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卻不知道,這寶釵回了府,就卻見著那史湘雲穿著一身翠鸀色的衣裳在她屋里等她。
只見那史湘雲一臉的怒氣看著寶釵,寶釵只得讓眾人下去,走過去拉著史湘雲的手說道︰"這又怎麼了?」
那湘雲氣的一甩寶釵的手問道︰"今日一早便有兩個婆子過來把翠縷叫走了,說是讓她去廚房幫忙,這可是你的主意!」
寶釵听了這話自是笑著說道︰"原來是這事,如今這府里,丫頭婆子被郡主帶走了一大半,院子這麼大,各處都要人,這才暫借些日子。」
那史湘雲听了這話說道︰"沒人用只管買便是,我幾個丫頭婆子都是和我一起過來的,如今我身邊連個能使喚的人都沒了。」
寶釵說道︰"如今府里正好有些忙亂,再者這買人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得好好相看才對,妹妹那邊的翠縷也只白日過去幫忙,晚上還是回來的。」
湘雲听了這話,想著寶姐姐素來是好的,況且這府里如今卻是忍受稀缺,遂說道︰"寶姐姐這這麼說我就明白了,原我也不是一個小性子的,只是你不知道剛才來我屋里說話的婆子忒氣人。」
寶釵見湘雲這神色,自是猜到那傳話的人定是說了什麼這才惹得湘雲生氣,于是勸道︰"雲妹妹,以後有什麼事只管跟我說便是,再不要生氣,平白讓別人看笑話。」
湘雲說道︰"看什麼笑話,咋們進府那日,不就出了個大笑話麼!」
這話說著,那湘雲就笑了起來,寶釵只看著湘雲不說。
偏這時,那劉二進了屋子,見著這一幕,只朝著湘雲問道︰"什麼大笑話。」
那湘雲這幾日也是見過劉二的,只是還沒同房,如今見了面,自然是羞紅了臉,只低著頭不說話。
那寶釵說道︰"雲妹妹剛才跟我說那院子里兩只黃狗打架十分逗趣!」
那劉二听寶釵這話自是認為她不願多生口舌,偏那湘雲說道︰」寶姐姐,你太會編派人了。」說著便跑了出去。
那寶釵見劉二神色不大好,便說道︰「爺回來了,我讓下廚房熱著粥,這時候差不多了,要喝一口麼!」
這寶釵雙眼含情,自是一股子風韻,那劉二哪有不依的理。
卻說那沒幾日迎春出嫁的日子便到了,林府倒也派人送了一份禮,只是平常的衣服料子並幾件器皿。
那迎春在賈府是個不受寵的,這自小便沒了親媽,賈赦又不當心,邢夫人更是平常。
如今出嫁了,倒也平常,就只對著老太太王夫人哭了兩聲便走了。
卻說那洞房花燭夜,迎春便看出那徐家公子是個殘缺的,這心理嘎 一下,臉上的淚就出了來。
那徐家公子原本就是一個有些自卑的,這見迎春哭了,便知道她這是嫌棄自己,遂說道︰「你既不願,又何苦嫁我!」說著便抱了一床被子,鋪在榻上睡了起來。
那迎春之前確實不知道他是個殘缺的,如今見他這般,這心理也有些猶豫,只是迎春向來懦弱,這又不善言談,想跟他說話,卻又不知該說什麼,這熬到半夜,遂睡了過去。
這喜帕上清清白白的那徐夫人自然是知道了,只是那徐家公子說道︰「人家姑娘嫁了過來,見著我這樣,想必也是怕的,過些日子再說吧!」
徐夫人也不是一個難說話的主,想著原本就沒跟賈府說過自家孩子的事,遂安慰了迎春兩句就算了。這又見迎春是個膽小怕事的,想著也不會出什麼大事。
卻說這迎春三朝回門,這見了邢夫人和賈赦,那賈赦見徐府送來不少東西自是歡喜,那邢夫人只交代迎春道︰「要孝敬公婆,听從丈夫的話。」
這迎春听了只點頭不答,這見了老太太也是低著頭沒說什麼,這見了王夫人,那王夫人自是拉著她說了幾句,見她只低著頭不說,遂問道︰「好孩子,你這是怎麼了?」
那迎春回院子里這麼久,都沒人問過她這個,如今猛的哭了起來,那王夫人自是幫她抹淚說道︰「有什麼話盡管跟我講。」
迎春說道︰「他是個殘缺的。」
王夫人听了這話有些不信,這復又問道︰「是個什麼?」
迎春平復了些方說道︰「他是個瘸子。」
王夫人听了這話,吃驚的說道︰「這事可不能亂說!」
迎春抹了把淚說道︰「這事我如何會亂說,確實是個瘸腿的。」
王夫人听了這話,只勸道︰「當初我听說你要嫁過去,就想讓人去打听打听,如今竟是這般可如何是好。」
那迎春只不說話,那王夫人又勸了兩句這才散了。
