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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妙手

樂墨有些莫名的上火,牙床有些紅腫,喉嚨沙癢。她忽然想起書房里那本手抄本,就趕忙來到書房,並在書架上找到那本絹布包裹的手抄本。

手抄本的內容不多,卻寫得很細。樂芊墨反復讀了幾遍後,把書上的內容已經全部印刻在她的腦海里。她先找了一張白紙,並試著在上面畫了一個簡單的八卦圖,然後根據五行相生相克及河圖術數的排列添加上數字,默念了幾遍手抄本上總結的口訣,接著燃起火將八卦圖焚燒掉,將燃盡的碎末盛入茶碗里,倒上一些溫水送服到肚子里。

過了一陣子,她照著銅鏡,發現自己的牙齦和喉嚨恢復如初,紅腫嘶啞的感覺也不見了,心里默默的暗想‘看來這些養生的秘術還真的是好用啊!’

蕭天一身青藍色長袍,拿著一個木質匣子來到芷塵的前廳,看到樂芊墨時不由得驚訝的指著她說「你不是生病了嗎?怎麼半日不見就和沒事的人一樣呢,我還辛苦的為你抓了幾副草藥了。」

「謝謝了。」樂芊墨看著蕭天說「不是什麼大毛病,喝點溫水就沒事了。」

「用不用找個大夫給你瞧一瞧呢?」蕭天詢問道。

「不用了。」樂芊墨搖頭說「我又沒有生病找什麼大夫呀!」

「你沒事就好了。」蕭天說。

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樂芊墨每天很規律的泡在書房里認真觀看那本手抄本,並不斷實踐著上面記載的一些方法。而蕭天偶爾過來坐一小會兒或者吃一杯茶,看到樂芊墨無意與他交談就悻悻的離去。幾日不見他的蹤影,樂芊墨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蕭熊給上茶的時候,樂芊墨端著書漫不經心的問「蕭二爺有幾天沒來這里了,你知道他最近在忙什麼呢?」

