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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論美人

楚留香最得意的是他的輕功,最在乎的是他的朋友。

但此刻,他卻發現,有人的輕功能轉瞬即逝,讓他望塵莫及。而這個人,是自己盡心保護,當做朋友,卻對自己隱瞞欺騙的人。

他只是在房頂多听了無花兩人的話片刻,就再也看不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青年的身影。用最快的速度趕去青年說過的大明湖畔的宏盛客棧。得到的卻是小二轉達的留言,青年已經和朋友離開,有緣再見。而問及對方離去的時間,卻已經是好一會功夫了。

本就如一團亂麻的案情,又添了幾個疑點,讓楚留香頭大。

想不通就暫時不想,楚留香呼吸著清晨有些涼意的清新空氣,搖搖混亂的腦子,暫時放下這些直奔大明湖畔,他還要找一匹黑馬領路,去見黑珍珠呢。

曲阜東南數里,有山名尼山,山雖不甚高,但景物幽絕,天趣滿眼,入山未久,便幾已不知人間為何世。

清晨,滿山濃蔭,將白石清泉懼都映成一片蒼碧,風吹木葉,間關鳥語,踏在氤氳初升的晨霧上,宛如乘雲。

楊森剛剛睡醒,正斜倚在他那座紫檀木馬車的榻上,從窗口看外面的如畫美景,湖光山色。一點紅也如過去的一個月一樣,橫劍膝上,盤坐在馬車前面車夫的位置上,調息練功。楊森的黑馬烏雲本就是千里良駒,其聰慧不下于黑珍珠的龍馬,楊森偶爾給他輸入靈力改造經脈,更使其開了靈竅。沒有意外的話,一只馬妖就會橫空出世,前提是千年時光。

之前,從無花處離去,楊森就直接從床上拽起一點紅,給小二留了兩句話就直奔城外。沒有如同楚留香和南宮靈輕功趕路,兩人坐著馬車,邊賞景邊聊天,大概到達目的地,會在楚留香和南宮靈之後。

「你醒了。我們快到了嗎?」一點紅習慣陪楊森往深山老林里賞景,但這次明顯趕得有點急,路上也很少停頓,大概有目標。所以難得的,一點紅疑問起來。

「嗯,快到了。前面就沒辦法坐馬車了。」兩人已經到了山腳下,以楊森的目力,已經能瞧見山頂的茅屋了。

停馬,扶楊森下車。兩人也沒有管烏雲和和豪華馬車的安全,直接就向山路走去。

「一點紅,你見過的美人多嗎?」楊森這時倒有興趣聊天。

「有些,不多。」一點紅對楊森的問題每每有問必答。

「那你認為,一個美人如果將整張臉都蒙住,還能看出是美人嗎?」楊森滿臉的懷疑,這是他看今天來此的目的。他以前接觸的人少,雖在網上電視上看美人無數,但也想象不出沒看臉就被判定的美人。又不是威壓殺氣,能感覺到!

「身材。」一點紅想了想,吐出兩字。

「哈哈,一點紅,你知道嗎?我曾听人說︰風流的人看美人臉,下流的人看美人身。你會看人的身材就說是美人嗎?」楊森想不到一點紅會這麼回答,有些忍俊不禁。

「舉止、氣質。」一點紅被笑的有些臉熱,卻沒有向朋友發脾氣,只是想了想,又答道。

「哦,你說一個人蒙住臉,也能給人一種這是絕頂美人的感覺。那她要有什麼樣的氣質呢?」楊森仿佛想到什麼,轉頭看著一點紅。

「無法形容,但很吸引人。」一點紅覺得自己口才不好,只能這麼表達。

「哈哈,一點紅,那我們今天就看看,什麼樣的風姿氣質,會讓人在蒙著臉的時候,還能迷住閱美無數的風流浪子楚留香吧。」楊森腳步更輕快了。

一點紅沒有再回答,只是緊跟著楊森的步伐,向山頂走去。

簡單的茅屋,在群山環繞,鳥鳴花香的地方,也能變得古樸淡雅之感。

籬笆門敞開,楊森沒有報名,只是加重了踏腳時的聲音,他相信里面的人能察覺的出來。果然,當他們靠近門時,已傳來一陣優雅的語聲已緩緩道;「孤山清淨,地處偏僻,請問是何人來訪?」

