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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崖底出來連曦只覺肩上隱隱作痛回到客棧一看竟是傷口裂開了,重新包扎一番的她被勒令待在房間,整個人心情很是低落。

某個微風和煦的早晨消失了幾天的慕白衣終于重又出現把她從房中帶出塞到了一輛豪華馬車里。

掀起車簾往外瞅了幾眼,見夕霧小岩他們上了後面的幾輛馬車,看這架勢像是在集體遷移,回頭問向靠著車壁閉目小憩的慕白衣︰「這是要去哪里?」

慕白衣微微睜開眼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會兒道︰「回清涼殿。」

清涼殿?!

聞言,連曦忙蹲在他面前兩手抓上他手臂可憐兮兮道︰「不是真的要帶我去清涼殿吧。」

之前不是應該只是在嚇唬她或者故意開的玩笑麼。

清涼殿什麼的在她看來根本就是魔窟一般的存在,去了哪還有命回來?

「自然是真的,」慕白衣抬手撫向她的腦袋,話中帶了絲寵溺,「說好要保護少教主的。」

誰要他保護,連曦打掉他的手在一邊坐下,面上升起苦色︰「殿主應該知道家師與你有過節,若被他知道我去了清涼殿一氣之下逐我出師門也說不定。」

師父听人談起慕白衣的事就不高興,之前自己竟一無所知的帶他在赤月教住了些日子,要再去了清涼殿師父知道後絕對會很生氣的。

想到這里不禁覺得後背升起陣陣寒意,師父他老人家平時不輕易發怒,怒起來那是真的可怕。

「尊師與在下有過節是尊師的事,在下可與他無任何過節,」慕白衣靠著車壁閑閑道,「少教主到時若無處可去剛好可以投奔在下,清涼殿雖非富可敵國多一個你還是養的起的。♀」

「此話當真?」連曦陰測測嘿嘿一笑,「小心我把你們清涼殿吃窮,到時殿主大人為生計頭疼的模樣一定很好看。」

「你可以試試。」

頓了頓,慕白衣側身抬手輕輕勾起她的下巴,眉眼彎起沖她淺淺一笑,「來,喊聲白衣美人听听。」

「白衣,美人……」

他這一笑實在沖擊太大,瞬間便讓連曦大腦當機,當發現自己不受控制的按照他的要求喊出後,頓時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挫敗的蹲在馬車角落一手捂臉一手畫著圈圈︰「卑鄙,竟用美男計。」

自制力原本就不怎麼好的她根本就招架不住……

目的達到的慕白衣在一旁很有成就感的笑出聲來,直听得連曦忍不住想去撓地板。

最後在她實在忍不住撓了幾下地板後慕白衣這才收住笑,很好心的將她從角落拉回身邊,打開一旁的木盒拿出個紙包塞到她手中笑吟吟道︰「小心傷口再裂開,請你吃松子糖,莫氣了。」

「這還差不多,」愛吃甜食的連曦見到松子糖瞬間多雲轉晴。

這樣的白衣才有之前白衣美人的樣子嘛,若能一直這樣投她所好就幸甚至哉了。

一行人慢悠悠的往清涼殿趕去,其間連曦竟沒听慕白衣和絲竹提起過晉楚,好像晉楚這人從來不曾存在般,他們不提她自然也就不去問,那個想起就讓人火大的家伙還是能不提就不提的好。

葉城城東三里處的某無名山下。

直到這時連曦才知那日白衣走前曾提到的想要見他可去的那個地方原來指的就是清涼殿的所在地。

若之前她听師父的話把那本江湖名錄啃透早在那時就該猜到他真實身份才對,真是書到用時方恨遲。

剛從馬車鑽出來便見一個發須皆白看上去仙風道骨的老者手執拂塵迎了出來︰「殿主終于回來了,可讓我等了許久。」

這老者身上灰色的袍子怎麼看怎麼像道袍,再加上他手中的拂塵讓連曦忍不住猜測,這人該不會是道士吧。

「爹!」就在這時,腳還沒好利索的小岩在絲竹的幫助下單腳蹦來到老者面前一把摟上他的腰,「我好想你!」

小岩這一聲爹頓時讓連曦听得愣住,瞧這年紀怕是可以當小岩的爺爺了,難不成他是老來得子?

