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江山的房間,樂芊墨看到佛爺正在院子里望著天,就走了過去說「道長有什麼頓悟嗎?」
「大小姐,貧道有幾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佛爺扭頭看著樂芊墨說。愛睍蓴璩
「道長請說無妨?」樂芊墨笑著說「你能與我說,就沒把我當做外人,所以但說無妨。」
「本來我不是一個喜歡趴門口的人,但是我修煉過武藝,耳朵也比一般人要靈敏的多。剛才你們講的那些話,我站在院子里都听到了。」佛爺輕聲的說道。
「道長有何見解呢?」樂芊墨面不改色的回答。
「我知道屋里女人的事情,也了解她的身世。對于她很多奇怪的想法,雖然有些驚異,但是與我沒有干系,也不會為了她做什麼。只是我覺得大小姐眼光敏銳,為人很不錯,而且目前又有很多的便利,難道你沒想過自己去做一番大事嗎?」佛爺說道。
「道長太高看我了。」樂芊墨回答道「那些爭奪權位的事情,都是男人們喜歡的,我能夠活得很開心就非常滿足了。」
「大小姐真的不想擁有一片屬于自己的土地嗎?」佛爺追問道。
「我一無兵馬糧草,二無武將良臣,就是有過那樣的想法又能如何呢?」樂芊墨說道「開創基業是一件大事,憑借我的本事和能力,就是有那份野心也沒有施展的空間呀!」
「如果有一個機緣送給大小姐,你會起兵去爭取自己的土地嗎?」佛爺又說道「寶藏里有大量的兵餉,拿出來就會有向你效忠的軍隊及良臣。」
「這個就不知道了,不到有那種實力的時候,說再多也都是空話。」樂芊墨頓了頓說「天下已經被那些男人們瓜分的差不多了,道長覺得我一介女人在這些男人堆里能得到什麼呢?我從來也不覺得自己非同一般,而且我更不喜歡為他人做嫁衣的。」
「大小姐果然不同一般人!」佛爺回答。
「寶藏里有什麼,都是世人謠傳的結果。我就不信那些寶藏會像道長說的那樣,而且尋找寶藏的人很多,可是到了現在卻沒有人能真的擁有它。」樂芊墨笑著說「我喜歡做夢,但是不表示我喜歡空想,沒有得到的東西想再多,也只會讓自己多了很多煩惱,道長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呢?」
「還是大小姐想的比較深遠。」佛爺恭維道。
「每個人都是與眾不同的個體,這個世上並沒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樂芊墨盯著佛爺說「我不清楚道長剛才的一番話到底想說什麼,但是無論如何選擇,那些都是從黑水鎮回來之後的事情,道長覺得我說的對嗎?」
「無量佛!」佛爺稽首道「貧道明白了。」
樂芊墨回到自己的書房,坐在椅子上回想著佛爺的話,心里不由得自問起來‘難道我也可以爭奪天下嗎?女人也可以像武則天那樣母儀天下、號令諸侯嗎?’
樂芊墨換上便裝離開府邸來到札結木的草藥店,看到札結木一個人在櫃台前忙活著,連忙走上前問道「老人家,我大哥呢?」
「他送貨去了,估計一會兒就會回來的。」札結木回答「你這是要離開王城了嗎?」
「老人家如何看出來了呢?」樂芊墨好奇的說。
「我听說西夏王準許李憲和你一同前往黑水鎮尋寶,你的事情在王城里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只要熟悉你的人,就會知道一二的。」札結木放下手中的藥草說「你大哥最近心事重重,不知道是為了你還是別人。」
「他知道我要去黑水鎮的事情了嗎?」樂芊墨問道。
「比起我,他應該對你更為熟悉。」札結木說「你這趟黑水鎮之行會不會成功,我不太清楚,但是危險肯定會非同一般的。」
「我知道,那里山勢地形都很復雜。」樂芊墨說「不過我已經有了一些人可以使用,相信我的同伴一定可以幫我解決的。」
「我說的不是來自寶藏的危險。」札結木捋著胡須說「蒙古大軍一直垂涎我西夏的西域財富通道,而黑水鎮則是西域通往王城的必經之路,所以我怕你們此行會受戰火的影響。」
