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的牢房外,金光一閃而逝,緊接著又一道黑色遁光。
「告訴我,」皇天對著牢房里的青衣男人緊張而又有點氣憤地吼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幽冥冷冷的眼神緊緊地盯著盤坐著的青衣男子,渾身黑氣縈繞。
「你知道的。」青衣男子淡然地看了一眼,道。
「你……」幽冥的怒火似乎找到了一個爆發點,一身能量瞬間化作一道半弧襲向青衣男子。
「切慢。」皇天急忙制止,可是,卻快不過那道半弧。看著自己已經無法阻止,皇天無奈地放棄。
「啵」的一聲,黑弧透地青衣男子的身體穿了過去。在皇天驚訝的眼神中,青衣男子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微笑。而發出攻擊的幽冥此刻驚若呆雞,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能量穿胸而過,他卻半點感應都沒有。在這一擊之中,幽冥徹底冷靜了下來。一個可以逃出金剛地獄的人,絕對不是他含恨一擊所能打敗的。他捫心自問,「自己絕對不可能在金剛獄中,還能有如此的能量打破地獄的大門。何況,還是在封印了這麼久的時間下。」
「前輩,」皇天跪了下來,「請你告訴我,太古時代到底發生了什麼?」
「皇兄,」幽冥驚訝地看著皇天,「你不是說此人是上古戰神嗎?」
「太古?」青衣男子仰頭看著牢房止方,他平靜的如一潭古水不起絲毫的波瀾。「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距離現在,都不知道過了多久的了。」
許久的沉默之後,青衣男子看著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皇天,靜靜地說道︰「身為皇天殿的執掌者,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麼?」
「晚輩確實不知。」皇天依然低著頭,極其恭敬。「當初,晚輩接管皇天殿時,老殿主就說過,不久的將來,三界的封印便會打開,空間壁壘將會消失,到時候世間會掀起一場無法估算的大戰。」
「你說的是皇極?」青衣男子的表情依然沒什麼變化,可是,他的話音里已經有了波動。
「是。」皇天似箭在弦上。
「皇極老兒,」青衣男子的聲音開始有點顫抖,「他現在在哪?」
「自晚輩接下殿主之位後,老殿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皇天抬起頭,眼楮有點濕潤道,「記得老殿主走的時候曾神識傳音與晚輩,他說,‘到祭壇的封印有所變化時,你去地獄找北天辰,三界之內,只有他能助你。’」眼楮的濕潤漸漸凝聚,然後化成淚水流了下來。
「皇兄。」幽冥沉重地拍了拍皇天的肩。他的內心也不是多好受。當年,是皇極將他們從生死邊緣救過來的,那是他們的義父。
時間似乎在此刻停止,皇天模糊的雙眼、幽冥呆滯的眼神,他們的思緒回到了初見皇極的時刻。
「承蒙恩人救助。」兩個孤兒跪在一個身著黃衣的四十多歲的男子面前。此時,夕陽的余輝打在男子的衣服上,金光流轉,在兩雙孤獨的眼中,這個男人的形象如神聖。
「你們兩個可有名字?」男子慈愛地扶起那兩個孤兒。
「沒有。」兩個孤兒搖著頭。剛才魔獸追的他們失足跌落懸崖,不是眼前的男子,他們兩個現在早已是尸骨全失。
「那麼,我給你兩個起個名字吧。」男子端詳他們久久不語。
夕陽的斜輝散落下來,看著血跡斑斑的兩個孩子。男子嘆了一口氣道︰「你們以後就跟我的姓氏,我收你們兩個為義子。」
「謝義父。」兩個孩子懂事地跪拜著眼前的恩人,「義父之恩,孩兒無以為報。」
