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咱們去哪?」公子妖看著樂芊墨問道。
「相公說去哪兒就去哪兒吧。」樂芊墨拉著公子妖的手輕聲說「如果別人看到你這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怎麼會認為你是男人呢?」
「咳咳!」公子妖笑著說「娘子說笑了。」
大理國的廟會,其實就是城池市集的一次交流,許多往來于城池的各路商人在此集聚,相互間交流溝通,便于今後生意買賣。
廟會一邊是商人交流的所在,而另一頭則有半條街是各種小吃的街市。很多居住的百姓,帶著自己的孩子家小,在街上選購著喜愛的小吃。
樂芊墨和公子妖來到一家賣鴨肉老湯的鋪子,看到老板舀出一勺老湯時,樂芊墨忽然想起自己在南京與墨香吃老鴨湯的情景來。
「給我來一碗!」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樂芊墨回頭朝那個聲音望去,站在她身後的人正是京兆倫,而他身邊則站著朝自己笑著的全知曉。
「你們怎麼來了?」樂芊墨問道。
「湯先給我們。」京兆倫接過老板遞過來的老湯,送給全知曉後對賣老湯的老板說「一共是四碗老湯,錢就由我這位國字臉的朋友付了。」
「憑什麼要我支付?」公子妖聲音沙啞的說。
「你不付也行。」全知曉插話說「我們自己掏自己的,總可以吧!」
「本來就該這樣。」公子妖說。
全知曉從懷里模出一塊碎銀子遞給賣湯的老板說「這是三碗湯的錢,這位國字臉的朋友的湯錢由她自己支付,這是她的面子,我們也不好抹殺了,你說對不對呀?」
「誰給都行。」賣湯的老板伸手看著公子妖說「既然你要自己支付,那你的湯也快吃完了,是不是應該付錢了。」
「好!」公子妖說著伸手在懷里模了模,然後生氣的看著京兆倫說「你們是故意的吧!」
「故意?」全知曉笑嘻嘻的掏出一個綠色的荷包在公子妖眼前晃了晃說「我們做什麼故意的事情了?這個荷包是京公子的母親做了給他的,里面的那顆珠子是留給京公子未來的兒媳準備的,至于那把鑰匙,你也知道是做什麼用的,其實這就是聘禮。」
「你倆在廟里根本就沒昏倒?」公子妖狠狠地說「做戲給我看的對不對?」
「昏倒是真的,要不是你倆保護了我們,恐怕我二人現在已經在閻羅殿恭候你倆了。」全知曉認真的說。
「究竟出什麼事了?」樂芊墨問道。
京兆倫遞給賣湯老板一錠銀子看著她倆說「沒想到廟里的鏢師竟然也都被婆娑塵收買了,要不是你倆將我二人丟進山洞里,恐怕我們躺在房間里,已經被燒成烤鴨了。」
「那你們是怎麼逃出來的?」樂芊墨問道。
「山洞里還有一條出路。」全知曉回答「我們出來後,看到你倆住進了客棧,然後我們就跟上來了。」
「婆娑塵還會尾隨過來吧?」樂芊墨輕聲說。
「應該是。」京兆倫說。
「你們鏢局究竟做什麼事情,讓公主不放過你倆?」公子妖恨恨的說「該不會京公子與公主暗結露水之情吧。」
「你怎麼知道的?」京兆倫尷尬的看著公子妖。
「這是真的?」樂芊墨想了想說「看來你不死,公主會有危險的,所以她不殺了你絕不會回頭的。」
「怎麼辦?」京兆倫看著身邊的全知曉說「現在我是有口難辨了。」
「你佔了便宜,還辯解什麼呀!」公子妖氣呼呼的說「我要是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在廟里就該對你 嚓一刀的。」
「你要殺了我嗎?」京兆倫看著公子妖問。
「殺了你不解恨!」公子妖說。
