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成玄奕睡得那才叫一個香甜啊!
天剛剛蒙蒙亮,成玄奕便被金之南叫醒。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半眯著眼楮,看了看屋外暗灰色的天,不耐的開口︰「你叫我干什麼,天都沒亮,我再睡會。」說完,倒頭就睡。
金之南此時早已洗漱妥當,每日她都是這個時候起床,需要為帝君料理早膳。
一把拉開成玄奕身上的被子,一見里面的春風,頓時嚇得驚呼一聲,急忙轉過臉去,「要死了,你怎麼不穿衣服?」
被她這麼一鬧,成玄奕的瞌睡也醒了大半,笑得賊兮兮的,「我喜歡果睡。」
成玄奕早就料到金之南會叫他起床,所以昨夜在她入睡後,他便把門鎖打開。
「變態……快起來,別磨蹭,免得被人發現。」
成玄奕緊緊的捂住被子里,一副困倦的模樣,「我還沒睡醒呢!」
「你找死啊,你給我起來!」金之南說著就準備去拉成玄奕起身,但是一想到被子下的春光,剛剛伸出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成玄奕自然發現了她的窘迫,壞壞一笑,無賴的說道︰「你替我更衣,我就起來。」
什麼?更衣?你他媽一件衣服都沒穿,讓我給你更衣?
金之南有一種快要氣瘋了感覺,停在半空的手隔著被子,用力的抽在成玄奕身上,邊打邊吼出聲︰「讓你佔我便宜,讓你佔我便宜,死混蛋。」
「哎喲喂……」成玄奕可沒金之南那麼多顧忌,此時被揍,他大呼小叫的吼出聲來,也不管有沒有人會听見,或許他心中正樂見其成呢!
見他一叫,金之南急忙捂住他的嘴,狠狠的威脅著︰「你敢再叫?」
「你揍我,還不準我叫了?什麼道理嘛?」
「你……」
金之南氣得狠狠一跺腳,此時真是殺他的心都有了。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徑自向著屋外走去,她打算徹底無視成玄奕。
成玄奕就是這樣,你越著急,他就越來勁兒。金之南此時只希望,他覺得沒意思後自行離去,那就萬事大吉了。
為帝君做好早膳後,天已大亮。
金之南踏進小木屋時,帝君剛剛醒來。
「重傷在身,需進食清淡,今日還是喝粥吧!」
淺淺一笑,帝君點了點頭,「你吃過了嗎?」
「還沒。」
「那一起吧!」
金之南盛了一碗清粥,輕輕搗鼓幾下,待溫度適宜後才喂向帝君,「你先吃,我待會在吃。」
明顯感到金之南有些心不在焉,帝君開口問道︰「你有心事?」
金之南聞言心中一驚,有這麼明顯嗎?
不知道怎麼回答帝君的話,金之南選擇沉默不語。若說沒心事,倒顯得欲蓋彌彰。
而這時,成玄奕在影六的伺候下已經起身,今日的他心情顯得格外好,對誰都一臉的笑意。
剛剛才踏出金之南所在的木屋,就踫到了安平和老周等人。不同于素來的淡漠,此時他熱情的打起招呼來。
「吃早膳了嗎?」
安平和老周目瞪口呆的看著從大統領房內走出來的男人,巨大的震驚讓他們紛紛忘了言語。
大統領的房內居然有男人了?這人顯然是剛剛才起床,難不成他昨夜睡在這?
這……這……兩人莫非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
大統領要嫁人了?
那,那一位又該怎麼辦?
帝君和成玄奕在山上的這些日子,所有人都看出了這兩人私下為了大統領而暗暗較勁兒。但是,照成王在大統領房內睡了一夜來看,莫非最終他抱得了美人歸?
成玄奕仿佛沒看見兩人眼中的驚詫與疑惑似的,他徑自問道︰「對了,看到你們大統領了嗎,今早我一起來就沒看見她的人,這是上哪去了?」成玄奕自然知道金之南這會肯定在照顧帝君,他不過是故意一問罷了!不然,如何進行下面的計劃呢?
