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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陽謀

一切運作好像順理成章,從本金到貨物不到三天就全部準備齊全。愛睍蓴璩坐在前廳的樂芊墨卻一臉愁容的看著身邊的蕭天。

「都準備齊了,為什麼你反而變得不開心了?」蕭天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說。

「為什麼你們四家配合的這麼默契?又為什麼我的提議這麼快就能變為現實,你一定知道點什麼吧?」樂芊墨看著蕭天嚴肅的說。

「你的點子能讓我們都有利可圖,難道還不好嗎?」蕭天笑著說。

「不對!」樂芊墨搖了搖頭說「我有一種上當的感覺,你把我留在西夏國是不是早已經想到會借助我的力量來得到你們所需要的材料呢?」

「哈哈!」蕭天放下茶碗反問道「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呢?」

「西夏國缺的貨物,你們一定也都想過各種辦法去采買了吧,只是我不知道什麼原因會讓你們一直不能滿足。」樂芊墨分析道「我現在的想法和提議一定是你們故意引導的結果,想試試我這匹死馬能不能當做活馬來醫治吧!」

「你不是也能賺到你所需要的銀兩嗎?」蕭天說「合則兩利,分則兩害。既然你的辦法有幾分可行之處,為何不能相信你一次呢?」

「把我留在這里做人質,也是你早就計劃好的吧!」樂芊墨說「能利用我為你們采購需要的材料,又能牽制住蒙古國的西征的大軍,一石二鳥的計策實在是運用的很好啊!」

「你都看出來了,那你以後想怎麼辦呢?」蕭天問道。

「我不知道!」樂芊墨看著蕭天說「這些計謀出自你蕭二爺的腦子,還是另有其人呢?是不是從孔淵將我劫持到西夏國就已經運作了呢?」

「你還看出什麼了?」蕭天面不改色的說「我果然是沒看錯你。」

「你是怎麼知道我能幫到你們的呢?」樂芊墨好奇的問「如果僅僅是我與鐵木真的關系,恐怕還不值得你們這麼大動干戈吧!要知道他喜歡我,不代表我就喜歡他。」

「那你現在覺得我就是整個計劃的幕後嗎?」蕭天說。

「我也不確定,也許你也是一步棋。」樂芊墨回答「我說出來,只是想知道原因。雖然我不喜歡被人利用,但是我現在的處境,好像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唔!」蕭天說「你很聰明,但是為什麼現在要把這層窗戶紙揭開呢,你就不會繼續裝糊涂下去嗎?」

「裝糊涂我倒是可以,但是我不想身邊的朋友是監視我的人。」樂芊墨坦誠的說。

「朋友?」蕭天站起身子說「這個詞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听過了。」

「你沒有朋友嗎?」樂芊墨問道。

「沒有。」蕭天說「人心隔肚皮,你要是處在我的位置上,就知道交朋友是一件多麼難的事情了。」

「朋友本就是一份心意,你非要看得那麼重,難怪你沒有朋友呢?」樂芊墨幽幽的說「你把我送回孔府,我並沒有責怪過你。不說別的,你能讓我月兌離孔家的身份,我就很感激你。現在我發愁不是被你們利用了,而是以後怎麼對待你這個朋友。」

「你真的當我是朋友?」蕭天動容的問。

貨物全部堆在城外的一所大宅子里,宅子的大門前有幾個全副武裝持著兵械的西夏國前鋒營的軍卒把守,宅子四周還有不少前鋒營的游卒巡視著。讓來到這里查看材料的樂芊墨不住的皺眉,她伸手拉住蕭天的胳膊指著那些兵卒說「這些都是你的主意嗎?」

「怎麼了,不就是幾個軍卒看守嗎。有我們四大家族的人給你保駕,幾個兵卒在這里也算不了什麼。」蕭天笑著說。

「大金國和大宋國境內有沒有西夏國的探子呢?」樂芊墨忽然對蕭天說「你別告訴我說你不知道?」

「那是一定會有的,在西夏境內也有其他諸國的眼線。」蕭天回答「你問這些做什麼?可是有什麼良策嗎?還是你想去外面劫道?」

「良策?二爺呀!你這不是在害我嗎?」樂芊墨哭喪著臉說「這些貨物我還沒有想好賣給誰,你們就將這里看守的如此嚴密,那些探子們一定會將這里的事情傳播出去,你叫我下一步怎麼辦呢?」

