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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復仇

蘇子墨道︰「你既有心,那我便不客氣了,婆婆既當了家去,自不會虧待自己,馮姨娘原就不缺,唯有鄭姨娘,嘴上不說,不等于心中也沒想法,喊上一道去吧。」

鐘鳴無所謂,只說︰「人多熱鬧。」

鄭姨娘正在屋子里做針線活,蘇子墨派人來傳話,邀她一同上街,連忙穿戴整齊了去前院,就見長廊上站著兩人,披雪色斗篷的是蘇子墨,清麗月兌俗,披大紅斗篷的則是鐘鳴,明艷動人,一個清冷如白雪,一個艷麗似紅梅,近乎兩種極致。

鐘鳴見她來,笑道︰「墨姐姐疼你,有什麼好事都不忘你,你可要記著墨姐姐的好。」

鄭姨娘卻道鐘鳴說的反話,忙施禮道︰「妾不敢忘。」

門口停著一輛馬車,三人上車,丫鬟小廝緊隨在後。

新開的酒樓名曰獅子樓,是以其招牌菜紅燒獅子頭命名,雖是新開張,生意卻甚是紅火,又是吃飯時候,樓上樓下都已坐滿了人,鐘鳴逮住一個跑堂,問他是否還有空桌,跑堂一甩抹布,躬身道︰「對不住您咧,今兒生意好,已經滿客。」

蘇子墨便道︰「不若換一家吧。」

鐘鳴卻是不肯,她一向對吃住最為執著,既然來了,哪有不吃上招牌菜就走的道理,環顧一周,看到有兩張桌子各坐了一位客人,對跑堂道︰「你去讓那兩位大爺合坐一桌,不就騰出來了嗎?」

跑堂有點為難。

鐘鳴拿出一錠銀子,跑堂接過立即眉開眼笑的去了。

那客人原是不肯,順著跑堂指的方向,看到鐘鳴和蘇子墨,口水都流到飯菜里了,哪還有不肯的道理。

跑堂利索的收拾了桌子,請她們坐,入座後,立即引來鄰桌的側目,蘇子墨到底不習慣,至始至終垂著頭,鐘鳴卻是毫不在意,拿著菜譜胡點海點一番,蘇子墨怪她點得太多如何吃得完,鐘鳴卻不以為意,「頭一回來,自然要每樣都嘗一下。」

鄭姨娘則在心中感嘆,宋家人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唯獨這表小姐依然我行我素,可見娘家殷實,果然是不同的。

三個人正閑聊著,忽听到一個不確定的聲音︰「憐香姑娘?」

鄭姨娘一愣,憐香還是她在天香樓用的花名,已許久不曾听到,聞聲回頭,看到喊她之人,立即厭惡的皺眉。

蘇子墨和鐘鳴也听到了,看過去,與她們一桌之隔坐著兩男一女,女的有五十開外,肥胖身材,涂著濃厚的胭脂,穿金戴銀,庸俗至極,喊憐香的應該就是她,其中一個男人瘦瘦高高,灰布衣服,一臉精明,另一個則背對著她們看不到相貌。

那胖女人見沒認錯人,扭轉胖腰肥臀走過來,滿臉堆笑道︰「憐香,看你這身打扮,險些沒認出來。」

鄭姨娘神情冷漠,「不認得才好。」

胖女人一甩手帕,就是一陣濃香拂過,胖女人用手帕掩口笑道︰「瞧我這記性,只想著踫到熟人打個招呼,倒忘了你現在可是正經人家的姨娘,可不想讓人家知道你曾是我們天香樓的姑娘。」

此刻食客滿座,原本听到動靜就紛紛好奇瞧過來,經胖女人一嚷嚷,都知道了鄭姨娘的底細。

鄭姨娘臉上盡是難堪之色,冷冷道︰「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已離了那里,金媽媽何必再揭人傷疤。」