卻說那迎春回去之後,這二姑娘嫁了個瘸子的事就在府里傳了開來。
那寶玉听了這話,只拉著王夫人說道︰」二姐姐這般冰清玉潔的人物,竟嫁給一個瘸子,不如我們把二姐姐接回來,仍舊住在一個院子里,一起玩。」
王夫人說道︰「你這話糊涂,女子出嫁便是別人家的人了,即使是瘸子也是她的命。」
這王夫人說的異常冷靜倒把寶玉唬了一跳,那王夫人又交代道︰「這事,不能讓老太太知道。」
那寶玉自是說道︰「知道,我不會跟老太太說的。」
那迎春回了徐府之後,先是拜見了徐夫人,後便回了自己屋子,哪里知道這一回了屋子便見著那徐公子正一臉怒意的坐在真給等著她。
迎春見此便有些畏懼,只低著頭問道︰「有何事?」
那徐公子說道︰「今日我原本要去書院,卻有事改了日子,這才回來,卻正好見著你帶過來的婆子在翻檢你的梳妝盒,我問她何事,她還跟我胡扯,說找自己的首飾,我竟不知我的夫人還要借婆子的首飾戴。」
這話說完,迎春便見著那後邊跪了一個婆子,正是迎春的女乃嬤嬤。
這女乃嬤嬤原本在賈府就有些好賭,常常舀了迎春的首飾出去典當賭錢。這迎春又是個軟弱的,平時也不吱聲,如今見她跪在地上,那婆子見迎春來自,自是朝著迎春說道︰「姑娘,你可回來了,快跟姑爺說那對珍珠耳環原是我寄放在姑娘那的。」
迎春見她這般模樣,便說道︰「這耳環正是我女乃媽的,想必是你誤會了。」
那徐公子見迎春就這麼幫這婆子說話,竟笑了起來,舀起手里的一對珍珠耳環說道︰「若是別的倒也罷了,偏是這個,這一對耳環本是我府里給你的聘禮,上面還有我徐府的印記。」
迎春听了這話自是羞的滿臉通紅,只站在一旁不說話。
那婆子到急了,只對著迎春說道︰「姑娘,快幫我說說,好歹你是我一手女乃大的。」
這迎春本就是個怕事的主,如今只說道︰「你想如何便如何吧。」說著便走進里屋,舀起一方帕子繡了起來。
這徐公子雖身有殘缺可自小也是個有主見的,如今先是見著這麼一個不著調的婆子,又見著這麼一個小姐,當即就笑了起來,只對著那女乃嬤嬤說道︰「你家姑娘不管你了,只讓我處理。在我府里,這事可是得打幾十板子,再攆出去的。」
那婆子見徐公子這般,只朝著徐公子說道︰「姑爺,饒命啊!我這身子可受不了啊!」
這徐公子自是不理他,正待要叫人進來,那婆子一把拉住徐公子的退說道︰「姑爺饒了我這次,以後我只听姑爺的話。」
這話一出,那徐公子哈哈大笑起來,只說道︰「我徐府可不要你這樣子的婆子,念你是你家小姐的女乃娘,便省去扳子,只讓你照舊回賈府便是。」
于是徐公子便寫了一份書信,派人把這女乃媽送了回去。
這一系列動作,干脆利落,好不拖泥帶水,豈料那迎春卻渾不理論。
弄的那徐公子好聲無奈,只問道︰「她是你女乃媽,你怎麼也不為她說一句話。」
迎春只說道︰「她做了錯事,被你發現了,我說了又有何用?」
徐公子听了這話,只嘆道︰「以前總听說你們府里的老太太如何喜歡姑娘,我原以為你定時一個嬌慣的小姐,卻沒想竟是這般。」
那迎春听了這話也不反駁,只說道︰「我是個最沒主見的人,又是庶出。」
徐公子听她這話,便知道她平時在府里也是個不受重視的小姐,遂又想到自己,倒有點同命相連,對迎春理解了一些。
這和親的日子漸近,那林北源帶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就出了京城。
除了和親的女眷宮女之外,里面還夾雜了五百名禁衛軍,只是他們都換了大紅的衣裳,倒確實是送親的隊伍。
林北源想著那日,皇帝召了自己去他跟前講話,這說了半天都是問些閑話。
北源自是知道皇帝定時有深意的,只是北源想著幾日都沒模出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一路上又想了兩天,這見著五百名禁衛軍浩浩蕩蕩的排在隊尾遂有了想法。
作者有話要說︰想寫一個重頭戲的。賈府的姑娘年紀都大了,都到了配對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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