「呵呵……」男子手掌一托,兩個孩子磕頭的身形被硬生生地抬了起來。「看來,我皇極終于有了衣缽傳人啊。」
「你,」皇極指著其中一個九陽之體的孤兒說道,「以後,你就叫皇天。」
「你,」皇極又指向另一個有著九陰之體的孤兒說道,「以後,你就叫皇冥。」
「謝義父。」兩個孤兒彼此看了對方一眼,開心地跪了下去。
「好了,好了。」皇極躬,扶起了他們。
時光就在那一刻,被夕陽最後的一絲光芒記錄。
「哼……」
隨著一聲冷哼,皇天與幽冥從記憶中拉了回來了。
「我跟他的帳,我會跟他算清楚。」青衣男子的目光冰冷。
「不知前輩與……與……」皇天渾身如篩糠一般顫抖個不停,那是青衣男子寒冰蝕骨的氣息。
「你走吧。」青衣男子的氣息瞬間內斂,完全看不出來他是有大神通的人,簡直如凡間牢房里的死囚無二。
「前輩不說清楚,晚輩誓不離開。」皇天低著頭,另一只單膝也「噗 」一聲著地。
「前輩不說清楚,晚輩也誓不離開。」幽冥看著皇天,一揮長袍「噗 」一聲跪了下來。
「請前輩成全我們。」皇天與幽冥異口同聲地對著青衣男子說道。
「唉……」長長的嘆息聲許久之後平息,「皇天,你現在趕緊回皇天殿。想必你擔心的事,即將出現了。」
「幽冥,你也離開吧。想必,你幽冥界也該有一番變化了。」
「你們都離開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去吧,去吧,去吧……」
看著慢慢閉上雙眼,進入功態的青衣男子,皇天與幽冥相視一眼,彼此點點頭,然後站起來,齊聲對青衣男子一拱手道︰「謝前輩指點。」
兩道遁光速度極快,一道向天界而去,一道向輪回台而去。
「看來,又不得清閑了。」似是嘆息一般的聲音在獄中回蕩。
「嗷……」一聲歡快的長嘯從七彩光球中傳了出來,還未完全吸收的混沌能量被一股無形的能量排斥在一丈之外。三界隨著這聲長嘯,劇烈地晃了起來,似有一尊魔神出世,恍若盤古再次開天一般。
「看來,劍鞘化的鎧甲吸收混沌能量已經飽和了。」看著昏迷的天玄與紫煙,滄桑的身影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右手虛空一抓,一把古樸的長劍出現在手中,正是那把蒼茫神劍。三界之內,或之外,能催動此劍的寥寥無幾,而現在真正能掌握此劍的,卻只有一人,那便是此劍的劍魂——玄蒼。
只見玄蒼隨手挽了一個劍弧,一道銳利的白金光芒從七彩光球之中劃了出去。而蒼茫神劍也從右手消失,真正是個隨心所欲。右手抓劍的勢不變,對著天玄與紫煙輕輕又一握拳,瞬間七彩球縮小,剛好包裹著他們兩人。玄蒼轉身化作一道劍光直沖那劍弧而去,包裹著天玄與紫煙的七彩光球緊隨而來。
白金劍弧所到之處,混沌的能量如被一劍斬斷的灰色白練。在混沌還沒來得及合在一起的時候,一道劍光與一個小光球瞬息而逝。就如一把弓箭,劍弧為弓,玄蒼為箭身,後面的七彩光球如箭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劃開混沌。
皇天殿。
「報……」遠遠傳來侍衛的緊急傳報。
隨著長長的緊急傳報聲,剛站穩的眾神便看到化作一條光芒襲向大殿的侍衛。
「 ……」侍衛堪堪止住身形,腳下兩道深深的溝已沒入腳踝。
「何事如此慌張?」站在殿主寶座的白玉台階下的浮雲長老不怒自威。
「封印……」侍衛已經語無倫次地說道︰「封印……封印……松……松……」
「什麼?」浮雲驚訝地張開了嘴,然後轉身化成一道流光駛向遠處。「眾神將無事,便退朝。」聲音從遠處傳來,在大殿之內久久徘徊。
又有六道流光從各處向一處匯聚,那一處便是封印所在——白玉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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