那金媽媽看了一眼與鄭姨娘同坐的兩位女子,竟是一個比一個美貌,這若是得為頭牌,何愁天香樓沒有生意,不禁詢問鄭姨娘,「這二位是?」

鄭姨娘自己受辱不打緊,若是惹惱了蘇子墨和鐘鳴,只怕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忙道︰「金媽媽,既已見過,就請回吧。」

與金媽媽同坐的兩個男人,此時也走了過來,鐘鳴一抬頭,臉上頓時沒了血色,另一個方才沒看到臉的男人,竟是前世用五千兩銀子買了她,並且凌.辱與她的陳老板!那張臉,就算化成灰,她都認得!胃里一陣翻騰,因為沒吃東西,只能干嘔。

蘇子墨嚇一跳,忙幫她拍背順氣,倒茶水給她漱口,關心的問︰「鳴兒,你怎麼了?」

鐘鳴臉色蒼白,豆大的淚珠滾下來,卻搖頭什麼也沒說。

突然的變故,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大抵應該跟金媽媽幾個人有關,鄭姨娘道︰「金媽媽,我與你已無任何關系,還請你們趕快離開,如若再多加滋擾,我便要報官了。」

金媽媽笑得肥肉亂顫道︰「瞧你這話說的,倒好像我逼良為娼似的,好好好,我先走了,你啊改日有空,一定再回天香樓看看往日姐妹,她們可都惦記著你呢。」

馮姨娘「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等到金媽媽他們走了,鐘鳴也無心吃飯,眼見金媽媽那桌付了銀子,便對蘇子墨道︰「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

蘇子墨道︰「我陪你。」

鐘鳴忙道︰「不用了,難得出來吃一頓飯,又點了這一桌子,可別浪費了,知書知畫陪我回去就行。」

蘇子墨心知她另有隱情,也不點破,只叮囑道︰「那你路上小心些。」

鐘鳴點點頭,出了門喊來知書知畫,問她們可曾見過一女兩男走過去,又對三個人描述了一番,知畫一指左手邊道︰「朝那邊去了。」鐘鳴點頭,見路邊坐著一個叫花子,走過去,拿出幾兩碎銀子,讓叫花子幫她帶句話。

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叫花子哪有不肯的道理,拿了銀子飛奔而去。

知書知畫不明白,鐘鳴也不解釋,只讓知畫回府叫幾個家丁來,叮囑一定要是鐘家帶來的家丁,可靠,自己則帶著知書往地方先去。

夜幕降臨,淮河上船只點點燈影幢幢,隱隱傳來歡聲笑語,鐘鳴獨自一人坐在船只中,知書知畫帶著家丁埋伏在另一只船上。

陳老板如約而來,見到鐘鳴,竟是白天里見到的美人,心中雖還有幾分疑慮,卻被美色蒙蔽了雙眼,在鐘鳴對面坐下,一雙眼珠子賊溜溜的始終黏在鐘鳴身上。

鐘鳴心中雖惱,臉上卻笑意正盛,「陳老板,可帶足了銀兩?」

陳老板笑道︰「我不知小姐底細,怎敢貿貿然帶銀子來。」

鐘鳴道︰「現在看到人了,可放心了?」

陳老板道︰「放心放心。」

「既然放心,那就麻煩陳老板再走一趟吧。」

陳老板見她一個女子孤身在外,心中不得不疑,以她的花容月貌自然值這個價,只不過五千兩畢竟不是小數目,何況哪有自己賣自己的道理,別不是一個陷阱。

鐘鳴知道不打消他的疑慮,今晚成不了事,道︰「陳老板莫不是怕上當?左右就我一個人,陳老板若是不信,大可四處搜一搜,我只要看到銀子,立即跟你簽賣身契。」

陳老板嘴上說︰「我怎麼會不信小姐。」卻起身將船里船外搜了個遍,又給岸上的人打了手勢,將附近也尋了一遍,沒看到半個可疑人,這才放下心,只要她簽下賣身契,就是皇帝老子來了也賴不掉,便笑道,「小姐,請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陳老板上岸,拍拍手,一個家奴走過來,將一早準備好的銀子遞給陳老板,陳老板又回到船艙。

