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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宸沒在,留下一封書信,影衛也沒有他的信息。夜未央隱隱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妥,可一時又說不上來。而且她很肯定的就是皇太妃與赫連宸的不辭而別有關。
軟禁赫連宸的理由,仔細想,其實是可以推翻的。同樣的一件事,每一種選擇都有其選擇的理由,未必是唯一的一種選擇。
「阿璃,明天晚上如果開戰的話,你覺得我們會贏嗎?」元夏的心有些忐忑不安,對未來的戰事,沒有經驗,也不知道將會怎麼樣?
「如果按我們那般的布置,應該還能抵擋一段時間。等我們現在帶去的三萬兵將與蒼神國的兩萬兵將也到了邊境,對戰就看大家的用兵作戰手段了,誰高明誰就是勝者。」夜未央連把靈珠縫在自己貼身要穿的小衣服內,還找多了另一顆夜明珠做掩飾的對稱點綴。這樣,就算有人拿到這件衣服,也不會想到其中有顆用布包著是玉璽靈珠。
「希望邊境的兩萬將士們都能拖住。」與東元國的十萬兵將相比較,力量懸殊,令人不得不擔憂。
「到時候,鳳飛關一接到信息,就會喬裝打扮成萬獸山的山匪去攻擊石雀城,從那里撕開一道口子直闖東元月復部,以此來分散東元銅州的兵力,曲線支援南道關。這樣,肯定能拖住。除非,有什麼特殊的情況突變,導致鳳飛關的兵將進攻不利。那樣,南道關的將士們只能死頂熬到援兵來了。」夜未央在車輦內中間放置的小桌上,用手指沾著茶水在桌上畫了一幅簡單的地形圖。標明了南赤、東元、蒼神三國的邊關所在地。
「誰在石雀城駐守?」元夏問。
「名不經傳的郭連,以前是個文人書生,被擠兌,派到邊境來駐守,已有十年了吧。能力一般,魄力不足,有點文人的迂腐。」對于後來被任命到石雀城鎮守邊關的宸王赫連宸,夜未央還不知道,所以還一直以為是原來的那個郭知府。如果知道的話,或許她在戰略方面就不會這樣想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攻克石雀城就用里應外合好了,可以避免城內的老百姓受到戰禍殃及。」
「沒想到夏明皇還是個宅厚仁心的好皇帝啊,連盟國的戰後安撫政策都想好了。」夜未央笑道。
「我哪里比得上阿璃?你連人家敵國王爺的影衛都收留了。這等寬容慈心,也是元夏要學習的地方。」
夜未央望向他,手輕輕地打了他一下,嗔罵︰「吃醋就吃醋,用得著這般含沙射影說些酸溜溜的話嗎?」
「難道為夫說錯了?馬上就要開戰了,你卻把敵國王爺的死士帶在身邊,就不怕他們把我們的情報往外送?赫連宸那人,要說殲詐,誰也比不上他。明明在武奉的,突然就失去了蹤影,你不覺得這事很蹊蹺嗎?」
「是有些蹊蹺。不知道是他有意逃走了?還是皇太妃娘娘把他關在某個地方了,留著後手。」夜未央推測道。
「我想前者可能性要大些。留下影衛是一種障眼法。阿璃一點也不知道嗎?」元夏有點不相信。
夜未央狠狠地瞪他一眼道︰「我怎麼會知道?他又不是每一件都跟我說。」
雖然她與赫連宸的感情已到了濃情蜜意的地步,但對戰事的布署,雙方都沒有談及一句,似乎都有一種默契似的,故意把這方面的敵對身份忽略掉。
連他們都沒注意在感情方面什麼時候成了戀人的?又什麼時候又變回了敵人的?都沒有好好去想過。
由于身體是殷璃兮的,所以夜未央就將她要挑起的責任承擔了下來。她既是殷璃兮又是夜未央了。
「可我什麼事都有跟你說。除非我一時想不起來的。」元夏就連坦蕩的眼神都清澈得象一點隱私都沒有的人。
「傻的,你們是不同的個性,也不同的立場。所以做法也不相同。」
「也是。反正我與阿璃是盟國。我們是同心同德同立場的。」想對那個男人是另一國的,就算阿璃再愛他,說不定,隨著戰爭的爆發,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會變成另一種結果。
想到這,元夏有了一點點的幸災樂禍的歡喜。
果然,行在途中的第三天,他們就收到八百里快馬送來的緊急文件︰邊境爆發了上百年來的首次戰爭。東元國在攻南道關的時候,遭受到了頑強的抵擋。在另一邊,幾乎是同一個晚上,東元國的石雀城受到了萬獸山的土匪攻擊。就算是石雀城內有少部分人想做出一些里應外合的舉動,可惜都被官府提早發現,及時制止並萌滅了。
