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蓉再次返回自己的房間時,發現房間里已經被收拾干淨了,空氣之中有一股丁香花的味道。她皺了皺眉頭,那種男女的味道在房間里卻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會吧!」樂蓉自言自語道。
紫嫣回來時帶來一個人,正是樂府的新任管事祥子。祥子看到樂蓉後,躬身施禮說「小人奉了我家女乃女乃的吩咐來小姐這里,她想和你換一換居住的場所。」
「哦。」樂蓉點了點頭說「可以啊,什麼時候換呢?」
「就今天吧!」祥子說道。
「好!」樂蓉應允道。
祥子朝著紫嫣呲牙一笑,遞了一個眼神,只見紫嫣嘟起嘴跺了跺地轉身鑽進里屋去了。
樂蓉走出房間站在院子里,院子里早已經恭候了幾位樂府的家丁及老媽子。听到祥子的吩咐後,這些人便涌進樂蓉的房間里,不一會兒便听到紫嫣的聲音不時的傳來
「小心,這是小姐喜歡的…」
「那是二老爺給的,注意點啊…」
「我和小姐的衣服我自己慢慢收拾,不用你幫著…」
離開自己的院子,樂蓉跟著祥子來到舞袖的房間,樂蓉有些驚訝的看著舞袖說「原來是嬸嬸要和我換房間啊!」
「哦?」舞袖笑著說「不是我和你換,難道你其他嬸嬸也提出和你換了嗎?」
樂蓉搖了搖頭看著舞袖說「蓉兒看到祥子去我院子,以為是青梅嬸嬸要同我換房間呢。」
「哦,這樣啊!」舞袖笑了起來說「祥子現在是樂府的管事了,不是以前你三嬸嬸私有的下人了,他的身份不同,現在已經歸我調遣了。」
「恭喜嬸嬸得到如此有福的下人了。」樂蓉說道。
「你真會說話呀!」舞袖笑了起來得意的說「你那邊院子挺靜的,我合計著嫣兒和宇軒都不回來了,正好找人把那邊都修一下,你看那兩處改成一個池塘可好嗎?」
「池塘容易招蚊子,還是花園吧。」樂蓉說道「花園可以散步,解個悶什麼的。」
「有道理!」舞袖笑著說「你和我想的一樣。」
胡一刀返回書堂已經是秋天了,正趕上書堂將準備在大城悅來樓詩詞對賽。樂蓉知道自己對聯吟詩都不是強項,本打算不參與,但是黃萬川卻要求男女同學分開比試,而且點名要求樂蓉必須到場。
胡一刀同情的看著樂蓉,沒有說什麼。
樂蓉忽然發現胡一刀靴子里有一把匕首,湊近小聲說「你怎麼上課還帶著兵器啊!」
「哦?」胡一刀笑著說「最近朝野動蕩,我家老爺子怕我有事,所以就帶把匕首防身了。」
「朝廷有事?」樂蓉接著說「什麼事發生了?」
「北方匈奴重新選取大汗了,好像現在這個新上任的大汗很崇尚武力,而且一直在招兵買馬擴充實力,我父親覺得他們一定會對我們大宋不利的。」胡一刀解釋道。
「那個大汗叫什麼?」樂蓉問道。
「好像叫什麼什麼的,匈奴語我也不會,照著咱們大宋的說法就是成吉思汗。」胡一刀回答道。
「成吉思汗?」樂蓉的臉色一變,心理不由得暗自打起鼓來,因為她知道大宋是打不過成吉思汗的。
「你听過這個名字嗎?」胡一刀問道。
「他很厲害,是個很有野心的人,恐怕我們大宋不是對手。」樂蓉分析道。
「不會吧!」胡一刀半信半疑的說「難道他比大遼國還厲害嗎?遼國和金國都是大宋的手下敗將,我就不信一個金國附屬的小部落能掀得動我們大宋嗎?」
「輕敵是不對的!」樂蓉搖了搖頭說。
「說的好!」金公子不知道從哪里走了過來說「胡老弟不要太輕敵了,雖然那個什麼汗的不會有多大作為,但是我們還是要小心一些。這幾年我們仗打得也太多了,國庫一直都沒有緩過勁,再打仗即便我們有實力,也沒有打仗的財力啊!」
「也是!」胡一刀憤憤不平的說「錢都被貪官貪污了,武將官兵都沒有軍餉可拿,又怎麼能去征戰這些隱患呢?」
「樂小姐覺得這些部落真的會打到我們這里來嗎?」金公子詢問道。
「那是一定的!」樂蓉說道「他們都是游牧民族,不像我們有家有房有固定良田,我想他們缺東西了,一定會搶我們的東西財產的。」
「也是,」金公子點了點頭說。
舞袖的房間比樂蓉原先那所大了很多,但是樂蓉心理卻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雖然她沒有將自己房間發生的一幕告訴給舞袖听,但是她總覺得舞袖這個時候要求換房間,一定也是和她看到的事情是分不開的。
