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永不許入宮?」陳氏和俞景辰被容瑾的話嚇得面色一白,眼楮睜的大大的,身子險些癱軟在地上,一臉不敢置信。
「不,陛下,陛下我可是淑妃的父親,您不能這樣,」陳氏慌亂之中有些口不擇言。
俞景辰正做著進宮過上奢華尊貴的美夢,容瑾突然說不讓他入宮,無疑是在他的頭上狠狠的澆了一盆冰水,讓他如墜冰窖。
嚇得忙從地上站起,伸手緊緊的拽住容瑾的衣袖,滿臉氣憤和不甘,大聲問道︰「為什麼?就為了你懷里的這個小賤人嗎?」說著手指一指容瑾懷里的俞景嵐。
見俞景辰當著自己面就敢這樣責罵俞景嵐,容瑾氣的怒喝道︰「放肆,」說著手臂揮動,狠狠的甩開俞景辰的手。
「來人啊,給朕掌嘴,」
陳氏听到俞景辰說出的話,心中暗道不好,有些後悔,平時自己對這孩子太過溺愛,竟然慣得他不知天高地厚,跟女皇說話,哪能你啊,我的啊,再說了當著女皇的面罵俞景嵐小賤人,這不是打女皇的臉嗎?
陳氏听到女皇要掌俞景辰的嘴,嚇得忙一把把旁邊嚇呆的俞景辰拉下,跪倒在地,旁邊的宮侍,听到容瑾的話,忙上前,一人抓住俞景辰的胳膊,一人上去就要狠狠的扇俞景辰的耳光。
陳氏忙抱住俞景辰,把俞景辰緊緊地護在懷里,不住的哀求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都是我沒教好這孩子,還請女皇看在他不懂事的份上,饒了他吧。」
容瑾冷笑一聲,「你身為人夫不知好好教導子女,讓子女任意妄為,身為人父苛責嫡長子,你根本不配做一品夫人,朕今天就撤了你的誥命,回家好好反省去吧!」
陳氏見女皇眨眼間就撤了他的一品誥命,頓時眼前一暗,差點暈倒在地,他平時能在各府中受人尊重,可不就是憑借著一品誥命,正想開口求饒,卻見女皇正冷冷的看著他,再不敢開口說一句。
「至于你,」容瑾說著看向俞景辰,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口出惡言,不知羞恥,不敬兄長,刁蠻無理,實不配為人正夫。」
陳氏听了女皇的話,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柱子上才好,女皇開口說他兒子不是正夫的好人選,那以後還有誰會娶他兒子?連女皇都不喜的人,誰敢娶回家,給女皇添堵?他兒子這一輩子就這樣完了?
俞景辰這個時候也被容瑾嚇得半死,听到女皇的話,更是眼楮一翻,嚇得昏死過去,
陳氏見此忙撲到俞景辰的身上,大聲呼喊道︰「辰兒,辰兒,你不要嚇爹爹,辰兒…」
陳氏知道今天算是徹底遭了女皇的厭惡,他兒子是再不能入宮了,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希望女皇收回剛才的話,不然他兒子這輩子都別想嫁人了。
可是他卻忘了,皇上都是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哪里容易收回去?
陳氏忙跪倒在地,狠狠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額頭都磕的一片青黑,他卻渾不在意,只是哀求著,可是容瑾又豈是那等心軟之人?
陳氏見求女皇無望只好抬起頭,眼楮緊緊的盯著俞景嵐,嘴角扯了一絲笑意,盡量使自己顯得溫和一些「嵐兒…不…淑妃,求淑妃大人大量饒了你弟弟吧,他雖然有錯,但他年紀小,畢竟是你弟弟,就算是看在你母親的份上,就饒了他吧!」
看著一向在自己面前囂張的陳氏如今跪在地上哀求自己,俞景嵐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似解氣,似感嘆人生無常,又似憐惜他一片慈父之心。
俞景嵐轉過頭看向容瑾,欲言又止道︰「陛下!」
容瑾知道俞景嵐想說什麼,搖搖頭,柔聲道︰「你啊,就是心軟。」
俞景嵐不好意思的輕笑,然後轉身面色一變,冷冷的看著陳氏「兵部郎中之女陳明,果敢明斷,多才多德是妻主的好人選,且你們兩家關系向來親近,就把俞景辰許給陳明好了。」
听了容瑾的話,陳氏驚訝的眼楮突兀,嘴巴大張,陳明可不就是她佷女,自己的佷女什麼德行,沒有誰比他更清楚的了,雖然還沒娶正夫,內院里小侍就有好幾十個了,整天吃喝玩樂,文不成武不就,
這樣的人,他怎麼舍得讓寶貝兒子下嫁,可是女皇的話一言九鼎,想來是不會反悔的,難道自己的兒子真的只能嫁給那不成器的佷女?