「老人家從什麼地方听說蒙古大軍要攻打黑水鎮呢?」樂芊墨反問道「西夏王不是一直想與蒙古國結為同盟嗎?結成同盟後,還能打仗嗎?」
「如果真的有心結盟就好了,」札結木不屑的說「李安全是個多疑的人,你叫他與蒙古國結盟,他肯定會懷疑你的動機。現在他能叫李憲與你同往,恐怕會故意將他的行蹤泄露給蒙古人,恐怕你們黑水鎮之行凶多吉少啊!」
「李憲和蒙古國有什麼不能化解的冤仇碼?」樂芊墨詢問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這次你們出行的隊伍,不僅有李憲,還有蕭後。」札結木果斷的說「蕭後就是根源。」
「老人家,你真的只是一個賣草藥的人?」樂芊墨盯著札結木說。
「這個給你。」札結木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樂芊墨說「你先不要打開它,你現在馬上回你的府邸,如果我說的對,你再打開這封信,里面會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如果我的判斷是錯的,你就將這封信燒掉吧!里面的東西知道了會誤導你的判斷。」
「哦。」樂芊墨點頭將信件揣進懷里,走出草藥店朝著自己的府邸走去。
府邸的門口,三十幾人的馬隊已經停留在府邸門外的大道上。樂芊墨看見李憲雙手背在身後站在府邸的大門口與蕭天對視著,兩人的表情很平和,卻沒有開口說話。
她趕忙走了過去說「什麼風把李王爺吹來了?」
李憲扭過頭面帶笑容的望著樂芊墨說「嫣兒小姐召喚在下協助,我就過來給你做幫手來了。我的馬隊已經準備好了,而且我還為嫣兒小姐帶來了一位客人。」
「客人?」樂芊墨疑惑的看了一眼馬隊里的人,又瞅了瞅沒有表情的蕭天說「我的客人是誰呀?」
「是我!」蕭檬萱從蕭天身後走了出來「嫣兒,幾日不見,可曾好呢?」
「蕭後娘娘?為什麼會是你在這里呢?」樂芊墨不解的看著她說「你是西夏國的王後,本應該在王宮里待著,怎麼能同我們一道去嘗試冒險呢?」
「還不是因為我嗎?」李憲伸手拉住蕭檬萱的手說「你們的隊伍需要我一起去,所以我就向李安全提出了一個條件,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他為什麼會答應你的條件呢?」蕭檬萱將手從李憲手里抽出說「你很了解他嗎?」
「嗯,我很了解他,這個世上除了我外,還真的沒有誰敢說知道李安全的真實想法呢。他從來就沒有在意過任何人,包括我,還有你。」李憲眼楮看向蕭天說「你們兄妹不過是他對付我的一個棋子罷了。」
「也許你是對的。」蕭天點頭說「雖然我不願認可你說的每一句話,但是現在看你說的那些事情都應驗了。」
「我的馬隊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可以出發了嗎?」李憲目光轉向樂芊墨說「你剛才去哪了?身上的味道我很熟悉。」
「出發?你的意思是現在就走嗎?」樂芊墨有些納悶的問「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呢?為什麼這麼著急走呢?」
「走吧!」蕭檬萱走到馬隊里,從一旁隨從手里牽過一匹白馬,然後縱身躍上馬鞍「我們先走一步,大家在王城門口的驛站里會合吧!」
說完蕭檬萱趕著白馬朝王城城門的方向走去,李憲與蕭天對視了一下,也騎上自己的馬追趕過去。
蕭天輕聲咳嗽了一聲,來到樂芊墨面前說「咱們也該上路了,你府里的那些人都已經在王城城外的驛站等侯著咱們呢。」
「為什麼要走的這麼著急呢?」樂芊墨邊說邊騎上了一匹馬。
