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夏知道這般自毀身體,母後傷心了。愨鵡曉可不這般做,如何換來阿璃的讓步?對于阿璃,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的,死都不會。
他母後狠,他必須要更狠才能斷絕母後給他安排命運的想法。
這會,元夏的情緒稍穩,夜未央便找了借口溜了出來。她回小院之前朝赫連宸住的地方看了眼,那里靜悄悄的,估計這會也不在。
「公主,外面傳來了信息,東元國的邊境軍隊已開始有異常的舉動,有開戰的預兆。」墨煙上前報剛收到的情報。
「嗯。大家就按原定的計劃助邊境。墨煙,煞天和皮卡還沒回來嗎?」這一人一獸沒在眼前晃很久了,這會才有時間問及。
「沒有。」
「你去給煞天安排的隔壁小院問問那里的宮女,看是不是回隔壁了?」就算煞天生氣回隔壁去住,皮卡沒理由不露面的啊。
「好的。」墨煙領命出了門。
很快就回來報,煞天沒在回隔壁小院。
「你去打听一下,煞天昨晚有沒有騎馬離開清怡山莊?」她有種不好的預感,煞天可能帶著皮卡離開了。這回,恐怕不會只是離家出走三四個時辰那麼簡單的事了。
果然,得到的結果便是煞天昨晚就出了清怡山莊。
「公主,奴婢已讓墨門去尋煞天公子的行蹤了,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的,您也別太擔心了。」墨煙看她臉色不好,便出言安慰。
「嗯,我先歇息一會,一個時辰之後叫醒我。還有,去打听一下今天凌晨宸王與皇太妃都談了些什麼?」戰事將即,赫連宸還沒回去,難道慶皇故意要將他留下來被人逮嗎?還是說,留下他來遮人耳目?
夜未央躺在床上,很快就疲倦地睡著了。昨晚一夜未睡,再加上今天大半天的忙碌,就算鐵打的人,也累了。
晚上喂粥給元夏的時候,他的情緒好了很多。其實,就算他的心情再不好,他也是以逗她開心為主,所以與他在一起,夜未央總是心情很快就輕松起來。
再次給他換藥的時候,他合作多了,反倒調戲起她來了。
「是不是比別人的大?」他小聲地附在她耳邊問。
夜未央一囧,耳根一熱,手中的棉布加重了力量擦拭傷口,痛得元夏 抽冷氣︰「這麼說是真的了。」
「是啊!是真的,比真蘿卜還大。不過,是腫、成、這樣的。」夜未央咬牙切齒道,都這樣了,還有心情調侃。
「不是的。等它發威的時候,真的很……巨大。以後你就知道為夫的厲害了。」元夏笑得妖嬈、邪氣。
「看來元夏公子經驗很豐富啊。不知道醉紅樓的那些女子是不是都受過寵幸?是不是都知道你發威的厲、害?」夜未央邊嘲笑邊再次戳了戳那蘿卜根,最後狠狠地把棉布敷在上面。
元夏厚著臉皮嘿嘿地忍痛笑了︰「阿璃吃醋了,我的阿璃吃醋了。」說完把未央拉到床沿,讓她上半身伏在自己的胸口貼著。
隔著薄薄的夏衫,兩人的心跳相互都能听見,甚至每一下的心跳叩擊似乎都能感受到。
「阿璃,無論發生什麼,都別離開我。我是你的,我元夏永遠是你的。你明白嗎?」元夏的聲音柔得如棉糖,在口中溶化,從味蕾開始泛甜,一直甜遍全身,象泡在蜜糖罐里了。
「可我……。」
「我知道你還有別人。我說過的,只要你心里還有我的位置,我就滿足了。我不會要求你更多的,阿璃,我愛你。」元夏說完,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只這麼一動情,受傷的蘿卜根那里就痛得要命。
夜未央看到他痛得臉都扭曲了,心底明白是怎麼回事,撐起身子嗔道︰「都這時候了,還想那些事,活該你痛。」
「為夫這麼痛,可以請女皇賜個親吻靈丹以治之嗎?」元夏說完,笑嘻嘻地望著她,藍色的眸底閃著希冀之光。
夜未央微微一笑,在他的額頭落下溫柔的一吻︰「好了。我的夫,你再不好好歇息的話,我可就不理你了。」
元夏閉上眼楮,帶著甜甜夢幻般的笑。這男人,有時邪氣魅惑,有時風流倜儻,又有時象個大男孩似的帶著孩子氣討糖。
望著手腕上的夜玉手鐲,夜未央模著上面的睡蓮,心事重重。煞天離開清怡山莊之後,去找了武元派的沈長老,現在他們在一起。