鐘鳴點了點銀票,笑道︰「陳老板,誠不欺我。」

陳老板則拿出賣身契,又拿出一支筆,蘸上墨,「姑娘,請。」

鐘鳴卻道︰「不急。」將銀票收了,然後道,「外面月色正好,不如將船劃到湖心,我與陳老板小酌幾杯如何?」

陳老板早對她垂涎三尺,但凡賣到巷子里的姑娘,除非沒開.苞的留著賣個好價錢,只要有幾分姿色,他都要先嘗個鮮,何況像鐘鳴這種貌若天仙的極品,鐘鳴一提議,他自然叫好,因為船里並無旁人,只能是陳老板親自劃船,鐘鳴則掀開窗簾,知畫看到了便是得到暗號,令人將船慢慢靠過去。

船一停,陳老板就迫不及待的對她毛手毛腳起來,鐘鳴雖惡心卻極力忍耐著,還強顏歡笑不住勸酒,陳老板何等精明之人,只喝得三分醉,摟著鐘鳴就要成就好事,鐘鳴先是半推半就,然後扶著額說︰「許是喝多了酒,竟有些頭暈,能否掀了窗簾,讓我吹吹風。」

陳老板估模著她是囊中之物,玩不出什麼花樣,便听話的去卷簾子。

鐘鳴咳嗽一聲,幾個家丁無聲無息的進來,鐘鳴朝他們點點頭,家丁會意朝陳老板靠過去,陳老板才卷了一半簾子,感覺不對,回過頭來,身後突然多出這許多人,大吃一驚,就要問你們是什麼人,就挨了一悶棍,搖晃兩下倒地不起。

鐘鳴令人五花大綁了,又用布條勒了他的嘴,就算醒了,也別想說話。

知書知畫這時也走了進來,問鐘鳴為何綁此人。

鐘鳴冷笑不答,讓家丁都在外面等著,令知畫把陳老板弄醒,知畫將沒喝完的酒從陳老板鼻子里灌進去,陳老板立即嗆醒了,弄清狀況,嚇得魂飛魄散,知道還是上了鐘鳴的當,只不過他們素未蒙面,不知鐘鳴為何這般待他,可惜身不能動,口不能言。

鐘鳴也不多說,拿出一把鋒利的刀子,刀刃在燭火下閃著寒光,蹲在陳老板跟前,在他眼前搖晃著尖刀。

陳老板嚇得魂飛魄散,眼中盡是驚恐之色。

鐘鳴扯出冷笑,突然一刀下去,插得地方正是陳老板的命根子。

陳老板立即疼得死去活來,眼淚鼻涕全出來了,那表情比見到鬼還害怕。

鐘鳴卻沒輕易放過他,在陳老板身上左一刀右一刀,每一刀都帶著她的恨,直到陳老板血肉模糊奄奄一息,才作罷。

知書知畫被這一幕嚇得完全不能動彈,拼命捂住嘴,才沒發出聲音。

陳老板眼神告訴鐘鳴,就算死,他也想死個明白。

鐘鳴如他願的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你是不是想知道為什麼?」

陳老板不住點頭。

鐘鳴卻道︰「我偏不告訴你,等你死了,自己去問閻王爺吧。」說完一刀捅進他的心口。

陳老板當即斃命。

鐘鳴讓家丁進來,將陳老板的尸身綁上石頭扔進河里,又將船里收拾干淨,不留下半點痕跡。

大仇得報,鐘鳴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到知書知畫還傻站在那里,知她們受了驚嚇,淡淡道︰「這種人不死,還不知多少好人家的姑娘要被他殘害,我是替天行道。」

知畫怯怯道︰「這種人自有天收,何必髒了小姐的手?」還有一句沒敢說,看鐘鳴剛才的樣子,倒好像鐘鳴被此人殘害過一樣。

鐘鳴不願多說,只道︰「總之,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們就當今晚的事沒發生過,回去一個字不準提,尤其不能讓墨姐姐知道。」她倒是不怕蘇子墨知道她殺了人,只是怕蘇子墨問起她殺人的理由,她不好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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