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回報的結果令胡一刀松了一口氣,副城方圓百里並沒有出現集結的馬隊,只是出現了一些新來居住的游牧人家定居的帳篷。
黃將軍听後笑著說道「看樣子我們的擔心有些過頭了,那些馬匪門只不過是一群小股的人馬吧。」
「娘子覺得如何呢?」胡一刀看著低頭沉思的樂蓉詢問道。
「新來游牧居民的帳篷多嗎?圈養的牲口是什麼樣的情況呢?」樂蓉抬起頭看著探子問道。
「回稟夫人,邊境外牧民的帳篷大約有幾十頂,分布得比較散不夠集中,圈養的牲口也不太多。」探子回稟的說「小人以為可能是一些附近窮苦的牧民吧!」
「周圍一帶有沒有成大片的牛羊群呢?」樂蓉接著又問道。
「沒有。」探子回答道。
「哦。」樂蓉扭頭瞅了瞅胡一刀,又看了看黃將軍說「將軍可否再派一些探子去城外邊境外一百里以外查看一下呢?我總覺得這些定居的牧民很是可疑。」
「為何這麼說呢?」胡一刀好奇的問道。
「如果真的是游牧人家定居在這里,通常是集中的部落,而不會是分散的牧民人家。馬匪們既然能經常進入我大宋的邊境來打劫財物糧食,說明他們的部落肯定不會離我們太近,那麼他們路過的其他部落時,會輕易放過這些沿途部落游牧居民的家當嗎?」樂蓉頓了頓又說「除非這些游牧的人家與馬匪們是一個部落的,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通為何馬匪們偏偏會放過他們呢?草原上的部落從來也不會這麼團結的,並且分散居住的牧民有恃無恐,恐怕在草原上也應該是非常少見的。」
「你說的對!」黃將軍點了點頭說「那我們用不用出兵前去清理一下呢?」
「出兵的動作肯定會很大,一定會被馬匪知曉,不要為了這些游散的牧民中了馬匪的調虎離山之計,所以將軍可以多派探子深入打探為好。為了防止意外的軍情,應該立刻上報給大城的虎將軍,提前做好應急的準備。」樂蓉分析道。
「不用了吧!」黃將軍擺了擺手說「即便有大批馬匪集結,也不過是一些暴民,副城里可都是我們大宋朝的精銳部隊,清理這些草寇還是先不要驚動大城的虎將軍了。」
離開將軍府,樂蓉回到城里安排休息的場所。不一會兒,胡一刀端著點心水果來到她的房間,放下托盤後說「帶兵打仗自會有一套章法,不是咱們平民可以指手畫腳的。」
「沒關系!」樂蓉苦笑著說「我這些都是推斷,也許都不成立。馬匪們興許只是一些草原上的獨行盜!」
「我相信你!」胡一刀看著樂蓉說「等以後我建功立業封上官職了,一定請娘子做我的參謀吧!」
「你真拿我當梁紅玉了。」樂蓉笑著說道。
「梁紅玉是誰?很有名氣嗎?」胡一刀反問道。
「她是咱們大宋朝有名的女子,岳飛岳家軍你總該知道吧!」樂蓉回答著。
「哦,我听爹爹講過,他是個英雄。可惜不听朝廷的安排,私自建立岳家軍。後來被朝廷以不守軍規處理了。」胡一刀解釋道「做武將的再怎麼英雄了得,也要在朝廷的管轄里行事,否則朝廷怎麼會把兵權下放給外姓人呢?」
「哦。」樂蓉興趣索然的回應著。
黃將軍安排馬車、官兵護送著胡一刀和樂蓉返回了大城。書堂也提前開學了,樂蓉和胡一刀再次見面是在書堂的藏書齋里。
「娘子算的真準!」胡一刀右手豎起大拇指說道。
「什麼事情算得準了?」樂蓉問道。
「我們離開副城的當晚,草原上的馬匪們就再次突襲副城,听說打的很激烈,但是最後馬匪們還是丟下了幾百具尸體撤退了。」胡一刀搓了搓手說「沒能參與進去真是遺憾啊!」
「後來怎樣了呢?」樂蓉關心的問道。
「馬匪們來了多少次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了黃將軍給我爹爹的上報文書。」胡一刀解釋道「都是一幫烏合之眾,又怎麼能和我大宋鐵騎相其並論呢。」
「副城里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安排吧!」樂蓉問道。
「你怎麼會這麼看呢?」胡一刀回答著。
「要是沒有足夠多的實力,我想不出黃將軍當時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把握,副城恐怕不止我們看到的實力吧。」樂蓉說道。
「這些我都問過爹爹了,副城是離邊境最近的城池,所以朝廷也好像在附近駐扎著三萬官兵,只是這些官兵均都不在副城城內駐扎。一旦出現敵情,他們會從四處迅速集結到副城里,所以才會萬無一失的。」胡一刀解釋道。
「難怪黃叔叔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看來你也是提前就知道了,就我像個傻子一樣還為你們擔了不少的心!」樂蓉生氣的說道。
