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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意外收徒

莆田少林寺雖不如嵩山少林之氣派宏偉,但這沉浴在茫茫暮色中的古剎,亦自有一種神秘的美。微風中,隱隱有鐘聲梵唱傳出,本時的清香中,又隱隱有檀香的氣息,充滿了莊肅的沉寂。

古寺後院里竹葉森森,草木幽絕,竹叢里參間敞軒,竹簾深垂,從竹里瞧過去,可以隱約瞧見盤膝端坐在地上的兩條人影。庭院寂寂,風吹木葉,竹簾上花影流動,兩人看來仿佛已在天上。

楚留香見到天峰大師時,這位淡泊喜靜,隔絕紅塵卻武功高強的老人家正在品茗。而精于東瀛茶道的無花,正為其汲水烹茶。

楚留香心中知曉,無花加害天峰大師,定然將天一神水下入茶中,出言制止。無花心里縱然驚怒,神色間也絲毫未表露出來竟也微笑為其引薦。楚留香無法明言,只有借送茶烹茶,來暗中調換。同時他也從天峰大師那里,听到了二十年前事情的真相。

這一段既哀艷又悲壯的故事,自一個沉靜如佛的高僧中說出來,更充滿了一種窒息的沉痛與神秘。

無花始終靜靜地坐在那里,面上絕沒有絲毫表情,天峰大師和楚留香也始終沒有去望他一眼。他看來就像是個完完全全置身在事外的人,天峰大師所訴說的故事,就像是和他完全沒有絲毫關系。

故事說完,天峰大師接過楚留香奉上的香茶,像是突然松勁了下來,但目中的悲哀之意卻更濃厚。楚留香凝注了他許久,實在猜不透這睿智的老僧究竟已知道了多少。

楚留香和無花告辭離去,和這位朋友做最後的交談,進行最後的比斗。

無花告訴了他真相,也輸在他的手中。

楚留香希望將其繩之以法,但高潔傲然如無花,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的。如同他死前所言︰「這並不是逃,我並不是不敢去面對他們,我只不過是不屑在那種卑踐的人面前低頭而已!無論如何你也休想要那種人沾著我的一根手指。我生來高貴。"

楚留香親手埋下了,這個高潔出塵卻被命運捉弄的好友。他已無暇去想無花臨死前,話中隱晦的提及楊森的忌憚和疑點,現在楚留香心中滿是悲傷與煩悶。他迫不及待的希望回到他的家,他想在那美麗的海洋懷抱里,那溫柔的海風中,那黃金色的陽光下,完全放松自己,安安詳詳地休息一段日子,喝幾杯冰冷的葡萄酒,吃幾樣宋甜兒做的好菜,躺在蘇蓉蓉的身旁,听李紅袖說一些結局美滿的故事。

而被無花臨死前還坑了一把的楊森並不知情,此刻的他就在距莆田少林不到10里的深山之中。但卻沒有如往常的惡趣味般,觀看無花之死這出好戲。他正被眼前的兩個小家伙弄的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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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對無花感興趣的楊森,在告別一點紅後,理所當然準備去莆田少林去看戲。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在趕往莆田的路上,意外的感受到了靈氣的聚集。

在武俠世界中第一次感應到如此明顯的靈氣痕跡,他理所當然的去查探一番。在附近一座群山環繞的幽谷中,竟然有著一片由樹木布成的聚靈陣,正緩緩吸取周邊的靈氣。好奇心驅使他進入這個對普通人如同**死地,對他來說不堪一擊的陣法之中。

霧氣氤氳朦朧的女乃白色水潭正中,兩朵並蒂黑蓮,正相互纏繞,裊娜搖曳。而如漩渦般的靈氣,正被這個大陣引著,吸入兩朵蓮花之中。

‘混沌黑蓮’四個大字砸在楊森的腦袋上,讓他整個人都暈乎起來。

洪荒中行走千年的饕餮來說,先天靈寶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更不要提混沌中誕生的先天靈植。他的先天玉石在他自爆之際,都能裹著饕餮殘破的靈魂穿越時空亂流,使其完成種族傳承,並賦予楊森穿越時空的能力。而先天靈植更是可以直接吸收化為靈氣修為,而不用承擔因果心魔,讓修為跨階提升的好東西。提升修為後靈植的軀體也可煉化為靈寶,那是不亞于仙器的神兵利器,怎能讓他不動心。

楊森已經暫時將無花美人置之腦後︰反正死不了,以後再去找他。現在的楊森眼中只有那兩朵黑如磨硯,剔透如水晶的蓮花。

緩緩走進,細細觀察,楊森謹慎的用神識掃描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沒有靈獸、沒有陷阱。這兩朵蓮花唯一的保護傘,就是外面那具有**幻覺的聚靈陣。楊森放心了。準備上前,收取自己好運的獎品。

兩朵蓮花仿佛也有了些微靈智,察覺到了危險,用盡全力吸收著周邊靈氣,仿佛這樣就能快速成長,抵御敵人。但楊森已經近在咫尺,它們已經無力抵抗,只能任由人摘取煉化,神魂殞滅,萬年努力毀于一旦。