「楚留香的朋友,不請自來,多多叨擾了。」楊森推門而入,直視香案前的身影。

她長發動肩,身穿黑袍的女子,挺直腰背跪在香案前。她背向門戶,也瞧不見她的面目。黑袍寬大,也無法細看出身材。但當她緩緩起身,輕輕轉過來面向兩人,幾個簡單的動作就給人一種感覺,風姿卓絕,婀娜多姿,仿佛將優雅已融入骨血的窈窕佳人。

「原來,真的有光看動作就如此吸引人的女人。」楊森也說不出這種感覺,但看著對方的動作,只覺得心神舒暢,賞心悅目。

一點紅在身後,無言的點了下頭,表示贊同。

「兩位是楚留香的朋友?」秋靈素黑紗蒙面,但視線仿佛已經透出。

「我們這麼覺得,楚留香是不是這麼認為就不得而知了。」楊森從正面繼續打量對方。

「那兩位前來,是為了楚留香的事?」楚留香剛走不久,秋靈素有點懷疑。

「不,只是偶爾听聞夫人的事情,一時好奇前來看看而已。楚留香的麻煩和我們無關。」楊森推的很干脆。

「哦,那就要讓兩位失望了?未亡人沒什麼可看的。」秋靈素一時也不知對方說的是真是假。

「不,物超所值,美人啊。」楊森的評價讓秋靈素哭笑不得,這是被小青年調戲了。

「公子並未看到我的容貌,就妄言美丑嗎?也許我很丑。」秋靈素見對方的眼神清澈,沒有輕浮之意,倒是沒有生氣。

「我曾經問過旁邊這位朋友,如果一個人無法看到臉,怎麼判斷是不是美人。他告訴我舉止氣質。我曾懷疑過,如果無法看到一個人的臉,怎麼判斷對方的美丑,說不定看著身材不錯,實際上滿臉疤痕。」楊森說道這里,發現對方的黑袍一顫。

「但是今天看到夫人,我也不得不承認,也許容貌比較直觀,但舉止優雅,動作淡然婀娜而富有韻律,真的能將一個人的氣質表現出來。現在就算夫人長的奇丑無比,我也覺得夫人當之無愧是為美人。」楊森說話客氣直觀。

「你不丑,你很美。」一點紅也用他的名言,回答秋靈素的疑問。

「多謝兩位公子謬贊。」秋靈素自毀容後,被別人稱贊為美人,她總是自覺得有幾分諷刺意味。而兩人稱贊的是氣質舉止,又語氣真誠,就算秋靈素為人淡然,也有幾分欣喜。

「看完美人,我們就要走了。打擾夫人,請見諒。」楊森滿足了好奇心,準備走人了。

「兩位不是楚留香的朋友嗎?當真不管他的事情?」秋靈素對兩人多幾分好感,也對他們是楚留香的朋友相信幾分。此時,兩人不管楚留香的事,反倒讓她好奇起來。

「哈哈,楚留香招惹的麻煩,就讓他自己頭疼吧!夫人可千萬別對他說我們來過的事情,要不然又要被拖下水去幫忙跑腿了。」楊森無奈的苦笑。

「好吧,那兩位好走,我不會告訴楚留香的。」秋靈素也不強求。

「對了,這件暗器就送給夫人了。可以貼身收著,關鍵時可以救命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都寫在里面。就當是對美人的見面禮,和保密的謝禮好了。」楊森說著就將一個巴掌大的紅色木盒放入秋靈素手中,話音未落,人就不見了。

一點紅見此,向秋靈素頷首為禮,也運起輕功向山下飛射而去。

到達山底,兩人再次坐上馬車返回濟南。

一點紅見對方在榻上閉目養神,也沒有多問,放下門簾繼續調息,任馬兒自己帶路。

楊森閉上了眼楮,但心底卻有些復雜︰當他看到秋靈素的背影而贊嘆不已時,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某個白衣僧人合十的身影,淡雅靜謐,悠然出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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