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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親口認罪

鳳棲宮封了,除了像晴兒、小六子幾個皇後的親信回了寒月宮,其余人全被帶回了內務府,玉黛和舞輕揚留在了龍吟宮。舒愨鵡

從此舉來看,皇上心中還是放不下皇後,或許,會查清真相還皇後一個清白。但是自小看著蕭溯瑾長大成人的安培玉黛知道,皇上怕是真的冷了心。

天色曈,霧氣皚皚,瓊樓玉宇蒼涼而孤冷。

一把傘撐開在舞輕揚身上。

「大人還是回去吧,皇上正在氣頭上,你這般做會讓皇上更加氣惱。」

舞輕揚目光炯炯盯著御書房的亮光,聲音沙啞︰「我只想求皇上網開一面,可以讓我去天牢探望娘娘。天牢的黑室就連那些惡貫滿盈的大漢都會害怕,更別說是從小嬌生慣養的皇後娘娘。」

站在廊檐下的安培一听嚇了一跳,他也知道皇後被關進了天牢,卻沒想到是帶去了黑室。

听說黑室里的老鼠專吃人肉……安培一想到‘老鼠’兩個字眼,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急急轉身進了御書房,跪地稟告︰「皇上,皇後還沒有定罪,不該關進黑室啊!」

蕭溯瑾從龍案上抬起頭,茫然的盯著安培,什麼暗室?

「奴才是听舞統領說皇後被關進了天牢的黑室,所以才會跪求探望。皇上,听說黑室里的老鼠專吃人肉……」

砰!

一拳砸在龍案,拂袖而去。

「皇上!」

玉黛看到蕭溯瑾,連忙跪安。

「你怎麼知道皇後關在黑室?」

蕭溯瑾的聲音猶如北風刮響了門板似得干澀而尖銳。

舞輕揚直視著蕭溯瑾,平靜的回答︰「臣去過天牢被堵在了外面,說關進黑室的犯人,沒有皇上旨意不準探望,否則,格殺勿論。」

「來人,立刻將天牢守將拿下!」

蕭溯瑾一聲令下,自己也鑽入雨幕,安培急的搶過玉黛手中的傘連忙跟了上去,剛走幾步忽然回頭喊道︰「你們二人還跪著做什麼?」

啊!

玉黛欣喜的連忙攙起舞輕揚,二人急急跟了上去。

凌月夕關進來之前,黑室的罪犯都被帶到另一處,如今這偌大的黑室僅有她一人,或許那些老鼠吃不到肉不甘心,又吱吱吱的竄了出來,還來了只黑乎乎的尾巴足有兩尺多長的老鼠首領。

昨晚用了白米粥,感覺有一點力氣了,凌月夕撕下一只袖子,擰成有結的繩子,和大老鼠對持著,明明听到鐵門的 啷聲及腳步聲,可那只大老鼠卻依然盯著凌月夕,就像一頭餓狼似的,讓凌月夕不自覺的模了模脖頸,難不成這只老鼠想要吸血。

在她還是安悠然的時候,特種隊集訓時曾遇到過這種老鼠,她的一個戰友曾被這種老鼠咬破了喉嚨——

終于,大老鼠發動了攻擊,趁著凌月夕被十多只老鼠分了心時,它敏捷的跳上凌月夕的肩膀,直接咬向喉嚨。

嗤——

大老鼠還踫到凌月夕的皮膚,被一根簪子定在了牆上,蹬了幾下不動了。大老鼠一死,其余的老鼠嚇得竄了出去。

蕭溯瑾一掌劈開了銅鎖,狠狠地將凌月夕抱在懷中,急促的氣息久久不能平靜。

這個懷抱,曾近有那麼一刻讓她產生了眷戀,可惜,現在她感受不到任何溫暖。

「夕兒,對不起。朕不該將你一個人丟在這兒。」

呵呵呵,丟在這兒?為何你不說你不該把夕兒關進黑室?

凌月夕推開了蕭溯瑾,清冷的說︰「多謝皇上來看臣妾。」

一聲「臣妾」將二人的距離疏遠了很多。

「夕兒!朕,不追究了。我們回去吧!」

蕭溯瑾沒想到僅僅三日,凌月夕會蒼白的及近透明,好像被陽光一照她就會消失了般,他痛苦的凝望著凌月夕,目光中有疼痛,有愛憐。

「回去?皇上相信臣妾是無辜?」

凌月夕認真的問著蕭溯瑾,一雙寒星般眸子盯著他,好像要透過他的眼楮將他的心看透。

‘蕭溯瑾,這是我凌月夕最後給你的機會。’

「夕兒,只要你在大殿上說自己是不小心撞倒了怡妃,朕定能將此事壓下去,你還是朕的皇後,不管那個妃嬪生下的子女,朕都會將他們過繼給你……」

「夠了!」

凌月夕眸光冷寒,幽幽的盯著蕭溯瑾,讓他莫名的一陣心悸,不由得後退一步喃喃道︰「夕兒,你……」

「原來你在心中早已認定了是我故意害怡妃小產,你還怕從這種殘害後嗣的事重演,蕭溯瑾,我一直以為你是懂我的人,卻不想我在你心里,是如此歹毒的女人?」

蕭溯瑾無法接受凌月夕如此陌生的眼神,他想起自己听到的那句話,不僅又生出妒恨來。

「夕兒,就算朕相信你並非真的要下手,那麼你與怡妃的爭執難道也是假的?難道不是因為你一直誤以為怡妃懷的是蕭墨玨的遺月復子而對她格外照顧嗎?當初皇貴妃有身孕時也未見你如此上心!」

凌月夕冷笑一聲撇過頭,不再看著蕭溯瑾。

是啊,她又能說什麼?

