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與蘇爹「同床共寢」也有一個月了,從最初的別扭,到如今的習慣,包子表示,其實,在這種冷掉渣的的鬼死天氣里,身邊能有一只暖呼呼的大抱枕,感覺還是不賴滴。雖然這只「抱枕」體積大了點,雖然這只「抱枕」質地硬了點,但看在蘇爹主動「自薦枕席」、「投懷送抱」的份上,非常「大度」的蘇包子認為,他還是應該把那一眯眯的嫌棄扔到旮旯堆里去充化肥。
所幸蘇爹沒有讀心術,否則,他可能會半夜起床掐死這只肥包子。
不過,自以為自己吃了虧的小包子顯然低估了習慣的力量。
這幾天,蘇文杰的內心不太平靜,公司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財政莫名出現了近一億的「空洞」且不說,還受到了來自族內元老、其他家族以及政府組織的聯合施壓,他們妄想趁亂撈點好處,仿若他蘇文杰只是只紙老虎,任誰都可以踩上一腳。
然而,蘇文杰到底是不是那麼好拿捏的人,恐怕這些人比誰都清楚,只是利益的誘惑太大,讓他們甘願冒著被老虎反咬一口的風險,在虎嘴里拔牙罷了。
今晚,蘇文杰失眠了。
蘇文杰雖然狂傲,卻也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任何事情,若沒有做好十分的準備,他不會輕易去做,否則,表面上再完美的方案,在實施的過程中,會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導致效果大打折扣,那就失去它原有的價值了。
但是,如今越來越嚴重的形勢卻讓他不得不考慮——迎戰,或者繼續潛伏?在沒有做好充分準備的情況下,這成為了一個難以抉擇的問題……
夜晚的寂靜,總能使人更好地沉澱煩亂,整理思緒。蘇文杰看了一眼懷里已然熟睡的小包子,輕輕把他放到了床上,給他掖了掖被子,然後攏起睡袍,束上腰帶,來到了陽台上。
這是一個晴朗的深秋,漫天的繁星點綴在漆黑的幕簾上,遠處傳來整點的鐘聲。
也許因為身邊少了某種熟悉的氣息,蘇包子沒有像以往那樣,一覺沉睡到天亮。迷迷糊糊中,他拍了拍身上的被子,覺得手感不對,便悠悠地醒了過來,慢吞吞地睜開了眼楮。
打個哈欠,揉揉眼楮,小包子左蹭蹭,右蹭蹭,除了被子,沒有遇到什麼障礙物,終于遲鈍地發現,身邊某只「人形物體」,不見了!
「爹地?」小包子坐起身子,困惑地喊了一聲。軟綿綿的叫喚消失在空氣里,房間里回答他的只有鬧鐘的「嘀嗒」聲。
其實,蘇文杰離小包子並不遠,陽台連著小包子的臥室,上面放著一張躺椅、一張矮桌,平時小包子喜歡窩在上面曬太陽,或者看書、喝果汁,如今是蘇文杰躺在上面,眼中倒映著深邃的星空,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蘇文杰想點一支煙,但想到小兒子在房間里,還是作罷。
不了解蘇文杰的人,總是很難想象,在那副冷漠的面具之下,蘇文杰會為他的小兒子留下一絲心軟,一分細膩。
微風吹動陽台與臥室之間的紗簾,小包子發現了蘇爹的身影。
不知道為什麼,小包子覺得這樣的蘇爹看起來很落寞,落寞得讓人難過。
想起這些天來蘇爹神色間難掩的疲憊,小包子突然體會到了蘇爹身上那「不容易」三個字——年紀輕輕就接下了一個家族的重擔,前有豺狼後有虎,都在虎視眈眈著蘇家這塊肥肉,各種利益互相糾葛,分不清孰是孰非……而他,不僅沒記著蘇爹對他的好,還一天到晚跟蘇爹唱反調,耍小脾氣,實在是太不應該!