「不是啊!」胡一刀表情有些惶恐的說「我也是剛剛知道的,娘子感覺會有敵情的出現,我可是一點感覺也沒有,要不是我央求爹爹告訴我,恐怕我也蒙在骨子里呢!」
「行了!」樂蓉捶了一把胡一刀說「你今天來書堂是有什麼事情嗎?」
「哦。」胡一刀點著頭說「家父讓我從軍,可能以後我都不能來書堂了。」
「那樣很好啊!」樂蓉回答。
「怎麼好了?」胡一刀沮喪的說。
「反正你也不喜歡學這些書經,學習打仗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嗎?」樂蓉說道。
「也是!」胡一刀點頭說「但是我從軍了,可能要很久都看不到你了。」
「大丈夫志在四方,難道你這麼喜歡婆婆媽媽的嗎?」樂蓉說道「我都已經和你定親了,難道還會跑了嗎?」
「呵呵!我忘了。」胡一刀傻笑著。
樂府里還是如同離開的一樣,但是樂蓉卻感覺有點不同。直到晚上掌燈時,一個陌生的丫鬟給樂蓉打水的時候,她才發現紫嫣一天都沒有露面了。
「你叫什麼名字?紫嫣去哪里呢?」樂蓉問道。
「奴婢叫小青,紫嫣女乃女乃在後院居住。」丫鬟回答道。
「紫嫣女乃女乃?」樂蓉驚訝的說。
「是啊!」小青接著說「老爺已經將紫嫣收為妾,現在她已經是五女乃女乃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樂蓉急忙問道。
「小姐離開後,沒幾天的事情。」小青回答著。
「能帶我去紫嫣的房間嗎?」樂蓉匆忙的說道。
「不可以!」小青忙跪下說「老爺吩咐了,所有樂府的人都不能去見紫嫣女乃女乃,因為她不想見別人。」
「我不信!她一定會見我的!」樂蓉堅決的說「快帶我去見她!」
小青無奈的站了起來,領著樂蓉來到後院,紫嫣的房間在原先樂蓉房間的一側,是一間後改的小院落。院落門口站著兩個老媽子。
「我想進去!」樂蓉說道。
「小姐,請回吧!」其中一個黑臉的老媽子客氣的說「沒有老爺的吩咐,老身是不敢讓小姐進去的。」
「老爺同意我進去看看!」樂蓉說道。
「請小姐拿出老爺的信件吧!」黑臉老媽子不客氣的說「沒有老爺的信件,誰也不能進去!即便是女乃女乃們也不可以進去!」
「你!」樂蓉生氣的轉過身朝著樂府城的房間走去。
樂府成看著氣呼呼的樂蓉說「你的來意是什麼呢?」
「我听說紫嫣被你收為妾了,為什麼要這麼做?」樂蓉質問道。
「以前她是丫鬟的身份,現在是你的小嬸嬸,身份自然也不是雜役僕人的身份了,這樣難道不好嗎?難道你希望她永遠只是一個下人嗎?」樂府成平淡的說。
「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動紫嫣的嗎?」樂蓉說道。
「我答應過你什麼了?」樂府成干笑著說「你既然要紫嫣活著呆在樂府里,我已經如你的心願了。嫣兒是我的女兒,她什麼結果恐怕你也听說了。你對待自己的親堂姐和一個下人丫鬟判若兩人,現在又有什麼資格在這里指責我呢?」
「你。」樂蓉氣得說不出話來盯著樂府成,過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說「我能見見她嗎?」
「可以!」樂府成點頭說。
樂蓉進入紫嫣住的房間里卻沒有看到她,趕忙詢問守門的老媽子。黑臉老媽子指了指院子花園的方向說「她在那里。」
花園不是很大,卻種著各種應季的花卉。花園里沒有人,樂蓉轉了一圈後走出花園的時候,看到舞袖站在花園的門口。
「你來了?」舞袖說道。
「看到紫嫣了嗎?」樂蓉問道。
「在花園里。」舞袖說道。
「可是我在花園里沒看到一個人呀!」樂蓉說。
「紫嫣的尸體就埋在花壇里。」舞袖拉住樂蓉的手說「她已經死了好幾天了。」
「二叔不是說納她為妾了嗎?」樂蓉問道。
「事情本該是那樣的,但是洞房第二天早上,她就懸梁自縊了。」舞袖冷漠的說「一個丫鬟修的好福氣卻不知道愛惜自己,讓老爺傷心好久。」
「我二叔會傷心嗎?」樂蓉反問道。
「我嫁給他已經很多年了,從來沒見過你二叔掉過眼淚。」舞袖用嫉妒的口氣說「我不知道他竟然會喜歡上一個丫鬟,而且會為了她落淚,如果我死了,你二叔都不會掉眼淚的。」
「紫嫣為什麼會尋死呢?」樂蓉問道。
「不知道!」舞袖自語道「這個家越來越讓我看不懂,老爺是這樣的,下人們也是很奇怪的。蓉兒,如果可以,你早點嫁給胡公子離開這個家吧!」
花壇里立著一塊木牌,上面寫著‘紫陽風俗厚,嫣紅壓錦城。’
樂蓉捧著木牌,眼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