「回稟嫣兒小姐,听說二爺略有風寒,生病在家休息。」蕭熊回答。

「哦?」樂芊墨抬起頭看著蕭熊說「他身子不是挺壯實的嗎,怎麼會染上風寒?」

「小姐,我听說蕭後娘娘也病了,我家二爺進宮探視回來後就病倒了。」蕭熊嘆息說「二爺心事重,有非常疼愛蕭後這個妹妹,想必毒火攻心所致吧。」

「這樣啊!」樂芊墨將手抄本合上放入懷里說「你知道他的府邸嗎?我們買點東西去看看他吧。」

「二爺與大爺在一起。」蕭熊回答「小姐,都需要給你準備什麼東西呢?」

「帶點新鮮的水果吧!」樂芊墨囑咐道。

「小人這就給你準備去。」蕭熊應聲轉身離開了。

馬車停靠在蕭府門口,樂芊墨走下馬車。蕭府的兩個門子走過來行禮說「見過嫣兒小姐,我家老爺已經上朝去了,二爺在府里休息,請你跟管家一起進府吧!」

門子話音剛落,一個瘦臉身材精悍的男子來到樂芊墨面前拱手說「小人蕭虎,是蕭府的管家。請嫣兒小姐跟小人來。」

樂芊墨點頭,看了一下蕭府的位置,蕭府與芷塵府邸距離不是太遠,也就是大街的兩端。她看到熊熊與蕭虎相互笑臉示意,忙問蕭熊「你倆認識嗎?」

「回稟小姐,我倆是親兄弟!」蕭虎回答。

「哦。」樂芊墨跟著蕭虎走進了蕭府。

蕭天休息的房間在蕭府的南側,是一個套院。樂芊墨走到套院門口的時候,听見蕭天咳嗽著正在院子里活動著,忙走了進去。蕭虎和蕭熊對視了一眼,笑著停住了腳步。

蕭天正在院子里打拳,看到樂芊墨後,忙收住拳路說「你怎麼來了,幾天不見想我了吧!咳咳!」

「你還病著呢,為什麼不養好了再出來活動呢?」樂芊墨關心的從一邊椅子上拾起披風給蕭天披上。

「大夫說我沒事了,咳咳!」蕭天回答。

「快進屋吧!外邊有些涼,對你這樣的病人不好。」樂芊墨說。

「好!」蕭天點頭。

二人走進房間,蕭天忽然扭頭做了一個止步的動作,然後說「屋里的氣味不好,你就別進來了,等我身體好了吧!」

「沒事!」樂芊墨跟進屋說「你不會是房間里有什麼婬穢的東西怕我瞧見吧?」

「婬穢之物?」蕭天笑了笑說「我可是病人啊,有那些東西在屋里,我的身體還能恢復嗎?」

「我听說蕭後娘娘也病了,是傷寒嗎?」樂芊墨看著蕭天說。

「不是!」蕭天眼神黯然搖著頭說。

「你氣色還不錯,不過為何會病了這麼多天呢?」樂芊墨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王城里的大夫醫術不行,又或者缺少合適的藥材吧!」蕭天接著說「我們西夏一向缺醫少藥,大金大宋又對我們采購的藥材加以控制。我也就是沾了妹妹的福氣,能有需要的藥材使用。」

「西夏國的百姓生病了該怎麼辦呢?」樂芊墨反問道。

「有錢的自然花大錢買草藥,沒錢的很多都是信一些民間的辦法,或者是佛家的教化了。」蕭天無奈的說「西夏國是崇尚佛家的國家,所以我提醒你一下,不要再外面說佛家不好的話,怕你吃虧!」

「哦,知道了。」樂芊墨點頭問「你屋子里有沒有筆墨?」

「要筆墨做什麼?」蕭天不解的問。

「我家有一些小法子對于傷寒有點效果,你要相信我,我就幫你試試。」樂芊墨自信的說。

「那就請嫣兒大夫給蕭某瞧瞧了。」蕭天笑著說。

樂芊墨瞅了瞅蕭天的臉色,然後接過他遞來的筆墨,在一張白紙上花了一個八卦圖。然後寫上數字。蕭天看著皺了皺眉說「你這個是什麼方法?難道你也會符嗎?」

「什麼符?」樂芊墨問道。

「以前我游走民間的時候,見到過有道人這樣做,也是畫一些看不懂得圖,念念有詞,你也是這樣畫符治病嗎?」蕭天疑惑的說。

「我和他們的方法不太一樣,可能有相似之處,你不要打擾我!」樂芊墨回答。

樂芊墨將燃盡的紙屑末倒入溫水里遞給蕭天說「喝了它,你就沒事了。」

「真的假的?」蕭天急忙說「你不會害我吧?」

「隨你了!」樂芊墨坐到一邊椅子上說「你不願意早一點好,我也不能說什麼。喜歡生病滋味也是不錯的。」

「我喝!」蕭天端起碗,雙眼一閉將碗里的溫水和紙屑末喝了下去。

樂芊墨站起身,在蕭天的房間轉悠了起來。房間里燃著檀香,牆壁上掛著一幅仕女圖。她扭頭古怪的瞅了瞅蕭天。

「怎麼了?你什麼眼神呀?」蕭天開口說道。

「你一個大男人的房間里為什麼點檀香呢?」樂芊墨指著牆上的畫說。

「男人的房間就不能干淨了嗎?」蕭天伸了一個懶腰說「你的方法好像很管用,我感覺好多了。」

「是嗎?感覺好就行!」樂芊墨頓了頓說「現在效果不明顯,等明早你就會沒事的。」

「嫣兒小姐的家人是大夫嗎?為什麼也懂道家的符呢?」蕭天問道。

「都說了我這個方法不是符了。」樂芊墨回答「這是我家的土辦法。」

「哦,你這個辦法還能醫治什麼病呢?」蕭天說道。

「書上說可以醫治百病,但我只對你和我自己試驗過。」樂芊墨老實的回答。

「什麼?」蕭天提高嗓音說「剛才你還很有把握的樣子,竟然是拿我練手啊!你不怕我有什麼意外嗎?」

「僅是一章有墨跡的白紙罷了,吃不死你的。」樂芊墨回答「我都不怕,你還怕什麼呢?」

「那你也該提前和我說一下呀?」蕭天埋怨的說「真的不是道人用的符嗎?」

「不是!」樂芊墨說。

「那就好!」蕭天拍了拍胸口說。

「你怎麼跟女人似的,這麼斤斤計較呀?」樂芊墨說道。

「我不是計較你給我吃了什麼,你這個方法好用又沒有什麼隱患,才是我最開心的事情。」蕭天看著樂芊墨說「我妹妹生病了,宮里的御醫都無能為力。我很擔心她,你這個方子卻是讓我有種旱地見甘露的感覺。」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樂芊墨反問道。

