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芊墨還是被蕭天送回了孔府,只是回到孔府居住的她已經不再是孔淵的妾室了。愛睍蓴璩她現在的身份是西夏王後蕭娘娘的妹妹,因幼年貪玩流失民間多年後而被孔淵收留。孔淵怕其身份有異,又不想對外招搖,特對外假稱樂芊墨是孔淵從大宋國娶得的妾室。
轎子停在孔府的門口,看到恭候在孔府門口的孔淵那張有些陰郁的臉,樂芊墨有些緊張的心頓時放松了起來。她微笑著走下了轎子看著孔淵說「好久不見了,孔公子最近可好呢?」
孔淵鼻子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我住在哪一間房屋呢?」樂芊墨詢問道。
「你想住在哪一間都行。」孔淵回答。
「那我還是住在原來的那一間吧。」樂芊墨看著他說「孔將軍將我送回宮里功勞很大,想必西夏王一定會升你的官吧!」
「你真是叫人猜不透!」孔淵搖了搖頭說「竟然和蕭家相熟,真不知道你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本事。」
樂芊墨來到自己的房間,看到門口候著幾個丫鬟,便扭頭對孔淵說「以前我這里住的時候,沒有這麼多人伺候著,卻有很多雙眼楮盯著我每天的一舉一動。現在你安排了這些丫鬟在這里伺候我,是不是就撤掉那些盯著我的眼楮了?」
「嫣兒說笑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孔淵淡然的回答。
「沒有那就最好了。」樂芊墨輕聲一笑說「我也乏了,想進屋休息,孔公子還是留步回去吧!」
孔淵抱拳施禮,然後轉身離開了。
在孔府里呆了三天後,樂芊墨坐上轎子離開了孔府。在離西夏皇宮不遠處的一處府邸里暫住,府邸面積不太大,但該有的配備一應俱全。讓看到府邸的情況的她不由得想起一句老話‘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府邸名叫‘芷塵’,是蕭後娘娘未出閣的寢宅。樂芊墨住在里面感覺很舒適,但是心里卻有些莫名的壓抑感。
府邸的管家叫蕭熊,今年有五十歲,在蕭府做了很多年,後來蕭後娘娘離開府邸後,他便被派到芷塵府邸做管家。
蕭熊來到前廳看見正在讀書的樂芊墨說「小姐,府外呼爾特公子求見?」
「哦,快快請他進來吧!」樂芊墨放下書說「你安排人準備一桌上好的酒菜,呼公子前些日子幫了我一個忙,今天他來到這里,我要好好的感謝他。」
呼爾特一身紫鍛錦袍走進前廳時,樂芊墨忙上前招呼道「呼公子,一向可好呢?」
「嫣兒小姐,沒想到我們又能在這里見面。」呼爾特回答。
「前些日子多謝公子仗義助我了一臂之力。」樂芊墨示意著管家上茶說「今日我備了點水酒,還請公子能留下來。」
「嫣兒小姐太客氣了!」呼爾特說「一點小忙而已,不過是舉手之勞,你這樣客氣待我,叫呼某實在受寵若驚啊!」
「不過是一桌水酒,呼公子不是怕我下毒吧?」樂芊墨調侃的說。
「下毒我也不怕!」呼爾特坐到椅子上說「既然嫣兒小姐請客,那呼某就不客氣了。」
蕭熊吩咐著上好酒菜後,便領著隨從退出了前廳。樂芊墨拿起酒壺給呼爾特斟了一杯酒說「這第一杯就感謝你出手相助吧!不過我听說公子與孔府也鬧得很不愉快,不知道後來怎麼解決了?」
「那天動靜鬧得有些大了,我王下旨調停,所以大家自然就都退讓一步了。」呼爾特端起酒說「嫣兒小姐當我是朋友,呼某很開心,以後有什麼需要呼某的,只管開口。」
