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散安貞分析的很有道理,確實與事實差不了多少!
金軍統帥完顏訛可自然是做了最明智的選擇,當下就發布了命令,一路延滯李全的行軍,一路以紇石烈牙吾塔部為大將,調集馬步軍五萬,直奔李全的統治中心汾陽而去!
就這樣,北方大地之上,與蒙古人的戰爭剛剛偃旗息鼓,新一輪的烽煙已經開始點燃,只不過這一回卻是金朝與李全之間的明爭暗斗,正如木華黎臨終前的分析如同一撤。
當然,這些李全全然不知,他此刻正在往汾陽趕的路上。李全所部一路急行軍,擺月兌了金軍的視線範圍,已是午夜時分。李全這才命令眾將士打起火把,就著篝火,略微休息一下,直到這個時候,李全看見在火堆旁狼吞虎咽的將士,才發覺了自己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他急忙叫來了糧草官,問道。
「我軍糧草還有多少?」
糧草官略一計算,便答道。
「這數月以來,我們自帶的糧草早就用完了,一直是金軍接濟。現在全軍上下,加上繳獲的,不足五日之糧!」
「壞了!」
鄭衍德一拍大腿,叫了聲不好!
「今日老大您沒去赴宴,金軍必然察覺,以後必然不會再給我們糧草。從這里回我們汾陽,起碼要數月的路程,這該如何是好?」
「不急,拿地圖來!」
李全心微微一沉,嘴上卻不慌不忙,湊著燈火細細的觀看,而張著雨眾人听到不好,也趕緊圍了過來。
李全環視了眾人一眼,笑道。
「你們看,距離我們最近的河中府不過數百里之路,一夜疾馳即到。而依金朝辦事的效率,哥敢斷定,等到明日我們抵達的時候,金朝的最新命令還未下達呢?」
鄭衍德眼楮一亮。
「老大的意思是,我們的憑條還有用?」
李全點點頭,一臉痛惜道。
「估計,也就能用這麼一次!」
說著說著,李全臉浮現狠厲之色。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既然只能用一次,那就一次用個夠本兒!」
鄭衍德搓搓大手,嘿嘿奸笑道。
「明白!老大,您瞅好了!明兒就把河中搬空了!」
而何以兔卻有些擔心。
「這樣不好吧!萬一,河中府他不給,該怎麼辦?我們畢竟還未與金朝撕破臉,先動手豈不是落了一個不好的名聲!」
「不給?」
李全眼一瞪,嘿嘿笑了起來。
「他敢不給,那正好有了借口!他要是給,大家直接涌了上去,刀架在脖子上,拿多少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眾人哈哈大笑。
「既然糧食的問題解決了,那還等什麼?趕緊動身啊!」
李全卻面露沉凝之色。
「恐怕最大的危機,不是在我們這里啊!哥反而擔心我們老家的安全啊!」
楊妙真幾乎失聲尖叫了起來。
「什麼,夫君你的意思是,金朝要在我們老家動手?那可怎麼辦?我們出來的時候,基本上將家底兒都帶出來了,家里只有一幫學生與新兵啊!」
鄭衍德眾人也感覺到胸膛壓抑的很。萬一,這真是這樣,那老家豈不是危險?可如今,大家遠在千里之外,就是飛也飛不會去啊!
李全出征前不是沒有盤算過這種可能,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木華黎就這麼死了,金朝竟然如此快的就動手了。也只能一聲長嘆。
「只能靠岳小北他們自己了!但願,哥先前的布置能夠撐到我們趕回去!」
「那趕緊出發,取了糧草,急行軍回去!」
一听自己的老家可能出現危險,眾人就再也做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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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河中府還沉浸于一片靜謐之中。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河中府的平靜。
「難道是蒙古人過來了?或者,鳳翔府那邊有變故了?」
河中太守一個激靈就從睡夢中驚喜,細細一听,怕是數萬之騎,臉色大變。李全說的沒錯兒,這里雖距離鳳翔不遠,可蒙古人的戰事也剛剛結束,消息還沒有傳到這里來,更別提金軍的最新動態了。當下,這位太守還以為是蒙古人打來了呢。
「快!快收拾行裝!」
這位河中太守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收拾東西,準備跑路。開玩笑,要是蒙古人出現在這里,那就意味著鳳翔前線已經失利了,河中幾千老弱能擋的住蒙古人?
當李全一行人突擊進了城之後,李全就看到了太守府一片慌亂,甚至太守連官服都沒有穿,而是打扮成小廝的模樣。
「你們太守何在?不必驚慌,我們是忠義軍!」
直到李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對方還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直到李全重復了幾遍,大軍也只是緊緊的包圍了太守府,並沒有沖了進去,對面一幫老小婦女顏色才好了幾分,在李全身上停留了數息時間,才有一個顫巍巍的老頭兒分開眾人。
「不知這位將軍尊姓大名。鄙人乃是河中太守。」
李全臉笑得如同花兒一般,連忙下馬攙扶住對方,不住的道歉。
「老大人受驚了!鄙人正是忠義節度使李某人。事態倉促,一時來不及稟告,沖撞了大人,還請勿怪!」
一听是李全當面,那位老大人卻舒了口氣。早就听說,這位李全是個土匪出身,行事不講規矩,今日一見,果不其然。有那個友軍能直接沖進城來,連招呼都不打一個,估計大金國上下,也唯獨這一位敢做了!
只要不是蒙古人就好!
那位老大人一看這架勢,心中更是確認了李全的身份,自然也不用害怕了,但也不敢對李全使臉色。當下,整整衣裳,行了禮節,佯裝不知道。
「慚愧慚愧!不知是李大人到此。倒把下官嚇了一跳!不知李大人,突然造訪,有何要事?」
李全也不廢話,就把一張命令拍在他的面前。
「前線戰事緊急,本官急需糧草,大人,趕緊吧!」
這倒是不假,命令是真的,還蓋著金國的大印呢。更何況,自從開戰以來,河中府也沒少往前線送糧。至于,今日為何換了人來提取糧草,那個就不是本官能問的了,總之,有印信做憑,上頭追究下來,也有說辭啊!
這個老大人看來也很明白事理。毫不遲疑,便叫來人,打開糧倉。
「卻慢!不勞大人動手,我們自己來!」
李全笑眯眯的一把摟住老大人的肩膀。
「來人啊!設酒給大人壓驚!本官正好與大人親近親近!」
這個時候,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李全沒安什麼好心。可是如今,城人家也闖了進來,刀已經架在自己脖子上,你還能說不?
老大人苦笑一聲。
「不敢不敢,李大人駕臨寒舍,未曾遠迎。正欲請大人賞光,往鄙府一敘!請!」
李全也不二話,兩人遂進府,早有機靈的嚇人設備了酒宴,酒過三巡,便有一個門子湊近老大人身邊,將一書信第六過去,老大人展開一看,臉色大變。
李全哈哈大笑。
「老大人何故驚慌!有什麼事,需要本官代勞?」
老大人兩股戰戰,說不出話來。
李全信手一扯,細細一看。果然是金朝今早的命令。嚴令各州府不得供給李全所部糧草軍械。
看來,金朝是真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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