蕭天點了點頭說「如果你能治好了她,你想要什麼我都會滿足你的。」

「我要離開西夏國呢?」樂芊墨戲謔的瞅著他。

「我一定盡力讓你離開的。」蕭天果斷的說。

「可是我不相信你。」樂芊墨笑著說「你已經失約過我一次了,我為什麼要再上第二次當呢?」

「上次不是我要留你,是西夏王的旨意。」蕭天回答。

「那些我不管,我相信你,你卻失約了。」樂芊墨說。

「只要你治好了我妹妹,我願意把命交給你!」蕭天說「用我的性命抵過上一次的失約。」

「我不想要你的命,你死了我心里會有負擔的。」樂芊墨搖頭說「再說這個方法只是針對你和我,你覺得我會有把握試試醫治蕭後娘娘的病情嗎?」

「沒把握也試試吧,死馬當作活馬醫,我相信你一定能救她的。」蕭天瞅著樂芊墨說。

「你不怕我害了她嗎?」樂芊墨回答「再說你也不說蕭後娘娘是什麼癥狀,我也不能隨便試手吧。」

「我要知道她得的是什麼病,我一定會去各個地方給她抓藥的。可是請了很多大夫了,都不知道她得的是一個什麼病。」蕭天嘆了一口氣說。

「不會是中邪了吧?」樂芊墨順口說。

「中邪?」蕭天盯著樂芊墨問「中邪是怎麼一回事?」

「以前听人說你們這邊有養蠱種蠱之說,娘娘該不會是被人下蠱了吧?」樂芊墨說道「中邪無外乎下蠱和扎小人。」

「扎小人是什麼?」蕭天問道。

「就是知道娘娘的生辰八字,制成手掌大的小人,用施過法的銀針刺小人的胸口、脈絡等地方,經過七七四十九天做法,娘娘會一命嗚呼的。」樂芊墨解釋道。

「真有這樣的法術嗎?這是誰這麼狠毒?」蕭天大聲說「我不想她死,你可有解決的辦法嗎?」

「兩種辦法都好破解,只要找到害娘娘的人毀掉施法的工具就沒事了。」樂芊墨說。

「會是誰在陷害她呢?」蕭天陷進沉思中。

「能不能是後宮妃子們,常听人講後宮里的妃子們為了取悅萬歲,相互排擠其他妃子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看你可以派人去調查一下。」樂芊墨回答「明早我們一起進宮看看娘娘吧!興許和你一樣只是受點風寒了。」

「但願是生病了。」蕭天說。

第二日清晨,樂芊墨用過早膳後,看到蕭天大步走進客廳。蕭天的神色很急,呼著粗氣,一進到屋子里,便走到桌子旁的椅子上坐好,並給自己倒了一碗茶,然後對樂芊墨說「我沒事了,等會兒我們進宮吧!」

「你不用換官服嗎?」樂芊墨指著蕭天的衣服說。

「官服在我的馬車上,等會兒路上換吧。」蕭天回答「你都吃過了嗎?」

「吃好了。」樂芊墨點頭。

「那我們走吧。」蕭天說著站了起來。

「你還是在這里換好了官服,我們再一起走吧。」樂芊墨說「咱倆都在馬車里,看你換官服總歸是不好吧!」

「哦,」蕭天干笑著說「你坐馬車里,我騎馬走。到皇宮大門,我自己在馬車里換衣服。」

「哦,那你還是換好了再走吧。」樂芊墨說。

「好吧!」蕭天吩咐了一下蕭熊,然後進內堂了。

馬車行至皇宮門前,守宮門的門口站著一個老太監。他看到蕭天下了馬,急忙小跑過去,站在蕭天身邊小聲和他嘀咕了幾句,然後施禮轉身走進宮門里。

「怎麼了?娘娘不在宮里嗎?」樂芊墨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蕭天驚訝的問「我也是才知道的,你為何比我還早知道呢?」