「這是西夏王的意思。」蕭天在馬背上說「我也沒想到檬萱會跟著一起去,也許我們當初選擇讓李憲一起去,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樂芊墨的馬跟在蕭天的馬的後面,她從懷里掏出札結木給的書信,打開看了一看,里面只有一行字‘以憲為首,必能回來’。
王城外的驛站里,樂芊墨不僅看到堆滿貨物的馬隊,還有李憲、蕭檬萱、佛爺、江山、萬雲、陳氏兄弟等人。
樂芊墨與蕭天來到李憲的房間,這是一間很大的屋子。李憲穿著一身白袍與一身青色衣裙的蕭檬萱坐在一個火爐前,火爐上面有一口大鍋,茶香飄出。
看到樂芊墨和蕭天走進屋,李憲從鍋里舀了一勺熱水,倒進一個碗里遞給蕭天,然後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著二人坐下說話。
「李王爺有什麼打算嗎?」樂芊墨坐在椅子上詢問道。
「嫣兒小姐是馬隊的領頭人,一切你都說了算。」李憲端起一碗茶遞給樂芊墨說「水有些燙,小心點!」
樂芊墨接過茶碗,忽然想起札結木的信件說「尋寶的事情我也是不太熟悉,西夏王只是希望我能牽個頭,我想他還是想讓你帶領大家一同尋找寶藏吧!。」
「你也看出他的意圖了?」李憲回答「我就說嫣兒一定是個聰明人,不過尋寶可不是兒戲,恐怕我們這一趟凶多吉少,嫣兒小姐不害怕嗎?」
「王爺說笑了,有你在一定不會遇到危險的。」樂芊墨笑著說「有什麼事情,王爺就提前吩咐吧!」
「你就叫我李憲就可以了,我哪里是什麼王爺啊,不過是他李安全手下的敗將,一條可憐蟲而已。」李憲自嘲的說「我已經看到你選的人才了,都很不錯,很有眼光!」
「是嗎?那我就當你是在夸獎我了。」樂芊墨端起茶碗小口的喝了起來。
「我帶來的馬隊已經為大家準備好一路上的食物和水,也有一些尋寶藏便利的工具。」李憲瞅了瞅幾個人說「那片區域我曾經去過,危險得很!不過只要你們能夠按照我說的去做,應該沒有什麼安全問題的。」
「你去過那里?」樂芊墨好奇的問「不是說沒有生還的人嗎?」
「我是唯一生還的人。」李憲用右手小拇指的指甲從自己的碗里挑起一片茶葉說「知道我是怎麼活下來的嗎?要不是山洞里那些個腐爛的尸首,恐怕你們進去看到我也會是一具白骨的了。」
「你真的吃過死人嗎?」樂芊墨不太相信問道「難道你們的糧食帶的不夠嗎?」
「如果你被困在那里幾個月,沒有水的情況下,你會去吃糧食嗎?」李憲陰陰的笑了起來,血紅的舌頭從牙縫里擠了出來,看在樂芊墨的眼里,不由得心里發寒。
「別說了!」蕭檬萱放下茶碗站起來,然後走出了房間。
「你不追上去嗎?」李憲看著皺著眉頭的蕭天問道。
「唔,」蕭天也站起來,瞅了瞅坐著的樂芊墨和李憲說「既然你倆有話要私下說,又何必提那些不堪的話題呢?」
蕭天說完也離開了房間。
「他們是誤會了吧!」樂芊墨看著李憲說「我可沒有與你私聊的話題。」
「你沒有,可是我有啊。他倆也有很多私下的話要說,所以離開了也好。」李憲抿了一口茶水漫不經心的說「你身上有札結木草藥店的味道,你和札結木很熟嗎?」
「你知道札結木老人家?」樂芊墨奇怪的問道。
「當然了,我和他很熟啊。要不是他,我可能就一命嗚呼了。」李憲吹了吹茶碗里的茶葉說「那一年我喬裝回王城里辦點私事,不想卻被暗中監視我的人發現,也因此我身上中了點毒,我在札結木的草藥店門口休息。沒想到卻得到他的幫助,你手里的那兩張羊皮紙就是我送給他的。」
「你是逍遙門的人?」樂芊墨問「真的有逍遙門嗎?」
「其實我們李家都是逍遙門的後人。」李憲看著樂芊墨說「你是從那里知道逍遙門的?」
「一本書上。」樂芊墨含糊的說。
李憲接著說「李安全想要尋找的寶藏,其實就是逍遙門的法器,只有得到那些法器的人,才真正是逍遙門的主人。他篡奪了我的皇位,卻沒有一個正統的名義,因此得到那些法器就是他當下最迫切的事情了。」
「那些羊皮紙都在你的手里嗎?」樂芊墨又問道。
