在看我好戲。我呢,對下,得伺候好經銷商,對上,還得同熊家人斗智斗勇,焦頭爛額的,你還給我氣受。」
夏曉迪听他的口氣,活像是個撒嬌求寵的舊時姨太太,忍不住發笑,拿做零售時練的俏皮話哄他︰「我哪敢給您氣受啊?您往後是公司的高層領導,我們這些小嘍嘍想見領導一面都比登天難,肯定得好好伺候著啦,領導您說是吧?」
這一口一個恭敬悅耳的「您」字討好著,一雙溫潤的大眼楮柔波流轉,笑容甜美。傅牧被她俏皮的樣子逗得心里發癢,心想,原來夏曉迪跟人熟起來,是這般柔情似水的生動隨意,讓男人心猿意馬。看來,今後得看緊點,要不還得惹麻煩。
「迪迪,我是說真的,你要是想開店就跟我說一聲,資金立刻到位。」
想不到夏曉迪卻說︰「我不想老跟你扯錢的事,一點點感情都搞變味了呀。」
感情!她居然提到了這個,傅牧心頭一喜,看了她一眼,又回頭繼續開車。
夏曉迪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話里的意義,而身邊看似沉默的男人,早已心花怒放。
傅牧倒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繃住笑,嚴肅的嗯了一聲,「我也投資過幾個朋友,本金一直放在他們公司里轉,每年分我一些利息。你也一樣,拿著我投資給你的錢,注冊一家公司,等你盈利了,是願意繼續支付高額利息,還是先償還一部分,看你個人的意思。而且我投資給你,完全咱們按公司流程走,不搞特殊化。」
開一家屬于自己的店也是她的理想,傅牧描述出讓人心動的詳盡細節,令她蠢蠢欲動。
傅牧說︰「我很支持你現在的工作。零售,在一線終端赤身肉搏,很辛苦,也很鍛煉人,但是我希望你不僅僅把目光放在這一層,只滿足于做老百姓的一台兩台的小單子而已。你不妨試試,做工程機的大單。你目前人脈關系薄弱,我建議你,空余時間多去街上轉轉,看看哪里在裝修,哪里新蓋了辦公大樓。那些單子你搶不到沒關系,但是你一定要參與,虛假的應酬,復雜的社交,別叫苦不迭,對于做生意的人來說,那僅是一個開始。」
夏曉迪「哦」的愣住,「但是工程機都是店長和陳經理在做……」
「你要打破這種慣性思維,他們能做你難道不能做?為什麼他們能做,那是因為他們有那個能力能夠勝任那份工作,難道你想干一輩子零售?不管你將來做什麼生意,都不要把思維局限在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店面里,那樣生意會越做越小。」
「唉喲,我頭暈。」
傅牧軟硬兼施,「所以接受我的提議。白手起家是美談,但是已經不適應我們這個年代,沒錢,怎麼創業?」
夏曉迪覺得壓力好大,以前對于創業,她在腦中只看到一片朦朧美好的畫面。但傅牧只是描述了一個開始,她就已經覺得很難,零售才干一個月就跟她提工程,簡直是強人所難。
夢想照進現實,居然是完全相反的畫面。
她沉默了一會兒,下定決心︰「好,你先給我兩年的時間,兩年之後,你看我夠不夠資格,到時候你再決定投不投資我。」
傅牧又要偷笑了,心里得意洋洋——兩年!
