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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華 淡眸望著龍瑭一襲水藍色的身影,在他飄遠的目光里,漸漸離去。

一如八年前,他收到龍瑭的退婚書信,離開龍堂時,那短暫,且匆忙的回眸一瞥,心內,五味陳雜。

總是百般滋味,難以道人傾述

龍瑭端著熬好的湯藥,走向柳君行的房間。

黑瓴站在樓廊里守候,見到龍瑭的身影,先行打開屋門,隨後接過龍瑭手中的藥碗,與龍瑭一起走進屋中。

屋子里,彌漫著厚重不散的血氣,還有透著一絲甘苦味道的藥香。

水衣洗好退熱的濕帕,換下柳君行額上,快要蒸干的白帕,憔悴的素顏之上,染著體力幾盡透支的勞累。

「水衣姑娘,扶起柳湖主,該喝藥了

龍瑭取來桌案瓷盤上,放著的一截青草粗桿,吮入口中,單手端起藥碗,吩咐道。

水衣抬眼看向黑瓴,面帶幾分難色的把手伸向床榻。

床榻上,柳君行身著一件單薄如絲的棉緞里衣,褐眸微閉,意識不清。

斜著側開的衣領,松垮的系在胸口的位置上,露出一片純白的肌膚,讓水衣不敢直視。

水衣顫顫的拿起枕頭墊在柳君行的背後,兩面臉頰紅的像煮熟的蝦子,急忙站到榻邊,不再靠近,喚向黑瓴︰

「黑、黑瓴,換你來。主子他,不喜歡被女子踫

「好咧

黑瓴站在一旁,好像早有預料似的,一絲猶豫都沒有,爽快的點頭答應。

本來,他就是想換下水衣的。

他之所以,一直都沒開口提起這個尖銳的問題,實在是擔心水衣臉皮薄,私下里,要是掐他一頓,那就不好了。

龍瑭一雙桃花美眸,微有詫異的听著水衣與黑瓴的對話,笑著勾起唇角,含著青草粗桿放入藥碗中,吸吮一口。

然後,拿湯匙頂開柳君行僵硬盤的唇齒,緩緩把藥汁吐送進去。

一口藥汁入喉,柳君行在昏迷的意識起,身體不由自主的做出反`抗,側頭一偏,大半藥汁,都順著唇畔流出。

水衣慌忙拿帕子去擦,擔憂的看著龍瑭再次吸起一口藥汁,往柳君行的口中送去。

許是入喉的藥汁,嗆開了柳君行,長時間封著冷氣的呼吸。

柳君行僵硬發冷的身體,猛的漾出一縷淡淡的血氣,忽而不斷的嗆咳起來。

「咳!咳咳!」

混雜著血味的藥香,綿連不斷的從柳君行的口中,溢吐而出。

龍瑭放下藥碗,曲指點住柳君行身上的止血大穴,靜靜等著水衣把柳君行唇邊的血色,抹淨,擦干。

水衣快速的更換著白帕,擔憂的問︰「龍姑娘,爺的身子,是好轉了,還是沒好?怎麼人就是不見醒啊?」

龍瑭蹙額凝眉,桃花眸內,散開些許疑惑,恍然間,眨眨濃密的睫毛,如羽輕動,緩緩的扇開,閉上。

復而,再次扇開。

龍瑭淡聲問道︰「水衣姑娘,柳湖主,是不是‘心有所引,情有所動’?」

「嗯?龍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水衣不解的目光,看看龍瑭,轉而,又看向黑瓴。

黑瓴硬著頭皮,想了一會兒,腦袋里的靈光,再次顯靈,嗖一下子,乍現。

他極為肯定的在龍瑭與水衣面前,不客氣的揭開柳君行內心世界的神秘面紗,道︰

「龍姑娘,我們爺,自幼時開始,此生最大的想法,就是報恩。以身相許的那種,報樓姑娘的恩。

爺當年,抱著以為是樓姑娘的那兩具骸骨,那哭的,簡直魂兒都掉沒了。看得我那心驚肉跳啊!

這算不算是,‘心有所引,情有所動’?」

「」

龍瑭對于黑瓴這種,完全形象化描繪事實的敘述風格,表示暫時,尚無力接受。

不過,從中得來的信息,龍瑭還是比較滿意。

斂正神色,龍瑭不再急著給柳君行喂藥,而是,撢撢衣衫,問向水衣︰

「水衣姑娘,你身邊,有沒有樓姑娘日常所更換下的衣衫?替我尋一件過來!」

水衣愕然︰「龍姑娘,你、你是打算,要扮成樓姑娘,替爺喂藥?」lw*_*w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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