「我們西夏國的特產都是最好的,你不用擔心賣不出去。」蕭天笑著說「有兵卒把守起碼是安全很多,要知道我們幾家的棺材本兒可都在這個大宅子里,出現什麼問題了,你沒事走了,叫我們老少幾百人喝西北風嗎?」

「照你這麼說,還是我說錯了嗎?」樂芊墨白了蕭天一眼說「西夏國的特產是不錯的,但是咱們不是還要從其他地方采購西夏國需要的材料回來賺一筆嗎。你這麼大張旗鼓的矗在那里,即便我如願買到西夏國需要的材料貨物,也難運回西夏境內啊!」

「那怎麼辦?」蕭天說「該知道的和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難道將這些兵勇們都撤掉嗎?」

「得,就讓他們守在那里吧!」樂芊墨指著兵卒說「全當此座宅子是一間兵營吧。等有時間你另外再找個地方,把我要的貨物全都運過去吧!」

「你打算賣給誰呢?」蕭天問。

「誰最需要這些東西呢?」樂芊墨詢問道。

「應該是大宋朝吧!青鹽便宜味道也不錯,一直是大宋百姓最喜歡的食材。牛黃很珍貴,但是大金朝和大宋朝的富人們都願意購買,至于其他貨物,可能比較起來,還是宋朝的百姓們更需要吧!」蕭天解釋道。

「那西夏國與大金國、大宋朝關系如何呢?」樂芊墨說。

「以前大遼國很強大的時候,我們是大遼國的子民。後來大金國興盛了,吞並了大遼國很多的土地,我們為了安定只能與大金國處好關系,也曾經與他們建立過‘金夏聯盟’。但是現在蒙古國變得越來越強大了,所以我王打算舍棄衰敗的大金國,想與蒙古國結成同盟。」蕭天解釋道「西夏國雖然地處險要,又有兩河西域通道等便利,但我們處在蒙古國、大遼國、大金國、吐蕃國和大宋朝的中間。雖然我們有自保的能力,但是如果不能與周邊強國結成同盟,必然會被其他國欺負的。」

「難怪蒙古國出兵攻打大宋朝,你們也會出兵協助大宋朝呢。」樂芊墨說「看你們的架勢有春秋時代連縱的味道了。」

「其實我們與蒙古國交戰過幾次了,雙方各有損傷,要不是我們與大金國有著同盟的關系,可能西夏國早就沒有了。」蕭天嘆息著說「西夏國擁有直通西域的通商之路,這也是大金國、大宋朝與蒙古國眼饞的根本。」

「那為什麼你們要舍棄大金國,而想與蒙古國結盟呢?」樂芊墨問道「你們西夏不是與蒙古國交手很多次了嗎?」

「現在周邊各個國家,屬蒙古國最為強大,而且大汗為人最講信譽。不像大金國、大宋朝那樣貪婪,嘴上說的好好的,卻暗自抽刀子。」蕭天苦笑著說「與大金國、大宋朝的交手更多,他們總是想吞並掉我們西夏國。」

「為什麼你們覺得我最適合做這筆買賣呢?」樂芊墨問道「除了蒙古國的大汗外,我也沒有再認識其他人,難道你們想與蒙古國做買賣嗎?」

「我听說嫣兒小姐不僅有蒙古國的大汗喜歡,還有金公子、胡公子及中都城白府的白公子喜歡你,算上孔淵的話,喜歡你的人真是不少啊!」

「那又如何呢?」樂芊墨雙手一攤說「不想說什麼呢?」

「據我所知金公子和白公子都是很不簡單的人,雖然不像大汗那樣威風八面,但是也都不是普通的人。」蕭天看著樂芊墨說。

「金公子是個買賣人,白公子及白府在大汗攻下中都城就投誠了,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樂芊墨淡然地回答。

