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昨天來的那家京都驢肉館,興許是早來的緣故,店里不如昨天人多,木然要了個大點的包間,讓眾人點喜歡吃的,本來讓唐問天父女同來的,可他們推月兌手頭許多事,下午又要忙著新聞發布會的事情就沒來,木然也就沒勉強。
菜很快就上齊了,眾人邊吃邊聊,單戟祥問木然︰「你接下京都拍賣行那個爛攤子到底有何目的啊?有些年紀大了,怎麼也看不透你們年輕人做事的風格,你不是跟那個唐問天鬧的很不愉快嗎?」
木然也不打算隱瞞單戟祥,畢竟他那麼大歲數了,欺騙多了會折笀︰「實話跟您說吧單老,還不是因為上次我無意揭穿他那件假元青花的事情,听說後來那場秋拍流產了,今年的春拍也沒搞成,他現在被銀行追債,如果還不上要遭牢獄之災。多少也是因為我才給他造成了現在的影響,她女兒找到我,我也有些于心不忍,所以就想幫他挺過這次難關。」
單戟祥點了點頭︰「那你準備怎麼做?要想讓京都拍賣公司重拾過去的人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哦!」
「我打算一個月後舉辦秋季拍賣專場,把唐問天手中收購回來的藏品全部賣出去給銀行還錢。至于人氣我倒是不怕,我也不隱瞞您,為了這次秋拍能夠吸引頂級藏家入場,我特意物色了三件曠世之寶!」木然說的很是淡然,卻听得單戟祥心動不已。
「什麼曠世之寶?說說看,讓老頭子也開開眼!」單霽翔急忙催促木然說出是什麼東西。
木然笑了笑︰「有聖道之劍之稱的軒轅夏禹劍,一卷戰國時期的《梁惠王與孟子》竹簡,一幅帛畫。」
木然話音剛落,眾人立刻石化,手中的筷子凝結在半空,個個嘴巴忘記了合攏,好半響研究先秦青銅器的蔣一支迫切地問木然︰「軒轅夏禹劍是傳說中的那把大禹使用的青銅劍嗎?難道這世上真有此器?」
木然點了點頭︰「確實有!」
單戟祥有些疑惑道︰「那卷竹簡你能確認就是戰國時期的?你要想想戰國至今已有數千年時間,能夠成卷留傳下來的竹簡幾乎就沒有一件,即使是考古發掘出來的竹簡,也大都是殘片而且保護至今還是個難題!」
木然塞了口醬驢肉到嘴里,有些輕描淡寫地回答單戟祥︰「我能確認,而且我也看了竹簡,是用戰國梁國的大篆文字書寫的,放眼天下,要想用梁國文字造假還是很難的,況且這部竹簡中的有些內容是《史記》和《孟子》所沒有記載的,就這份心思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出來的。」
單戟祥有些心潮澎湃了,急急又詢問帛畫的情況︰「帛畫想必也是一件精美絕倫之物了?」
木然點頭︰「大家都知道馬王堆漢墓里的那幅帛畫,這幅帛畫比那幅更精美,保存更完好,絹帛的材質彷佛如昨天才織就。」
所有人都不想再吃東西了,美食已經對他們失去了吸引,現在他們想做的就是能夠盡快一飽眼福,這三樣東西如果是真品,那將是轟動世界的事件,且不說文物自身的價值,就竹簡和夏禹劍上傳說記載的農耕蓄養之術和天文地理圖景,都是劃時代的發現,夠學者們研究大半生的,那可都是華夏文明最為璀璨的組成。
單戟祥難以抑制激動的心情,一臉渴求地望著木然︰「木然,能不能讓我們先看看,如果是真的,我想國家會出面收購的,價格應該好說!」
木然掃視了一眼眾人,語帶歉意地說道︰「暫時可能還不行,就等到拍賣會預展哪天吧,我保證讓各位前輩看個夠!」
已吊起胃口的單戟祥還有些不死心,纏著木然一定現在就想看,可木然有他的打算,本來今天請他們來就不是專為品茶,他就是想給他們透透風,好借他們的嘴把這次秋拍影響搞大搞神秘,吸引那些頂級的藏家進場,現在讓他們見到實物,估計後面的這出欲擒故縱的戲就不好唱了!