見連曦一頭霧水站在那里,慕白衣回身向她介紹︰「這位是我們清涼殿的拓跋微長老,也是小岩的爹爹。」

「偷跑出去的事待會兒再和你慢慢算,」拓跋微用手中拂塵輕敲了下小岩的頭,上下打量了連曦一番捋著胡須對慕白衣道,「殿主這是從哪兒撿回來的丫頭,長得倒是挺清秀順眼,剛好我缺一個曬藥的不如讓她過去幫忙?」

聞言,連曦很是熱情的上前︰「曬藥好啊,我很麻利的,一定能幫長老好好曬藥!」

心中思量著,能把小岩教的這般單純他的爹絕對是枚好人,跟著他曬藥絕對比跟著慕白衣輕松。

慕白衣在旁咳了聲將連曦扯到自己身後對拓跋微道︰「她不是我撿回來的丫頭,是來咱們清涼殿做客的。」

「客人?」拓跋微一臉驚訝的重新打量了她一番,忽然恍然大悟般欣慰開口,「殿主這是終于想通了麼,真不容易。」

慕白衣一副听不下去的樣子,拉起連曦沿著石階往上走去,直讓連曦腦袋中又多了幾個問號,他這樣太不禮貌了,于是回頭沖下面的拓跋微喊道︰「我真的很會曬藥,長老有需要盡管讓人來找我!」

站在下面的拓跋微一甩拂塵看著連曦微微頷首,露出滿意的笑容。

之前連曦對于清涼殿知之甚少,今日一見不由驚嘆︰「殿主大人真會享受。」

竹林掩映中鋪著琉璃瓦的重檐屋頂在初春暖陽的照耀下熠熠閃光,地面由上好的白玉石鋪就,殿前池水環繞,幾棟四角樓錯落有致的矗立兩旁,走在里面迎面只覺一陣涼爽之氣迎面拂來,若是在響此處絕對是個避暑的好地方,現在倒是覺得有些發涼。

「是這里以前的主人會享受,」慕白衣側頭唇角微勾道,「這里盛夏時仍清涼無比如同含霜,以前曾是皇帝夏日避暑的行宮,剛來這里時冬日寒冷無法居住,被我佔了後已改了許多,現在只是略有些涼意而已。」

他竟如此雲淡風輕的說出自己霸佔了皇帝行宮這一膽大包天的行為?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這慕白衣膽子也忒大了。

連曦擦了把額上冷汗道︰「被你佔了行宮那皇帝就沒找你麻煩?」

就算他武功再高也不過是個江湖人哪抵得上千軍萬馬,人家皇帝一個命令幾萬大軍蜂擁而上把這清涼殿搶回去還不輕而易舉?

「莫擔心,」慕白衣安撫的在她頭上拍了拍,「我在此處住了近十年還沒見過一個官兵,山高皇帝遠說不準那皇帝早把這兒給忘了,若哪日他真尋了來總有辦法打發過去的。」

敢和皇帝搶東西江湖中大概也只他一人吧,轉念一想,身為武林第一魔頭偶爾做些別人不敢為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連曦略帶無奈稻氣,頓了頓還是忍不住道,「你可不可以稍微收斂些,按你現在的行事作風總有一天會惹上大事的。」

听了她的話慕白衣攬上她的肩眉眼含笑道︰「少教主這是在擔心在下麼?」

「當然,」雖然表明身份後的他性格有些惡劣,但以前他是白衣美人時的那段記憶還深深印在她的腦海,總是忍不住要為他擔心,若他的性子能一直像在赤月教時那般和順乖巧該多讓人省心啊。

跟著慕白衣在殿中逛了許久,之前留在殿中沒見過她的那些人一個個都好奇不已的盯著她看,直看得連曦想馬上消失在他們面前,自認為某些時候她的臉皮兒還是挺薄的。

尋了塊平整些的石頭坐下,捶著發酸的腿問︰「殿主大人可否帶我回我房間?」

「好啊。」

慕白衣回答的甚是爽利,直讓連曦不得不懷疑其中暗藏著什麼陰謀。

跟著他進到一個房間,沒顧得上打量四周見到里面那張大床便撲了上去,趴在上面聞著沁入鼻翼的幽香輕嘆︰「好軟好舒服,你們這里的床是不是都這樣?」

「當然……」慕白衣嘴角噙著笑意朝趴在床上的她走去,「不是。」

當然不是?

連曦猛地抬頭︰「什麼意思?」

「意思是這麼寬大舒適的床只有本座房中才有。」

這是他的房間?連曦頓覺大事不妙,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躍下就往外跑,卻被他一把扯住了後領繼而點了︰「少教主不是累了麼,不好好休息怎的往外跑?」

「忽然想起有件事想找夕霧探討下,殿主大人可否松手先?」連曦干笑道,這里她比較熟悉的女子只有夕霧,眼下唯有她那里最為安全。

心下暗自琢磨,他究竟點的是什麼,怎麼她忽然全身無力起來。

「恰巧本座也有些累了,正好陪少教主好好歇歇,」慕白衣攬著她往床榻走去,側頭沖她淺淺一笑,「這叫做有來有回,有恩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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