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俊杰才不管她們打什麼啞謎,只怕鐘鳴反悔,急急道︰「表妹,解釋這麼多做什麼,外面天寒地凍,咱們快些回屋才是正經。」
鐘鳴不過是為了氣蘇子墨,哪里是真讓宋俊杰佔便宜,就更別說同床共枕了,只見蘇子墨臉色難看之極,目的已達到,推開宋俊杰,神色冷淡道︰「今日我身子不方便,恐怕要讓表哥失望了。」
宋俊杰傻眼,鐘鳴這是消遣他呢,氣不打一處來,管她真不方便還是假不方便,大力把鐘鳴往懷里一摟,強橫道︰「老子站著撒尿,說話算話,說到你屋里就到你屋里,你再不方便,今晚也要把老子伺候好了。」
宋俊杰把她當什麼,煙花巷的姑娘嗎?鐘鳴之所以殺陳老板,是因為前世遭他凌.辱,她本與陳老板互不相識,正是宋俊杰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將她賣給陳老板,宋俊杰粗俗不堪的話,讓鐘鳴想起前世之仇,頓時起了殺心,臉上堆起一個如花笑容,眼里卻沒有半分笑意,道︰「表哥都這麼說了,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蘇子墨卻還當鐘鳴故意說著氣她的話,她怎能如此任性,著實惱火,卻也不能由著她性子胡來,冷冷的吩咐小廝︰「少爺喝多了,還不扶他回去休息。」
宋俊杰嚷嚷道︰「誰說我喝多了,我哪里也不去,就去表妹房里。」
兩個小廝面面相覷,不知該听少爺的還是听少女乃女乃的。
宋俊杰見小廝們站著沒動,先怒了,「以前她管著家,你們都听她的,我不怪你們,現如今這個家爺說了算,你們都給我記住了,這個家姓宋不姓蘇,別說你們,把爺惹急了,該打的打,該罵的罵,我管你主子奴才。」
這話顯然是沖著蘇子墨說的,鐘鳴自己受點氣不打緊,卻不容人欺負蘇子墨,笑著接道︰「听表哥的意思,合著這個家里看銀子說話,誰銀子多,就听誰的。」指了其中一個小廝問,「是也不是?」
那小廝唯唯諾諾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當牛做馬的伺候人,可不就是為了混口飯吃。」
鐘鳴不禁好笑,這宋家從上至下都鑽到錢眼里去了,不過這樣也好,拿銀子收買人心本就是她最擅長的事,從荷包里拿出一疊銀票,舉在半空中,道︰「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們倒也認得清,既是如此,你們都睜大眼楮瞧好了,姑女乃女乃其他沒有,多的是銀子,你們平素都是知道我的,虧待不了你們,只不過既是拿了我的銀子,就該知道怎麼做,我把丑話說在前頭,得罪了我,頂多沒銀子花,得罪了墨姐姐,若是讓侯爺知道了,有你們受的,你們自己掂量掂量。」
兩個小廝都是看慣眼色行事的,這個家里說話最沒分量的就是宋俊杰,為他鞍前馬後也撈不到什麼好處,如今馬月娥當了家,連宋俊杰都討不到好,就更別提他們這些下人了,蘇子墨賞罰分明,鐘鳴出手闊綽,跟著她們倆,反倒有便宜可佔,宋家形勢一目了然,兩個小廝二話沒說,架起宋俊杰就走,氣得宋俊杰只罵娘,卻無人理他。
知畫豎起大拇指,「小姐好生厲害!」
鐘鳴不理會她的馬屁話,對蘇子墨道︰「我有話與你說。」
蘇子墨還在為方才的事氣惱,鐘鳴怎能為氣她而不愛惜自己,雖生氣倒也沒把她拒之門外,一語不發轉身進屋。
鐘鳴先斥責知畫以後把院門鎖鎖好,不許再有這樣的事發生,這才進了蘇子墨的屋子。
蘇子墨坐在那里,隨手拿著本書,自然只是做樣子,蘇子墨很少動怒,心里本就有結,又被鐘鳴一氣,哪里還冷靜得了。