見木然還有些猶豫,單戟祥繼續求木然︰「你放心,我們絕對不透露藏家的身份!」
木然故意裝出為難的樣子,沉思了一會兒才從兜里慢悠悠地掏出手機,打開照片夾,翻出事先拍好的三件藏品照片遞給單戟祥看。單戟祥疑惑地接過手機一瞅,立即就被里面精美的青銅劍所震撼,又翻到竹簡,那古香古色的竹料和古樸悠遠的篆書文字彷佛把人一下帶到了久遠的戰國,更為驚奇的是這副帛畫,氣勢恢宏,意蘊幽深。
坐在一旁的蔣一支從有些發呆的單戟祥手中接過手機,他是研究先秦青銅器的權威,當他看到夏禹劍的時候,整個人驚得從座位上蹦了起來,而他看到的還僅僅是一張照片,如果是實物呈現在眼前,還不知是怎麼樣一種場景呢。
就在其他人想先睹為快時,木然的電話突然響了,蔣一支把手機遞給了木然,木然接過一看是唐嫣然打來的︰「嫣然,你說吧。」
唐嫣然在電話里提醒木然︰「約的記者差不多快都到齊了,再有半小時就開始新聞發布會,你那邊吃完飯了嗎?」
木然看了一下時間,這頓飯吃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時間過的還真快︰「好,我馬上就回去,你把他們都安排好就是。」
木然掛上電話,很抱歉地望了眾人一眼︰「對不起各位前輩,半個小時後公司要召開新聞發布會,我現在必須得趕回去,咱們有時間再聊?」
單戟祥現在心如貓撓,一點想回單位的心思都沒有,全都沉浸在木然的三件拍品上,那可是國寶啊︰「反正也沒事,去參加一下你的新聞發布會也好,湊湊熱鬧。」
眾人一听單戟祥要去木然公司,他們有些也沒有看到圖片,還想看看呢,于是也都紛紛附和一起去新聞發布會現場,木然自然求之不得。
等趕到京都拍賣公司,公司大堂臨時布置的新聞發布會現場已經坐滿了二三十家媒體的記者,電視報紙網絡的,京都的外省的國外的全有。
記者們大都見過木然的,對木然並不陌生,可當看到同木然一同進來的還有幾家博物館和史學界的泰斗時,不由對此次新聞發布會充滿了期待和好奇。記者們一下吧所有鏡頭都對準了他們,能讓這麼幾位國內在考古和收藏鑒定界的權威同時出席一場新聞發布會是不可想象的,除非這場新聞發布會是國家行為。
木然想讓單戟祥他們到主席台就做,可畢竟這是京都拍賣公司的新聞發布會,不是學術研討會,他們都謝絕了,就在記者們的側面坐了下來。
木然和唐問天坐在主席台面對記者,而記者們提的許多問題,木然都讓唐問天回答了,直到國家電視台的哪位另類待嫁女記者問到秋拍有什麼重頭拍品時木然才接過話筒︰「我只想告訴各位三件事,第一,我們這次花天價請京都鼎力安保公司為秋拍藏品做安保八天,一天一千萬;第二,我們為此次的部分藏品投了高達二十億的保額;第三,此次秋拍我們要提前評估報名入場的藏家,看熱鬧的和小打小鬧的投機藏家將入不了這次京都拍賣會的預展和拍賣現場。」
坐了半天的單戟祥等木然話音剛落,他就有些坐不住了︰「木然,這次要拍的三件國寶級的拍品不能進入拍賣現場,根據國家相關法律,國家有優先收購權。」
木然拒絕了單戟祥的要求︰「對不起單老,這次恐怕不能答應您的要求,這三件藏品我們京都拍賣公司會如期舉行拍賣前的預展,如期進入拍賣現場,這也是為了給藏家一個公正競價的機會,當然我也不會拒絕國家出面收購,那就要看在拍賣場上的競價結果了!」
國家電視台的記者瞬間撲捉到了一絲信息,那就是面前的這些專家權威並不是來蘀木然站台的,而是為了京都這次推出的藏品二來︰「請問木總,能否透露這三件藏品的名稱和專家的預估值?」
木然笑著掃視了媒體記者一眼︰「三件藏品都是稀世之寶,暫時不能公開,我們會在開拍前五日預展,屆時會請媒體朋友到場觀看,至于它們的價值我可以保守地給大家一個起拍底價︰單件五億!」
眾人嘩然,什麼東西值這麼多錢,國家電視台的記者還想追問,木然的目的已經達到,懸念也留給了媒體,就任由他們去哥德巴赫猜想吧,他立刻宣布新聞發布會結束,也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木然給唐嫣然丟了個眼色,疾步走到自己紅旗轎車前打開車門,留下一頭霧水的媒體記者和憤憤不已的單戟祥等人開車揚長而去。
國家電視台記者走到有些生氣的單戟祥跟前采訪︰「單老,您應該見過那三件京都拍賣公司新任老總木然提及的神秘稀世之寶,您覺著他所說的都是真的嗎?會不會是他們轉移視線的一次炒作?」
單戟祥對著鏡頭臉色有些不善︰「他說的是真的,但是作為國家最高的收藏機構,我們會阻止這三件稀世之寶進入拍賣場。」
記者提醒道︰「剛才您也這樣說了,可是京都拍賣公司似乎對您的要求並不買賬,要堅持進入拍賣程序,如果真是那樣,您會怎麼做呢?」
單戟祥想也沒想就說道︰「如果真無法阻止進入拍賣場,就只好啟動國家優先購買權!」
記者疑問道︰「三件拍品起拍底價總共十五億,如果要是再溢價,費用遠遠高出這個數字,國家會出這個錢嗎?還有這三件物品真的有那麼大的價值嗎?」
單戟祥一想起照片給他的震撼心情就激動不已︰「可以這麼說吧,如果這三件藏品進入國家博物館,它們將是當之無愧的鎮館之寶,它們的出現也將是劃時代的大事件,將是震驚世界的,它們對研究中國古代的紡織技術、繪畫藝術、青銅器鑄造工藝、人文歷史、考古斷代、文學價值、諸子百家等等的一系列研究都是舉足輕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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