「十三張羊皮紙本是我們李家一脈單傳的信物,傳到我的手里就剩下幾張了。李安全手里那張藏寶圖是我用自己的性命換取的,否則你覺得他肯留下我的性命嗎?」李憲用木簽挑動了一下火爐里的碳塊說「手抄本是逍遙門入門的心法,雖然里面講的都是一些養生悟道的東西,但是卻暗藏著本門的心法。我想你學習過手抄本一定不會知道自己已經學會了逍遙門的心法。那本手抄本里封頁中夾層的羊皮紙是本門入門的第二階段,只有心細的有緣人才能夠拆開並且得到它,融匯了手抄本及夾層羊皮紙上的功法,才真正是屬于我們逍遙門的弟子了。」
「羊皮紙上的地圖和西夏王手里的地圖好像畫的不同,究竟哪一張才是真的藏寶圖呢?」樂芊墨不解的問道。
「兩張都是真的藏寶圖。」李憲微笑著說「唯一不同的是,李安全手里的地圖是寶藏的外圍圖,而你現在手里的那張是藏寶圖是內景圖。二者得到其中的一張地圖也都可能得到里面的寶藏。不過你的運氣真不錯,兩張地圖都已經擁有了,並且你還成為逍遙門的隔代弟子,所以那些寶藏是屬于你的。我希望以後你能有一番自己的基業,把我們逍遙門發揚光大。」
「難道你不想追回這些屬于李家的羊皮紙嗎?」樂芊墨懷疑的說。
「追回又能怎樣?」李憲苦笑著說「我的日子不多了,在寶藏洞的那些日子里,我已經違背了逍遙門的修煉主旨。為了保命而進入魔道,現在雖然苟且偷生,但是魔道就是魔道,這些等你以後真的領悟到逍遙門的功法時你就懂得了。」
「還有解救的方法嗎?」樂芊墨同情的看著李憲說。
「一入魔道深似海!」李憲無奈的說「除非我繼續吃那些死人,否則我已經是回天無力了。而且我現在身體的毒已經遍布全身經脈,就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我。」
「那蕭後娘娘以後該怎麼辦呢?」樂芊墨擔心的說「你倆人不是一直都喜歡對方嗎?」
「檬萱有蕭天就可以了。」李憲為難的說「我現在這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回到以前沒事的時候,也不可能給檬萱想要的幸福。我活在世上,李安全就不會睡得踏實,我姓李,就不可能給心愛的女人一個家。」
「那你為什麼還要將檬萱待出宮來呢?」樂芊墨說「讓她平靜的待在後宮里,傻乎乎的活著不行嗎?」
「李安全雖然娶了檬萱為後,卻從來也沒有踫過她的身子,檬萱到了現在還是一個處子之身,讓她一直在後宮里待著,你覺得她會很幸福嗎?」李憲不屑的說「如果蕭天能夠帶著檬萱離開西夏國,我倒是可以幫助他們,也會為他倆默默祝福的。」
「從王城去黑水鎮的路途並不太遠,你有什麼打算呢?」樂芊墨沉默了半響說「札結木老人說蒙古國的大軍一直想吃掉黑水鎮,我在想我們到了黑水鎮會不會遇到蒙古大軍呢?」
「鐵木真對于黑水鎮一直有想法,黑水鎮是西域通往中原商路的必經之處。」李憲喝了一口茶說「蒙古國與我們西夏肯定會有一戰的,他們三番兩次攻打我們西夏國,都沒有討到便宜,黑水鎮早晚也是會被蒙古大軍攻破的。」
「寶藏里有什麼珍貴之物嗎?」樂芊墨問道。
「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李憲放下茶碗說「起碼里面的東西對于外人來說不值一錢,只是對于李家坐龍椅的人事關重大。」
「我听說你的財富已經很多了,為什麼你卻不知道反抗呢?」樂芊墨說道。
「反抗?」李憲回答「那些錢堆在死城里,外人又運不走它,如果我有什麼異動,早就身首相離了,命都沒了還有什麼反抗呢?」
「李安全是一個怎樣的人呢?」樂芊墨說「我的事情,你恐怕也知道。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李安全的心思很奇怪,如果拿到那些寶藏,李安全會放過我們嗎?」
「不會的!」李憲搖頭說「按照他的個性,絕不會放棄那些法器的。但是現在他好像做的事情有些奇怪,他知道我去過那里,卻又讓我帶著你們去挖掘寶藏,我真的搞不懂他是在意寶藏還是要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