「那你想做什麼?」京兆倫反問道。
「我听說皇宮里有不少不男不女的人,我把你變成那樣的人,就沒有女人被你傷害了。」公子妖說。
「服了,你狠!」全知曉伸出大拇指說「以後我再不敢得罪你了。」
「五妹,什麼話你都說!」樂芊墨拉住公子妖的手說「這里人雜,你不怕壞了名節嗎?」
「咱們先找個地方說話吧。」全知曉看著樂芊墨說「估計住的客棧是回不去了,那些尾隨的人恐怕已經跟到客棧去了。」
「公主不是與你們有仇嗎?為什麼跟蹤我們?」樂芊墨不解的問。
「唉!」全知曉掏出荷包對樂芊墨說「這個荷包夾層里有一種草藥,用來壓制珍珠的味道,卻不想變成了被他們跟蹤的目標了。你倆從京公子身上偷走了荷包,那些後面尾隨的人一定會帶著他們的狼狗不斷的追蹤你倆。」
「珍珠怎麼會有氣味?」樂芊墨不解的問「難道珍珠是假的嗎?那把鑰匙也是假的嗎?」
「鑰匙是真的,珍珠是假的。」京兆倫說「那顆珍珠是我母親的眼珠制成的,至于鑰匙是母親當年陪嫁的東西。」
「啊!」樂芊墨和公子妖听了後大吃一驚。
「鑰匙就放在嫣兒小姐身上吧。」京兆倫笑著說「沒想到嫣兒小姐竟然有了好幾把鑰匙,看來邙山的寶藏肥膩莫屬了。」
「你怎麼知道的?」樂芊墨反問道。
「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鑰匙的下落。」京兆倫緩慢地說「我跑商也是為了這些鑰匙,不過現在想開了,誰有緣這些鑰匙最後就屬于誰。」
「京公子真是大方。」公子妖譏諷的說。
「等嫣兒小姐集滿五把鑰匙時,你來找我,我會告訴你寶藏的具體位置。」京兆倫嚴肅的說「寶藏的秘密已經被外面的人傳得很邪乎了,里面有什麼,雖然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哪些寶藏的具體位置。」
「你怎麼會知道具體位置?」樂芊墨問道。
「金鑰匙帶我去找的。」京兆倫回答「嫣兒小姐如果仔細點,就知道我的話不是假的了。」
「哦。」樂芊墨應聲。
四個人來到城門時,此時城門口已經站滿了大理的士兵,他們對出關的人嚴格檢查著。稍有嫌疑的人便會被扣下,有一個拿著張榜的人比照著核對嫌疑人。
「他們是在找我們。」全知曉看著城門口說。
「那怎麼辦?我們又如何能走出城門呢?」公子妖說「要不晚上咱們偷偷從城樓的牆壁上綁著繩子溜下去如何呢?」
「城牆太高了,溜下去恐怕會有危險的,再說城外是一片空地,巡視的士兵也會發現我們走動,如果派出士兵騎著馬追趕我們,恐怕我們很快就又會被捉進城里的。」京兆倫搖搖頭說「嫣兒小姐有什麼看法嗎?」
「如果有出城倒垃圾的大車或者出城辦公官員的轎子就好了。」樂芊墨想了想說「全先生可有離開城池的良策嗎?」
全知曉四下察看了一下說「那些官兵檢查的很嚴,我想我們還是在城里呆著比較好,等風聲松一點在做出城的打算吧!」
「嗯,那樣也好,城池里的地方很大,城內又有這麼多百姓人家居住,我就不相信婆娑塵會挨家挨戶的搜查嗎?」京兆倫頓了頓看著樂芊墨說「把你倆連累了,真是不好意思。」
「如果公主真的與你有情愫,估計不會殺了你的。」樂芊墨瞅著京兆倫說「恐怕那些前來殺我們的人,是大理的王子派的人吧。」
全知曉指著城門軍營說「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公子妖慌忙問道「難不成我們要殺入那處軍營嗎?」
全知曉大搖大擺的走進軍營里,軍營里只有一個士兵在里面整理著大營的衛生,看到全知曉問道「你是來找誰的?」
