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干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公子,有一個進皇宮的機會。♀」他開口打碎了這一份靜默。
「恩?是麼?」欒羽看著他,也不再管北辰銘的事情了,她知道北辰銘除了辰的話,誰說他都听不進去的,雖然自己是他的嫂子,但是若是有一天北辰軒不要自己了,那麼自己便什麼都不是了。
夜點點頭,神色之間帶著一絲幸運,「據說齊正病了,太醫們都束手無策,咱們正好可以借著這個名頭去皇宮。」
「病了?」欒羽皺起了眉頭,看了北辰銘一眼,後者朝著他聳聳肩,表示不知道。欒羽將目光轉向了子夜,「詳細的說說。」
「似乎是因為軒少上一次鬧過之後,齊正因為急怒攻心,一病不起,然後再加上齊國之內的動亂,心力交瘁,他本身年紀也不小了,臥病在床也便很正常了。」子夜說道,沒有絲毫的同情與憐憫,反而多了幾分幸災樂禍,「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軒少不接掌皇位?」其實,以北辰軒的本事來說,接掌齊國,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哥這一生,只能為臣,不能成皇。」北辰銘說道,想起了過去的時光,眸子里多了一份柔和,一份思念,一份愧疚,一份徹骨的恨意,「嫂子,我要去齊宮,以北辰銘之名去見齊正。♀」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肆而又狂妄的笑意,當日的刺殺,他已經找到了真相,這筆賬,終究是要算的。死一個人是不夠的,既然哥不忍心殺了那個人,那麼便由他來殺人吧。
「為什麼?」子夜問道。只能為臣,不能為皇,就像是一個人被束縛了雙手雙腳,縱使你有逆天的才能,也始終不是九五之尊。
「不該你知道的,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北辰銘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神色之間染上了一層陰霾。雙眸中殺氣迸射。似在醞釀著狂風暴雨一般。
子夜撇撇嘴,他知道北辰銘是什麼樣的德行,也便不會計較了,若是其他人這樣對他說話。他鐵定會翻臉的,即使打不過,也不會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呆著,什麼事情都不做。「不過,羽姑娘,可能會有危險。」子夜皺著眉頭說道。
「危險必定會有,但是,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不是嗎?」欒羽抿唇笑著說道,黑色的眸子里閃爍著森然的光芒。「銘。你不能動手。」她看著銘,面色堅定。
「為什麼?」北辰銘不解的問道,雙手不自覺的握緊。
「不管你承不承認,他是你親生父親,弒父大逆不道。♀天理難容。」欒羽說道,「這種事情,誰都不好說,辰沒有殺他,你也不能殺他,我不會讓他活著的,還輪不到你來動手。」
北辰銘怔怔的看著欒羽,抿唇不語,雙手緊了緊又松了開來,「我知道了。」他點點頭,雖然不甘,但是欒羽說的話他還是要听的。
「嫂子知道你恨他。」欒羽將自己的語氣放柔,「我也恨,辰也恨,但是他不值得你們背上這樣的罪孽,銘,你明白麼?」
听了欒羽的話,北辰銘沉默了半晌,雙唇翕動,「我知道了嫂子。」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心中更是升起了一抹感動,他知道,欒羽來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殺齊正,盡管是為了北辰軒而來的,但是說到底,還是為了他們兄弟。
第二日清晨,除了宙陪著嫣兒,他們都跟著欒羽進了皇宮。
其實已經離齊正病重過去了快要一個月的時間了,殺了不少的庸醫,砍了不少的騙子,齊正的病越來越重,但是敢來的大夫卻是越來越少,生怕一個不小心腦袋搬家,所以,欒羽幾人的到來,給太醫院的人也帶來了一絲希望,給宮中的嬪妃也帶來了希望。
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人希望齊正的病能夠好,自然也有人希望齊正就這樣一命嗚呼,所以,平靜的表面,下面卻是暗流涌動。
自從他們進了皇宮的那一刻,就不知道有多少的人開始了暗中傳遞消息,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人開始了部署,開始的謀劃,開始了將自己的利刃對準了他們,那些人就像是暗中埋伏的毒蛇,不知道何時就會跳出來狠狠的咬上一口。
寢宮之中,站著的不是宮女就是太監,自然也少不了護衛,大大的房子里彌漫著的都是藥味,欒羽幾人走進來的時候,都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
「陛下,人來了。」有太監站在床邊輕聲說道。
「恩氣無力的聲音從紗帳中傳出來,侍女攏起了紗帳,躺在床上的人面色枯槁,像是遲暮的老人一般,一點都看不出了他昔日的榮光。
「陛下,臣妾扶您起來吧。」寢宮之中,僅有這麼一位妃子的存在,身穿著樸素的衣衫,臉上也僅僅只是略施粉黛,臉上帶了一絲疲憊,可以看出,她有很長的時間沒有休息好了。
「那位是皇後。」透過屏風可以依稀看到里面的情景,北辰銘低聲在欒羽耳邊說道,雖然年華逝去,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些許痕跡,但是這個女人還是很美的,雖然不像是欒羽一般傾國傾城,但是也是一位極美的人兒。
齊正在皇後的幫助下坐直了身體,靠在枕頭上,蒼白的臉頰沒有一絲血色。
繞過了屏風,方才看的真切,齊正在閉著眸子養神,所以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到北辰銘,更何況北辰銘是刻意的垂著眸子,領路的人雖然看清了北辰銘的臉龐,但是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因當初北辰軒給他們留下了太深的恐懼。
「是你!」皇後尖聲喝道,「來人將叛賊拿下。」刷的一聲站起來,臉龐之上滿是猙獰,看著北辰銘的模樣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將他大卸八塊。
嘩啦一聲,屋子里的侍衛齊刷刷的抽出了武器,將欒羽幾人團團的圍了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皇後。」欒羽抬頭看著皇後,嘴角帶著迷人的笑意,黑色的眸子里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像是一個漩渦一般,只要看一眼就會不自覺地淪陷進去。
看到欒羽的模樣,皇後垂下了眸子,臉頰上浮現了兩抹淡淡的紅暈,心中一片羞澀,就像是十幾歲的少女一般,「他,他是叛賊。」聲音也不自覺的低了幾分。
「叛賊?皇後娘娘這句話可是說錯了,我們兄弟都是第一次來齊國,怕是皇後娘娘認錯人了吧。」欒羽笑道,聲音說不出的好听,清冷中偏偏帶著磁性,好像能夠催眠一般,很輕易的就會讓人沉淪其中。
「你,你是……」齊正睜開了眸子,眸子里驚詫、喜悅與怨恨夾雜在了一起,「你可是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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