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向南邊邊境進發,知道前方形勢險峻,兩方之間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據探子回報,三天一小戰五天一大戰,雙方關系完全是呈膠著狀態,兩方持續升溫,如火如荼。
軍帳內,我看著案幾上傳來前方一封封情報,久久無語。
抬眼看著,坐在軍帳兩邊的偏將們,輕笑一聲,雙指夾起一封,晃了晃,笑道,「諸位對前方情形有什麼看法嗎?」
眾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敢出聲。
我放下書信,悠閑地靠在椅背上,繼續笑道,「楊將軍已經連失兩座城池了,現在已經退居沓壩城了,而沓壩城若在有失,那麼我鳳都就再無天險可守,而麟軍便可肆無忌憚地長驅直入,打進我鳳都兵臨城下,而諸位面對這樣的國破家亡的危機,居然還能無動于衷,我是該夸各位臨危不亂,還是夸諸位有奉獻精神?甚至把自己的家人都獻給麟軍屠殺了,諸位好偉大啊!」
听到我這樣的冷嘲熱諷,兩側偏將,相繼面紅耳赤,一個一個低下頭,不敢正視我。
我搖頭而笑,暗嘆一口氣,「各位都是騁馳疆場的老將了,要論起打仗經驗,你們每一個都比本宮豐富的多,那麼,你們就根據你們的經驗,有什麼計謀,一起提出來,我們一起討論,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退敵良策。」
兩側偏將再一次面面相覷,半響之後,終于有人起身,拱手道,「殿下,末將有一計,不知道可行比可行?」
我靠在椅背上,悠悠而笑,「李將軍但說無妨。」
李肖放下手,說道,「據前方探子回報,麟軍已經攻佔我鳳都兩座城池,一路勢如破竹,士氣高昂,而我軍此時與他硬踫硬一定是不可取的,現在我軍應該避其鋒芒,采取迂回戰術,這樣,麟軍久攻不下,其士氣也會被磨的差不多,這樣于我方有利。」
我點點頭,笑道,「此話有理。將軍請坐。」
李肖一听,面露得意之色,含笑坐回座位。
「李將軍計策不錯,但是,將軍還欠考慮周全,」我輕輕一點,李肖笑容微僵,我繼續說道,「士氣高漲,避其鋒芒,采取迂回,的確是個辦法,但是,將軍應該,考慮前方我軍的情景。我軍被麟軍逼到沓壩城,人馬及糧草早已經消耗的差不多,現在采取迂回,拿什麼迂回?」
李肖收斂心神,再次拱手道,「是,殿下考慮的是。」
我笑著點頭,再次環視四周,繼續問道,「諸位還有什麼計策嗎?」
這時,又站出一個人,拱手道,「殿下,末將認為,麟軍在楊將軍那討了些便宜,就沾沾自喜,那麼其防御就會變弱,這個時候,楊將軍應該主動出擊,出其不意攻其無備,打他個措手不及。」說完還一副絕對可行的樣子,一臉堅信。
「不妥。」這時,突然走出一人,直接否決道。
王甫有些不服氣,爭鋒相對道,「張將軍到說說,哪里不妥?」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是楊將軍真的集結人馬,前去偷襲,雖然能一時討得些便宜,但若等到麟軍回過神來,那麼被屠殺的便是我鳳軍,這樣不但退不了敵,還有可能造成我軍全軍覆沒的危險,這樣一來,麟軍就能順其自然攻佔沓壩城,這樣得不償失,萬萬不可。♀」張南與擰眉解釋道。
我贊同地點點頭,王甫見狀有些泄氣,坐回座位,我看著張南與,笑問,「既然張將軍說的如此頭頭是道,那麼,張將軍怕是心中早已有破敵良策,不妨說出來听听。」
張南與微微一笑,「麟軍現在士氣高漲,反觀鳳軍士氣低落,所以,末將認為,正好可以利用這點,挫一挫麟軍的銳氣。」
我一听,笑了笑,來了興趣,「哦?有意思,張將軍,仔細說說。」
張南與微笑道,「既然麟軍在我方討了那麼多的便宜,那就說明他們對我方防備減弱,我們就可以借此打開城門,請君入甕,然後關門打狗。門內一哄而上,門外萬箭齊發。」
嗯?這家伙還真有意思。
看向其他偏將面面相覷然後沉思著,無人贊同亦無人反對。
我笑呵呵地看向一旁一直淺笑的御輕,問道,「那麼,唐先鋒覺得如何?」
御輕微微一笑,站起身,站在我面前,拱手道,「張將軍此計可行。」
張南與咧嘴笑了,眉飛色舞。
我靠在椅背上,看著御輕,等著他的下文,只見御輕對著我嘴角綻出一抹饜足的笑容,繼續說道,「但是,張將軍此計太過冒險,因為,我軍前方兵力不足,除非有大型而又殺傷力強大的武器配合,才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我笑意溫柔地看著他,我明白那一抹饜足是他真的開心,因為我了解他,因為在他同意張南與的計謀時,我沒有出聲阻止,反而等待他的下文,,甚至面上沒有一時變化,所以他開心。
我一直都說他了解我,可是,我卻不曾深入地了解過他,所以,我此時的等待,讓他知道,其實我也了解他的。
我笑著點頭,「那依先鋒之意應該怎麼做?」
這次他笑得更加得意,「殿下,不是準備好所有的一切了嗎?那麼,末將只要執行便可。」
眾將一听,面有驚色,不約而同地看著我。
我暗嘆一口氣,其實心思太玲瓏的人也不好,一眼就看穿了,讓我一點神秘感都沒有,感覺像扒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一點心思都藏不住。
我笑著點頭,突然收斂心神,滿臉正色,「唐御輕、張南與听令。」
「末將在!」張南與上前一步,與御輕並排而站。
「張南與,本宮現在命你挑選五萬精兵,明日一早馬不停蹄地趕往沓壩城,白天趕路,晚上休息,趕到之後,在城外駐扎,沒有本宮之命,不得輕舉妄動,違者,軍法處置。」我執起一面令旗,沉聲說完,將令旗扔給他。
「是,末將領命。」張南與接過令旗,拱手道。然後轉身離去。
我繼續執起一面令旗,對著御輕,面無表情地說道,「唐御輕,本宮現在命你挑選五萬精兵,明日一晚馬不停蹄地趕往沓壩城,晚上趕路,白天進密林休息,趕到之後,在城外駐扎,沒有本宮之命,不得輕舉妄動,違者,軍法處置。」說完之後,將手中的令旗扔給他。
御輕接過,拱手道,「末將遵命。」說完之後,便對我微微一笑,然後轉身離去。
那一笑,表示他明白,我不是不願意讓他在我身邊,也明白為何讓他擔任帶領夜軍,他不怪我,不怨我,反而理解我,知道我,明白我所做的一切的目的,所以,他配合我,恭敬的執行我給的命令。
若說我接受鳳都是無奈為之,但是能夠識得御輕這等玲瓏之人,便是今後猶如泰山壓頂一般,我亦無怨無悔。
看著他領命離去,我繼續說道,「來人。」
帳外走進一人,高舉著抱拳的手,單膝跪地。
我執起一封信,遞給他,「立刻快馬加鞭將此信送至楊將軍之手,讓他按照信中之法,退敵,不得有誤。」
探將上前,接過信,拱手道,「是,末將領命。」說完轉身離去。
我靠在,椅背上,輕笑一聲,「諸位將軍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是,末將告退。」
軍帳中,再無他人,我仰頭靠在椅背上,微闔著眼,太陽穴有些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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