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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關雎宮的陰謀

蕭墨璃用帕子將那張髒兮兮的小矮桌擦拭,從籃子里取出白米粥和幾盤菜,走過來攙扶凌月夕起身。

凌月夕痛的抽了口氣,蕭墨璃立刻蹲,擄起凌月夕的褲腿。

他的雙掌就像帶了暖氣似的,揉搓著凌月夕及近僵硬的雙腿,挑眉不悅的斥責︰」「你想廢了雙腿?」

突然,凌月夕猛地打開了蕭墨璃的雙手,冷漠的說︰「你不是有潔癖嗎?來這麼髒的地方做什麼?」

「本王是來看你死了沒死?」

蕭墨璃溫吞的回答,又蹲子盯著凌月夕的眼楮,一字一句道︰「你害死了玨,本王不會那麼輕易讓你死去。」

听到那個藏在心髒最深處的名字,凌月夕的心顫了顫,忽然苦笑。若非利用蕭墨玨對自己的喜歡將他留下來,也許就不會有葬身百蟲山之事,當時,他的心一定很痛吧!被自己在意的人傷害,果真是痛到了極點。

「凌月夕,你若心中有一絲愧意,就該好好活著,活著等玨回來贖罪!」

終于,凌月夕眸光一閃,緩緩站了起來。

白米粥的味道很好,也許是蕭墨璃在身旁的原因,感覺白米粥里也有著淡淡的桃花香。

「鳳嫣然,梅妝、赫連玉琬,十多個內侍宮女一起進殿作證,朝中一半的大臣請奏要皇上按天朝宮規處置,如今,他是騎虎難下。」

騎虎難下?

凌月夕兀自笑了,若僅僅是如此,蕭溯瑾還怕了那些大臣不成,看來此番他是要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前日里本王終于等到了墨雨現身,逼問之下他才道出實情。凌月夕,不管那孩子是誰的,本王都相信你不會那麼做。說說那天的事,本王想要看看到底攙和了幾人?」

做到最後,蕭墨璃的聲音清寒如冰。

動了玨的孩子,那些人,都該死!

凌月夕盯著面前燃燒著的白燭,思緒回到三天前……

赫連玉琬轉變的事她也听說了,沒想到她是真的變了,對自己的忿恨不見了,反而是一派天真的樣子跟自己賠禮,怎麼看都不像是裝出來的。寒暄了幾句,她便坐到了水香怡的床邊,讓她們先回去。

「前些日子皇上送了些燕國的芙蓉過來,開的煞是好看,各位姐姐們若不嫌棄,就讓春蘭帶路去瞧瞧,一會兒用了芙蓉糕再回也不遲啊!」

「芙蓉?」

赫連玉琬眼楮一亮,難為情的低聲說︰「南沽沒有芙蓉,妹妹也是從書籍上見過,今日竟要討了一些回去。」

「一會兒臣妾讓奴婢們親自送到碧瑤宮。」

支走了所有人,凌月夕開門見山告訴水香怡,關于孩子的事以及她的動機自己一清二楚,蕭墨玨的孩子,她一定會保護他不受傷害,要水香怡有任何不妥之處不要隱瞞自己。

水香怡愣怔了半響,忽而宛然一笑走下了床。

「起初臣妾還天真的思忖娘娘到底是用了怎樣一顆心來包容臣妾跟這孩子,原來,你早就知曉了。」驀然,水香怡口氣凌厲道︰「我默默地愛著王爺,在別院生生地候了三年,即使生病了也強忍著不去打擾王爺,終于,那天午後收得天開,王爺留在我的房間,說好翌日帶我離開京城,隱于山水做一對平常夫妻,過平常生活,可是你——你利用王爺對你的傾心,蠱惑了他的心智,讓一向殺伐果斷,智謀超群的王爺分了心……剛開始,我一直以為你對王爺並沒有感情,可是漸漸的,我發現你並不愛皇上,也許,你也不愛王爺,但不能否認你對王爺也是有感情的,真不知道你這個女人是無情呢還是多情?不過,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會很快送你去陪王爺。」

驚詫過後,凌月夕很快平靜下來,淡然一笑道︰「你那麼愛蕭墨玨,為什麼你不去?」

「我?呵呵呵呵,王爺在地下最想見的應該是你,我自然要成全了王爺的念想。反正你活著也形同廢人,試想一個不能生孩子,甚至不能行夫妻之禮的女人,男人的寵愛再極致也不能久遠。至于我,你應該知道我還有很多事要做。」