「一定的。」樂芊墨笑著回答。
呼兒特走後,樂芊墨又來到書房,她很喜歡芷塵府邸的書房。書房有點像草苑書院的藏書齋,里面陳列著很多各類的藏書。
藏書大部分是大宋朝的精典傳記,少部分是西夏國的文字。樂芊墨在書房的角落里看到一本用青色絹布裹著的一本書,拿下來打開後。
她發現這本書里的內容竟然是用小楷抄寫的一本小記,大概內容是撰述人的一些養生的心得體會,她翻到手抄本的最後一頁發現上面只有一個‘憲’字。
這個‘憲’字寫的很有力,讓樂芊墨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她合上書,自言自語道「這是誰留下來的手抄本?」
蕭熊拿著一個包袱來到樂芊墨面前,她打開了包袱,里面是一件用翎羽編織的披風和一封信。
「這是誰送來的?」樂芊墨看著蕭熊說。
「嫣兒小姐,是蕭後娘娘派人送來的。她說這是西夏王轉交給你的。」蕭熊認真的說。
「西夏王?」樂芊墨詫異的打開信箋,卻是鐵木真給她的一封信。
信上的內容不太多,無非就是一些問候和思念之情。翎羽編織的披風是鐵木真特意命人采集制作的,希望她能收到,
樂芊墨小心的將披風披在身上,對著銅鏡照了照,鏡子里對她顯得那麼秀美,翎羽紋路線條很清晰,仿佛在空中飛揚。
「還有什麼事嗎?」樂芊墨看著欲言又止的蕭熊問道。
「小姐,二爺已經來到前廳了。」蕭熊說。
「哦?」樂芊墨點頭說「給他上茶吧!我等會兒過去看看。」
「小人明白。」蕭熊說著並沒有挪動腳步。
「還有什麼事情嗎?」樂芊墨問道。
「二爺一向喜歡自由閑散,今天他卻是穿著本朝的官服,我想不出其中有什麼變化。老奴是蕭家的家奴,不該說些什麼。但是嫣兒小姐住進府邸後對老奴一向不錯,所以我想提醒一下小姐。」蕭熊緩慢地說。
「包袱是蕭二爺帶來的嗎?」樂芊墨反問道。
「是。」蕭熊回答。
「那就沒什麼事了,你先去前廳招呼一下他,我換件衣服就過去。」樂芊墨說。
樂芊墨來到前廳時,看到蕭天正背著手在屋里踱來踱去。
「二爺來此有何貴干呢?」樂芊墨詢問道。
「你在這里住的還習慣嗎?」蕭天沒有接茬,而是坐到一邊椅子上反問道。
「托二爺的福了。」樂芊墨微笑著說「在這里一切都很好。」
「那就好!」蕭天頓了頓說「包裹想必你也看過了,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你現在住在這里的情況,我已經派人快馬稟報給蒙古大汗了。現在我朝西夏王也已經打算與蒙古國大汗結為盟友,一起對抗大金國和大宋國。」
「然後呢?」樂芊墨問道。
「蒙古大汗沒說要接你去蒙古國,所以你在這里居住也將受到公主一樣身份的招待。」蕭天接著說。
「哦,二爺很不實在啊!」樂芊墨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說「咱們相識一場,你卻不肯對我說實話,其實你我都明白,我現在的處境只不過是你們西夏國的人質罷了。」
「我也不想這樣。」蕭天嘆了一口氣說「早知道把你留在西夏國會有這麼多的麻煩,當初就該將你送走。」
「我不是告誡過你嗎?」樂芊墨回答。
「以後你有什麼打算?」蕭天問道「西夏王已經下過旨意了,你可以在西夏國境內做任何事情,只要你不妄圖離開,就不會有任何事情的。」
「那他安排誰來監督我呢?」樂芊墨瞅著蕭天說「不會是你吧?」
