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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五六章 對峙

很快轉移了原本的話題,杜子美心中繃緊的弦變了問題,微微放松了一下,隨後想到自己竟會出現在這里,且一時之間又找不出合理的理由來,臉上不禁微微的紅了,吱吱嗚嗚了好半天,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福玉娘笑彎了眉眼,大聲說了起來,「我又不是吃人的妖怪,怎的令你也這麼的局促了,看來這日後我當反省一下了。」

「哪里,玉娘堪比菩薩般的和善,又怎和那吃人的妖怪一起比去。」

「行了,你也別把我捧上天去了,稍後一起去前堂吃飯吧。」

杜子美一愣,隨即喃喃的問道︰「怎不是在你房里吃了。」

福玉娘還是眯著眼楮笑,聲音帶著了然,「我以前都是在前堂和大家一道吃的,人多也熱絡些,還可以知道大家的心思,是一舉多得的好事,你這次來,因為那些說不得的原因,我才留在了房里吃的,這些日子我瞧著那原因對于你來說也並不重要了,所以還是去前堂大家一起好了。」

福玉娘說得話面上似乎沒什麼的,听著也算親切,可杜子美還是覺得听了她的話之後心頭微微的顫抖了,不禁想著她是否已經知道了他這些日子的隨意了。

福玉娘看了眼沉默著的杜子美,心微微的縮了一下,隨即也不再多話,帶頭走在了前面,終究沒讓他進了自己的房間去,那里有她才帶回來的賬目這杜子美直到現在還是不知道她是識得字的。

這之後的日子里,不管哪餐飯,福玉娘在地時候都會去前堂,杜子美再也沒能進到福玉娘的房間,每次用飯,栓柱都會故意擠在福玉娘與杜子美中間,杜子美是頗有微詞卻不敢作,福玉娘看著栓柱這動作,只是淡淡的笑,也只有栓柱明白,他愈加地不喜歡杜子美了,所以才會處處的針對了他,他甚至希望有一天福玉娘能和敖鄂和平地相處,只要不和杜子美親近就好,會在靜的時候好奇,他原本那麼喜歡杜子美,因為和杜子美交好,連罐兒都得罪了。

那一日晌飯。依然還是三個人擠在一起。栓柱侃侃而談。福玉娘笑著眼听著他地話。杜子美低頭沉默著吃著飯。這段時間福玉娘在客棧里地時間較之前段時間多了起來。可那次杜子美親口對別人否認了他與福玉娘地關系。這來光顧地千金小姐也沒見怎麼少。有些更是明擺著表現出杜子美地好感來了。嚇得杜子美見了人家就躲。

三人才吃了不到一半。就听見外堂那些小姐們出了一種奇怪地聲音。匯聚地人多了。那聲音也就格外地引人注目了。還是栓柱先跳了起來。雖然很有些當家掌櫃地樣子了。可畢竟還存在著孩子地心性。跑出去沒多久便眼楮閃亮地跑了回來。大聲地說道︰「福姐姐。敖大官人來了。」

福玉娘豁然站起了身。杜子美原本捧著手中地飯碗卻當啷一聲摔在了桌子上。里面還剩下地半碗飯灑了一桌子。他臉上泛著白。手忙腳亂地收拾著桌子。

福玉娘皺緊眉頭。急聲說道︰「還收拾它作甚。先去後堂給我瞧瞧今天地賬目可整理妥帖了。」

杜子美感激地看了福玉娘一眼。起身就想走。他們一起吃飯地是前堂地後間。多半都是主廚和管事地人用膳地地方。距離前堂還要轉過兩個彎地。可出了門就能進到後園子去。

杜子美才走到門邊就听見門外傳來了慢條斯理地聲音。「都是老朋友了。見了面怎地不打招呼就要去忙呢?」‘

杜子美僵在原地,敖鄂推了門走了進來,他的面色帶了些風霜,曾經如白玉般精致的肌膚也微微黑了些,身上是純黑的棉袍,腰身束有同色的掌寬腰帶,愈加的襯托出他的寬肩窄腰來,這樣的裝扮到多少遮去了他臉上的風霜。

隨著他進門的動作,臉微微的一側,那半籠的墨就垂落在他胸前,和身上的緞面黑袍一般的亮閃,相映成輝。

敖鄂進門並不看立于一邊的杜子美,眼楮一直盯著福玉娘,笑著說道︰「原來這里當真藏了故人,都不與我敘敘舊,你便要支開他,當真掃了我的顏面呢。」

「他和你之間也沒什麼好敘舊的,倒是你,怎得這麼快就回來了,那麼遠的路,一來一回也要好些日子的。」

「還是福掌櫃你關心了我,才會知道那路途遙遠吧,你念著我,我又怎能不想著你,這不,挨不過相思苦,我提前回來了。」

福玉娘扯了扯眉梢,「敖大官人還真是有心,只怕如此一般,不好跟你的雇主交代了才是。」

「我哪里來的雇主,是他有求于我,不過我既

出馬了,又怎會落人以柄,這點倒是不用福掌櫃替的。」

杜子美的手搭在被敖鄂敞開的門板上,猶豫了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出去,看著敖鄂一直沒有看他,也沒和他說話,此時敖鄂又是背對著他的,咬了咬牙,輕輕的挪動了腳步,听上去沒有任何的聲音,可即將挪到門外的時候,卻听見敖鄂的聲音傳來過來,「杜兄當真這麼忙,我們也有兩年多未曾見面了,都不坐下說些體己的話再走?」