「請問吳將軍在這里嗎?」全知曉問道。
「吳將軍?」士兵茫然的看著他說「吳將軍是誰?我們這里好像沒有你說的將軍,難道他也是城門的將軍嗎?」
「對!」全知曉走進士兵,伸手在他身上一拍,士兵如同醉倒一般,晃晃悠悠的倒在地上。
全知曉從衣櫃里找到一身將官的衣服換了過來,然後從軍營里走出,對著京兆倫做了一個手勢,京兆倫領著樂芊墨和公子妖也偷偷走進軍營大帳里。
全知曉指著倒在地上的士兵說「你們三個誰和他的身材差不多,就月兌了衣服穿上他的兵號服吧!」
「你是要我們假扮士兵離開這里嗎?」樂芊墨比量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士兵扭頭對公子妖說「他的官衣適合五妹你穿。」
「我不想穿臭男人的衣服。」公子妖嘟囔著說著,但還是將士兵的衣服月兌了下來穿在自己的身上。
「還差兩套怎麼辦?」樂芊墨看著全知曉問道。
「你們在這里等著我,我出去一趟。」全知曉說完離開了軍營大帳,過了一會兒他拿著兩套衣服走進大帳。
「嫣兒小姐換上軍衣,京公子穿上囚犯的衣服吧。」全知曉說道。
「為什麼要我換上囚犯的衣服?」京兆倫有些不高興地說「難道我不能也換上士兵的衣服嗎?」
「公子,我想全先生這麼做也是有道理的。」樂芊墨頓了頓說「城門口那些檢查的人對于經過城門的每一個人查的都很嚴,如果公子你要是換上官衣出城,肯定會與他們面對面相視,那樣一定會令檢查的人對你有印象,不利于我們的出城。」
「對!嫣兒小姐說的對。」全知曉解釋道「我剛才觀察了,守城門的人對于囚犯盤查的不是太嚴,公子可以用泥土涂花了臉部,這樣出城一定是安全的。」
「好吧!」京兆倫無奈的點頭同意。
公子妖不知從哪里拾來一盆黑泥,走到京兆倫面前說「為了大家的安全,京公子就多擔待了吧。」說完,她將黑泥扣到京兆倫的頭上,京兆倫頓時變成一個黑乎乎髒兮兮的人了。
「我們走吧!」樂芊墨看了一眼笑嘻嘻的公子妖對全知曉說「早點離開這里,等安全了,再讓京公子好好洗干淨吧!」
四個人平安的離開城池,走了大概十里路,已經離開了大理的境內,來到大宋朝。在一家客棧里,京兆倫換洗干淨後,坐在房間里看著站在全知曉身邊的公子妖說「咱倆的私帳都清了,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好!」公子妖回答「那我們明早分開,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和大姐走我們的獨木橋。」
「嫣兒小姐有何打算呢?」全知曉扭頭看著樂芊墨問道。
「我們姐妹可能會返回大遼河州城,那里還有我們的姐妹。」樂芊墨說「先生有什麼賜教的嗎?」
「小姐離開河州,恐怕是為了躲避樂家老伯的干預吧!」全知曉說「你回去後,如果樂老伯還沒有離開,那你該去哪兒呢?」
「我也不知道。」樂芊墨嘆息著說。
「我倒有一個提議,不知道嫣兒小姐願不願意考慮一下呢?」全知曉瞅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京兆倫說「我們幾個人相處了幾日,我覺得嫣兒小姐心中沒有什麼野心,是個很不錯的人,但是世事難料,有時候做什麼都是身不由己。」
「全先生想說什麼,但說無妨!」樂芊墨盯著全知曉問道。
「全某認為嫣兒小姐有才能,有自身的魅力,缺的是錢財和得力助手。如果嫣兒小姐想有一番作為,就必須要有錢財和助力的支持,否則最後折騰半天,還會是一事無成的。」全知曉接著說「我家公子也和小姐一樣沒有什麼野心,如果你們聯手一起去闖蕩,我想我家公子一定願意為嫣兒小姐的大業出幾分薄力的。」