听到元夏的呼吸勻稱,夜未央起身正要往外走。
「阿璃,你要去哪?」一轉身,元夏的聲音就問起。
「我去看看北玄國的慶王回去了沒有?昨天也看到皇太妃請他來清怡山莊了。」夜未央老老實實地答。
「是為了黑小子的事?」
夜未央來了興趣,坐回原位問︰「你怎麼知道是為了煞天的事?」
元夏又睜開眼楮,如一片沉靜海凝望著她道︰「因為黑小子是他的兒子,我猜的對不對?黑小子昨晚走了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吧?」今天一天都沒看到他象餈耙一樣粘著阿璃,估計是昨晚听了那場歡/愛之後受不了刺激,自己跑掉了。他元夏可不這樣,他偏要為難阿璃,偏不相讓,不僅不相讓,他還在做她的皇夫。沉不住氣,什麼事都成不了。所以,黑小子,女敕得很。打架還差不多,用智,他不行。
「元夏,你怎麼猜到煞天是慶王兒子的?」夜未央追問。
「你來武奉的時候,商船打的是聖元派的旗號。當年聖元派的青衣老怪曾與一個北玄國的貴族女子相戀過,那女子後來嫁的就是當今北玄國的康帝,她也就是已過逝的原皇後。听說慶王在十幾年前,府上正給次子辦滿月酒的時候,被仇家的人殺到,說是搶了次子殺了棄尸荒外,我想那個次子應該就是被青衣老怪帶走了。也就是後來救了你的煞天,是不是?我當時只是猜測,後來與他比試的時候,故意傷了他的腳背,上次你給他擦藥的時候,我就看到了,他的腳底有五顆紅痣,听說是北玄國皇室中人才有的標記。直到那時,我才肯定這個猜測。」
「是的!基本都猜對了。只不過,青衣老怪是收到了皇後的托付,在狼群找回煞天的。當時,他身上只剩下一個腳鎖了,好在他有腳底的印記。憑這些,慶王應該會認他吧。不過,認不認看他怎麼想了?我還要告訴他,現在煞天跟沈長老走了,估計去參加那個選武林盟主的大會去了。」夜未央說完,便又起身走了。
「走得真快,我還沒要求再獎勵一個親吻呢?我這麼聰明,猜測得那麼準,不應該獎勵一個嗎?」元夏望著女人的背影,小聲嘟囔。
夜未央找到了慶王之後,將煞天的腳鎖交到了他。老慶王一見那把打造精美的腳鎖,看到里面突印的字,手都顫抖了起來︰「這是我給豐兒滿月那天親手戴上的銀鎖,這里寫的是他的生辰八字,就是這個了。他……他在哪?」
「就是前兩天在宮宴上面,與慶王殿下同桌,坐在我旁邊的那個少年。您還跟他說過話,贊過他少年出英雄。」夜未央望著這張與煞天相似的臉,溫聲道。
「就是那個煞天公子?」慶王激動的連聲調都揚了起來,十幾年失散的孩子,現在已找到,而且還出落成一個少年俠士,讓他如何不激動?
「嗯。」
「那他現在在哪?公主可否引見?」堂堂大皇子慶王殿下居然對一個十七歲左右的女子低下姿態,可見他此刻對夜未央有多感激了。
夜未央把煞天現在與武元派的沈長老在一起的消息告訴了他,末了,道︰「現在局勢有些緊張,所以本公主有一事相求,希望慶王殿下能盡快找到煞天,與他相認之後,把他帶回北玄國。因為南赤與蒼神很快就要面臨與東元開戰的命運了,希望戰亂的時候,煞天在北玄國有您照顧他,我就放心了。」
「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孩兒,我肯定會照顧他的。公主對本王一家人的恩情,銘記在心,他日如有事相求,定當以全力回報。邊境局勢,本王也已听說了,如有需要,我們北玄國也決不會袖手旁觀的。」慶王主動提出了回報的豐厚條件。夜未央暗自松了口氣,起身深深地施了個禮,笑道︰「在此先謝過慶王殿下。」
從慶王處出來,夜色已濃。清怡山莊的花園內,依然笑語嫣嫣,許多應邀過來避暑的皇族王孫們與一些貴族女子在花園嬉耍;有些則以吟風詠月作詩,以樂曲奏樂來粉飾太平。
以殷璃兮這般年紀,本應該象他們那般,過著悠閑的皇族生活。以夜未央原來的年紀,也應該是一個不愁吃穿,講究玩樂的主。一場穿越,一次重生,讓她如今肩負起一個國家的興亡。她感到心思都沉重起來了,不僅是因為五國的玉璽靈珠,還有即將到來的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