「墨姐姐。」鐘鳴喚了她一聲。
蘇子墨不理,還扭過身去,背對著鐘鳴。
鐘鳴也是頭一回見蘇子墨使性子,竟覺得甚是可愛,也知她在氣什麼,既然如此在意,又為何輕而易舉就說出那麼淡漠的話呢?只看著蘇子墨削瘦的肩膀發呆。
蘇子墨久等不到她說話,只好回過頭來,見鐘鳴蹙著眉頭在神游,便問︰「在想什麼?」
鐘鳴回過神來,朝她甜甜一笑道︰「還以為你從此以後都不理我了。」
蘇子墨知她還在為白天的事耿耿于懷,她勸鐘鳴暫時離開這里也是為她好,至于她們之間,這樣的鐘鳴的確嚇到了她,只不過輕而易舉就將鐘鳴下了定義,對鐘鳴確實不公平,萬事皆有因,至少先听听她殺人的理由,「方才我若不出去,你是不是就從了你表哥了?」
鐘鳴從她話里听出濃濃的酸味,心情頓時大好,「我那是為了氣你。」
蘇子墨一想到宋俊杰摟著她,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就氣得心口子疼,心有余悸道︰「你如此撩撥他,倘若他真對你用強怎麼辦?」
鐘鳴收起笑,冷冷道︰「我要他命。」
蘇子墨微怔,經過陳老板的事,知道她絕非說狠話而已。
鐘鳴本就是來攤牌的,「墨姐姐,你一直問我為何這般憎恨表哥,今日我便告訴你理由,我只盼你知道後,不要嫌棄我。」
蘇子墨見她不同以往的小心,心疼的拉過她的手,歉然道︰「我不問青紅找白就否定了你,原是我的不對。」
鐘鳴忙道︰「墨姐姐千萬別這麼說,是你把我想的太好,才會有落差,而我確實也沒你想象中的好。」
蘇子墨不再說話,免得她又說出許多輕賤自己的話來。
千頭萬緒倒不知從何說起,鐘鳴想了想道︰「墨姐姐,你相信死而復生嗎?」
蘇子墨一愣,沒料到她忽然問起這個,「難不成假死?」
鐘鳴搖頭,「明明已經死了,一朝醒來回到五年前。」
蘇子墨驚訝,「從現在回到五年前?」
鐘鳴道︰「差不多意思,只不過從未來回到現在,確切的說從三年後回到兩年前。」
蘇子墨越听越糊涂了,「你這麼說,莫不是你?」
「不錯,我便是死過一次,醒來後回到十六歲那年,就是初見你的時候。」
蘇子墨只覺匪夷所思,怎可能有這種事,「你的意思是,在我沒認識你之前,我跟你已經在一起生活了五年?」
鐘鳴點頭,「只不過那時候的我們關系卻不是現在這般好,還可以說是死對頭。」
蘇子墨將信將疑,看鐘鳴的樣子又不像信口雌黃,何況經她這麼一說,鐘鳴身上好多疑團倒是可以解釋清楚了,驚訝之後覺得有趣起來,很難想象她跟鐘鳴死對頭是什麼情形,「你且說來听听。」
「你是表哥的正室,我是表哥的妾,這些跟前世倒是一樣,只不過我跟你都是表哥的女人,而不是現在這般掛名夫妻。」
蘇子墨輕輕哦了一聲,忽然道︰「前世的你很喜歡你表哥。」知畫說過,鐘鳴以前很喜歡宋俊杰,跳進荷花塘再醒來後,突然就變了,對宋俊杰恨之入骨。
鐘鳴沒有否認,「那是因為我沒認清他的豺狼本性。」
「那我呢?」蘇子墨問。
鐘鳴想了想說︰「看不出來,但是很听表哥的話,表哥說什麼便是什麼,由著表哥納妾也不生氣。」
蘇子墨默然,她雖不知前世之事,不過她對宋俊杰本就沒感情,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不可能看不清宋俊杰這個人,只怕是睜一眼閉一眼懶得理會罷了,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問︰「前世你是怎麼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兒童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