「你在中都城曾經與白公子一起設計害過‘陳記’吧!當時‘陳記’的老板陳有亮離開中都城,沒有被大汗捉到,你知道陳有亮在哪里嗎?」蕭天說。

「在哪里呢?」樂芊墨忽然瞪大眼楮說「難道西夏的陳家就是陳有亮的本家嗎?」

「嫣兒小姐果然心思靈巧,陳有亮是我王派到大宋朝的人,陳記也是我西夏國在大宋朝的眼線探子,可惜被嫣兒小姐一舉摧毀了。」蕭天說「如果沒有陳有亮的協助,你會被孔淵那麼容易就帶回西夏國嗎?」

「哦,難怪我去信請他們協助我,他們答應的這麼痛快,原來陳有亮已經回到西夏了。」樂芊墨恍然大悟道。

「你在蓮花廟上香,陳家叩拜上香的子弟里可是有陳有亮的。」蕭天說「所以陳家與孔家的矛盾,我想陳有亮一定是為了幫你才促成的。」

「幫我?」樂芊墨不解道「他為什麼要幫我?」

「你不知道嗎?」蕭天反問道。

「不會吧!」樂芊墨搖頭說「金公子不是陳家的嗎?」

「陳有亮的父親就是陳家的家長,而那個金公子卻不是陳家的人,他是完顏家的,你應該叫他完顏文,他是大金國主的佷子,去大宋朝也是和陳有亮一樣的目的。」蕭天說道「至于白丁,你覺得白老爺子是個一般的人物嗎?獻城降蒙古國不過是大宋朝的一個戰術的策略,為的是減緩蒙古國的進攻速度。蒙古國離開中都城後,白老爺依然還是大宋朝的官兒,而白丁現在已經是大宋朝的征北大將軍。」

「你和我說這麼多想讓我做什麼呢?」樂芊墨盯著蕭天說。

「沒什麼。」蕭天避開她的眼神說「大金國、蒙古國和大宋朝都有仰慕你的人,你無論選擇賣給誰,我想都不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你又是什麼身份呢?」樂芊墨反問道。

「什麼意思?」蕭天笑起來說「我不是蕭二爺嗎?」

「我越來越覺得你的身份決不僅僅是西夏國蕭家的一個庶子了。」樂芊墨說道「你姓蕭,肯定不是吐蕃國的人,我想你是大遼國的人吧!」

二人推開大門走了進去,看到院子里很熱鬧,幾個人已經圍坐在院子當中,還有些個下人們穿梭著,為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擺上酒菜。只是沒有人動手,因為正坐的位置還空著。

蕭天拉著樂芊墨坐在正手位置的右側,樂芊墨小聲的問「主座是誰?」

「西夏王。」蕭天回答。

「什麼?」樂芊墨驚奇的說「他怎麼回來這里呢?」

「你得到他的批準在西夏國經商,難道還不讓他過來看看你的收成嗎?」蕭天說著。

「我不是還沒開始經營嗎?」樂芊墨眼光掃了一眼坐著的其他人,發現孔淵、陳有亮、呼爾特坐在她的對面,只是表情木然,仿佛沒注意她的到來。

「西夏王什麼時辰能到呢?」樂芊墨問道。

「快了,你不會是餓了吧?」蕭天笑著說「要不你偷偷吃點?」

「切!」樂芊墨用胳膊肘用力的捅了一下蕭天的肋巴骨,蕭天裝出一副疼痛的樣子彎下了腰。

「沒事吧你?」樂芊墨問道。

「疼!」蕭天笑著說「看不出你小胳膊還挺有勁的。」

「今天為什麼聚一起呢?」樂芊墨說「誰請的客?」

「在這里請客當然是你掏的銀子了。」蕭天古怪的看著她說「你不會連請我王的銀子都不舍得掏嗎?」

「我不是還沒有賺錢嗎?」樂芊墨說「要不從屋子里拿點貨物充當酒資吧!」

「你真舍得嗎?貨物運出西夏境內可是會有賺頭的,你難道不要賺頭嗎?」蕭天說「一頓酒菜也花不了多少銀兩的。」

「我不是沒錢嗎!」樂芊墨回答。

「沒錢就不用你出了。」一個渾濁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李安全和蕭後娘娘站在樂芊墨身後。