說出真相嗎?

如果那樣,以蕭溯瑾的性子,怕是要將那孩子挖出來碎尸萬段吧!

算了,她心意已決,何必再去理會對錯呢!

蕭溯瑾以為凌月夕是默認了,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恨不能將這女兒的心掏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做的?

他對她百般寵愛,驕縱,他是用了一顆心來愛她,若非這肩上擔負著天朝安危,早已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為了她,堂堂帝王不選秀;為了她,寧願和南沽開戰也不願恩澤和親公主……凌月夕,為什麼你就不能忘了那個人,為什麼……

「怎麼,無話可說了?哼,你可知你犯得是殘害皇室子嗣的大罪,按宮規該當火刑!」

「娘娘,你快說啊,黛兒和舞大人都相信不是你所為,你快跟皇上說出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玉黛見蕭溯瑾的臉色越來越冷,拳頭握得幾乎咯吱響,連忙著急的哭喊。

听到玉黛的聲音,凌月夕的逐漸溫和,她緩緩轉過身子,望著二人,都瘦了,尤其是舞輕揚,就連唇也是灰青的,頭發上還滴著水,膝蓋處磨損的厲害,不用仔細想便能知,她們怕是跪在雨中為自己求情。

「你們回去吧!一人做事一人當,想必皇上也不會處罰你們。」

轉身,凌月夕盯著蕭溯瑾,字字如雷劈貫耳。

「不錯,的確如皇上所言。怡妃滑胎,是臣妾蓄謀為之,卻不想被皇上撞破!」

「娘娘!」

舞輕揚和玉黛嚇得連忙跪在地上央求道︰「娘娘可不能再說氣話啊!」

蕭溯瑾吃驚的盯著凌月夕,饒是也沒想到凌月夕會認罪認得如此干脆利落。

「這不是氣話!皇上早已動了殺念不是麼?」

說完這句話,凌月夕走到矮桌前坐下,再無一言一語,消瘦的脊背挺得很直,渾身散發著讓蕭溯瑾陌生的冷意。

「很好!凌月夕,你寧願被處以火刑,也不願求朕一句。你不是心心念念著蕭墨玨嗎?朕便成全了你!」

蕭溯瑾怒氣洶涌,走出牢門時弄出很大的動靜,一揮手,身後的黃金甲立刻將舞輕揚玉黛二人也帶了出去。

龍吟宮內,蕭溯瑾舞出萬丈劍芒,十米外的花草樹木無一幸免,待發泄夠了,身疲力盡仰面躺在殘葉上,望著乍晴的天空。

「你不信我?」

「不是我做的。」

凌月夕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旁。

「夕兒!」

他一躍而起,原來是幻覺,可是,為何會如此清晰。

蕭溯瑾努力的搜索者,驀然記起,那是風嫣然小產後,在鳳棲宮的藥園她曾噙著淚水仰頭問自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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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我!你不信我!」

魔障般的聲音一句接著一句,那雙幽深清冷的眼里慢慢的失望。

蕭溯瑾終于明白了。

那時候,她的眼里是滿滿的失望,而今日她的神情眸光透著的,是深深地絕望。

絕望!

她曾說過,她最恨別人不信自己,尤其是自己的親人!

那日,她問道︰「蕭溯瑾,這就是你所謂的愛麼?就算全天下的人不信我,至少你該相信我。已經擁有了皇後尊貴的身份,有了你全心全意的愛,我何必還要干這些齷齪的事?」

「安培!」

蕭溯瑾大叫一聲,滿眼的悔恨。

「皇上有何吩咐?」

安培從假山後面跑了出來。

「立刻去刑部,收回旨意!」

啊?

「啟稟皇上,收不回來了?」觸到蕭溯瑾刀子般的目光安培縮了縮腦袋繼續道︰「旨意不但下了,就連皇榜也貼了,怕整個京城早已傳的沸沸揚揚。」

「快去請靖王,召徐家父子進宮!等等,東溟候還沒回朝?」

「听說昨日已入關,估計兩天後就能到。」

蕭溯瑾眉頭幾乎擰成了「川子」,見安培欲言又止的呵斥道︰「還愣著干什麼?」

安培一溜煙跑了,可是心中直嘀咕,徐氏父子,到底是說徐墨涵父子?還

是徐墨霖父子?指不定,安培最後將兩對徐氏父子都請來了。

天朝鳳女,瑞澤皇後凌月夕,天朝百姓心中的「戰王」居然殘害龍子,使未足月的小皇子夭折,如今親口認罪,交于刑部處置,按罪當處以火刑。

一天的時間,消息長了翅膀般飛出了皇城,不但是天朝各地,就連燕國,回紇等皇室都听聞了此事。

司南心急如焚,入關後留下安心如慢行,自己快馬加鞭馬不停蹄的趕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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