杜子美身子一抖,隨即回身對敖鄂要笑不笑的臉說道︰「敖大官人要和我家掌櫃的商討的定然是重要的事情,子美還是先下去了,等你們談完我再回來也好。」

敖鄂轉過頭去,繼續看著福玉娘,聲音中帶著一絲曖昧,「你這賬房還當真識時務,正巧我那里也缺個這樣的人手,不知福掌櫃可否讓賢?」

听了敖鄂的話,杜子美沉默著,他竟能听見自己的心髒在劇烈的跳動聲了,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福玉娘,他當真害怕福玉娘會抵不過敖鄂的要求,把他送到敖鄂那里,敖鄂那個人,是會活扒人皮的,這點他還記得,現在自己和福玉娘還沒有關系,若被敖鄂知曉了自己的心思,扒了自己的皮,那可怎麼辦好?

福玉娘微微的抬了抬頭,清晰的瞧見了杜子美眼中的緊張,對他露出了安撫人心的一笑,然後才對上敖鄂探究的眼楮,輕聲說道︰「敖鄂,你手下能人比比皆是,而我這店中也只這麼兩個賬房,且他又不是專職的,這你都要與我掙,是否有些不近人情了。」

「是麼,原來你福大當家也缺人手了,這點不妨事,只要你開口,有多少我都借給你。」

「多謝敖大官人有心了,我店內的事情,我自會打理。」

空氣中靜默了,杜子美不自覺的屏住自己的呼吸,看著敖鄂慢慢的坐在了福玉娘的對面,為何明明充滿了土匪般的掠奪手段,可這一言一行都像最儒雅的公子,杜子美慢慢的眯起了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敖鄂的背影看,若是眼楮能殺人,敖鄂現在怕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

還站在那里的福玉娘看見杜子美的表情,微微一愣,隨即听見了敖鄂慢條斯理的說話聲,「原來我也是這般的不討喜的,這走到哪里,都有人想活剮了我啊。」

杜子美心一驚,忙轉過身去,福玉娘盯著敖鄂的笑臉,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似乎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算計一樣,她竟不敢想象,方才他的話是真的知道了杜子美想置他于死地的眼神,還只是隨便猜測,以達到震懾他們的目的了。

斂住心頭的微顫,福玉娘露出原本不在意的笑,語含譏諷的說道︰「有些人,虧心事做多了,這鬼氣重了,倒也會生出了許多錯覺來了,不過只能讓旁的人笑話了去。」

「福掌櫃的,從你的眼中,我便知道,我沒說錯。」

福玉娘一愣,栓柱瞧著氣氛不對,一溜煙的跑了出去,沒一會就端著茶水與點心匆忙趕回來。

杜子美瞧見了拴住的動作,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快,栓柱權當看不見他的眼神,笑嘻嘻的把茶水點心放到了敖鄂的跟前,熟練的說道︰「敖大官人啊,咱們掌櫃的還沒吃飯完,您這麼多日子沒光顧咱們這福緣客棧了,先嘗嘗咱們店里新進的幾樣點心,有什麼等著咱們掌櫃的吃完再說,您瞧這樣可好?」

敖鄂瞧見栓柱,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栓柱見敖鄂的動作,知道他是同意了,忙伸手把那茶水送到了他手邊,那動作標準的就像一流的店小二。

敖鄂一手托起茶碗,另一手輕輕掀開碗蓋,眼楮卻一直盯著看福玉娘的表情,站在門邊的杜子美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成。

敖鄂輕抿了一口茶水,隨即放下了茶碗,看著桌子上灑下的飯粒,轉過頭去,盯著立在門邊的杜子美,輕笑著說道︰「怎的,子美兄吃了那麼點就飽了麼,一個大男人的,飯量和貓一般,難怪瞧上去那麼的單薄,若哪日有女人要嫁了你,怕有守寡的危險呢。」

杜子美尷尬的扯著嘴角,輕聲說道︰「還好,還好,多謝敖大官人提醒,不過子美也只不過是外表看上去單薄些,內里還是很精壯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角偷偷的掃了福玉娘一眼。

福玉娘只是低垂著頭並未在意,可這一動作還是被敖鄂現了,他手輕輕的握了一下茶碗,在松開的時候,茶碗卻裂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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