剛剛醒來的俞景辰听到女皇要把他嫁給沒出息的表姐,嚇得眼楮一翻又暈了過去。
容瑾懶得看他們的丑態,不耐的吩咐道︰「送他們出宮。」
陳氏是被宮侍給扶出去的,俞景辰是被人給抬出去的,當天晚上,女皇賜婚的聖旨就送到了俞府。
陳通對這門婚事倒是很願意,巴不得和俞府的關系更親近一些,這樣她的官路才會恆通無阻。
陳明正在房內與幾個小侍玩的正高興,突然被告知要娶自己的表弟俞景辰。
頓時臉色有些不好看,想起那個平時總是嘲笑自己無能的表弟,陳明也是毫無好感,她更喜歡大表弟俞景嵐,可是俞景嵐進了宮,成了女皇的男人,她自然不敢再有什麼想法。
可是想起小表弟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陳明心中就是一陣不願,不過想想小表弟那模樣還是不錯的,被嬌養長大的貴門公子,想來和這些庸脂俗粉不一樣吧?
說著看了眼袒胸露背不斷向自己媚笑的小侍們,
想起俞景辰那張漂亮的小臉,陳明心里倒是有些願意了,哼,以前總是瞧不起自己,這次等你嫁給我後,我倒要看看你還怎麼囂張?
沈畫三人終于被放了出來,當天就陸續來給安伊人請安!
只見安伊人坐在上首,眼神平靜的看著給他請安的沈畫,
沈畫這幾個月在玉內好吃好喝,人有些發福,只見以前寬敞的衣裳,現在倒是有些緊繃了,再也穿不住那種飄飄欲仙的清麗風采了。
沈畫給安伊人行了大禮後,自行站起來,笑道︰「臣妾有幾個月沒來沒您請安,真是臣妾的罪過,這都是憐妃干的好事,如不是他心思歹毒,想要謀害您和陛下的皇嗣,臣妾也不會被連累,臣妾……」
安伊人靜靜的等沈畫說完,旁邊的林可卿三人卻是暗中撇嘴,一臉不屑,這人內心得多強大啊,才能這麼不要臉?
安伊人等沈畫說著,這才淡淡道︰「好了,德妃快坐吧!」
沈畫剛剛坐下,憐妃莫幽就來了,也是先給安伊人行了大禮,這才坐下,沈畫見到莫幽,冷哼一聲,扭過臉去,一臉的不屑。
莫幽懶得和沈畫計較,仿佛什麼事兒也沒有發生過一般,淡然的和安伊人談笑。
蕭書雪是最後一個來的,他被關了三個多月,才被放出來,滿臉幽怨,他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可不是西秦國,不是他能能為所欲為的地方,這是鳳鳴國。
蕭書雪冷著一張臉,給安伊人行了大禮後,
「坐吧,」安伊人淡笑著,眼中一片平靜,看不出絲毫的不悅,
莫幽卻在這時站起來,一臉的愧疚︰「都是臣妾不懂事,讓鳳後掛心了,臣妾心中很是不安,臣妾想要敬鳳後一杯茶,以此來表示臣妾心中的歉意,還望鳳後不要嫌棄才好!」
莫幽這樣說安伊人就是不想喝也得喝了,不喝豈不是嫌棄他?
安伊人點點頭,見安伊人答應了,莫幽很是高興,旁邊的宮侍遞給莫幽一杯溫熱清水,鳳後有了身孕喝茶也不太好。
莫幽上前兩步恭敬的跪下,雙手端茶,高高的舉起,旁邊的宮侍忙接過,遞給安伊人,安伊人接過後,輕輕的沾了沾茶杯口就放下。
莫幽卻很是欣喜,大贊安伊人不愧是鳳後,天下男兒的典範。
過了片刻幾人出了長樂宮各自散去,莫幽出了宮門,臉上的笑意淡淡隱去,眼中滿是疑惑,暗自喃喃道︰「不對啊!」
南越國最盛行的就是蠱,而莫幽就是養蠱的高手,剛才在長樂宮他給鳳後敬茶時,暗中把「弒子蠱」放出,這弒子蠱是一種專門吃人體月復中胎兒的蠱蟲,很小,肉眼不仔細看,是看不到的。
這弒子蠱只要在孕夫三丈之內,就自動的鑽進孕夫體內,慢慢的咬死月復中的胎兒,鳳後體內的胎兒必須死,只有鳳後出事,鳳鳴國後宮大亂,他才能在這後宮渾水模魚,
可是他剛才放出弒子蠱後,那蠱蟲卻是紋絲不動,仿佛那大殿內無孕夫,可這不可能啊,鳳後不就是孕夫嗎?為什麼這蠱蟲不動呢?
蠱蟲不可能有問題,那麼有問題的就是——鳳後,難道鳳後並沒有懷孕?想起這個可能,莫幽眼楮一亮,眼中的暴戾和野心一閃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