舞袖的正屋是和二老爺樂府城、二女乃女乃素巧的房間成一條直線的。樂蓉搬進來第二天,樂府成和素巧分別來到這里看了一下。樂府城沒有說什麼,只是瞅了幾眼樂蓉身後的紫嫣。素巧離開前喝了一杯茶,並告訴樂蓉一件事。那就是婉君不是她的遠方妹妹,而是一個戲子,一個擅長口技的戲子。婉君和舞袖曾經在一個戲班子相出過,這次樂府成能夠娶婉君為妾也是舞袖一手操辦的事情。
悅來樓是大城三大有名的酒樓,由于酒樓被提前包下,樂蓉來到二樓的時候,二樓樓梯口的兩個伙計立刻掏出一卷畫像,比對著來人和畫中人是否相同。
樂蓉登上了二樓,樓里面已經布置妥當,郭子遷和吳成鴉守在一張拼湊的桌子面前,桌子上擺著一張白紙,看到樂蓉後,吳成鴉招了招手說「到這里簽到!」
「簽到?」樂蓉瞅了瞅白紙上已經有不少的學子將名字寫到上面了。
樂蓉將自己的名字寫好後,郭子遷從一邊凳子上拾起一捆物件遞給樂蓉說「這是你的考題和答題範圍。」
「考題?」樂蓉不解的問道。
「是啊!」郭子遷點頭說道「這次賽詩會,凡是不參加的學子都要通過考題,你如果選擇參加賽詩會,考題則不用做了。」
「這不是訛人嗎?」樂蓉不滿的說。
「沒辦法!」吳成鴉同情的看著她說「先生是這麼交代的,賽詩會是書堂每年都會搞的活動,不想參加的人被責令答卷是全體書院的人共同提出來的。」
樂蓉翻開考題看了幾眼,眉毛微微皺了起來,然後將考題合上掖在胳肢窩里說「考題在哪里做?」
「這里已經包下了,你隨便坐在那里都行!」郭子遷回答著並朝著吳成鴉比劃了一下,吳成鴉搖了搖頭很不情願的從挎包里掏出一錠銀子遞給郭子遷。
賽詩會分為斗詩和斗對聯。
樂蓉找了一個角落坐好,酒樓的伙計殷勤的給她桌子上擺了一壺溫酒。考題大多是書經上面的東西,對于這些知識,樂蓉不是很陌生。她在儲秀宮無聊生活的時候經常看的閑書就是書經。腦海深處還保留著前世學校填鴨式教育的東西,令她這個曾經中文系的高材生一點也沒覺得備考書經是件很吃力的事情。
考卷答完後,樂蓉將試卷交給一臉驚訝的郭子遷後,便又回到之前坐的角落,這里不僅能夠看到酒樓外高低不平的大街小巷,還能听到樓里面學子們談笑對詩的聲音。
「想什麼呢?」胡一刀拿著酒壺走到樂蓉身邊。
「沒什麼。」樂蓉回答道。
「為什麼不參加賽詩會呢?」胡一刀接著問道。
「你不是也沒參加嗎?」樂蓉看著胡一刀笑著說。
「我听說嫣兒死了。」胡一刀語氣沉重的說「沒想到她倒是一個貞烈的女子啊!」
「她沒嫁給你,讓你遺憾了?」樂蓉戲謔的說。
「那倒不是!」胡一刀撓了撓頭說。
「你知道她喜歡誰嗎?」樂蓉忽然問道。
胡一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都過去了。」
「喝酒吧!」樂蓉給胡一刀滿上一杯酒遞給他說。
「好!」胡一刀接過酒喝了下去。
賽詩會結果出來了,金公子又是蟬聯榜首。樂蓉卻沒想到自己卻成為賽詩會的探花,後來黃萬川拿著她的考卷講解給其他听的時候,她才知道考卷一不小心竟然答了一個滿分,令學堂里所有人都對她刮目相看。
賽詩會結束後,書堂放了半個月的假,樂蓉不太願意回到樂府,卻也無可奈何。正好胡一刀邀請她一同出游,樂蓉回到樂府後與樂府城講述後,樂府城滿口答應著,並且為了她的出行專門準備了馬車和出游的一切用具,讓樂蓉感覺有些不太適應。
素巧又來樂蓉這里喝茶了,樂蓉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這個女人不像表面看到得那麼干練。素巧來樂蓉的房間從來都是自己帶著茶給自己喝的,令樂蓉大惑不解。
「二嬸嬸為什麼不嘗嘗我這里的茶呢?」樂蓉裝作無意的問道。
「習慣了。」素巧慢慢的說「我帶的茶都是嫣兒以前磨制的,喝的時侯總覺得她還在我身邊陪著我。」
「嬸嬸放不下嫣兒姐姐嗎?」樂蓉同情的說。
「他們都說嫣兒死了,但是我沒有見到她的尸體,也許她和心愛的人一起私奔了吧!」素巧自語道。
「嬸嬸想開點吧!」樂蓉不知道怎麼勸慰道。
「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來你這里嗎?」素巧雙眼瞪圓了盯著樂蓉說「嫣兒以前曾經說過,這個家里除了你外都是不能信任的人,我可以信任你吧!」
樂蓉不知道怎麼回答,于是點了點頭。