他故意使壞︰「你怎麼知道我們兩年後還在不在一起?沒準我心病醫好了,看上別的女人,覺得你沒意思了,分開算了?」
夏曉迪起先還傻乎乎笑他,但車子開著開著,她就沉默了,坐著,一句話也不說。
原來她生氣就是不說話,他記住了。
可心里空落落的,見夏曉迪一言不發,他問而不答,漸漸有點心慌。
生氣是個好現象,說明夏曉迪不想跟他分開,她開始重視他,在意他,害怕失去,所以擔心。
幾個小時都不說話,吃干醋的小情趣升級到翻臉階段,到了c市的時候,天剛剛黑,但是及不上夏曉迪的臉黑,烏雲蓋頂。
傅牧幫她把家里帶來的大包小包土特產提上姐姐家,夏曉迪敲門,沒人應,疑惑著拿鑰匙打開門一看,房子冰冷漆黑的,姐姐不在家。
進了屋,給姐姐打了電話才知道,姐夫請了兩天假和姐姐去三亞過暖冬補蜜月去了。
她有些失落,放下電話,卻示意傅牧趕緊離開。
傅牧心里七上八下的,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手足無措,只要她別生氣,怎麼都行︰「我不該開那樣的玩笑,對不起,寶貝別生氣了,行嗎?」
「行,你走。」
傅牧瞧著她冷冰冰的樣子,既滿足又心疼,她怎麼這麼容易就生氣了,沒影兒的事吃什麼干醋?他握住她的手抱進懷里哄,「我錯了寶貝,別生我的氣行不行,嗯?」
夏曉迪被他蠻力摟著,掙月兌不開,兩只手都握的緊緊的,她氣不過,把手一抬,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傅牧吃痛,松開了手,夏曉迪又趕緊拽著他的胳膊往門外拖,傅牧個子高力氣大,她使出了吃女乃的勁,僵持好長時間,他紋絲不動,她臉都憋紅了。
傅牧怕傷著她,微微一使力,把她往懷里一拽,可惜夏曉迪也使著大力氣,一拉一扯,只听「咚「的一下,夏曉迪一個趔趄,撞櫃角上去了。
那是一組復古的雕花實木櫃,稜角處還挺堅硬的,這一下撞的實在不輕,夏曉迪覺得額頭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都痛到叫出來,腦袋里嗡的一下,金星直冒,搖搖晃晃蹲下去。
可把傅牧心疼壞了,一把將她撈起來,坐到沙發上檢查她的傷勢,可惜夏曉迪低著頭,臉蛋埋在長發里,一動不動。
「讓我看一下,受傷了沒有,」傅牧想看清楚一些,夏曉迪卻一直不配合的躲避,他一時心急,嗓門大了點,語氣嚴厲的吼道︰「叫你別動!讓我看看!」
抬起她的臉時,傅牧吃了一驚。
額頭上撞了好大一塊包,皮都蹭破了,還好沒流血。他稍微松了一口氣,目光下移,心頭突然瑟縮一下——
夏曉迪眼圈通紅,豆大的眼淚整顆整顆的往下掉,哭得梨花帶雨。
傅牧趕緊俯身把她抱在懷里,親親她的臉蛋︰「沒事沒事,疼的吧?我們去醫院好不好?」
突然,肩上一疼,他被咬了。
夏曉迪隔著衣服咬他,還覺得不夠泄憤似的,心里憋的難受,更是被魚骨梗住,但又數不清道不明自己生哪門子氣。看他柔聲細語的樣子就來氣,像打沙包一樣,小拳頭雨點一般落在他身上,亂打一通。
傅牧笑了,任她發泄,只要她不生氣,多挨幾拳就當是按摩,她力氣那麼小,力度還挺適中。
傅牧瞧著氣喘吁吁的夏曉迪,「看你喘的,累了吧?寶貝歇會兒再打,別把手打疼了。」
夏曉迪怒不可遏,擒住他的兩只手,按在頭頂,將他整個壓進沙發里,還騎在他腰上,拿惡狠狠的眼神瞪著他。
傅牧心頭不適宜的騷|動了一下,「寶貝我錯了,真的,我再也不開那種玩笑。」
她不听,俯身湊近,一口咬住他的下巴!
咬的力氣還真不小,那里留下一圈深深的牙印,傅牧疼的「嘶」了一聲,「你這是干什麼?」
她雙目猩紅,粗暴的扯開他的衣領,用力一拉︰「我要干你!!」
作者有話要說︰咩嘿嘿眼看又有肉吃了,嗚嗚,我的小黃牌腫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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