難得自我反省了一番的蘇小包子跳下了床,輕輕打開門,「 」地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一陣淡淡的女乃香傳來,把蘇文杰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蘇包子小心翼翼地端著一杯滿滿的牛女乃,輕輕地放到了蘇爹手邊的矮桌上,然後趁著蘇爹怔愣的當頭,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里。
蘇爹反射性地一撈,把小包子抱坐在了他的腿上。
懷里的包子軟軟綿綿的,散發著淡淡的女乃香,讓蘇爹緊繃的神經有了片刻的放松。
「怎麼起來了?」,蘇爹平靜地問道,表情依然冷肅,手卻輕輕地揉了揉小包子的腦袋,讓那冷硬的色彩淡化了不少。
「看到爹地不在,就起來了」,小包子親昵地蹭了蹭蘇爹的大掌——這在以往都屬于蘇旻的「福利」。
「爹地睡不著麼?」小包子趴在蘇文杰身上,眨眨眼楮,問道。
小包子的關心軟化了蘇爹那顆冷硬的心,他牽起一抹極淡的笑意,拍拍小包子的頭,說道,「爹地沒事,快去睡吧」。
「我不困!小越想在這里陪陪爹地」,包子很滿意地看到蘇爹眼底的疲憊褪去不少,再接再厲道,「爹地,我沖了一杯牛女乃給你,有助于睡眠~」,說完,端起那杯牛女乃,湊到了蘇爹的嘴邊。
這下,蘇文杰倒是有點詫異了,他以為小包子那杯牛女乃是沖給他自己的。
蘇爹喜歡小包子身上那陣淡淡的女乃香味,卻不喜歡牛女乃那種甜膩膩的東西,不過,為了不掃小包子的興,他還是從善如流地喝了幾口。
「喝吧」蘇爹把剩下的牛女乃遞給了小包子。
蘇包子用胖乎乎的爪子捧著杯子,晃蕩著雙腿,眯起彎彎的眼楮,很是享受地,一小口、一小口地把牛女乃給喝掉了……
把空杯子放在桌上,蘇爹不再堅持讓小包子回房睡覺。他拉開睡袍,把小包子裹進了懷里。
熟悉的氣息,溫暖的「抱枕」,剛說完「我不困」沒多久的小包子又昏昏欲睡起來。
蘇爹靜靜地看著小包子,略一猶豫,在他的眉間落下了一個吻。
唇下的皮膚很溫暖,讓悶騷的蘇爹不舍得離去。
原來,在這個利益至上的、冷冰冰的蘇家里,還是會有溫暖的產物的。
蘇爹漫無目的地想到了蘇家的種種,兀地,神情一冷——前幾天,那些不安分的族里人竟然話里話外都在用蘇越的安危來威脅蘇文杰,想要分得蘇文杰手里的權力,顯然以為自己找到了蘇文杰的軟肋。
「想要拿我的孩子當搶使,也要看有沒有這樣的能力!」,蘇文杰冷冷地想到。
夜色,深了,小包子與蘇爹的關系又前進了一步,那未知的命運,又會滑向何方?
最近的蘇焱有點抓狂,他本秉持著「與蘇家人抗爭到底」的原則,想要對那只可惡的「黑心芝麻包」實施「冷處理」戰略的。沒想到,他還沒把那只包子怎麼樣呢,那只包子反倒不黏他了——不僅不黏他,還在每次經過他的時候都鼻子一哼,小腦袋一撇,酷酷地「賞」他一個後腦勺,上面仿佛寫著,「就不想理你,吹啊?!」。
蘇焱一開始還能死鴨子嘴硬地在心里暗暗啐道,「哼!不理就不理!我還樂得清靜呢!」。
然而,時間一長,蘇焱就郁悶了,他總會不自覺地想起小包子那兩個濕漉漉的臉頰吻,然後拿小包子前後的態度對比了再對比,內心的失落感也隨之一次次地加深。
更可惡的是,偷走他臉頰「初吻」的那個小鬼,偏偏喜歡在籃球場上晃悠,不僅讓他們相遇的概率大大提高了,還用他那張「裝乖」的笑臉博得了所有籃球隊隊員和啦啦隊隊員的好感,一口一個「什麼什麼哥」,一口一個「什麼什麼姐」,叫得可甜了!
嘴里抹了蜜啊?!那麼甜,也不怕蛀牙!蘇焱這別扭的熊孩子在心底酸溜溜地想到。
隊長不爽的結果就是,球隊的訓練越來越狠,越來越極限,讓隊員們每次訓完都有一種靈魂歸來的重生感。
與叫苦不迭的球隊隊員以及怨念叢生的蘇某熊相比,包子的小日子過得倒是很滋潤,每天養養花,除除草,看看書,作作畫,晚上撲老爹,周末撲哥哥,打滾撒嬌賣萌神馬的毫無壓力。
至于蘇大哥?小包子哼哼地表示,誰叫他讓哥哥不開心了?甩一個白眼,雖然他曾覺得欺負大哥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但是,鑒于大哥的種種「劣跡」,小包子決定在心底判他一個「無期徒刑」!那頭笨熊,愛干嘛干嘛去!
由此可見,包子受蘇二哥的影響有多深——可憐的蘇大哥,遇上蘇旻這種月復黑的主兒,您就自求多福吧,阿門~
這天,蘇旻的學校開展了一年一度的徒步越野競賽活動,活動地點設置在郊外的一座山上,這座山還沒有被開發出來,只有一條條蜿蜒崎嶇的小道延伸至前方,遮掩在茂密的樹蔭之下。
當然,為了安全,蘇旻他們早就選好了幾條危險性較小的道路,沿路插上了旗子,作為標示。每一個參賽者還配備有信號發射裝置,若是出了意外情況,只要按下其中的紅鍵,最近的救援隊就會前去救助。
如非特殊情況,參賽者是不能偏離既定道路的,一經發現,便要扣分。
作為一只愛湊熱鬧的小包子,蘇小越童鞋自然不會放過這次絕佳的機會。在他的軟磨硬泡之下,蘇旻不得已,帶上這條小跟屁蟲,來到了賽場。
蘇旻沒有參賽,因為他是這次活動的組織者,必須維持現場的秩序。小包子不想再讓二哥擔憂,便乖乖地呆在營地的帳篷里,架著畫板畫畫,偶爾溜達到二哥的身邊,看看比賽的進度怎麼樣了。
然而,事實告訴我們,有時候並不是你不去找麻煩,麻煩就不會找上你了的。
于是,當我們忙得焦頭爛額的蘇二哥回過神來時,竟發現帳篷里的小包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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