「水香怡,你想要做什麼?昨晚的郎中是怎麼回事?你……」

凌月夕的目光落在了水香怡的小月復上。

「他很好,不過今天我要拿他當賭注,狠狠地賭一回,若大難不死,也是他的造化!」

「水香怡你瘋啦!」

凌月夕臉色大變走向水香怡。

「別過來!」

水香怡突然拿出一個小瓷瓶撥開蓋子放到嘴邊,只要一揚手就能喝進去。

外面已經能听到梅妝她們的聲音,而且還傳來了幾聲貓叫。

突然,水香怡淒厲的哭喊︰「他不是王爺的孩子,不是……今天你就是要了我和孩子的命我也不會撒謊,凌月夕,既然你那麼想要這個孩子是攝政王的,為什麼自己不去生一個,我告訴你,這是我和皇上的孩子,是我和皇上的孩子,怪不得你會幫我安胎,會容忍我懷上龍子,原來你一直當作是攝政王的遺月復子……凌月夕……啊——快來人啊!」

凌亂的腳步聲愈來愈近,水香怡淚流滿面,慘然的笑著揚手就要喝下去。

陷阱,陰謀,凌月夕很清楚,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動就中了水香怡的計謀,可是,她做不到,做不到為了對付自己,水香怡拿蕭墨玨的孩子當賭注,她曾暗暗發誓,一定要幫蕭墨玨照顧好他的孩子……所以,她一個箭步去奪水香怡手中的瓶子,可是,她的手剛拿到瓶子,水香怡得逞的笑了,繼而緊緊抓住自己的手哭喊道︰「不要,不要,娘娘求你繞過我的孩子,他是無辜的啊……」

海棠第一個沖了進去,緊接著門口傳來風嫣然她們的驚呼聲……

「皇上!」

明黃的身影沖進來時慢了一步,水香怡已經被凌月夕「推倒」在地,她的腰背後面的桌角狠狠地擱了一下,蕭溯瑾抱住水香怡喊太醫時,鮮血染紅了他的龍袍。

啪!

一個耳光,凌月夕被的半邊臉火辣辣的疼,可是這疼痛沒有蕭溯瑾那一記憤怒的、失望的眼神來的疼,她感覺自己的心被那記目光戳的鮮血淋灕……

「是個男孩,五官已清晰可見,蕭溯瑾給他取了名,封了封號,以皇子之禮送入皇陵。那個孩子,就算能平安生產,也會是天生的痴兒。」

凌月夕揚起頭望著蕭墨璃,不明就里。

「水香怡早在三個月前便中了慢性毒藥,此毒慢慢滲入胎兒體內,對母體沒有任何影響,再者,她一定是服用了‘裂冰紅’花瓣,才會導致滑胎。本王想,她定是請郎中時已明白不能保了,才會演出那場戲,順便將你陷害了。」

「他也曉得?」

「本王沒見到你之前還沒有告訴他。相信本王,一天之內就能找到證據,替你洗了冤屈。」

「替我洗了冤屈,豈不是要將水香怡置于死地?」

凌月夕搖搖頭輕聲道︰「難得她對蕭墨玨的一片深情,算了,失去那個孩子,她已同行尸走肉。蕭溯瑾那里,你也不必替我申冤,若他有心,也能查個水落石出,若他無心,又何必強求?」

「凌月夕,你到底想要怎樣?」

蕭墨璃平靜的俊榮上終于尤其氣急敗壞的表情,他恨不得將面前這個冷漠的女人一掌打昏了帶出去……帶出去?蕭墨璃被自己的突發奇想嚇了一跳,輕咳了幾聲掩飾著內心的不安。

凌月夕沒有察覺蕭墨璃的怪異,揚揚唇冷笑一聲。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困得住我。」

蕭墨璃凝望著蒼白的小臉上傲然的神色,記起了初見的那一晚,在夜宴中,她與玨和音時的情景。是了,就是這般睥睨蒼生的傲然,似乎天地間唯我獨尊,沒有一個人能將她留下,能將她困住,除非,她是自願。

蕭墨璃走後不久,兩團白霧般的身影出現在天牢,像幽靈般很快散去。

月華清冷。

御書房的燭光在靜默的夜里顯得更加孤冷。

蕭溯瑾似一蹲雕塑般佇立在畫像前。

那是他的母妃——皇貴妃的畫像。

「母後,孩兒好想念你啊!」

他輕輕的撫模著畫像呢喃著,小時候,遇到不開心,糾結的事,只要說給母妃听,然後再她懷里睡上一覺醒來時,就豁然開朗了。

漸漸的,畫像中的人真實起來,可是眉眼卻變了,是另一個讓他愛之深,恨之切的女子。她的一顰一笑讓他著迷,、和她在一起,他便會真實,輕松。

「為什麼?夕兒,為什麼要背叛朕。你可知道,我可以容忍你吃醋傷害她們,甚至可以不去追究殘害我的子嗣,可是,你斷不可以背叛我,不可以愛上我之外的任何男子。夕兒,你可知道,我寧願毀了你,也不要你愛上別人。不可以,絕不可以……」

淚水一滴一滴落下,他突然像個失去心愛之物的小男孩跪在地上,雙手敷面發出悲痛的哭聲。

夜半,下雨了。

安培看了看石化了似的皇上,終究嘆了口氣走出御書房。

密密的雨幕中,舞輕揚依舊挺拔著身子,他跪了整整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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