「那還不簡單嗎?太監都在宮門等候你了,說明娘娘早就有安排,怕你進宮走個空人著急呀。」樂芊墨解釋道「太監說娘娘現在住在哪里嗎?」

「也是,還是你聰明。」蕭天說。

「蕭後娘娘在哪里呢?」樂芊墨問道。

「她去宮外的行宮了。」蕭天回答「我們等會兒在過去吧,西夏王現在她哪兒呢。」

「哦。」樂芊墨點頭。

午時過後,馬車行到王城外的一處行宮外,蕭天將樂芊墨攙下馬車。樂芊墨看了一下周圍環境,不由得贊嘆著「真是一個好地方呀!」

行宮修建在山水之間,一條蜿蜒的小石路將行宮與山水相連起來,宛如一幅畫卷。走在小路上,欣賞著路兩邊郁郁蔥蔥的樹木、花草及水塘里的魚兒,讓樂芊墨的心情變得很好。

「這里真是一個好地方呀!」樂芊墨開心的說「沒想到你們西夏國也會有如此秀美的地方。」

「我就當你是真心稱贊了。」蕭天在一旁說道。

「怎麼了?」樂芊墨問。

「西夏國雖然地處西北,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是窮山惡水。」蕭天說「要不是連年的戰亂,我們西夏百姓安居樂業,到處都是這樣的好地方。」

「是啊!要是沒有戰亂就好了,大家都能過上好日子的。」樂芊墨點頭回答。

二人來到行宮前,守衛的老太監朝著兩人作了一揖,並和身邊的小太監說了幾句,邊上的小太監轉身匆匆走了進去。過了一會兒,那個小太監小跑回來與老太監交換了一下眼神。老太監看著他們說「娘娘已經醒了,請國舅和嫣兒公主進去吧!」

二人點頭,走了進去。穿過長廊,來到蕭後娘娘的寢室。蕭天單膝跪下說「娘娘,蕭天求見!」

「進來吧!」蕭後娘娘在屋里應聲。

蕭天站起身拉著樂芊墨一起走了進去。樂芊墨看著蕭後娘娘穿著寬大的衣裙,一幅素雅的打扮,臉上神色有些黯然。見到二人進去後,示意倆人坐下休息,並吩咐伺候的丫鬟太監看茶。等到太監將茶水送上來,她便讓伺候的下人們都離開,看到屋子里只剩下三個人的時候,才歉意的朝樂芊墨笑了一下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娘娘客氣了。」樂芊墨回答。

「我听說你有方法教我的病情,這都是真的嗎?」蕭後娘娘輕聲說。

「方法有一個,但是我不知道娘娘是什麼病,所以我也不知道這個藥方是不是對娘娘的病癥。」樂芊墨緩慢地說。

「你需要把脈嗎?」蕭後娘娘問。

「不用,我只想看看娘娘的臉色和問幾個問題就好了。」樂芊墨回答「娘娘臉色不好,是不是最近休息不好所致呢?」

「不是,我每天晚上都睡得很好。」蕭後娘娘平靜的說「也不感到身體有什麼異樣的感覺,我的食欲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就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消瘦。」

「哦。」樂芊墨端詳了蕭後的臉龐又問「娘娘會不會有口渴的感覺,或者心情煩悶呢?」

「有時會的。」蕭後點頭說。

樂芊墨點頭從身邊隨身包裹里拿出白紙和筆墨,畫了一個八卦圖,並寫了幾個數字,然後抬頭看著蕭後說「我的方法很簡單,可能娘娘現在不會有什麼感覺,等明早有什麼感覺,請您派人通知我。如果娘娘身體有恙,我的辦法一定能令您痊愈的。」

「如果不好,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加害我,對嗎?」蕭後輕聲說。

樂芊墨瞅了一眼蕭天,然後點頭說「我也希望您是生病了。」

「那就先給我醫治吧!」蕭後回答。

樂芊墨將水碗遞給蕭後,蕭後接過碗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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