楊森伸出了手,但在抓到蓮花花睫的時候,卻停滯在那里。在踫觸到的那一霎那,楊森的神識和兩朵蓮花微弱的靈智也仿佛融合一體。楊森清楚的感受到兩個小小的光點,在顫抖、悲鳴、絕望、哭泣,但卻緊緊的挨在一起,緊貼著對方,休戚與共,生死相依。

他仿佛看到饕餮在洪荒中萬年苦修、掙扎求存,卻在最後功虧一簣、被逼自爆的絕望與怨恨。也仿佛那個孤獨偏激的小宅男,在看著種種故事小說中愛情、親情、友情的美好甘甜,羨慕憧憬,卻最終在面對現實時,望而卻步,將自己與世隔離。

楊森沉默了,將抓住花睫的手改為輕撫,輕撫兩朵顫抖不止的墨蓮那如玉如晶的花瓣,氣息也由**掠奪,變為安撫慰藉。漸漸的,兩朵蓮花微不可查的顫抖停止了,變為輕輕挨蹭,懼怕也變為好奇親近。靈智初開的小蓮花仿佛忘卻剛才的危險感覺正是楊森所賜,只是在對方氣息溫和後,也去示好親近。

如此純粹的孺慕親近,讓楊森整個心都變得柔軟了起來。而他周身的靈氣仿佛也被激發快速流動起來,‘啵’的一聲,一道無形的瓶頸被楊森不動聲色的破開,讓他的心境修為瞬間上了一層,修為也從天仙後期提升至羅天上仙初期。

「兩個小家伙,算你們無形中幫了我一把,就讓我也幫幫你們吧。」楊森欣喜于修為的提升,對兩朵墨蓮也起了相助之心。

運轉剛剛升級的靈氣,化作靈氣漩渦,將周邊空中的靈氣吸入,灌入兩朵蓮花的體內。同時護住兩個脆弱的靈識,用洪流般涌入的靈力為其煉體,兩個靈識也在煉體化形中不斷凝實強壯起來。

萬年苦修,一朝煉體,被楊森催化的結果就是,兩朵先天墨蓮終于要渡劫化形了。

如同修真者渡劫成仙,劫雲如期而至。

兩朵墨蓮從出生到修煉化形,均沒有出過水潭,更別提沾染因果。靈智初開,心思純潔,心魔也無從進入,所以在楊森揮手打散9道劫雷後,兩朵小花順利渡劫成仙,並化作人形。

兩人手拉手站在楊森身前,任其細細打量。許是靈智初開,心智尚幼的原因,兩朵墨蓮化形後均是十一二歲男童形象。

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大大的貓眼,烏黑晶亮如星似鑽的天真眼眸,長長的睫毛如同刷子,同眼中晶瑩的亮光一起忽閃忽閃的觸動人心。直挺小巧的鼻梁,粉潤的嘴唇如同飄落的花瓣,皮膚白皙滑女敕,晶瑩溫潤。烏黑油亮的長發直達膝蓋,在腰部用一條黑色絲帶松松的系住。細長小巧的身體,身高剛到楊森的胸口,身穿黑色長袍蓋住手腳,樣式仿照楊森的衣著,但顏色黑亮,材質也絲滑柔軟,應該是兩人花瓣所化。

兩個粉女敕靈秀,俊美無雙的仙童,帶著清新淡雅的蓮花香氣,仿佛世間所有的美好都聚集在兩人身上。當兩人用純然孺慕,親近依賴的眼神看著,楊森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掉了,第一次生出想要慈愛疼寵對方,如師如父的感覺。

但很快,楊森就知道,很多父親在面對自己孩子時,除了慈愛,還有頭疼。

楊森︰「我說你們別跟著我,自己在原處修煉吧。」

仙童1號︰「父親,我們在那里幾萬年都看膩了,我們想跟著你。」

楊森︰「好吧,但別叫我父親,我不是你們的父親,以後沒人時叫我師傅,有人在就叫我公子。」

仙童2號︰「好吧,師傅。那師傅,你為什麼和我們長的不一樣?」

楊森︰「我當然和你們長的不一樣。你們是蓮花,是植物。我是饕餮,是動物。」

仙童1號︰「那師傅,什麼是植物?什麼是動物?」

楊森︰「能喘氣的都是動物,不能喘氣的會自己長的都是植物。」

仙童2號︰「那師傅,為什麼我們是植物,你是動物?我們長大了會變成動物嗎?」

楊森︰「不會,生來是什麼,就是什麼。即使你們化形成人也是一樣。」

仙童1號︰「那人是什麼?人會喘氣,是動物嗎?那我們是植物現在為什麼會喘氣?」

楊森︰「因為你們現在變成人的樣子,所以會喘氣。」

仙童2號︰「那我們現在到底是動物還是植物?為什麼我們現在變成動物和還和師傅不一樣?」

楊森︰「……,你們是植物,所以現在閉嘴。」

仙童1號、2號︰「好的,師傅。」

楊森滿意點頭。

一會兒,兩仙童自以為小聲——

仙童1號︰「那我們現在閉嘴了,就變成植物了吧?」

仙童2號︰「師傅說我們現在是人,不是植物。」

仙童1號︰「那我們到底是植物還是動物?」

仙童2號︰「師傅說我們是植物就是植物,說我們是動物就是動物。听師傅的就好。」

仙童1號贊嘆點頭。

楊森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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