「唔!」蕭天無奈的說「所以我就說留下你是一個錯誤,現在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我好後悔呀!」
「西夏國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樂芊墨問道「既然不限制我的自由,你又有監督我的責任,那就陪我四處走走吧。」
「你當我是你的隨從嗎?」蕭天反問道。
「不是我要你來做隨從的,是你自己要做我的隨從,這就是你賭輸了不兌現的代價。」樂芊墨戲謔的說。
「陪你游玩倒是可以,不過路上一切的花銷,你可別指望著我能給你掏。你住在這所府邸是蕭後娘娘借給你的臨時居所,花銷也都是出自宮里。現在你想離開府邸去外面走動,吃飯住店的費用,都要你自己掏了。」蕭天解釋道。
「你不能先借我嗎?」樂芊墨問道。
「我要是有錢,還能自己四處逍遙嗎?」蕭天順手月兌下官服小心的放到椅子的靠背上說「這身官服是我從大哥那邊借來的,我是一無所有呀!」
「你的官服呢?」樂芊墨不解的問。
「換酒了。」蕭天坦白的說。
「噗嗤!」樂芊墨笑了起來「你在說笑吧!官服換酒倒真是少見,誰換走了你的官服能穿出去嗎?雖然我不懂你們西夏國的律法,但是假冒官員在哪一國都是有罪的。」
「官服直接換酒肯定是不可以的,但是我們西夏國有一個官衙司,專門收納官員們穿舊的衣袍官服。」蕭天尷尬的說「頭幾年我正好身上缺銀子應急,就將我的官服拿去換銀票了。」
「這樣也行呀!」樂芊墨說道「那他們有沒有發現你的官服是新的呢?」
「你怎麼知道我的官服是新的?」蕭天反問道。
「瞅你的樣子一定是個干淨的人,干淨的人決不可能隨便弄髒你自己的東西,更何況還是你的官服呢。不過你的官服換酒了,你上朝沒有了怎麼辦呢?」樂芊墨好奇的說。
「我是不用上朝的,通常我們蕭家上朝的人肯定是我大哥了。」蕭天解釋道「朝堂的事情繁瑣,我一直不感興趣!」
「我看你和蕭後娘娘私下關系很好,那你去宮里覲見她總不能穿一身便裝吧!」樂芊墨又問道。
「是呀!」蕭天指了指桌子上的官服說「大哥的品階與我差不多,官服樣式也是一樣的,而且我倆的身材差不多,所以我經常借他的官服應一下急了。」
「借的?」樂芊墨調侃的說「我看你是順手拿的吧?」
「這你都看出來了?」蕭天干笑著說「我大哥為人節儉,舍不得穿新官服,總是穿著舊官服上朝。新官服放在家里,我知道放在哪兒,所以正好借來應付一下。」
「你大哥一定知道你借用他官服衣服的事情。」樂芊墨肯定的說。
「唔?你這是怎麼知道的呢?」蕭天問道。
「看你這個人也不是個笨人,蕭後娘娘又是一個心思靈巧的女人,這樣兄妹的大哥又怎麼會是一個平庸的人呢?」樂芊墨幽幽的嘆息說「真羨慕你有這麼一個大哥,對自家兄弟很好。」
「你不會想打我大哥的主意吧?」蕭天用戒備的眼神看著她說「我大哥是個清官,一向沒什麼積蓄,所以勸你不要動他的心思。」
「切!」樂芊墨說「你當我是什麼了,見誰都想勒索嗎?」
蕭天點了點頭說「你的心思縝密,我想不透你有什麼不敢做的事情。」
「謝謝蕭二爺夸獎了!」樂芊墨笑著問「你們西夏國有什麼特產呀?」
「你想做什麼呢?」蕭天反問道。
「既然出游沒有盤纏,總不能一路乞討吧!」樂芊墨笑著說「我們可以做點生意,那樣出游也不至于為了銀兩頭疼,你說可以吧!」
「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有做買賣的本事。」蕭天贊嘆的說。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可是商人家的女兒,在大都城我也幫過家里經營過一段時間綢緞的生意。」樂芊墨自豪的說。