安平稍稍比老周要冷靜一些,他嘗試的開口︰「成王,你……你昨夜是睡……睡……」
也不等安平說完,成玄奕淺淺一笑,指著金之南的住所,秉承著無風不起浪的原則,他誘導性的說道︰「本王昨夜個就睡在這里啊!」
安平和老周聞言面面相視,都是對方眼中看到相同的答案——果然啊!大統領真是成王的人了!
見目的已經得到,成玄奕滿意的笑了笑,緩緩轉身,向著帝君的住所走去。
安平是個沉穩的人,但是那個五大粗老周就不一樣,相信不出一個時辰,整個凌雲山的人都會知道昨日夜里,他睡在了金之南的房中!
成玄奕步子踏得輕快,嘴上還悠哉悠哉的哼起了小曲。影六一早來換崗的時候,從影七嘴里就已經知道了昨夜的事兒。
心中忍不住月復誹︰主子真是越來越幼稚了,要是金小姐知道了,看不扒你一層皮?
成玄奕到達帝君的住所時,兩人剛剛用完早膳。
嘴角揚起一抹得意至極的笑,成玄奕緩緩的走了過去,友好而親切的對著帝君開口︰「今日可好些了?傷口還疼麼?」
金之南愣住了,疑惑的看著成玄奕,手下不受控制的放在成玄奕的額間,問道︰「你生病了?」這只怕病得不清啊,不然與帝君勢如水火的他怎麼會這麼好心?這麼關心人家?
好心情隨著金之南一言稍稍破壞了幾分,臉上卻笑意不改,一副主人家的口吻︰「怎麼說也是凌雲山的客人,我自然得多關心關心。」
金之南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不耐的說道︰「說人話!」
「嘿!」刀鋒一般的眉輕輕一挑,「我怎麼沒說人話了?」
金之南懶得理他,為帝君端來藥,喂他喝下。
成玄奕按捺住心中的怒火,自顧自的盛了一碗清粥,喝了起來,或許是因為粥的味道太好,他喝了一碗又一碗。
金之南總覺得今日的成玄奕陰陽怪氣的,不知他又在打什麼餿主意。想到這里,臉色自然不好,「餓死鬼投胎啊,吃這麼多?」
喝完碗里的最後一口粥,成玄奕滿足的嘆了口氣,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聲音曖昧,意味不明的說︰「昨兒個夜里累著了,自然吃得多了些。」
金之南心里一咯 ,頓感不妙。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成玄奕的聲音再次響起︰「哦,對了之南,我的玉佩掉了,你見著了麼?」
「我哪知道?」
嘴角漾開一抹動人心魄的淺笑,成玄奕曖昧的看了金之南一眼,隨即又望向床上那個男人,緊緊的鎖住對方的眼眸,一字一頓的說︰「昨兒個我歇在你屋里,會不會落床上了啊?」
話雖然對著金之南,不過卻看著帝君,當發現素來面不改色的那人眼眸滑過一抹淡淡的異樣時,成玄奕笑得越發舒心了,真想直呼快哉!
深吸一口氣,金之南憤怒的瞪著成玄奕,「你不說話,會死是不是?」
媽的,昨天讓他留在屋里,果然是錯誤的決定,照著成玄奕的性子非得把白說成黑,無說成有。
「你又害羞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兒,你遮遮掩掩干嘛呢?」
砰的一拳,金之南狠狠的招呼在成玄奕身上,成玄奕也不躲,讓她死命的揍了幾下。成玄奕在承受金之南毆打之際,還不忘對著床上的帝君笑嘻嘻的說道︰「到時權擎王可要留下來喝杯喜酒啊!」
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金之南怒吼一聲,「誰說要嫁給你了?你少胡說八道。」
成玄奕幽怨的看了金之南一眼,「都把人家給睡了,你還想做個負心人麼?」
「我什麼時候睡你了,你說啊,什麼時候?」
成玄奕月復黑至極,金之南卻脾氣火爆執拗,直來直去,哪是他的對手嘛。
「第一次是在你的雅閣小築……」成玄奕越發幽怨了,「至于第二次,不就是昨晚麼?」
似乎察覺到金之南準備說什麼,成玄奕頓時開口︰「你敢說,我昨晚不是睡在你房里。」
「不錯,你昨晚確實睡在我房里,不過……」
未曾說完的話登時被打算,成玄奕輕笑一聲,「沒什麼不過的,睡就睡了,我也不是看不開的人。事已至此,選個良辰吉日,我娶你過門。」
「誰說要嫁你了。」
成玄奕滿臉的不以為然,他笑得越發舒心了,「那我嫁你吧,結果都一樣,哈哈哈!」
這時,帝君開口了︰「自古以來,女子名節為大,成王不該如此毀她名聲。」
成玄奕冷冷一哼,看了帝君一眼,「你少假正經,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別裝了。」
金之南輕輕吸了口氣,格外平靜,若是細看,便能發現她眼底還泛著一絲精神上疲憊。
「成玄奕,別再這樣了,你說過不會強求我,你這樣我心里難受。」
金之南的聲音很輕,很平靜,帶著些許無奈與彷徨,讓成玄奕的心狠狠一顫。
在心底不禁狠狠罵一句,我能不急嗎?這個男人對你虎視眈眈,我不急些,你還不被拐跑了?