「那京公子有什麼條件呢?」樂芊墨反問道。
「听說嫣兒小姐幾個姐妹的感情甚是親厚,我們京公子畢竟只是一個外人,無論說什麼做什麼,也會令嫣兒小姐有所戒備,那樣不利于今後的發展,如果非說條件的話,只要你們姐妹之中的一人肯下嫁與我們京公子,我們就願意全力相助嫣兒小姐的大業。」全知曉說。
「用我們姐妹來換錢財和助力嗎?」樂芊墨搖搖頭說「這樣的交易,我是不會答應的,我不想讓自己的姐妹成為我的籌碼,我只希望她們每一個人得到屬于她們的幸福。」
「嫁給京公子難道就得不到幸福了嗎?」全知曉問道「嫣兒小姐,做大事的人不能像你這樣呀!」
「那是你們男人善于做的事情,我不會也決不能犧牲我的姐妹的。」樂芊墨堅定地回答「全先生的好意,嫣兒心領了。五妹,我們走吧!」
公子妖應聲與樂芊墨離開了房間。
京兆倫看著全知曉說「你這是在逼迫她們呀!換做是我也不會同意的,這樣的交換簡直就是離間她們姐妹的感情。」
「公子,你說對了。我就是想看看嫣兒小姐究竟會不會舍棄她的姐妹,要知道錢財和助力是爭奪天下必備的條件,她能選擇不舍棄自己的姐妹,是她的優點,也是作為霸主的缺陷。她不適合爭霸天下,但與你一樣適合做助力。如果能有明主出現,我們與她同在一條船上,無論出現什麼事情,她絕不會甩棄我們的。」全知曉接著說「如果她答應了我的條件,公子會選誰呢?」
「你覺得我會選擇誰呢?」京兆倫說。
「十有八九就是潑你一身黑泥的那個女子了。」全知曉笑著說「我說的對不對呢?」
「你怎麼知道的?」京兆倫伸手模了模臉說「難不成我的臉上已經告訴你要選擇誰了嗎?」
「公子,咱倆在一起也有十幾年了,難道你是一個什麼樣,我還能不知道嗎?」全知曉笑著說「嫣兒的妹妹如此對你,你卻不生氣,實在是少見啊!」
「得!我不生女人的氣,就說明我喜歡她了?」京兆倫辯解道「你這點太不招人喜歡了,不要覺得什麼都看透了一樣。」
「也許吧!」全知曉說。
「大姐為何不同意他們的條件呢?」公子妖詢問道。
「答應什麼,我怎能用姐妹們的感情去交換嗎?」樂芊墨搖了搖頭說「那個全先生老謀深算,招式看起來很普通,卻叫人兩難。」
「我沒听明白,大姐。」公子妖說。
「他那里是在提出交換條件,他這是在探查我的真心。」樂芊墨頓了頓說「我同意與否都不重要,對于他們都是有利無害。」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呢?」公子妖問道。
「全先生是個人才,可惜他不肯真心幫助我們。」樂芊墨嘆息著說「我也擔心河州城的問題,如果真的那樣,我回去又不能解決問題,回去更增加姐妹們的煩惱。」
「那我們就在中原游玩一圈吧!」公子妖笑著說「好不容易來到大宋境內了,不到各個地方轉轉,那豈不是白來一趟嗎?等這里玩遍了,我們一起去西夏好不好?」
「去西夏做什麼?」樂芊墨問道。
「不是說四妹在西夏嗎?我們順路把她拐到大遼吧,那樣我們幾個姐妹都齊了,在一起合計怎麼開拓自己的土地。」公子妖說「如果能坐上龍椅,那一定是很風光的事情了。」
「你就那麼喜歡那把椅子嗎?」樂芊墨問道。
「大姐不喜歡嗎?」公子妖說「常听人講那張椅子不好坐,如果有機會,我還是想坐坐看,哪怕是做一天龍椅也好。」
「好!那我就爭取讓五妹坐一回,如何?」樂芊墨說。
「行!」公子妖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