「那我們做生意的本錢從哪里借呀?」蕭天喝了一口茶說「我雖然不懂生意經,但是沒有本錢的生意,除非是打劫家舍、佔山為王了。」
「佔山為王倒也不錯,不過你會武藝嗎?」樂芊墨問道。
「還行,對付幾個毛賊是可以的!」蕭天說「你不會真打算做強盜吧!」
「劫道能賺幾個錢啊!還要擔著風險,不值得!」樂芊墨搖頭說「我剛才問你們西夏國有什麼特色東西,需要什麼材料,你還沒回答我呢?」
「我听說青州的青鹽是西夏國的命脈,而且經常有商人走私到你們大宋朝兜售。」蕭天回答「不過青鹽一向是西夏朝廷關注的重點,你想做這個生意,恐怕要經過西夏王的批準了。」
「青鹽貴嗎!」樂芊墨問。
「很便宜。」蕭天說「不過味道很好,在我們西夏國是很珍貴的東西。」
「還有什麼特產呢?」樂芊墨問道「最好是你們西夏國特有的,而其他國沒有的,那樣做起來利潤大,不至于白忙活。」
「西夏國的牛黃在大宋朝和大金國都是非常珍貴的東西。」蕭天想了想說「我們西夏國地處在西北,地勢偏僻但控制著西域通商的必經道路,如果說我們缺什麼,我想鐵器和醫藥之類的人才會是我們最需要的。」
「哦,鐵器倒還可以考慮,不過這個人才實在不好辦!」樂芊墨點著頭說「要不我們采購一些上好的牛黃販賣到其他國,然後采購一些西夏國需要的材料回來,你看這樣可以嗎?」
「你的想法不錯!」蕭天看著她嚴肅的說「可是你只能在西夏境內,販賣貨物到其他國怎麼辦呢?我可是也不能離開的。」
「我知道,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樂芊墨笑笑說。
「你打算怎麼籌集本錢呢?」蕭天好奇的問「采購上好的貨物是不難的,不過做生意的本錢找誰募集呢?」
樂芊墨寫好三封信派蕭熊分別送給孔淵、呼爾特和陳家後,對坐在一旁的蕭天說「做生意的本錢問題解決了,現在請二爺你幫我一個忙吧!」
「是什麼事情呢?」蕭天放下茶杯說「我現在成了你的隨從了,以後你不許叫我二爺,我听著就總覺得你要利用我。」
「不讓叫就不叫!」樂芊墨說「又不用你們蕭家出錢,難道你還不感謝我嗎?」
「不出錢不一定是好事!」蕭天嘆息著說「你說吧!」
「麻煩你進一趟宮,請蕭後娘娘幫我一個忙,懇求西夏王送給我一道允許通過邊境做買賣的旨意,我想這樣的事情對于蕭家應該是不難辦的吧!」樂芊墨接著說「如果買回來鐵器茶葉,我一定會先選擇賣給蕭家如何呢?」
「不用!」蕭天捋了一下嘴上的胡須說「四家人都被你調動起來,你要是運回這些貨物,恐怕我們一家吃下貨物,一定會成為另外三家的眼紅的對象。」
「你倒是不貪心呀!」樂芊墨說。
「你的意圖我明白了。」蕭天輕聲說「不過旨意好請,另外三家給你出本錢,呼爾特和孔淵和你熟識倒有幾分可能,陳家不熟悉你,他們會出錢嗎?」
「他們會出的,而且一定出的最多。」樂芊墨笑著說「我听說陳家一直就是你們四家族里最會做生意的,我現在這筆買賣很有賺頭,他們為什麼會不要呢?」
「賺錢,陳家很喜歡,但是陳家的人一向小氣有仇必報的。在蓮花廟你挑撥他們與孔府之間的爭斗,我想他們事後一定會知道上了你的當。現在你要求他們出錢,我想不出他們會幫你嗎?」蕭天說。
「那就拭目以待吧!」樂芊墨平淡的說「我就不信有錢他們會不想著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