金之南緩緩起身,向著外面走去,屋內的空氣太壓抑,此時的她需要冷靜。
當屋內只剩下兩個男人時,帝君坐了起來,對此成玄奕也不感到奇怪,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
「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完全沒有了靈魂,徒留一具空洞的軀殼。我看著她頹廢,絕望,然後蘇醒,振作,強大……這一路,她走得很辛苦,很難,很孤單……」
帝君徑自倒了兩杯烈酒,其中一杯遞給成玄奕,他緩緩舉起酒盞,兩個同樣優秀的男人首次因為一個女人而踫響了酒杯。
「其實,她的心很軟弱,她害怕傷害身邊每一個她在意的人。所以,她比我們活得更累,只因她的心更軟,更多情!所以,注定了她的逃避與徘徊。」
帝君淺酌一口烈酒,再次說道︰「有時我真羨慕你的無謂,你比我好,至少她知道你愛她,但是我連這句話都沒有說出口。我想,她是不知道的吧!」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酒精拉近了男人之間的距離,成玄奕深深的看了帝君一眼,「為什麼不告訴她?」
「多一筆感情的負擔,對于一個女人而言不見得真是幸事。我想她的心別那麼沉重,如此花樣年華應該承歡膝下,有著每一個女兒家的肆意與張揚。但是,命運注定了她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所以,那些平凡卻珍貴的幸福距離她很遙遠。」
成玄奕點了點頭,端起酒盞,敬了帝君一杯。
烈酒滑入咽喉,如同刀割一般火辣辣的,男人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別樣的沙啞,「這一點,我不如你,你比我做得好,我終究還是自私了些。」
「青梅竹馬,怦然心動,你們這樣的情意,我比不上,我明白的。你在她心目中佔著一個重要的領地,誰都替代不了。」
這一刻,成玄奕從心里佩服帝君。如此自負驕傲的男人能夠無謂正視自己的無奈與酸楚,這一點,成玄奕自問自己做不到。
「生死與共,不棄不離,于死亡邊緣,讓她重獲新生。沒有你,或許真的沒有今日的她。在她心里,你又何嘗不佔一席重地?」成玄奕輕輕的吐了一口悶氣,「公平競爭吧!她這樣的女人,值得我們珍惜與深愛!」
杯中酒,一飲而盡,素來淡漠的帝君嘴角掀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可是,卻不知能否有福氣擁有?」
執起酒盞,成玄奕為帝君斟滿一杯,「若是沒有她,或許我們會成為朋友。」
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彌漫在兩人之間,帝君端起酒盞與成玄奕一飲而盡。
「是啊!若是沒有她,或許我們真的會成為朋友。不過,我們注定會成為對手。」
「能成為權擎王的對手,榮幸之至。」
放下酒盞,帝君重新躺了下來,說道︰「我也是!」
話音剛落,木門從外被輕輕推開,金之南緩緩走了進來。
成玄奕看著躺在床上虛弱的帝君,只覺得嘴角抽搐不止。
媽的,不是說好公平競爭嗎?這會扮虛弱,扮可憐,算怎麼回事嘛?
難不成老子還自殘一刀,也躺下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