在途中听到這些報道,夜未央驚得在龍輦內再也坐不住了。她布署的那些方法雖不敢說就有十足把握,但城內的內應還沒有策反,就被制止萌滅了。要麼就是出內鬼,官府早有準備;要麼就是有高人在背後指點。
「元夏,我必須先趕去邊境看看。你的傷勢還不能騎馬,還要再休養半個月才可以騎馬。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就讓我拿著虎符先帶兩萬五的兵將趕去,余下的五千兵將護著你後到。」夜未央邊說邊收拾東西,準備馬上出發。
「好的!我現在馬上擬一道聖旨給你,同意你封為我國的盟軍總將軍,率領兩萬五千將士前往南道關支援。糧草早在半個月前已趕去了,後面的糧草還在籌運當中,半年的糧草是絕對可以供給的。」元夏邊說邊擬聖旨。
「果然不愧是第二強國,居然還能籌到半年的糧草。」夜未央由衷地感嘆。
「如果不是經歷過前幾個月的皇權之戰,一年兩年的糧草都不會有問題。」說完,元夏就拿著聖旨站在龍輦的前面木板平台上,大聲地宣讀任蒼神國聖女為盟軍總將軍的聖旨。並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金光閃閃的虎符兵權交給她。
完了之後,元夏緊緊地抱著她,在她的耳邊道︰「阿璃,我愛你。你多多保重,希望我到了那里,看到你凱旋的身影站在城牆上面迎接我的到來。」
「好的!我一定親自出城迎接你的到來!你自己路上也要保重身體。藥要按時吃,補藥也不能停。」
「嗯!」元夏在她的額頭上深深地印了一吻。
倆人當眾匆匆告別,夜未央便心急如火地帶著兩萬五的兵將連夜趕去南道關。
一路都不停地有戰報呈來︰南道關差點失守,死守的將士已有大半犧牲。加高的城牆幾次險些被攻上,多虧了墨門的精衛帶來的弩箭,擊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架梯攻打。
另一邊的墨門也不停地傳來有關石雀城的信息︰喬扮土匪的人多次夜攻石雀城無果,城里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形勢,一直只守不攻,也不見官府帶兵出城滅匪。
夜未央修書一封給鳳羽關的蔡良,令他率著駐關的八千兵將趕赴鳳飛關,與扮土匪的士兵們匯合待命。
「陽晉,你叫人查查看,石雀城內還有什麼謀士在輔助郭知府?」
「還有,這封信快馬加鞭送給慶王。」自從告訴慶王,煞天就是他親生兒子之後,慶王很快就追上了煞天與沈長老,與煞天相認之後,他們一起去看了武林大會,然後就帶煞天回北玄國了。
煞天在武林大會上比試,輸給天山派的掌門,也就是新一界的武林盟主。由于煞天年紀還小就有這般的武功造詣已屬不易,許多俠士對他欽佩萬分,紛紛自願與他稱兄道弟,找他切磋武藝過招等。
煞天煩不勝煩,便與慶王回去認祖歸宗了。
夜未央接著還吩咐了陽晉去辦幾件事,處置完一切事務,已是夜深人靜時了。明天就可以到達邊境南道關了。今晚讓兵將們歇息一夜,明天下午趕到就可以上戰場了。
接連近十天的日夜兼程,大家已疲憊不堪,就連守在室外的兩個侍女墨靈與墨煙都倚在門邊打著盹,听到腳步聲,立即醒了過來,拿著披風給夜未央披上,左右跟隨著她一起巡查軍營。
「公主,煞天公子真的是慶王的次子?這是真的嗎?」墨靈小聲地問。
「是真的。」夜未央頭也沒回地答。小姑娘的心事藏不住,煞天這段時間不在,她做什麼事都心不在焉似的。
听到是真的,墨靈便低下頭不再吭聲了。
主僕三人默默地走著。
這時候,秋夜已涼,露水已重,小鎮大部分的居民幾乎在戰爭爆發後就丟棄家園,逃到後面沒有戰爭禍及的地方去了。沒有什麼人氣的小鎮,顯得冷冷清清的。在空曠扎營的地方,反倒顯得人氣十足。一眼望不到邊的軍營帳蓬整齊有序,巡邏的士兵來回地巡查。見到夜未央,亦有點頭示意。
大家對這個有神能力的聖女,有各種不同的看法。但看她行事雷厲風行,倒也暗自佩服。就是不知道行軍打仗行不行?
夜未央很快就用實踐來告訴他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