「見過我王。」蕭天和孔淵等人連忙給李安全施禮。

「不要多禮,孤有些雜事,來晚了。」西夏王李安全微笑的說「大家都起來吧!今晚咱們不論君臣,只論以往的交情。」

「為臣不敢!」眾人回答。

李安全笑著和蕭後娘娘坐到主座上,一旁的下人們趕忙將他面前的酒斟滿。李安全端起酒杯對大家說「今天有機會與大家聚在這里,我想各位就不要那些宮里的禮節了,如果你們還是那麼多繁瑣,我可是要給你們治罪的。」

「多謝我王!」陳有亮端起酒杯看了一眼樂芊墨對李安全說「第一杯先恭賀我王身體安康!」

「不用了!」李安全說道「今天我們聚在這里,也托了嫣兒小姐的福氣,我想第一本酒還是先敬她吧!」

「萬歲客氣了!」樂芊墨回答「要不是萬歲特準小女,恐怕也沒機會跑商,所以小女覺得這第一杯酒還是先敬我王最好。」

「嫣兒小姐說的有理!」呼爾特和孔淵在一旁附和著。

「那就我們一起喝了第一杯吧!」李安全說著吃光了杯子里的酒,其他人見李安全吃了酒,也紛紛將手里的酒吃掉了。

酒過三巡,李安全看著樂芊墨說「我想你一定埋怨我們將你劫到西夏國吧!其實這也是無奈的,現在西夏國看著很好,但是危機重重,稍微有所偏差就會面臨滅頂之災。」

「萬歲高看小女了,我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樂芊墨回答。

「也許我們錯了,但寡人更欣賞的是嫣兒小姐的才華。」李安全接著說「小姐在大城經營綢緞店的策略以及你在蓮花廟狡兔三窟的計謀,實在是令寡人大開眼界。西夏國地勢偏僻人口也不多,最缺的就是人才,所以像小姐這樣的能人,寡人是舍不得讓你回到大宋朝的。」

「比起在座的諸位,小女的才干也只是小打小鬧而已。」樂芊墨客氣的回答。

「嫣兒小姐太謙虛了。」陳有亮開口說「雖然敗在小姐手下幾次,陳某對你更加佩服了。」

「嫣兒小姐以後有什麼打算呢?」李安全問道。

「萬歲,小女一直有一個疑問,還請萬歲能解惑。」樂芊墨說「我听說西夏國缺一些物資,想必在座的這些人也都多次幫萬歲分過憂,為什麼還會讓我牽頭呢?」

「太平的時候,我們可以與其他國交換各自缺的貨物,但是有摩擦的時候,這些缺的東西就將會是我們的弱點,物質消耗起來也會變得很大。」李安全說「我國一向缺少鐵器和傷藥的藥材,雖然能夠抵御周圍虎視眈眈的人來騷擾我國。但是長遠看,我們的弊端越來越明顯啊!在座的功臣們也都幫助我國買進了很多物資,但是打起仗來,那些購買進來的物資消耗起來卻是驚人的。這也是我想與蒙古國結盟的一個原因,因為我國同大宋朝與大金國結盟的時候,需要的物質也會被他們控制,我們想得到的物資從他們手里買出來也是非常難辦的事情。」

「萬歲的難處,小女明白了,不過即便小女是大汗的妃子,或者是大金國大宋朝的重要人物,也改變不了什麼,難道他們要征討你們西夏會因為我的存在而投鼠忌器了嗎?」樂芊墨說道。

「這點我明白,敵對的時候你是沒有什麼用處的。但是結盟的時候,有你在成功的概率就會非常大的。」李安全笑著說「你是個人才,只要你不離開西夏國,寡人允許你做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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